第105章：
    回忘憂派的路走得格外暖，林念攥著萬獸宗送的靈果，小手汗津津的，把果子往蘇清歡嘴邊遞：“清歡姐姐，你再吃一口，這個靈果比張嬸做的蜜餞還甜，能治陸衍哥哥的傷嗎？”
    蘇清歡咬了口靈果，甜汁順著嘴角往下淌，她幫孩子擦了擦手：“能幫著恢複力氣，但陸衍哥哥的傷得靠藥和休息。等咱們回去，讓他把靈果泡在藥裏，說不定好得更快。”她抬頭看向前麵的落桂坡——每年這個時候，坡上的桂樹會把路鋪成金毯，今天卻透著股異樣的靜，連風吹桂花的聲音都沒了。
    “不對勁。”蘇清辭突然停下腳步，指尖淡金微光往坡上探，臉色瞬間沉下來，“有煞氣！是噬魂陣的氣息，比黑石嶺的還濃！還有……有村民的哭聲！”
    話音剛落，坡上突然衝下來個灰袍人，手裏攥著根麻繩，繩上捆著個熟悉的身影——是黑石嶺被救的老村民！“蘇姑娘！救我！”老村民的聲音發顫，“他們說……說要你拿孩子的童魂換我，不然就把我扔進陣裏！”
    “放開他！”蘇清歡掏出破符水，瓶口對準灰袍人，“你們這些餘孽，還沒被打夠嗎？黑石嶺、萬獸穀，每次都輸，還敢來攔路！”
    灰袍人身後又走出兩個餘孽，手裏抬著塊黑布包著的東西——是最後一塊噬魂陣碎片！“輸？”為首的餘孽冷笑，把老村民往陣碎片旁推，“今天咱們不跟你們比劍，比的是人心！你們不是要護蒼生嗎？要麽讓這孩子過來獻祭童魂，破了陣救老人；要麽看著老人被陣吞了，讓同盟的人知道，你們所謂的‘護蒼生’，根本是假的！”
    老村民突然掙紮起來，往蘇清歡這邊撲：“別管我！孩子不能有事！我孫子還等著我回去種桂樹，你們要是為了我害了孩子，我死也不瞑目！”
    蘇清歡的心像被麻繩勒住，看著老村民皸裂的手、林念眼裏的慌，還有陣碎片上翻湧的黑氣，突然想起丹房裏姐姐被灌藥時的眼神——當年沒人護她們，現在她不能讓同樣的絕望落在別人身上。“清辭姐，你能用原始記憶暫時穩住陣嗎？”她聲音發緊，卻沒退後半步，“我去引開餘孽，你趁機救老村民，念念……”
    “我不躲！”林念突然攥緊小木劍，劍穗上的桂花掉了兩片，卻把胸脯挺得筆直，“上次破陣是我的童魂管用，這次也能！陸衍哥哥說，勇敢不是不害怕，是害怕還敢站出來。我能幫你們，別把我當小累贅！”
    孩子的話像道暖光，戳中了蘇清歡心裏最軟的地方。她蹲下來，摸了摸林念的頭，眼淚差點掉下來：“好，不把你當累贅。但你要答應我，隻在安全的時候用童魂，不能自己衝上去，好不好？”
    “嗯！”林念用力點頭，往蘇清辭身邊靠了靠，“清辭姐姐，你說什麽時候用，我就什麽時候用，我聽你的。”
    蘇清辭的原始記憶光突然暴漲，像層金罩把老村民護住，暫時擋住陣碎片的煞氣：“我隻能撐半柱香！清歡，你用破符水潑餘孽的手，讓他們握不住陣碎片；念念，等我喊‘放’，你就想著後山的桂花、熱乎的桂花糕，把童魂的光放出來，越暖越好，能衝散陣的黑氣！”
    “好！”蘇清歡舉著破符水，往餘孽那邊挪，眼睛死死盯著他們握陣碎片的手，“你們真以為能贏？同盟的弟子很快就會來支援，你們逃不掉的！”
    “支援？”餘孽嗤笑，把陣碎片往地上一放，黑氣瞬間纏上老村民的腳，“等他們來，這老人早成陣的養料了！我數三個數，不送孩子過來，就開始！一——二——”
    “放！”蘇清辭突然喊，原始記憶光往陣碎片上壓，逼得黑氣退了半寸。林念立刻閉上眼睛，小手攥著小木劍，嘴裏念叨：“桂花糕是甜的，陸衍哥哥的劍是暖的，盟旗飄著好漂亮……”
    淡金色的童魂光從孩子身上散出來，像剛蒸好的桂花糕冒的熱氣，軟乎乎的，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往陣碎片的黑氣裏鑽。黑氣像被燙到的冰，瞬間化了大半，陣碎片“哢嚓”裂了道縫。
    “不可能！”餘孽慌了，抓起控魂符往林念扔。蘇清歡早有準備，破符水對著符紙潑過去，水灑在上麵，符紙瞬間燒成灰：“該結束了！”她衝過去，一把拉起老村民，往蘇清辭身邊退。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破風劍的脆響——是陸衍！他背著劍，後背的紗布還滲著淡紅，卻跑得飛快：“清歡！我收到傳訊符就趕來了！餘孽在哪？”
    餘孽見援軍到了，想抱起陣碎片逃跑，陸衍的破風劍已劈了過來，劍刃擦過他的手腕，碎片“嘩啦”掉在地上。“你們這些廢物！”陸衍的聲音像淬了冰，劍勢不減，直逼另外兩個餘孽，“害村民、抓孩子、毀同盟，今天就讓你們為所有被你們害的人償命！”
    蘇清辭的原始記憶光趁機纏住餘孽的四肢，讓他們動彈不得。林念跑過去，撿起地上的陣碎片，往陸衍身邊遞：“陸衍哥哥，這個碎片裂了，不能害人了！我用童魂把它的黑氣趕跑了，我是不是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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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衍蹲下來，摸了摸孩子的頭，眼裏滿是驕傲：“厲害！比我小時候厲害多了。等我傷好，就教你怎麽用童魂和劍配合，以後你就是同盟最厲害的小護衛。”
    老村民拉著蘇清歡的手，眼淚掉在她的衣袖上：“多謝你們……又救了我一次。我回去就把家裏的桂樹移兩棵來，種在盟旗旁邊，以後你們看著桂花，就想起還有個村民記著你們的好。”
    蘇清歡笑著點頭，幫老村民理了理衣服：“不用移樹，咱們門派的桂樹多，以後你常來摘桂花，一起做糕，比移樹好。”
    處理完餘孽，眾人往門派走。落桂坡的桂花又開始落，金粉似的鋪在地上，踩上去軟乎乎的。林念走在中間，左手拉著陸衍，右手牽著蘇清歡，嘴裏哼著不成調的歌，是張嬸教的《桂花謠》。
    回到忘憂派時，阿澤和林曉已在門口等著，石桌上擺著剛蒸好的桂花糕。“你們可算回來了！”林曉把糕遞過來，“陸衍哥，你的傷怎麽樣？我熬了靈果粥，能幫你補力氣。”
    陸衍接過糕，咬了一口，甜香漫到心口：“好多了，有念念的童魂幫忙，有大家的藥，還有這桂花糕，好得快。”他看向廣場上的盟旗，靛藍色的旗麵在風裏飄，“清歡，咱們明天把各門派的人請來，在盟旗下再宣次誓吧，讓大家知道，不管餘孽怎麽鬧，咱們的同盟，永遠散不了。”
    “好。”蘇清歡點頭，拉過蘇清辭、陸衍、林曉、阿澤和林念的手，把所有人的手疊在盟旗的影子裏，“以後的路，咱們一起走。護著盟旗，護著桂花，護著每個需要保護的人，讓忘憂派的桂香，飄到所有同盟的門派，讓‘共護蒼生’這四個字，永遠不變。”
    林念舉起小木劍，對著盟旗揮了揮，桂花從劍穗上掉下來，落在疊在一起的手背上，像顆小小的印章。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和盟旗的影子纏在一起，成了忘憂派最暖的風景——沒有了陰謀，沒有了煞氣，隻有桂香、甜糕，和永遠不會褪色的盟誓，在風裏，在光裏，守著往後無數個平安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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