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焚界魔焰劍的魔火與狐形光柱碰撞處，空氣被燒得扭曲，暗紅與金黃的光浪層層炸開，灼熱的氣浪掀飛青石板上的碎石，帶著硫磺味的黑煙嗆得人喉嚨發疼。蘇清歡攥著祖印的手青筋暴起，指節被印身蓮紋硌出紅痕，掌心的血順著紋路滲進去，與金光交織成刺眼的紅金色，丹田處的脈力像被狂風撕扯的布條，每一次輸送都伴隨著鑽心的疼。
    “清歡師姐！光柱在變暗！”小桃的聲音帶著哭腔，指尖白光抖得像風中殘燭，卻死死抵在光團上，靈狐吊墜的碎片在光團裏閃爍，映出她滿是淚痕的臉，“靈狐先祖的殘魂……快撐不住了！”
    蘇清歡抬眼望去，果然見狐形光柱的邊緣在慢慢虛化，焚界魔焰劍的魔火卻越燒越旺，劍身上的魔紋像活過來的毒蛇，正順著新祖魂的黑霧往魔尊身上爬——新祖魂的黑霧纏在魔焰劍劍柄上，正源源不斷地往劍裏輸送魔氣，他嘴角掛著隱秘的笑，眼神裏滿是貪婪，根本不是“聯手”，而是在借魔尊的劍消耗眾人的力量！
    “你在幹什麽？！”陸衍揮劍劈開一道撲來的魔火，肩傷崩裂的血濺在光團上，竟讓光柱亮了一瞬，他怒吼著指向新祖魂，“你根本不是聯手，是在喂魔劍魔氣！”
    新祖魂的笑瞬間僵住，隨即變得更加瘋狂：“既然被發現了，那就沒必要裝了！”他猛地抽回黑霧，卻不是停止輸送，而是將黑霧纏上魔焰劍的魔紋，“魔尊，你的魔火雖強，卻缺了‘噬靈’之力，本祖幫你補全，等你殺了他們，這忘憂派的一切，包括你的魔焰劍，都歸我！”
    魔尊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卻沒推開新祖魂的黑霧，反而獰笑著加大魔火輸出：“隻要能殺了這群螻蟻，區區‘噬靈’之力，借你用又何妨？等他們死了，本魔尊再親手取回來！”
    魔焰劍的魔火瞬間暴漲三倍，劍身上的魔紋亮起猩紅的光，狐形光柱被壓得節節敗退，光團裏靈狐先祖的殘魂發出痛苦的嗚咽，虛影淡得快要看不見：“新祖魂，你竟然勾結魔尊，玷汙蘇家血脈！”
    “玷汙？”新祖魂冷笑一聲，黑霧順著魔紋鑽進魔焰劍，“力量才是一切！蘇家的所謂‘守護’，不過是懦弱的借口！今天，我要讓你們所有人，都成為我登頂的墊腳石！”
    狐形光柱突然劇烈晃動，光團裏的護狐鍾碎片開始脫落，小桃的指尖白光瞬間弱了下去，她癱坐在地，抱著靈狐吊墜碎片，眼淚掉在滾燙的青石板上，瞬間蒸發：“靈狐……靈狐先祖……我們怎麽辦？光柱快碎了……”
    蘇清歡的視線開始模糊，祖印的金光暗得像將熄的燭火，她能感覺到身邊眾人的執念在快速消耗，陸衍的破風劍已經卷刃，老吳的大刀拄在地上，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弟子們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卻沒有一個人鬆手。
    “不能放棄！”蘇清歡突然嘶吼出聲，咬破舌尖，鮮血噴在祖印上，印身的蓮紋瞬間亮得刺眼，“靈狐用命護我們，老祖魂用魂擋叛祖，我們要是放棄，對得起他們嗎？！”
    她的聲音穿透魔火的呼嘯，像一道驚雷，震得眾人渾身一震。陸衍猛地抬頭，眼裏的疲憊被決絕取代，他揮劍砍向魔焰劍的魔火，劍光裹著最後的執念：“清歡說得對！老子這輩子沒慫過，今天就算被燒成人渣，也得拉這兩個雜碎墊背！”
    老吳也拎起大刀，往自己胸口拍了一掌，噴出一口鮮血，血霧灑在光團上，光柱竟瞬間暴漲半寸：“媽的！拚了！用老子的血，給你們加把勁！”
    弟子們紛紛效仿，有的咬破舌尖，有的拍向自己的脈門，鮮血順著掌心注入光團，狐形光柱的金光瞬間變得赤紅，像一團燃燒的血火，竟硬生生頂住了魔焰劍的壓製，慢慢往回推進！
    “不可能！你們怎麽還能變強？！”魔尊的臉色第一次變了，他死死握住劍柄，魔火卻開始晃動，“新祖魂！快給我加力！”
    新祖魂的黑霧已經纏滿魔焰劍的魔紋，他看著赤紅的光柱，眼裏的貪婪徹底壓過理智：“加力？不如……讓我來收個尾！”
    他突然猛地發力，黑霧順著魔紋往魔焰劍核心鑽，竟開始吞噬魔尊的魔火：“魔尊，你的魔焰劍不錯，本祖就笑納了！還有這群人的執念和靈狐殘魂，都是我的！”
    “你敢背叛我？！”魔尊怒吼著，想抽回魔火，卻發現魔焰劍已經被新祖魂的黑霧纏住，根本無法控製，“你以為你能吞噬本魔尊的力量？！”
    “為什麽不能？”新祖魂笑得瘋狂，黑霧從魔焰劍裏湧出，直撲魔尊，“本祖吸收了老祖魂的力量，又借你的魔火養強了噬靈之力，現在的我，比你強十倍！”
    兩人瞬間反目，黑霧與魔火在魔焰劍上空廝殺，魔劍的劍身開始劇烈震動，一道道裂痕順著魔紋蔓延——新祖魂的噬靈之力與魔尊的魔火互相吞噬，竟讓這柄魔界鎮界魔器開始崩碎！
    “機會！”靈狐先祖的殘魂突然從光團裏飄出來，虛影雖然淡，卻帶著決絕，“他們內訌，魔劍將碎！清歡，用祖印吸收魔劍崩碎的力量，再結合眾人的執念，徹底淨化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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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清歡立刻反應過來，將祖印高高舉起，赤紅的光柱順著祖印的蓮紋，像一張巨網，往崩碎的魔焰劍撲去。魔劍的裂痕越來越大，裏麵的魔火與噬靈之力交織著往外湧，被光柱一裹，竟開始慢慢淨化，變成純淨的能量，順著祖印湧入眾人的脈門。
    “我的力量！”新祖魂慘叫著，黑霧被光柱吸走大半，身影變得透明，“不準吸！那是我的！”
    魔尊也發出絕望的嘶吼，魔火被淨化的速度越來越快，他的身體開始一點點消散：“不！本魔尊不甘心！我要毀了忘憂派！”
    他猛地撲向蘇清歡，想同歸於盡，陸衍立刻揮劍劈過去，破風劍裹著淨化後的能量，一劍刺穿魔尊的身體：“給老子滾回魔界去！”
    魔尊的身體在劍光裏化為黑煙，被光柱徹底淨化，隻留下一顆發黑的魔核，落在地上，發出“哢噠”一聲脆響，碎成粉末。
    新祖魂看著魔尊被滅，嚇得轉身就想逃，靈狐先祖的殘魂突然纏住他的黑霧：“你想走？背叛血脈，勾結魔界，今天必須付出代價！”
    赤紅的光柱瞬間收縮，將新祖魂的黑霧裹在中間，新祖魂發出淒厲的慘叫，黑霧被一點點淨化，他的聲音裏滿是悔恨：“大哥……我錯了……求你們饒我一命……”
    蘇清歡看著他透明的身影，想起老祖魂的犧牲，眼裏沒有絲毫憐憫：“你背叛的不是我們，是蘇家的守護之心，是忘憂派的所有人。”
    新祖魂的黑霧最終化為一縷青煙，被光柱吸盡，徹底消失在天地間。
    眾人鬆了一口氣，紛紛癱坐在地上，祖印的金光慢慢收斂，護狐鍾的碎片落在小桃懷裏，重新凝成一枚小小的吊墜，上麵刻著靈狐銜蓮的紋路，泛著淡淡的暖光。小桃摸著吊墜，眼淚掉在上麵，卻笑著說：“靈狐……我們贏了……魔尊和新祖魂都被滅了……”
    蘇清歡靠在蘇清辭懷裏，脈力耗盡的疲憊感瞬間襲來，她看著天空慢慢散去的黑煙，陽光透過雲層灑下來，落在忘憂派的青石板上，泛著溫暖的光。陸衍和老吳互相攙扶著，滿身是傷，卻笑得像個孩子，弟子們也互相擁抱，喜極而泣。
    可還沒等他們徹底放鬆，地上的魔核粉末突然開始蠕動，慢慢聚成一個小小的黑球，黑球上浮現出無數細密的暗紋——不是魔界的魔紋，也不是蘇家的秘紋，而是一種從未見過的、帶著詭異氣息的紋路。
    靈狐先祖的殘魂突然變得警惕，虛影飄到黑球上方：“這不是普通的魔核粉末……裏麵藏著更恐怖的力量……是‘界隙之力’！”
    “界隙之力？”蘇清歡的心猛地一跳，祖印突然發燙，印身的蓮紋與黑球的暗紋產生共鳴，發出刺耳的嗡鳴。
    黑球的暗紋越來越亮，慢慢升空，停在忘憂派的上空，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像被揉皺的紙，隱約能看到黑球後麵，浮現出一道細小的裂縫——裂縫裏，湧出比魔尊更恐怖的、帶著死寂氣息的能量！
    靈狐先祖的殘魂臉色大變，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不好！這是三界之間的界隙！魔尊當年能潛入忘憂派，根本不是靠暗門，而是借了界隙之力！這黑球，是打開界隙的鑰匙！”
    黑球的光芒越來越強，界隙的裂縫也在慢慢擴大，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冰冷，連陽光都被吸進裂縫裏，忘憂派的護界金罩雖然在慢慢愈合，卻在界隙的力量下，再次泛起細小的裂痕。
    蘇清歡看著擴大的界隙裂縫，看著懷裏發燙的祖印，看著身邊筋疲力盡的眾人，心裏突然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剛滅了魔尊和新祖魂，又出現了更恐怖的界隙之力，他們已經沒有任何力量再戰鬥了。
    靈狐先祖的殘魂突然看向小桃懷裏的吊墜，眼裏閃過一絲希望：“靈狐吊墜裏，藏著靈狐一族守護界隙的古老力量！但要驅動它，需要……需要憶劫者的完整脈力，還有蘇家雙脈的全部魂力……”
    小桃的臉色瞬間白了：“你的意思是……需要我們獻祭脈力和魂力？”
    靈狐先祖的殘魂點點頭，語氣沉重：“隻有這樣，才能暫時封住界隙。但獻祭之後，你們會……”
    話還沒說完，界隙裂縫裏突然湧出一道漆黑的觸手，直撲黑球，想徹底打開界隙！
    蘇清歡看著撲來的觸手，看著擴大的裂縫，看著身邊的夥伴和弟子，突然握緊祖印，眼神變得無比堅定：“不管需要付出什麽代價，我們都要封住界隙！守護忘憂派，從來不是一句空話！”
    陸衍也掙紮著站起來，拎起卷刃的大刀：“清歡，我們陪你！就算拚了這條命，也不能讓界隙之力毀了我們的家！”
    可就在他們準備獻祭的瞬間，小桃懷裏的靈狐吊墜突然自動飛起，飄到界隙裂縫前，吊墜上的靈狐銜蓮紋突然旋轉，湧出一道淡金色的光，竟暫時擋住了漆黑的觸手。
    更讓人心驚的是，吊墜的光裏，慢慢浮現出靈狐的虛影——不是之前的殘魂，而是完整的、帶著微笑的靈狐，它的身邊，還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是老祖魂！
    “靈狐！老祖魂！”小桃驚喜地喊出聲。
    靈狐和老祖魂的虛影同時看向眾人，眼裏滿是溫和：“不用你們獻祭，界隙的秘密，我們早就知道了……”
    他們的話還沒說完，界隙裂縫裏突然傳來一陣冰冷的笑聲，漆黑的觸手暴漲，瞬間纏住了靈狐和老祖魂的虛影：“知道又如何？今天，本主就要借界隙之力，吞噬三界！”
    靈狐和老祖魂的虛影被觸手纏住，慢慢變得透明，靈狐的聲音帶著最後的堅定：“清歡，記住……護界的真諦，從來不是犧牲，是……”
    聲音戛然而止，靈狐和老祖魂的虛影徹底消散，漆黑的觸手帶著狂笑，直撲蘇清歡等人——
    界隙裏的“本主”到底是誰？靈狐沒說完的話，藏著怎樣的護界真諦？他們已經沒有力量，還能擋住這恐怖的觸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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