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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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部侍郎署。
    於長卿看著那把雙管手銃稀罕不已,語調跟三爺一樣,直呼可惜。
    “於大人,這種火器隻適合官員和護衛裝備,軍隊作戰用處不大,打仗用三爺造的火器就足夠用,不知兵部往南疆送了多少火器?”
    於長卿為官多年,一聽柳毅凡問,就知道他啥意思了。
    “三少是想知道,火器裝備了哪支部隊吧?第一批火器沒給鎮南軍,給了李大人帶的黑旗軍,目前鎮南軍已經撤至二線,鎮南關由黑旗軍拱衛。”
    柳毅凡眉梢一挑:“聽大人這意思,我父快回京了?”
    於長卿搖搖頭:“回京暫時不會,侯爺現在還沒蘇醒,不宜長途跋涉,將鎮南軍撤至二線,就是怕南軍將領壓不住火貿然出戰,畢竟侯爺中毒,南越嫌疑最大。”
    柳毅凡點點頭:“朝廷擔憂有道理,鎮南軍是我父一手經辦,部將跟他多年,如今我父生死未卜,換個主將未必能夠壓住,撤回來打亂編製,更有利於兵部指揮。”
    於長卿笑了:“三少多慮了,朝廷不會動鎮南軍根本,畢竟侯爺打造鎮南軍,付出了太多心血和銀子,說句不好聽的,假若侯爺不在,鎮南軍也會交給下一位司南伯統禦。”
    於長卿說此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柳毅凡,不過柳毅凡麵色平靜,就像這事跟自己無關一樣。
    三爺都一臉詫異。
    “毅凡,怎麽提到鎮南軍你一點兒都不激動?那可相當於侯府私軍,你不動心?”
    柳毅凡苦笑了一下:“我不動心或許能活得長久,五千鎮南軍雖為南詔精銳,但畢竟兵微將寡,若爵位落到我那兩個哥哥手裏,鎮南軍還不如打亂重分,他們兩個無一是帥才。
    我若想活下去,不如另辟蹊徑,靠自己在金陵站住腳,爵位歸崔氏,但司南伯從此不掌軍權,或許這才是朝廷最希望看到的。”
    “毅凡你想多了,司南伯是南詔之劍,收回侯府兵權無異於自斷手臂,其實我跟李源李大人都看好你,你雖然不是武將卻精於謀略,文采又出眾,儒將其實更可怕,就像三國裏的諸葛臥龍。”
    柳毅凡忙擺手:“於大人莫開玩笑,我才十七歲,如何敢比諸葛武侯?至於說精於謀略就更讓我汗顏了,我處處小心皆為保命,懂何謀略?”
    於長卿和三爺對視一笑,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了。
    “毅凡有件事我要告訴你,南越的議和使團又快來了,這回帶隊的不是劉雲濤,而是南越公主穆嫣然,文采謀略更在劉雲濤之上,怕是這回朝廷又要找你出麵了。”
    柳毅凡眉頭一皺。
    “於大人,毅凡愚鈍,上次劉雲濤斷羽而歸才幾日,南越怎麽又來議和?我南詔非要把自己擺在被動的位置?為何不逼著南越求咱們議和?”
    於長卿歎了口氣:“朝廷的事我不方便細說,這些年跟南越拉扯,南詔根本占不到便宜,這還是有司南伯率軍守南疆呢。
    現在司南伯出事,南越更加猖狂,與其說來議和,還不如說是來炫耀,所以這次議和,會比上次的天一詩會更難應對。”
    柳毅凡歎了口氣:“身為臣子,朝廷有命豈敢不從?毅凡盡力就是。”
    該問的問完了,三爺帶柳毅凡離開兵部,坐馬車往聚寶軒走的時候,三爺不時看柳毅凡。
    柳毅凡詫異地問道:“三爺,莫不是剛剛在於大人那,我說了不妥當的話?”
    三爺搖搖頭:“你才多大啊?即便有哪句話說得不對,於大人也不會計較,相比同齡少年,你無論學識還是見識,已足夠超前了。
    我是在考慮你以後的事,你剛剛說要自立門戶,是想當官還是中舉?科舉有時間和門檻限製,當官不用,你想入兵部的話,於大人首肯就行,最低也能給你個九品司務。”
    柳毅凡沒正麵回答,而是問起了天一詩會。
    “三爺,上次天一詩會,月兒能直上天一舫,您跟汝陽王和淑儀郡主很熟悉嗎?”
    三爺笑了:“我在京城從商多年,熟悉自是熟悉,可商賈再有錢也是商賈,入不得權貴法眼,否則我不就上天一舫了?何至於在蔚然亭觀聯?你怎麽忽然問這個?你對淑儀郡主感興趣?”
    柳毅凡忙搖頭:“我見都沒見過,怎可能有此想法?適聞這次南越使者是南越公主穆嫣然,不由得想起了南詔才女淑怡郡主,不知兩位才女對決,會是什麽樣的景象。”
    三爺微微頷首,但沒發表意見。
    馬車將柳毅凡送回聚寶軒,三爺車都沒下又走了,感覺很忙。
    上樓一看,韶華沒來,月兒居然躺在羅漢床上睡著了。
    柳毅凡沒想叫醒她,坐下開始寫書,一直寫到天快黑了,月兒才醒。
    “你回來了?咋沒叫醒我?去兵部談得如何?”
    柳毅凡就把跟見於大人的事學了一下,聽聞火器交給了黑旗軍,鎮南軍撤至二線,月兒哼了一聲。
    “我現在倒支持你自立門戶了,莫當大官,更別世襲爵位,當個受人矚目的大文豪感覺更舒服。
    你看看我師伯,他到南疆任何國家,朝廷都不過問他,一輩子潛心追求極致,不比為帝王家效命安逸?”
    柳毅凡歎了口氣:“我焉能與歐陽大師相提並論?先不說我有司南伯庶子的名頭綴著,就是沒了這名分,某些人也不會讓我安逸。
    認識你之前,我還真沒這麽強烈的危機感,現在真覺得步步驚心,不抵抗就隻能等死,對了,你可聽說過南越公主穆嫣然?”
    月兒一愣:“我當然聽說過,穆嫣然人美學識淵博,還是個劍客,據說也達到了五品劍師的層次,在南越聲望極高,這次的南越使者是她?”
    “於大人說是她,還說朝廷有可能還叫我去應對呢,這倒是個立威的機會,我若能兩次挫敗南越使團,說不定能引起陛下的注意。”
    月兒欲言又止,起身招呼柳毅凡下樓跟紅姨吃飯。
    柳毅凡感覺很奇怪,這丫頭啥時候變得如此小心?
    難道她不讚成自己出風頭?還是怕自己敵不過穆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