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芷把趙虎給贏了，這事兒就像往平靜的池塘裏扔了塊大石頭，濺起老大的水花。
    剛才還笑話她的那些人，現在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得老大，跟見了鬼似的。台下嗡嗡的議論聲就沒停過。
    “她……她怎麽做到的？”
    “趙虎放水了吧？”
    “放個屁的水！你沒看趙虎臉都氣成豬肝色了？”
    “邪門，太邪門了！”
    雲芷沒理會這些議論，默默地走下擂台，又縮回那個不起眼的角落，低著頭，好像剛才那個把趙虎耍得團團轉的人不是她一樣。
    可她能感覺到，好多道目光釘在她身上。有好奇的，有懷疑的，還有一道……特別冷，像冰錐子。
    不用看都知道，是柳青青。
    柳青青這會兒心裏都快氣炸了。【這個賤人！她一定是走了狗屎運！趙虎那個蠢貨，連個廢物都收拾不了！】那充滿嫉恨的意念，毫不掩飾地傳過來。
    站在柳青青旁邊的孫倩，更是直接湊過來，壓低聲音恨恨地說：“青青師姐，你看她那個樣子，裝給誰看呢！肯定是碰巧了！”
    柳青青沒說話，隻是袖子裏的手攥得緊緊的。
    接下來的比賽，沒雲芷啥事了。她就安靜地看著，暗中調息。柳青青毫無疑問地輕鬆擊敗了她的對手，用的還是那種優雅又強勢的打法，引來不少喝彩。柳青青下台時，還特意朝雲芷這邊瞥了一眼，下巴微抬，帶著毫不掩飾的優越感。
    雲芷心裏冷笑。跳吧，現在跳得越高，以後摔得越慘。
    終於，所有比賽結束了。主持執事開始宣布這次外門考核的總排名。
    “第一名，柳青青！”
    台下響起一片掌聲和恭維聲。柳青青麵帶微笑，坦然接受。
    “第二名，王罡！”
    ……
    名字一個個念過去，一直沒聽到“雲芷”。那些被念到名字的弟子，個個喜形於色。
    直到最後，執事的聲音再次響起：
    “第十名，雲芷！”
    聲音落下，場麵有點冷。第十名，剛好卡在能獲得獎勵的最後一名。但這個名次從雲芷這個“廢柴”嘴裏念出來，還是讓很多人心裏不是滋味。
    孫倩更是直接“呸”了一聲，低聲罵道：“走了狗屎運！”
    柳青青臉上的笑容也淡了點。第十名雖然遠不如她，但雲芷能上榜，本身就讓她很不舒服。
    獎勵發放。前幾名的獎勵不錯，有丹藥，有符籙。輪到雲芷時，執事遞過來的是一柄看起來灰撲撲、毫無光澤的下品靈劍，劍身上甚至還有幾點鏽跡。
    “雲芷，獎勵，下品靈劍一柄。”
    台下有人發出嗤笑聲。這破劍，跟廢鐵也差不多了。
    雲芷卻麵色平靜，雙手接過：“謝執事。”她手指觸碰到劍身的瞬間，體內那絲混沌源氣微微一動，讓她察覺到這劍內部似乎隱藏著一絲極其微弱的靈性，隻是被厚厚的雜質和鏽跡封印了。是好是壞，還不好說。
    她正要收起靈劍，主持全局的律法長老卻突然開口了，聲音不高，卻讓全場瞬間安靜。
    “且慢。”
    所有人都看向高台。律法長老麵容古板，目光掃過雲芷，然後對執事說：“將庫存裏那枚‘死卵’一並給她吧。”
    執事一愣，似乎有些不解，但還是恭敬道：“是，長老。”轉身去取了。
    死卵？台下弟子們麵麵相覷，更多人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死卵？是那個在倉庫裏放了不知道多少年、靈氣都散光了的靈寵蛋嗎？”
    “哈哈哈，給廢柴配死卵，絕了！”
    “第十名就這獎勵？笑死人了！”
    柳青青和孫倩也笑了，滿是譏諷。看來長老們也看不上這雲芷，隨便拿個垃圾打發她。
    很快，執事回來了，手裏捧著一個巴掌大小、顏色灰白、毫無生命波動的蛋，真的像塊石頭。他連同那柄破劍，一起塞到雲芷手裏。
    “拿好了。”
    雲芷看著手裏這兩樣“破爛”，心裏卻不像表麵那麽平靜。因為就在那枚“死卵”入手的時候，她腦海裏那個奇異的讀心能力，竟然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古老純淨的意念波動！
    【……餓……好餓……】
    這蛋……是活的？！而且，還能跟她溝通？！
    她強壓下心頭的震驚，不動聲色地將破劍和灰蛋都收進儲物袋，再次向律法長老行禮：“多謝長老。”
    律法長老看著她，古井無波的臉上看不出什麽，隻是淡淡說了句：“望你好自為之。”便不再多言。
    【此女身法詭異，洞察力驚人，絕非池中之物。這枚死卵來曆不明，留在庫中也是蒙塵，不如給她，且看機緣吧。】長老的“心聲”傳入雲芷耳中。
    雲芷心中了然。原來這長老是在投資，或者說，是隨手布下一招閑棋。她不再多說，默默退下。
    考核正式結束，弟子們開始散去。雲芷正準備離開，一個身影卻擋在了她麵前。
    是孫倩。她雙手抱胸，斜眼看著雲芷，臉上寫滿了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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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芷，別以為你贏了趙虎那個傻大個就了不起了！不過是運氣好！”孫倩聲音尖利，“敢不敢跟我上鬥法台，堂堂正正打一場？輸了的人，以後見到對方，就得繞道走！”
    她這話聲音不小，頓時吸引了周圍還沒離開的弟子。大家一看有熱鬧，又圍了上來。
    “喲，孫倩這是不服氣啊！”
    “鬥法台？那可是要見真章的，不像考核有點到為止的意思。”
    “雲芷剛打完一場，還敢接嗎？”
    柳青青也站在不遠處，沒有阻止，反而用一種看好戲的眼神望著這邊。她巴不得有人替她再試試雲芷的深淺，最好能狠狠教訓她一頓。
    雲芷看著一臉挑釁的孫倩，心裏歎了口氣。麻煩果然來了，想躲都躲不掉。
    【哼，廢物，看你這次還有什麽運氣！我一定要當著所有人的麵，把你打回原形！】孫倩惡狠狠的意念傳來。
    雲芷知道，這一架不打不行了。如果退縮，以後什麽阿貓阿狗都敢來踩她一腳。她需要立威，也需要……檢驗一下自己現在的實戰能力到底到了什麽程度。
    她抬起頭，臉上還是那副怯生生的樣子，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孫師姐既然想指教，師妹……奉陪便是。”
    “好！算你還有點膽子！”孫倩見她答應，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現在就去鬥法台！”
    鬥法台，位於外門弟子區域，是專門為了解決弟子間不可調和的矛盾而設。這裏比考核擂台更正式，防護更強，但也更殘酷。
    消息像風一樣傳開，大量弟子湧向鬥法台，甚至連一些內門弟子都被驚動了，想來看看這個突然冒頭的“廢柴”雲芷，到底有什麽本事。
    鬥法台上，雲芷和孫倩相對而立。負責裁判的是一名內門執事。
    “鬥法台規矩，一方認輸、倒地不起或跌落台下為負！不得故意傷人性命，開始！”執事簡單宣布後，便開啟了防護光罩。
    “雲芷，我會讓你知道，廢物永遠是廢物！”孫倩尖叫一聲，手腕一翻，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出現在手中，劍身縈繞著水藍色的靈力，顯然是一柄品質不錯的中品靈劍。她修煉的是《流雲劍訣》，劍勢展開，如同行雲流水，帶著道道寒意，瞬間籠罩向雲芷。
    她一出手就是全力，劍光綿密，想要以絕對的實力碾壓雲芷。
    台下觀眾屏息凝神。孫倩煉氣五層巔峰，劍法純熟，靈力也比雲芷“明麵上”強太多了。很多人都覺得，雲芷這次肯定要原形畢露了。
    麵對這洶湧的劍光，雲芷眼神一凝。她沒有硬接，腳下再次施展出那玄妙的身法，如同狂風中的柳絮，在劍光的縫隙間飄忽閃避。
    同時，她的讀心術全力運轉。
    【左邊虛招！右邊才是實招！】
    【哼，這招“雲鎖寒江”後麵必定接“浪湧千疊”！】
    孫倩每一次靈力運轉，每一次出招的意圖，都如同明鏡般映照在雲芷心中。雲芷總能提前半步做出反應，看似驚險，實則從容。
    孫倩越打越心驚。她的劍明明很快，很淩厲，可每次都覺得快要碰到雲芷了，卻被她以不可思議的方式躲開。那種全力一擊打在空處的感覺，讓她難受得想吐血。
    “你就隻會躲嗎？廢物！”孫倩氣急敗壞地罵道，攻勢更加瘋狂。
    雲芷依舊沉默，她在等待一個機會。孫倩久攻不下，心浮氣躁，破綻很快就會露出來。
    果然，十幾招後，孫倩一招用老，胸前空門大開！
    就是現在！
    雲芷眼中精光一閃，一直隱而不發的靈力瞬間凝聚在指尖。她沒有用劍，而是並指如劍，看準孫倩靈力運轉的一個節點，快如閃電般點出！
    “噗！”
    一聲悶響，孫倩前衝的勢頭猛地一滯，體內靈力瞬間紊亂，胸口一陣劇痛，差點岔了氣。
    雲芷得勢不饒人，腳下步伐連環，瞬間貼近，肩膀看似輕柔地往孫倩胸口一靠——
    “砰！”
    孫倩隻覺得一股大力傳來，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倒飛出去，重重摔在鬥法台邊緣，手中的中品靈劍也“哐當”一聲脫手落地。
    全場死寂！
    孫倩，煉氣五層巔峰，拿著中品靈劍，竟然……輸了？！而且輸得這麽幹脆！
    雲芷站在原地，氣息稍微有些急促，但姿態依舊沉穩。她看著倒在地上的孫倩，淡淡開口：“孫師姐，承讓。”
    “你……你……”孫倩指著雲芷，又驚又怒，一口氣沒上來，竟然直接暈了過去。
    台下安靜了幾秒鍾，然後猛地爆發出巨大的嘩然！
    “贏了！她又贏了！”
    “我的天，她到底怎麽做到的？”
    “這身法……太恐怖了！”
    “她真的是煉氣三層？”
    柳青青站在台下，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她死死盯著台上的雲芷，眼神裏再沒有了之前的輕視，隻剩下濃濃的忌憚和……殺意。
    【這個賤人，絕對不能留！她必須死！】
    雲芷清晰地捕捉到了這道充滿惡毒的意念。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和柳青青之間，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麵了。
    她沒再多看暈倒的孫倩一眼，轉身走下鬥法台。周圍的弟子下意識地給她讓開了一條路，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敬畏和不可思議。
    雲芷沒有停留，徑直朝著自己的住處走去。
    今天，她算是徹底在外門“一鳴驚人”了。麻煩肯定會接踵而至，但她也初步立了威。
    回到簡陋的房間，布下預警禁製。她先拿出那柄下品靈劍，指尖拂過劍身，那絲混沌源氣微微流轉，劍身上的鏽跡似乎黯淡了一分。這劍，或許真能給她個驚喜。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枚灰撲撲的“死卵”上。
    她小心翼翼地將蛋捧在手心，嚐試著將一絲微弱的靈力，混合著那奇異的混沌源氣，緩緩注入其中。
    同時，她的讀心術集中在這枚蛋上。
    【……餓……還要……】
    那微弱的意念再次傳來，帶著一絲渴望和親近。
    隨著靈力和混沌源氣的注入，灰白色的蛋殼表麵，似乎有極其微弱的、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光芒一閃而過！
    雲芷心中一震，屏住了呼吸。
    這蛋，果然不簡單！它到底是什麽？裏麵孕育著怎樣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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