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虛天暗湧,礦底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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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傀(塵月)“踉蹌”著混入礦坑中層最嘈雜的核心礦區。這裏礦傀密集,叮叮當當的挖掘聲、鬼衛巡邏時鎖鏈拖地的摩擦聲、以及礦脈本身散發的雜亂能量波動,交織成一片混亂的屏障,完美掩蓋了他魂核深處那暗星河般湧動的力量。
    他依舊維持著“瀕死礦傀”的完美偽裝,魂火“黯淡”如風中殘燭,動作“僵硬遲緩”,每一次舉起礦鎬都“顫抖”得仿佛下一刻就會散架。但在那“死寂”的表象之下,《虛天噬源訣》正以精妙入微的方式悄然運轉。
    他不再大規模吞噬陰氣,那太顯眼。而是將吞噬漩渦收縮到極致,如同最纖細的根須,精準地探入礦脈深處,選擇性地汲取著那些品相極低、能量屬性卻恰好能輔助他鞏固虛天本源的邊角料礦物精華——陰髓砂、碎魂晶、蝕骨花的枯萎根須……這些對普通鬼物無用甚至有害的“雜質”,在《噬源訣》的煉化下,卻成了滋養虛天本源的獨特“養料”。魂核中那暗星河色澤的魂火,越發深邃內斂,對能量的掌控力臻至化境。
    同時,他分出一縷心神,如同最耐心的漁夫,將感知融入礦坑無處不在的陰煞之氣中,悄然延伸向兩個方向:一是腳下大地深處的地脈陰氣流動,二是……遙遠礦坑底層,那青銅巨棺正下方的化生池!
    “共鳴……牽引……”
    魂核深處,那恢複三成的虛天本源光點微微震顫,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頻率。漸漸地,他“聽”到了!腳下深處,地脈陰氣如同沉睡的暗河,緩慢而磅礴地流淌著!而更遠處,化生池方向,傳來一絲極其微弱、卻無比精純的造化源氣的波動,如同黑暗中搖曳的星火!
    成功了!雖然隻能引動一絲絲,但這意味著,他有了兩條隱蔽的“能量補給線”!可以緩慢汲取地脈陰氣鞏固根基,甚至……在關鍵時刻,嚐試引動化生池殘留源氣,進行某種冒險!
    時間在枯燥而危險的偽裝中流逝。冥月的搜查似乎告一段落,礦坑恢複了“正常”的壓抑秩序。但月傀能感覺到,一種山雨欲來的緊張感彌漫在空氣中。巡邏的鬼衛數量增加了,它們眼中閃爍的綠光更加冰冷,掃描礦傀時也更加仔細。冥月雖然沒有再親自降臨,但她的意誌如同無形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高懸在所有礦傀頭頂。
    這一日,月傀正“艱難”地挖掘著一處看似普通的岩壁,鎬尖落下時,卻意外觸碰到了一塊異常堅硬的物體。並非礦石,觸感溫潤,帶著一絲奇異的吸力。
    “這是……?”月傀魂火微動,暗中催動《噬源訣》感知。一股精純、古老、卻帶著強烈封印和怨念的氣息,順著鎬尖傳來!這氣息……與青銅棺有幾分相似,卻又更加駁雜、混亂!
    他不動聲色,繼續“笨拙”地挖掘四周的普通礦石,暗中卻以魂力仔細探查。終於,一塊巴掌大小、通體漆黑、表麵布滿扭曲暗紅色紋路的碎片,從岩壁中脫落下來!碎片入手冰涼,重量遠超尋常礦石,那暗紅紋路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蠕動,散發出令人心悸的不祥之感。
    幽冥血玉髓的碎片?!而且是……被汙染、蘊含強烈怨念的碎片!虛天丹主藥之一!
    月傀心中劇震!沒想到會在這裏發現如此關鍵的物品!雖然隻是碎片,且被汙染,但足以證明礦坑中確實存在此物!而且,這碎片上的怨念氣息……與青銅棺同源!是“虛天”被封印時散落的?還是冥月煉製某種邪物殘留的?
    就在他心思電轉之際——
    嗡!!!
    整個礦坑,毫無征兆地、劇烈無比地震動起來!比之前任何一次異動都要猛烈十倍!岩壁開裂,碎石如雨落下,無數礦傀在震蕩中東倒西歪,發出驚恐的嘶嚎!地脈深處的陰氣瞬間變得狂暴混亂!
    “怎麽回事?!”
    “冥月大人發怒了嗎?!”
    礦坑中響起鬼衛們驚疑不定的厲嘯。
    月傀魂火一凜,死死握住那塊血玉髓碎片,全力運轉斂息術,將自身偽裝成被震倒的“可憐蟲”。但他的感知卻提升到極致,死死鎖定震動的源頭——礦坑底層,青銅巨棺方向!
    這一次的震動,並非能量暴動,而是……撞擊!仿佛有什麽巨大的東西,在從內部瘋狂衝擊棺槨!
    轟!轟!轟!
    沉悶而恐怖的撞擊聲,如同巨錘砸在每一個存在的心頭!伴隨著撞擊,一股龐大、暴戾、充滿毀滅欲望的古老意誌,如同決堤的洪水,猛地從棺槨方向爆發開來,席卷整個礦坑!
    “吼——!!!”
    並非聲音,而是直接作用於靈魂的咆哮!充滿了無盡的怨恨、憤怒和……一絲脫困的渴望!
    是“虛天”殘魂!它不再滿足於傳遞意念,而是在強行衝擊封印!
    “孽障!爾敢!”
    冥月驚怒交加的厲喝聲響徹天地!她的身影瞬間出現在青銅棺上空,血瞳中首次露出了凝重和一絲難以置信!玉手結印,浩瀚如海的幽冥鬼氣化作無數符文鎖鏈,試圖加固棺槨封印!
    但這一次,“虛天”的反撲遠超以往!棺槨表麵的符文瘋狂閃爍,明滅不定,甚至出現了細微的裂紋!撞擊的力量一次強過一次,整個礦坑都在哀鳴,仿佛隨時要崩塌!
    “封印……鬆動了?!”月傀魂火狂跳!他清晰地感覺到,棺槨的封印正在劇烈波動,之前感受到的那絲與化生池的微弱聯係,此刻變得清晰了數倍!甚至能隱約“看”到,棺底正下方,化生池所在的那個洞窟,正在封印波動的影響下,與主礦坑的空間產生了一絲重疊的跡象!
    機會!千載難逢的機會!
    趁著冥月被青銅棺異變全力牽製、礦坑一片大亂、鬼衛驚慌失措的絕佳時機!
    月傀眼中厲芒一閃!不再猶豫!他猛地將懷中那塊幽冥血玉髓碎片按在胸口(傀體模擬),同時全力催動魂核深處那三成虛天本源!
    “以吾之血(玉髓),喚汝之源!化生池……開!”
    嗡——!
    血玉髓碎片中的怨念和本源之氣,被虛天之力強行引動,化作一道暗紅色的血線,融入月傀魂火!與此同時,他通過那絲清晰的共鳴,將全部魂力灌注進與化生池的聯係中!
    哢嚓——!
    仿佛玻璃破碎的輕響!在月傀前方不遠處,礦坑的岩壁一陣扭曲,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散發著微弱白光的空間漣漪,憑空出現!漣漪對麵,隱約可見那幹涸的化生池和古樸石碑!
    通道!通往化生池秘府的臨時通道!在封印劇烈波動下,被他強行打開了!
    “就是現在!”
    月傀身形如電,化作一道黯淡的流光,直射那空間漣漪!
    “嗯?螻蟻!哪裏走!”
    就在他即將沒入漣漪的瞬間,冥月冰冷的目光驟然掃來!她雖然被青銅棺牽製,但依舊察覺到了這細微的空間波動和月傀身上那一閃而逝的虛天氣息!一道凝練的幽冥指風,撕裂虛空,後發先至,直取月傀後心!
    快!太快了!鬼仙一擊,即便隻是隨手,也蘊含毀天滅地之威!
    避無可避!擋無可擋!
    生死一線間,月傀魂火中閃過一絲瘋狂!他非但不躲,反而將剛剛吸入體內的血玉髓怨念全部引爆,混合著三成虛天本源,化作一道暗紅色的虛影,迎向那道指風!
    “虛天替身術!”
    轟隆——!
    替身虛影與指風同歸於盡,爆成一團能量風暴!而月傀的真身,借著爆炸的衝擊力,速度再增三分,一頭紮進了空間漣漪!
    噗!
    如同穿過一層水膜,月傀重重摔在化生池秘府的地麵上!身後空間漣漪劇烈蕩漾,迅速收縮、消失!
    冥月含怒的一擊被擋下,通道關閉!
    “吼——!冥月!你困不住吾!!!”
    幾乎在月傀闖入秘府的同一時間,青銅棺方向傳來“虛天”殘魂更加瘋狂、帶著一絲喜悅的咆哮!撞擊聲達到了頂峰!
    轟隆隆——!!!
    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整個礦坑底層仿佛塌陷了下去!恐怖的能量風暴席卷一切!
    外界如何,月傀已無暇顧及。他癱在化生池邊,魂火黯淡,傀身遍布裂痕,剛才強行施展“替身術”和引爆血玉髓怨念,讓他付出了慘重代價,虛天本源再次受損。
    但他成功了!在冥月眼皮底下,虎口奪食,闖入了這最後的避難所和……希望之地!
    他抬起頭,看向那古樸石碑,魂火中閃爍著劫後餘生的光芒,和一絲更加堅定的決絕。
    “虛天前輩……我……來了……”
    秘府內,暫時安全。但秘府外,天翻地覆的巨變,才剛剛開始!而塵月(月傀)與青銅棺中“虛天”的真正合作與博弈,也將在這一刻,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