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天晴並沒有讓霍旭久等。
    她換了一身剪裁得體的法式長裙，怕外麵冷又披了一件長款的毛衣。
    一邊走出來，一邊瞪著霍旭一眼：“不會講話，就不要講話。”
    這眼神一點都不凶，還略有幾分可愛呢。
    霍旭不想跟她扯皮，拿著車鑰匙：“走吧。”
    聞天晴坐在車後座，拿出手機玩著，漫不經心問，車裏的環境有點安靜。
    聞天晴有些受不了，漫不經心找了一個話題問道：“下午去哪裏啦？”
    霍旭也沒有瞞著她：“去申請辦公室了。”
    聞天晴意外抬頭：“找誰申請？”
    “民政辦主任。”
    聞天晴頓時覺得沒戲：“鎮政府哪有辦公室給我們啊。”她再次往後靠。
    “我讓主任選擇，是要把元旦時候把籃球場借給我們，還是幫我們解決辦公室。畢竟沒有一個好的辦公室，我們也無法做事情，隻能把場地的事情寄托在主任身上了。”
    聞天晴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你把活動場地打在鎮政府的籃球場上，哈哈厲害，厲害，其實我當初也打過。”
    霍旭聽到聞天晴爽朗的笑聲，也不由牽動嘴角：“是嗎？也算是英雄所見略同。”
    聞天晴：“還是你更高一籌。”
    她略顯激動期待問道：“這辦公室有沒有定在哪裏？”旋即她又微微有些失落，單手托腮，視線望向車窗外：“該不會他隻是打發你的一種話術。”
    聽她的語氣。
    霍旭想著，看來聞天晴這一年來像皮球一樣被人踢來踢去。
    處境十分難堪。
    紅燈，車緩緩停了下來。
    霍旭抬起頭來，看著後視鏡裏，夜色燈光總是把人承托著無比柔和與沮喪。
    聞天晴的側臉就顯得無比的溫柔還帶著幾分憂鬱。
    他心底對聞天晴這個人湧起無限好奇，明明在機構裏麵有不少人護著，為何在鎮上如此艱難行走。
    “並沒有，主任當著我的麵前找了分管，我與他們商量了一個下午，講到三樓會議室旁邊有個空置的小辦公室，剛好能坐下兩個人。就是我們的可能檔案沒有地方放，不過，分管答應我們民政這邊的辦公室，可以挪一個地方給我們。”
    聞天晴頭再次轉了過來，整個人都亮了起來：“真的？”
    綠燈，霍旭視線再次回正，油門輕輕踩下來，車子往前開去，聲音溫和卻有力量。
    “真的。下午剛好鎮長有在辦公室，分管上去說了此事，鎮長答應了。這兩天會通知辦公室整理一下辦公室，最遲下個禮拜五會把所有空調與電腦給我們配置好。”
    聞天晴嘴角的笑無比的燦爛，“這算是一個好開頭，新人幹得不錯。”
    “多謝前輩誇獎。”
    霍旭請的餐廳是C市裏五星級頂樓的高級餐廳。
    聞天晴挑了挑眉，站在門口，戲謔看著霍旭：“怎麽想要炫富來壓倒我？告訴你霍旭，哪怕是市長的兒子，我該罵還是得罵。”
    霍旭聞言笑了：“這麽厲害，不怕我封殺你？”
    聞天晴：“我不過是一個基層小小的社工，不值得讓您動用這麽大的權利與人情。”
    “倒是有自知之明，也算晚輩請前輩吃一頓飯，畢竟吃人嘴短，往後有什麽衝突的地方，還請前輩嘴下留情。”
    聞天晴提著三十塊的小包包，昂首挺胸朝前走去：“想得美。”
    她沒有半點不覺得自己跟這裏格格不入。
    她知道自己在這種場合裏隻是個偶然的過客，何必畏手畏腳呢？
    既然有人請客，那她也別客氣。
    不就是一個吃飯，沒有必要把自己的身份降得比任何低。
    聞天晴對自己的定位一直很準確。
    服務員拿來菜單，霍旭直接接過來，詢問了聞天晴喜好，聞天晴把自己不喜歡吃的東西說了一遍，笑眯眯道：“隻要不是超辣，我都能吃。”
    霍旭含笑：“這麽好打發，那我就不客氣隨便點。”
    聞天晴點了點頭。
    小小腦袋一上一下，倒是有幾分可愛。
    霍旭看了幾眼，垂眸，點完菜。
    等待期間，霍旭問道：
    “關於徐奶奶，有什麽想法？”
    正在聽歌的聞天晴，聞言抬眸看了霍旭一眼，那眼神又奶又凶，說不出來的可愛勁。
    惹的霍旭微微一笑。
    不知為何，他今天總覺得聞天晴很可愛。
    “難得好日子，你真是哪壺不提哪壺。”話是這麽說，聞天晴還是回答了霍旭的問題：“我問過小徐，徐奶奶的病情穩定不少。等她穩定下來，我還是得去醫院看望她。”
    “她女兒這樣對待她，你還要去看望她？”霍旭斟酌一下用詞：“會不會太過聖母了？”
    聞天晴瞪了他一眼：“你才是聖母呢，她說到底在我離開時候倒下來的。我就去醫院了解一下她的病情，順便跟她說一下她女兒的情況，希望她能夠製止住，哪怕製止不了她女兒，到時候鬧得太難看，我也希望她能做一下證明。”
    霍旭本想直說“難”，但又怕打擊到聞天晴的自信心。
    “希望一切能夠如我自己所想那般順利。”
    看來她自己心裏多少也猜想到了事情沒那麽簡單，隻不過不願意把徐奶奶想得太過糟糕。
    好在菜來了，這個話題中斷了，再談下去，聞天晴覺得自己就徹底沒胃口了。
    霍旭似乎察覺到聞天晴的心情，接下來倒也沒有再提不好的話題。
    回去的路上，霍旭問道：“如何？”
    聞天晴想了想：“風景值回飯錢。”
    霍旭聞言笑了笑，在吃飯過程中，他也沒有讓聞天晴為難。
    從點菜到結賬，都不需要聞天晴開口，她隻負責享受美食，以及吃飽喝足走人。
    這也是霍旭跟女性一起在這樣的餐廳吃飯，最為愉快放鬆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