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與其說是本宮選擇了溫宰相,不如說,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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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婉柔瞠目結舌,原地石化。
沒想到當著皇後娘娘的麵,溫令儀膽敢這樣說話?
“溫令儀!你、你、你簡直放肆!你可有將皇後娘娘放在眼中?如今你已是我定遠侯府的人,怎能如此丟臉?”
陳婉柔氣得小臉通紅,又想起嫡母叮囑,到關鍵時刻要撇清關係。
連忙道:“皇後娘娘,臣女的嫂嫂近些日子病得不輕,盡說些不著邊際的話,幹些離經叛道的事。您可莫要生氣。”
“臣女的母親曾說……”
王皇後打斷陳婉柔矯揉造作的假哭,挑眉問道:“哦?都幹了些什麽事?說與本宮聽聽。”
告狀的好機會!
陳婉柔立刻來了精神,再次裝模作樣抹淚:“皇後娘娘有所不知,臣女的父親才過世三個月,兄長還在守孝期,嫂嫂便為兄長納了十八房妾室,您都不知外麵是如何說侯府的。還有……”
陳婉柔故意模糊納這十八房妾室的時間線,反正確有其事。
在將定遠侯府烏七八糟的事全都往溫令儀身上甩。
溫令儀靜靜聽著,沒打斷陳婉柔的喋喋不休。
一直謹慎地觀察著王皇後的反應。
隻見王皇後蹙眉:“果真如此?”
陳婉柔連連點頭:“對!皇後娘娘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侯府後院兒瞧瞧!她才嫁過來一年,鬧得烏煙瘴氣!母親多次因她氣病,時不時會感歎取一個攪家精……”
陳婉柔以為皇後娘娘定會狠狠責罰溫令儀,誰知她一拍桌子,氣憤地道:“太後果然是老糊塗了,竟把昭昭這麽好的姑娘嫁到那等人家。若非當日太後相逼,賜婚聖旨陛下是萬萬不會下的。”
老東西得死,不能是現在,她還有太多沒未太子籌謀。
得把溫家的怨氣轉移出去,太後妖婆你接好了。
陳婉柔傻眼:“不是……皇後娘娘是溫令儀她……”
王皇後拉住陳婉柔的手,拍了拍:“傻姑娘,知道你在侯府過得苦,但身為女子更要明辨是非。之前本宮隻聽說定遠侯守孝期去逛花樓,昭昭是為了保住侯府的名聲才將姑娘接回侯府,沒想到定遠侯在孝期竟是去了十八次……當真可惡!”
這是她即將得到的棋子,不能推到別處去。
王皇後聲音越發柔和:“你想想,那些姑娘們若是受了奸人指使鬧起來,吃虧的是不是你這個侯府小姐?”
陳婉柔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反駁的話。
可是不對啊!
兄長沒有在孝期逛十八次花樓!
而且皇後娘娘怎麽幫著溫令儀說話呢?
這不對!
“皇後娘娘……呀!”
陳婉柔再次開口,一盞茶水卻潑到她身上,陳婉柔驚得不停用絹帕擦拭。
“你怎麽回事呀?完了完了,這可是母親為嫡姐準備的,我隻是借來穿……”
寶琴麵無表情地道歉:“抱歉陳二姑娘,你忽然站起來撞到婢子,婢子這就帶您去換衣裳。”
王皇後露出心疼之色:“可憐的孩子,也是不得不幫著侯府說話。去看看本宮為你備下的賞賜吧。”
“還有……賞賜?”
“嗯,陛下吩咐,本宮便看著給你準備些女兒家喜歡的。”
陳婉柔頓時歡喜。
走到一半才察覺皇後娘娘是不是故意支開她,為何那麽巧茶水就潑在她身上?
可既然不想讓自己聽,為何還叫自己來呢?
她一離開,殿內瞬間安靜。
王皇後長舒一口氣,這要是放在以前,非得讓寶琴打爛她的嘴。
太吵了。
大呼小叫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像極了蔣貴妃那個蠢東西,難怪老東西會移不開眼睛。
王皇後揉著額角:“她一直是這個性子嗎?”
見溫令儀似乎在想措辭,莞爾一笑:“傻孩子,當本宮看不出來你在試探本宮?”
她拉起溫令儀的手,視線一直停留在她清冷淡漠的小臉上:“本宮幫你們,也是需要回報的,不必如此謹慎。”
“開弓沒有回頭箭,你如此聰慧應該知道本宮的意思。”
溫令儀唇瓣動了動,想問出口,卻不敢在這位變化如此大的皇後麵前隨性而為。
爹爹敢在老皇帝麵前如此,那是因為了解老皇帝。
她對王皇後,一無所知。
王皇後歎氣。
這無奈是對從前的自己,怎麽就蠢出生天,犯下那些糊塗錯事?
她不知該怎樣心平氣和地與小輩談心,與其弄巧成拙,不如攤開來講。
“太子。”王皇後盯著溫令儀的眼睛:“本宮要求的回報,是太子。”
若非,她曾親眼見過這女子是如何以這副溫柔無害地模樣顛覆乾坤。無論溫柏說什麽,王皇後斷然也不會與一個已經嫁做人婦的女子說這些。
她對她,有感激,也有慶幸。
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或許,還有些羨慕。
“皇後娘娘!”
溫令儀一副誠惶誠恐被驚到地模樣,剛要屈膝,被王皇後一把拉住。
“本宮信你。”
“溫令儀,你擁有你自己都想不到的能量。與其說是本宮選擇了溫宰相,不如說,是你。”嗯,還有你身後肯定能順帶那一個!
“盡管去做你想做的,本宮護著你。”快點賺錢吧,快點去開鋪子吧,本宮知道你點子多多,不用怕盡管用!
王皇後拿起身側鑲著嬰孩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匣,推到溫令儀身前:“這是,本宮的本金,入股你所有產業,若是不夠盡管去‘裕和珍典’取。”
原本視線還在那宸極凝珍匣上,聽到王皇後的話,溫令儀猛地抬起頭。
警惕已經變成了防備。
母親臨死前還在反複叮囑的話,她不可能不牢記。
除了爹爹,這世上無人知曉……
王皇後也懵了。
她哪句話說錯了嗎?
是……入股?
王皇後立刻開啟頭腦風暴模式,其實她感覺眼前的溫令儀,與她記憶中的那個肆意灑脫的姑娘不太相似。
會不會她與自己的經曆一樣呢?
王皇後瞥見那個新來不久的宮女身影在殿外晃來晃去,忽然就明白了症結所在。
是她糊塗了,溫令儀不止是相府千金,還是定遠侯府夫人。
此時的溫宰相腦袋都別在褲腰上,他有個好女兒拚盡全力為她爹賺取好名聲,又如何敢做自己呢?
“這是什麽表情?裕和珍典是皇家典鋪,本宮也參了股。”
“拿著,便是為了太子,本宮也不會害你。”否則那個媳婦腦袋愣頭青,可不會再擁護她家瑾禮。
王皇後都不知道自己說這話有多驚悚。
溫令儀將匣子推回去:“皇後娘娘,臣女隻是一介普通婦人,您過獎了。天色以晚,臣女便告退了。”
她就說!
她就說不對勁兒。
皇後娘娘今日處處都透著怪異,原來如此!
太嚇人了。
王皇後閉了閉眼,無語至極:溫柏啊溫柏,你也沒說你女兒如此謹慎、如此難搞……
“別走,可否聽本宮講個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