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業的前一晚，卓奎抑製不住心中的興奮，攬鏡自顧，照無眠。
    時值半夜，天色有些暗淡。
    道路兩旁華燈初上，還是冷冷清清，不知道明天小店開業會不會如此。
    思來想去，卓奎還是想不通，想和別人聊聊心事。
    這個時間，尋常人都已進入了夢鄉。
    程雙是知識青年，不知道這個時間睡了沒有。
    走出門店，卓奎騎上一輛自行車出發了。
    目的地有三裏路，也不算遠，一刻鍾就能到達。
    到達程雙家後，卓奎停好自行車，看了看四周的環境，似乎沒發現什麽異樣。
    程雙家住著小洋房，二層樓高，她家房間的燈還亮著，想來對方也沒有睡。
    卓奎想大聲呼喊，又不能明目張膽，怕引來別人的注意。
    所以，這次是小心行動。
    卓奎躡手躡腳的走到她家樓下，小聲呼喊，卻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
    反而驚動鄰居家的黃狗，不停的朝著一個方向亂吠。
    卓奎想趕走柴犬，沒有成功。
    不久，程亮拿著手電筒出門，四處照看。
    為了避免被發現，卓奎不得不爬上一旁的樟樹枝幹上麵棲息。
    確認屋外沒有別人以後，程亮又回屋了，柴犬也停止了咆哮。
    卓奎懸著的心算是放了下來，如果被對方發現了還不知道怎麽回應，算是躲過了一劫。
    耳邊有一個聲音傳來，你爬在樹上幹什麽？
    卓奎看程雙打開了窗戶，便順勢跳到了她的窗台上，進入了房間。
    程雙穿著睡衣，帶著塑料眼鏡打量道，你這樣做很危險呢！走正門不是更好嗎？
    對方比了一個噓的手勢，害怕被人發現說閑話。
    程雙搖搖頭，表示兩人都成年了，沒什麽好遮遮掩掩的。
    再說即使是被她哥哥發現了，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粗魯對待了。
    卓奎喘著粗氣，看上去有些疲憊。
    遠道而來，不知為何事？
    程雙坐在床頭，擺放櫃台上的玩具熊，看上去有幾分入迷。
    玩具熊又不會說話，她則顯得比較的慵懶。
    卓奎和程雙簡單交談幾句，發現對方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對未來也十分迷茫。
    明天小店就要開業了，卓奎想要邀請幾位嘉賓到場。
    程雙算一個，還有程亮一家兩口。
    卓奎拉住程雙的芊芊玉手，一直到了樓下。
    屋子地基比較矮，外圍的院子有三步台階。二人坐在台階上麵正好可以透透氣，換換心情。
    家家都有一部難念的經，奎、雙都有打不開的心結。
    卓奎擔心明天開業沒有人光顧，名聲傳不開。
    程雙說他哥哥結婚好幾年了，一直沒有小孩。
    她嫂子說養孩子的成本太高，還不如過二人世界。
    他哥哥很想要一個小孩，所以尋遍名醫，想要求得良方。
    可是到現在，二人還是沒有進一步的發展。
    卓奎知道國外有實驗育兒，不過需要準備一筆昂貴的金錢。
    程雙歎了口氣，人生也不都是死胡同，也有豁然開朗的時候。
    就像天空不會一直漆黑一片，也會有守得雲開見月明。
    說話間，二人把頭抬起，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在事業和愛情麵前，誰又能兩全其美呢？
    卓奎深吸一口氣，夜晚的空氣還帶著幾分餘熱。
    盡管他多想程雙別遠走他鄉，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去追逐。
    趁著年輕有的是時間，去完成夢想。不然等老了，哪來激情四處闖蕩呢？
    朦朧的月光看不見全貌，就像二人的感情一直沒有確定性。
    卓奎知道程雙有自己的想法，也說服不了對方，隻好岔開話題。
    夜晚的風，有些清涼，夾帶著淡淡的泥土芬芳。
    次日，在爆竹聲中，卓奎的飯館正式開業了。
    到場的嘉賓有不少，程雙和她哥哥一家，還有卓奎的遠房親戚。
    農家小炒店門口擺放著四個花籃，還有充氣拱門，給小店的開張增添不少喜慶的氣氛。
    聽說小店第一天開張，店裏夥食全部免費，吸引來不少圍觀群眾，七嘴八舌的好不熱鬧。
    儀式完畢，也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絡繹不絕的顧客湧入門店。
    店裏裝潢一新，地上裝嵌的是大理石瓷磚，吊頂上安裝五六個吊扇，木漆桌椅擺放有序。
    盡管看上去不夠奢華氣派，但是十分衛生幹淨。
    卓奎也不用親自下廚，店主負責招徠生意，維護店裏的秩序。
    看店主往裏忙外，程雙和她嫂子也不能閑著，負責端茶送水。
    美景、美食和美人，顧客們談笑風生。
    店裏的牆壁上張貼著各種各樣的美食菜譜，讓人一眼就知道店裏的菜單。
    小盤青菜、牛羊豬魚肉葷菜、各種煲湯還有點心應有盡有。
    當然卓奎也有商業頭腦，顧客發放的菜肴都是安排好的，葷素搭配合理，不會讓店裏有剩菜剩飯，避免造成浪費。
    這樣一直忙碌到夜裏，還有顧客進來吃飯。
    炒菜的廚師是卓奎的表弟，開始抱怨今天的開支超出預期了。
    顧客吃完喝完，有些人想賴著不走。
    程雙一時不知所措，卓奎心領神會，以閉店為由，請走了其餘的食客。
    完成了開店第一天的任務，卓奎一行人都有些累了。
    如果照今天的客流量的話，小店不愁沒有生意做。
    也算是取得了開門紅，卓奎問大夥累不累？
    大夥保持沉默，看來是累了。
    卓奎開始給大夥繪生意藍圖，等這個月過了，足額發放雇傭費用。
    程雙和她嫂子是臨時過來幫忙的，卓奎也沒有虧待二人，一人給了一張紅票子。
    程雙執意推辭，表示這是義務勞動，不需要辛苦費。
    沒辦法，卓奎把她的那張紅票子都給了她嫂子。
    在人情世故上，卓奎是有一套的。
    事後，程雙的嫂子離開。
    程雙沒有回家，卓奎感到好奇。
    她說，今天店裏還有好多盤子要洗，衛生要打掃，她不能隻閑著。
    表弟朝卓奎看了一眼，眼裏充滿笑意。
    不需多問，卓奎的眼光確實不錯，遇到了對的人。
    卓奎撓了撓頭，感到莫名其妙，他和程雙不是別人想象中的那種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