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舊日之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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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征戰歸來,衛青鋒伏趴在溫泉池邊,隨口問道:“你出的主意?”
    “張坊主已然悟到,我隻是在側稍作了句提醒。”
    雪羽跪在衛青鋒身後,為她後背塗上花露浴液,自肩頸處開始緩緩按揉。
    輕重適宜的力道令衛青鋒舒適地闔起雙目:“此事我不好插手太多,好在有你周全,難得,你竟能想到此處。”
    雪羽掌間注入內力著重推揉開衛青鋒肩背部僵硬之處,笑著道:“原是聽聞了北疆一句很有趣的俗語,叫做稻花香裏說豐年。滿腔忠勇固然難得,隻是世間想來還是像下奴這般的俗人多些,若要長長久久上下一心,讓人吃飽喝足總比讓他們勒緊褲腰帶來得容易些。”
    “攘外也需安內。財帛動人心,如此高額的利潤本也不能拋開自己人,這事你沒辦錯。”
    衛青鋒翻過身,握著雪羽腰身令其雙手自負於身後,笑看向他:“你是哪般的俗人,嗯?”
    衛青鋒換防一去月餘,二人皆按捺許久。
    隻是一主一奴,優劣之勢懸殊,勝負自然分明。
    許久之後。
    衛青鋒手上安撫著伏在自己懷中猶在輕顫的光潔脊背,意猶未盡地低下頭,在其肩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烙下一個又一個印記。
    仿佛饜足的猛獸逡巡著自己的領地,細細咂摸著啃食幹淨後的獵物骨縫中的餘韻。
    被溫泉水浸潤過的瑩白肌膚透著誘人的淺粉,包裹著線條精悍的肌肉輪廓,生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誘惑得人幾乎按捺不住想要狠狠咬上一口。
    衛青鋒從來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犬齒叼住緩緩廝磨,由輕至重,直至血腥味道染在唇齒間。
    綿密的疼痛逼得受害的獵物低低嗚咽著試圖蜷縮躲避,卻向施暴者暴露出了更多誘惑人心的玉雪皮肉,一碰就敏感地微微輕顫。
    雪羽自幼被輕衣樓下了大功夫精細培養,一身皮肉豐澤溫潤,玉雪無瑕,觀之美極,觸之動人,也最是敏感怕疼。
    衛青鋒的手指在上麵重重碾過,留下殷紅的痕跡,仿佛雪中紅梅,漂亮的驚人。
    可惜這痕跡很快便會消失,便是那沾染血腥的印記,最多也不過維持二三日。
    衛青鋒若有所思。
    她記得有一次,漂亮的痕跡留了很久。
    留得最久的那一道,就在最脆弱的左側腰腹間。
    手掌覆在記憶中的痕跡處流連揉捏,掌下的腰身敏感地輕顫。
    “你很久沒有犯過錯了。”衛青鋒咬了咬他的耳垂,有些遺憾道:“看來上次的教訓成效不錯。”
    雪羽靠在她的身上,聲音帶著情事後的微微沙啞:“您明明知曉我沒有,我不會,也不敢。”
    衛青鋒那處已然消失的痕跡處再次烙下印記:“你也該清楚,我要的不是知曉,而是結果。”
    雪羽已經緩過勁來,慢慢撐起身從身後環抱住衛青鋒,肌膚相貼的極致觸感令兩人都微微喟然。
    雪羽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啞聲道:“您從來都不肯疼惜我,一次也不肯,一丁點也不肯。”
    衛青鋒靠著他:“我認為,這便是對你最好的疼惜。”
    兩人都很清楚,以雪羽的出身,若要往上爬必然要付諸遠勝旁人百倍千倍的心力;也更清楚,他沒有第二次的機會。
    雪羽這些年做得很好。他性情溫柔平和,展露出來的行事手段卻極為利落果決,敢作敢為,行事步步為營,縝密謹慎,近幾年間逐步上位,除了出身不可更改,其他幾乎不曾留下任何可供置喙之處。
    但在諸多世人的眼中,他的出身,就是最大的問題。
    那日的一百鞭,是抽給眾人看的,也是抽給雪羽的告誡。
    雪羽貼著衛青鋒的頸側,低頭將臉埋在她的頸窩之中,不過片刻,那處便泛起潮潤的濕意。
    衛青鋒心下微頓,猜到了他今日有些失常的緣由:“收到消息了?”
    雪羽靠在她的肩頭,聲音微帶澀意:“嗯。”
    “可知其中內情緣故?”
    毛茸茸的雪色腦袋輕輕搖了搖。
    衛青鋒心下微沉,神色卻不顯,隻抬手撫了撫他的發頂:“我在。”
    雪羽環緊了她,輕輕點了點頭。
    ——
    北疆與蠻族這一次的戰事整整持續了半年,持續到寒冬過去、春回大地,草木皆旺盛地生長起來,蠻族與獸潮才真正地徹底退去。
    朝廷遲遲不決的聖旨也終於到達了北疆,與聖旨一同到來的除了大批恩賜封賞,還有一位須發皆白老態龍鍾的老人。
    老者一現身,麵對欽差使者神色漠然的北定王神情微變,頓了頓,終是長歎一口氣,上前一步俯身扶住了提袍欲跪的人,語氣之中帶了幾分責怪道:“什麽大事非要你來跑這一趟。”
    老者笑得坦然:“原本不是定的下臣前來,隻是臣想著,若是不上趕著來湊這一趟熱鬧,恐以後便見不上了。”
    北定王神色微沉,抬抬手令從人迎欽差車駕,自己親攙扶老者上了馬車,自己也一提袍擺登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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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定王副將上前一步,爽朗地大笑著迎接欽差使者。欽差也大笑著迎了上去,至此,整個恩賞流程才算順利進行下去。
    欽差一邊與北疆諸人寒暄,一邊悄悄在心底抹了把汗,心中叩謝了老者一萬遍。
    他代表朝廷與聖上而來,自然知曉此行並不是一樁花花轎子抬人的場麵事。北定王不是楚淵一位尋常親王,他身上堆砌的東西太多也太重,重到莫說他隻是一名小小欽差,便是整個朝廷都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此行事成與否,乃至一行人能不能平安回歸,如今都係在老者的身上了。
    馬車之中,北定王搭脈的手指自老者腕間離開,默然不語。
    老者也是一名鍛體七重境的武修,如今這副老態龍鍾的模樣已是不詳,一探脈搏果然已是油盡燈枯之象。
    “民間百姓常說有福之人長命百歲,下臣如今百二十歲,已是多占了二十載,縱有如何,王爺也該為我歡喜才是。”
    “你若老老實實待著含飴弄孫不來礙本王的眼,本王倒還樂意為你多燒兩張紙錢。”
    北定王取出馬車上的茶盞,為老者倒了一杯茶。
    老者輕嗅茶香,淺啜茶水,緩緩笑開了眉眼:“王爺好雅興。”
    北定王不是喜好奢靡享受之人。這般靈氣充沛之物,可釀酒煉藥培育靈植藥材,也可用以交換修煉資源。北定王卻用它來沏茶,雖可滋養功體溫補經脈,卻不免有大材小用之嫌。
    老者由此窺見,北定王並不曾如朝堂諸公所料想,早已起心籌謀傾覆奪位之事。
    北定王不鹹不淡地道:“這是青鋒所贈,想著為她不稱職的老父親調補功體。”
    一邊是心有虧欠的愛女不遺餘力千裏馳援,一邊是受其庇佑者萁豆相煎深恨老賊不死,饒是老者曆經百年朝堂風雨,也不由語塞難言。
    “你來了,我退一步,隻此一次。”
    北定王叩腕取出一本冊子遞給他。
    老者打開從頭看起,不由連連苦笑。
    北定王早年醉心武道,並非是城府深沉之人,但年紀與經曆放在這裏,百年爭鋒下來,官員的縱橫手段在其眼中一覽無餘。這一本文冊,雖然給皇族留足了顏麵,但一樁樁要求無一不是要朝堂諸公刮骨削肉割喉放血。
    老者也知朝廷理虧,能有如此轉圜已是難得,並無拖泥帶水,直接頷首應下,隻是:“這赤血靈酒——”
    北定王眉峰微厲,冷硬道:“本王最多讓出兩成份子,原方不可能。”
    看著麵前的垂垂老朽,北定王還是多說了一句:“酒方出自青鋒身邊人,原是係列酒方,除了北疆產出的下品,另有中上與極品靈酒,我讓她留予自用。”
    此言出,老者便知靈酒之事再無其他可能。
    若隻是北疆或是北定王個人的利益牽扯,尚有商量的餘地;一旦涉及衛青鋒,哪怕隻是皮毛之損,北定王也絕不會有分毫退讓。
    某種意義上,這個女兒是北定王楚淵辰前半生凝聚而成的結晶,承載了他情感最為濃烈之時的所有愛怨情嗔,也是他最不可觸碰的逆鱗。
    抵達碎石城府衙,北定王下了馬車便帶人離開,欽差恭送王爺離去,起身後立刻幾步躥到馬車上,小心翼翼地將老者扶住:“老公爺?”
    老者拍拍他的手:“進去說。”
    欽差心下一安,躬身扶著老人下車,著人好生送入後堂。
    北疆風沙大,老人垂垂老矣的瘦削身軀裹著長長的風袍愈顯佝僂,欽差伴隨著他微微蹣跚的步伐,眼底不由潮濕。
    溫國公沈煜,也是一尊曆經五朝風雨朝廷元老。其長姐為文帝元後,聽聞早年間他與北定王楚淵辰幾乎算是一同在文帝眼前長大,二人曾是相交莫逆的好友。
    如今一者仍在壯年,淵渟嶽峙,手握重權,不過鬢間稍染秋霜。而另一者已然垂垂暮年,早已不沾朝堂是非,卻又不得不在此時站出來,強撐著腐朽之身來維護這天下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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