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哪怕是給大小姐做妾我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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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儀……溫令儀你心裏可有半分我的位置?”
    “成親一載,我這個做夫君的竟是連你的手都不配摸?”
    溫令儀用力推壓在身上的男人。
    可他喝醉了,身體越發沉重。
    “青——唔……”
    想喊侍女的嘴被大手捂住。
    陳文禮眼珠子都是紅的,惡狠狠地威脅:“你那會武的丫頭暈死在外麵,若是再叫,本候立刻將她送去最下等的窯子!”
    溫令儀停止掙紮。
    就在陳文禮以為她妥協了,也跟著放鬆下來時,襠部被重重一擊,疼得他直接從溫令儀身上栽到地下。
    “為何這般對我?溫令儀你是我的妻!”
    “別人家的妻子生怕丈夫不喜,想方設法地討好可你……”
    “別人家的妻子,也是算計而來?”
    溫令儀坐在榻上,居高臨下地俯視陳文禮。
    一句話便堵得陳文禮喉頭發緊,他盯著那張初次見麵便怦然心動地芙蓉麵。
    燭火搖曳,她側坐榻邊,凝脂般的肌膚染著柔潤光暈,眸色沉靜,卻又冷得結冰。
    陳文禮眼睛猩紅,近乎哀求:“令儀,你我早已是夫妻,亦是陛下禦賜的恩典,為何就不能好好過日子?你原諒我好不好?那日為夫也被迷暈,我從未想過算計你。你同我好好過,那些妾室通通打發了,為夫隻守著你一人,行嗎?”
    指尖摩挲著玉簪,溫令儀一個字都不想與陳文禮爭辯。
    如果沒有那場算計,她本該待字閨中,歡歡喜喜地等待她的小將軍凱旋而歸。
    可惜卻掉進定遠侯府這口深井,無論怎樣掙紮,終究要與一個滿腹算計的男人共度餘生。
    惡心。
    溫令儀冷笑:“我看婆母也是風韻猶存,若我身邊人去了那等地方,便委屈婆母一同跟著去罷。”
    這話,驚得陳文禮酒醒一半:“溫令儀你當真瘋了?可知自己在說什麽?你是相府千金,京都第一貴女!”
    “你知書達禮、溫柔善良,你是大周所有女子的典範!”
    陳文禮覺得自己一定是喝多了,所以產生幻覺了。
    溫令儀是誰?
    那可是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被奉為典範的京都第一貴女。
    京都半數慈濟院都是她辦的,每年都會往邊關捐贈數筆銀錢,水患、雪災,哪裏有災患哪裏便有溫令儀的影子。
    從前人人都說溫宰相是大奸臣,不知何時,溫宰相變成了所有人口中京都第一貴女的父親。
    他貪,都變成了為百姓貪。
    溫宰相若是不貪,溫令儀去哪裏弄錢捐給災民?
    在皇帝跟前阿諛奉承,亦成了為民請命。
    如果不好好培養君臣關係,溫宰相怎麽為百姓說話?
    溫令儀就是這樣善良又聰慧的奇女子。
    所以從她口中聽到要把婆母送到那等地方的話,陳文禮震驚到以為她得了失心瘋。
    “被人捉奸的典範?”
    溫令儀早就度過了那段最難捱的日子。
    此生最難釋懷的恥辱,被她隨口掛在嘴邊譏諷。
    她知道父親就是老皇帝豢養的錢袋子,哪日想用了,隻需找個借口開刀。
    反正父親除了老皇帝把所有人得罪個遍。
    所以溫令儀用盡一切力量去發光,亮到足以照亮父親,照亮相府。
    她其實很謹慎,除了陳婉柔這個手帕交,不信任何人。
    誰曾想,被她拖入地獄。
    一切都毀了。
    她數年來所做的努力,盡毀。
    陳文禮再次哽住,心也似是破了個大洞,冷颼颼地灌風,“我錯了,侯府的人都錯了。可令儀,我對你的心是真的,我心悅你已久……”
    溫令儀嗤之以鼻:“你可知這十八位妾室為何沒有你藏在青州的小表妹?”
    陳文禮心頭一驚,瞳仁不自覺放大。
    剛說的‘真心’化作無形巴掌狠狠抽在臉上。
    可她怎會知曉?定是胡編亂造!
    “什麽表妹?本候不知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麽!你瘋了,瘋的不輕……”
    陳文禮慌了。
    近乎是爬起來往外衝。
    耳邊還充斥著女子冰冷無情的嘲諷:“懦夫、孬種、廢物……”
    屋內彌漫著令人作嘔的酒氣。
    溫令儀喚了幾聲‘青蕪’,還叫了其他侍女名字。
    無一人出現。
    可見定遠侯府的下藥的醃臢手段一脈相承。
    溫令儀披上外衫推門查看,一堵肉牆竟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
    地上,躺著生死未知的定遠侯陳文禮……
    溫令儀驚得差點叫出聲。
    可提燈看清‘肉牆‘的全貌,她死死捂住嘴巴,不知自己是在做夢,還是真如陳文禮所言。
    瘋了?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少年聲音顫抖,語不成句。“我、我想來問你,可認識相府大小姐,可知她為何不等我?可……”
    “別說了!”
    溫令儀看著眼前壯了也黑了的少年,盡量克製著顫抖的聲線:“你如今是鎮國公府名正言順的少將軍,再不是相府小姐身邊的暗衛。”
    “這是你用性命換來的。”
    少年從她七歲時便在身邊保護。
    是世上除了爹爹對她最好的人。
    從前他不敢表露心跡,直至鎮國公認定是他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那時溫令儀並不知情,隻感覺少年似乎不再甘於做個暗衛。
    後來,鎮國公府滿門戰死,少年成了唯一血脈,被國公夫人接回國公府。
    本是要光明正大迎他,少年卻對私生子身份耿耿於懷,勢必要以軍功為自己正名。
    那時的他騎著高頭大馬,身上的銀色鎧甲熠熠生輝。
    笑容比驕陽熱烈:他說:“大小姐,等我掙個軍功回來,娶你。”
    可此時他像隻被丟棄的流浪狗,委屈的掉眼淚:“我不稀罕勞什子將軍勞什子世子,我掙軍功隻為了娶大小姐!”
    “你不要我,你不要我了……”
    他太委屈了。
    是溫令儀從未見過的模樣。
    命懸一線時他都在笑,此時眼淚卻像是不要似地大顆大顆從琥珀色眸中滾落。
    溫令儀被他哭的手足無措:“沒有不要!我、我成親了,嫁人了,聖旨賜婚我隻能和這隻臭蟲綁死!”
    “那我用軍功……”
    “不!你用兩年便啃下蠻夷那根硬骨頭,老皇帝隻會對你更加忌憚。若是再與相府聯姻,都不會有好下場。”
    任憑溫令儀機關算盡,也想不出此局何解?
    她不怕死,卻不能連累獨身撫養她長大,寵她入骨的父親。
    衛錚眼圈更紅了,抽抽搭搭地道:“那我,繼續做大小姐的暗衛。”
    “不,我要做妾!”
    “哪怕是給大小姐做妾我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