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郡主可敢跟我玩個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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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一舫內,李兆霖隔窗看過去,笑著問崔護。
    “崔大人,你那子侄今日又來了,不過穿得還算體麵,看來侯府大夫人也怕丟臉啊。”
    崔護看了一眼哼道:“這小子如此不知好歹,今日柳家已經補上了他縣學的束修,他居然不去進學,還跑燕子磯賣對聯,看我不告訴他大娘,對他嚴加管教。”
    李夫子一擺手:“崔大人言重了,你看燕子磯站了多少學子?你忘了郡主辦這天一詩會的宗旨?”
    崔護這才拍拍腦門笑道:“看我這急性,都讓這豎子氣糊塗了,昨日打了南越的臉,李大人可莫忘了跟王爺提一嘴,對出下聯的是崔家子侄。”
    李夫子捋著胡子點點頭,眼睛一直沒離開過柳毅凡,越看越喜歡。
    足足等到巳時,船頭的竹竿上才掛出第一副對聯,但隻是個應景的,並不難,不但柳毅凡立刻寫出下聯,燕子磯上不少學子也都出對了。
    劉成舉著柳毅凡的下聯擠到了最前頭,第一個交卷。
    一炷香後,劉成的下聯果然是魁首,前三名學子如約登船。
    連續三幅對聯都不難,柳毅凡對得很輕鬆,雖然賣錢,但他總覺得不刺激,難道昨日那兩聯,就是南越使臣的極限了?
    可下一副對聯還沒掛出,江堤上居然跑下一個穿紫紅袍子的內侍,手裏托著一卷黃綾子,快步登船,這一幕讓岸上學子麵麵相覷。
    怎麽天一詩會居然驚動了宮裏?
    這可是皇宮內侍,托著的是黃綾子,何人能用黃綾子寫字?
    隻有柳毅凡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終於來了。
    看這回南越使臣還能搞出什麽名堂來……
    南詔國民間詩會常有。
    天一詩會之所以聞名是因為主辦者。
    汝陽王幼女,淑儀郡主沈月靈。
    沈月靈九歲中院試案首,十二歲鄉試又中解元,若不是汝陽王不讓她參加科舉,她都能成為南詔首個女狀元。
    身份尊貴才華橫溢,追踵者自然如過江之鯉。
    可誰能想到,一個民間詩會,宮裏居然會派內侍過來?
    湘源諸下,劉成低聲說了句:“肯定是你那幾個下聯刺激到了南越使臣,這是要跟你較勁了!”
    很快船頭掛出一聯,僅上就聯洋洋灑灑近百字,莫說對上,燕子磯很多學子都沒讀懂對聯的含義。
    “臥槽,看都眼花繚亂,如何對之?此聯柳兄要是能對上,當真成南詔對聯王了。”
    劉成都暈了,而柳毅凡卻麵色平靜盯著對聯看。
    “船下學子,郡主願賞銀五百兩求下聯,高中榜首者,可與隔桌君主對飲……”
    轟……
    整個燕子磯沸騰了。
    銀子好些世家子弟不在乎,但與郡主隔桌對飲,這誘惑力可太大了。
    劉成登船兩日,均是與郡主隔簾相望,根本看不清郡主樣子,隔桌可是更近一步了。
    說不準……
    “柳兄此聯我出銀千兩,這機會你可一定要幫我拿下。”
    柳毅凡目光灼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船頭上聯(南越哭蒼生,民多怨詔,詔以弄民,覽十七郡內版圖,血流肉綻,傷心哉岌岌靡遺,戡亂無英雄,問何人重鑄金戈標鐵柱。)
    這上聯暗諷南詔天怒人怨,已無可用之將。
    這他媽不是罵自己老爹無能嗎?
    拚老命也要扳回這一局。
    “劉兄莫急,南越欺我南詔無人乎?看我對之!”
    柳毅凡奮筆疾書,一張霸氣的下聯橫空出世。
    毅凡下聯(青宇留絕唱,兵窮伐越,越潰窮兵,得二百年來題詠,歌功頌德,標史者盈盈滿冊,立身爭建樹,笑我輩放馬南疆牧越酋。)
    柳毅凡的下聯霸氣側漏,莫說燕子磯上眾學子看得熱血沸騰,就連天一舫內諸大佬都喝了一聲妙。
    此聯還沒捂熱就被劉成一把搶去,隨手塞給他一疊銀票,雙手舉著對聯直上天一舫。
    胖丫頭倒是沒阻攔劉成,隻是深深看了柳毅凡一眼,轉身進了船樓。
    “這柳三郎因何又放棄與郡主當麵的機會?就因為劉少多給了五百兩銀?”
    “我也是好奇了,柳三郎為何像換了個人?變得文思泉湧?而且還沒了前天那副豬哥嘴臉,狗能改吃屎我信,可要說柳三郎能不好女色,打死我都不信……”
    “你等知道什麽?柳三郎是博愛型,豈會因郡主一顆大樹,放棄整片森林?再說光對聯強有何用?跟郡主當麵,談及經史詩賦,他如何應對?”
    湘源諸上的柳毅凡就像長了痔瘡,坐都坐不住了。
    原主得多招人恨?
    對聯出色在眾學子眼中也是螢火之光。
    看來渣男要想洗白,有點難哦。
    片刻胖丫頭就現身船首,這回可沒拿對聯,而是下船走向了湘源諸,眾學子忙讓開了一條路。
    丫鬟走到巨石下,先對著柳毅凡施禮:“先請三少恕婢子不敬之罪,郡主特請三少登船一敘。”
    柳毅凡忙擺手:“丫鬟姐莫搞笑,在下學渣之名人盡皆知,豈敢上天一舫出醜?我已對上了郡主的下聯,這賞銀……”
    丫鬟一臉無語,從懷中掏出張銀票舉了上去。
    柳毅凡忙搶過來了,拿在手裏端詳。
    “三少真不登天一舫?你可知這是天下多少學子夢寐以求之事?”
    丫鬟一臉不屑,但還是客氣地問了一句。
    柳毅凡這才將銀票揣起來:“丫鬟姐,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我隻擅對聯,詩詞歌賦稀爛,登船豈不是自找欺辱,還不如趁機賺銀子實在。
    連續幾日都是郡主出聯我們對,我現在手裏有剛贏的五百兩銀票,不如做個遊戲可好?”
    丫鬟一臉疑惑:“遊戲?你到底要幹什麽?”
    柳毅凡嘿嘿一笑:“煩請丫鬟姐問一下郡主,我出一聯,不管是郡主還是參與詩會的任何人,對的工整我都獎勵五百兩,可要是對不上,郡主再輸我五百兩如何?”
    丫鬟鄙夷之色更甚。
    “三少眼中就隻有銀子?”
    柳毅凡嘿嘿一笑:“不瞞丫鬟姐,今時不同往日,家裏斷了我月錢,昨晚喝花酒粉頭都嫌我窮,有這機會賺銀子我豈能錯過?”
    還沒等丫鬟回話,天一舫內已有人回應了。
    “柳三郎既有如此雅有興,不妨出聯一試,老夫可也是頗有期待。”
    聲音老態但卻中氣十足。
    柳毅凡自不知是哪位大佬,可湘源諸下幾位紈絝,臉色卻都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