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采花賊斃命,君子劍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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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同樣是陸家的產業,雖不如福州那般豪奢,卻也亭台樓閣,幽靜雅致。
將三女安頓好,陸澤簡單交代了幾句,便換了一身尋常的青色長衫,身影一晃,便消失在了庭院深處。
夜色漸濃,衡陽城外的一處農家小院裏,卻是燈火通明,鑼鼓喧天,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
院子裏擺了十幾桌酒席,賓客們推杯換盞,劃拳行酒,喧鬧聲幾乎要將屋頂掀翻。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酒氣和菜香,混合著鞭炮燃放後淡淡的硝煙味。
正堂之上,一個身材高大,相貌猥瑣的漢子,正穿著一身嶄新的大紅喜袍,滿麵春風地接受著眾人的道賀。
他便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盜,“萬裏獨行”田伯光。
此刻的他,哪裏還有半分采花賊的模樣,分明就是一個誌得意滿的新郎官。
無人注意的角落裏,陸澤獨自坐在一張空桌旁,自顧自地倒了一杯劣質的米酒,目光平靜地看著那個得意忘形的身影。
他就像一個最普通的赴宴賓客,與這喧鬧的氛圍格格不入,又完美地融入其中。
酒過三巡,田伯光端著酒碗,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衝著滿院的賓客大笑道:
“多謝各位兄弟賞臉,來參加我田伯光的婚禮!從今往後,我田伯光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來,大家滿飲此杯!”
就在他仰頭將碗中酒一飲而盡的瞬間,一道微不可察的破空聲響起。
那聲音比蚊蚋的振翅還要輕微,被鼎沸的人聲徹底掩蓋。
角落裏的陸澤,隻是隨意地屈指一彈,一根用來夾花生的竹筷,便化作一道烏光,悄無聲息地劃破了數丈的距離。
“噗。”一聲輕響。田伯光臉上的笑容猛然凝固,他高舉的酒碗從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心口處多出來的一個小孔,那裏,一截竹筷的末端正微微顫動著。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隻湧出一大口鮮血。他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高大的身軀轟然向後倒去,濺起一地塵埃。
【支線任務一:誅殺采花大盜田伯光,拯救儀琳,已完成。】
【任務獎勵:氣運值200點,少林大還丹三顆。】
冰冷的係統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陸澤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仿佛隻是碾死了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
滿院的喧囂,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所有的賓客都呆呆地看著地上那具尚有餘溫的屍體,臉上的醉意和笑容瞬間被驚恐所取代。死寂,持續了足足三個呼吸。
“啊!殺人啦!”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整個院子瞬間炸開了鍋。
賓客們如同受驚的鳥獸,尖叫著,推搡著,爭先恐後地向院外逃去,生怕跑慢一步,那根奪命的筷子就會落在自己身上。
混亂之中,一道青色的身影卻逆流而上,幾個縱躍便落在了院子中央。
來人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麵容俊朗,眼神不羈,腰間掛著一個酒葫蘆,手裏提著一柄長劍,正是華山派大弟子令狐衝。
他看著地上的屍體,又掃了一眼四散奔逃的人群,最後,目光定格在了那個唯一還安然坐著的,從容飲酒的青衫男子身上。
“閣下是何人?為何在此濫殺無辜!”令狐衝橫劍當胸,厲聲質問。
陸澤將杯中最後一口酒飲盡,這才抬起眼皮,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他叫田伯光,是個采花賊,死有餘辜。”
令狐衝眉頭一皺:“即便他是采花賊,也該交由官府或武林同道公審,閣下這般不問青紅皂白便下殺手,未免太過霸道!”
陸澤聞言,不由得輕笑出聲。他站起身,緩步走向令狐衝,那閑庭信步的姿態,仿佛麵對的不是一柄出鞘的利劍,而是一隻聒噪的蒼蠅。
“我殺人,需要向你解釋嗎?”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令狐衝麵前。
令狐衝心頭一凜,隻覺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他想也不想,便一劍刺出,正是華山劍法中的精妙招式。
然而,他的劍尖,在距離陸澤胸前半尺處,便再也無法寸進。
陸澤隻是隨意地抬起手,一掌輕輕拍出。
這一掌看似輕飄飄的,不帶一絲煙火氣,卻蘊含著令狐衝無法理解的恐怖力量。
“砰!”一聲悶響。
令狐衝隻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撞在胸口,手中的長劍瞬間脫手,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倒飛出十幾米遠,撞塌了一堵土牆,重重地摔在地上,當場便昏死了過去。
陸澤看都未再看他一眼,徑直走進了那間掛著大紅喜字的新房。
房間裏一片狼藉,桌椅被掀翻在地,紅燭也倒了一地。他目光一掃,最終落在了屋角一個朱漆大衣櫃上。
他緩步走過去,輕輕拉開了櫃門。櫃子裏,一個嬌小的身影蜷縮在角落,正瑟瑟發抖。
她身上穿著一件寬大的,極不合身的紅色嫁衣,頭上還蓋著紅蓋頭。聽到開門聲,她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陸澤伸手,輕輕揭開了那方紅蓋頭。一張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俏臉,出現在他的眼前。
那是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小尼姑,肌膚勝雪,眉目如畫,隻是此刻臉上掛滿了淚痕,眼中滿是驚恐與無助。
她抬起頭,看到了一張俊朗溫和的臉,以及那雙深邃如星空的眼眸。她愣住了,一時間竟忘了害怕。
許久,她才怯生生地,用細若蚊蚋的聲音開口:“恩…恩公,是你嗎?”
陸澤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隻是伸出手,用指腹輕輕拭去她臉頰上的一道淚痕,動作輕柔得像是怕驚擾了枝頭的晨露。
他的聲音溫和而平靜,帶著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沒事了,壞人已經死了。”
簡單的幾個字,卻仿佛擁有無窮的魔力,瞬間驅散了儀琳心中積鬱的所有恐懼。
她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那雙深邃的眼眸裏,沒有憐憫,沒有同情,隻有一片化不開的淡然,仿佛他剛剛做的,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