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突破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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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木屋內油燈如豆。
林風盤膝坐在冰冷的床板上,赤裸的上身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傷口,有些深可見骨,鮮血雖已勉強止住,但火辣辣的疼痛卻如同潮水般陣陣襲來。他臉色蒼白,氣息虛弱,但一雙眸子卻亮得嚇人,裏麵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隻有一種近乎冰冷的沉靜與決絕。
剛才那場生死一線的暗殺,如同最刺骨的冰水,澆醒了他心中最後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二叔林震的狠毒,遠超他的想象。這已不是簡單的打壓與羞辱,而是赤裸裸的、欲除之而後快的殺意!
退讓?隱忍?在絕對的惡意麵前,毫無意義。
唯有力量!絕對的力量!才能撕碎一切陰謀,才能掌控自己的生死!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氣血和傷口的劇痛,從懷中取出那枚劍形鐵片。鐵片依舊溫潤,散發著令人心安的溫熱。今夜若非它的預警,自己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不能再等了……”林風低聲自語,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光芒。族比在即,暗殺已至,他必須盡快突破!常規的修煉速度太慢了,他需要更強大的壓力,更危險的刺激!
他做出了一個極其大膽的決定——深入禁地!不是邊緣,而是更深處,那片連家族長老都告誡子弟切勿靠近的區域!那裏的劍氣更濃鬱,更狂暴,但也可能蘊含著更大的機緣,以及……突破的契機!
簡單處理了一下最嚴重的傷口,換上一身幹淨的深色布衣,將鐵片貼身藏好,林風如同暗夜中的幽靈,再次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木屋,義無反顧地投向那片死亡地帶。
越往深處走,空氣中的鋒銳感越發強烈。霧氣濃得化不開,視線受阻,耳邊充斥著劍氣撕裂空氣的尖嘯聲。腳下的地麵布滿了深深的劍痕,周圍的岩石和枯木被切割得支離破碎。這裏的殘留劍氣,已不再是遊離的氣流,而是仿佛化作了實質的刀鋒,無處不在!
林風將“劍意感知”催動到極致,範圍勉強擴展到周身一丈。在這片領域內,無數道或明或暗、或粗或細的劍氣軌跡如同狂暴的雷蛇,瘋狂舞動、碰撞!他必須將心神凝聚到極點,才能在這片死亡之網中尋找到一絲縫隙,艱難前行。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是萬劍穿身的下場!
懷中的劍形鐵片變得滾燙,嗡嗡震顫,仿佛在興奮,又像是在警告。它散發的熱流更加洶湧,幫助林風穩定心神,提升對劍氣的感知與親和力。
終於,他找到了一處相對“安全”的地方——一塊巨大無比的、仿佛被一劍劈開的黑色斷崖之下。這裏三麵環壁,隻有一麵開口,劍氣相對集中,但軌跡卻因崖壁的阻擋而變得規律了一些,不再是完全無序的亂流。那磅礴的劍氣威壓,如同無形的山嶽,重重壓在他的身上,讓他呼吸困難,骨骼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就是這裏了!”林風眼中閃過決然。他盤膝坐在斷崖底部,直麵那洶湧而來的劍氣洪流。
他不再像之前那樣小心翼翼地去引導、煉化微弱的劍氣碎片,而是做出了一個近乎自殺的舉動——他放開了自身的防禦,主動將“劍意感知”融入周圍狂暴的劍氣環境中,試圖以自己的肉身和意誌,去硬抗、去容納、去理解這片天地間充斥的毀滅性力量!
“轟——!”
仿佛洪水決堤,無數道狂暴的劍氣瞬間將他淹沒!皮膚如同被千刀萬剮,瞬間添上無數細密血痕!經脈如同被無數鋼針穿刺,劇痛讓他幾乎瞬間昏厥!更可怕的是,那蘊含在劍氣中的殘存意誌,充滿了殺戮、毀滅與不甘,瘋狂衝擊著他的識海!
“呃啊——!”
林風發出一聲壓抑不住的痛苦嘶吼,身體劇烈顫抖,七竅中都滲出了血絲!他感覺自己就像暴風雨中的一葉扁舟,隨時可能被撕成碎片!
但他死死咬著牙,舌尖都被咬破,滿口腥甜!他瘋狂運轉著功法,將鐵片傳來的溫熱感催發到極致,護住心脈和識海的核心。他不再抗拒,而是嚐試去“順應”,去“引導”這狂暴的力量,按照《凝罡訣》和那殘缺劍訣的軌跡,在體內進行周天運轉!
這是一個極其凶險的過程,如同在體內引爆了一座火山!他的經脈被撐得幾乎裂開,罡氣在狂暴劍氣的衝擊下變得混亂不堪。但他憑借著一股狠勁和對鐵片的絕對信任,硬生生挺住了!
痛苦,成為了唯一的感知。時間,失去了意義。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就在他感覺自己的意誌即將崩潰,身體即將被徹底撕裂的刹那——
“哢嚓!”
體內仿佛有什麽東西破碎了!那層堅固無比的、通往淬體五重的壁壘,在這股內外交加的恐怖壓力下,終於……轟然洞開!
刹那間,一股遠比之前雄渾精純數倍的罡氣,如同決堤的江河,從丹田深處洶湧而出,瞬間流遍四肢百骸!所過之處,受損的經脈被快速滋養、修複,肉身的疲憊與傷痛被一掃而空!
淬體五重!
突破了!
林風猛地睜開雙眼,眸中精光暴漲,如同兩道利劍劃破黑暗!他長身而起,感受著體內奔騰的力量,忍不住發出一聲長嘯!嘯聲清越,在這片死寂的劍域中回蕩,竟暫時壓過了劍氣的尖嘯!
罡氣總量和精純度,提升了何止一倍!肉身強度也隨之大增!更讓他驚喜的是,隨著修為的突破,他的“劍意感知”範圍水到渠成地擴展到了周身一丈左右,清晰度也提升了不少!周圍那些狂暴的劍氣軌跡,在他“眼中”變得更加清晰,雖然依舊危險,卻不再像之前那樣完全無法捉摸。
他站在斷崖之下,周身罡氣隱隱形成一層微弱的護罩,雖然依舊無法完全抵擋劍氣,卻已能大大減輕壓力。他看著這片曾經讓他感到絕望的險地,此刻,心中卻充滿了征服的快感與強大的自信!
淬體五重!隻是一個新的起點!
族比,林陽,二叔……你們等著!
我林風,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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