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芷在鬥法台上把孫倩給贏了，這事兒就像長了翅膀一樣，一下子傳遍了整個外門。
    現在她走在路上，那些以前對她愛理不理的弟子，眼神都變了。輕視和嘲笑沒了，取而代之的是驚訝、好奇，甚至是一絲敬畏。沒人再敢當麵叫她“廢柴”，她一出現，周圍的議論聲都會不自覺地小下去。
    雲芷對這些變化根本不在乎，依舊每天在自己的小屋和修煉室之間來回跑。她心裏清楚，虛名沒啥用，實力才是關鍵。
    她大部分時間都用來鞏固修為，消化重生帶來的記憶優勢。同時，她還開始每晚用自身靈力和那絲混沌源氣溫養那枚“死卵”。
    幾天下來，蛋殼表麵的灰白色好像淡了一點，裏麵傳來的饑餓感也越來越清晰。雲芷甚至能感覺到，蛋殼裏有個微弱的心跳正在逐漸變得有力。
    “小家夥，你到底是個啥玩意兒？”雲芷用手指輕輕戳了戳蛋殼，心裏有點期待。
    這天，雲芷剛從修煉室出來，準備去任務堂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任務，順帶攢點靈石。剛走到半路，就聽到一個甜得發膩的聲音。
    “雲師姐，請留步。”
    雲芷腳步一頓，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她轉過身，果然看到柳青青帶著兩個跟班女弟子，嫋嫋娜娜地走了過來。
    柳青青今天穿了一身水綠色的衣裙，襯得她肌膚如雪，腰肢纖細，臉上掛著無可挑剔的溫柔笑容，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是一個善良又美麗的仙子。
    但雲芷的讀心術，卻清晰地捕捉到了那甜美外表下翻湧的惡意。
    【這個賤人，藏得可真深！絕對不能讓她再成長下去！必須盡快除掉！】
    【先探探她的底，看看她到底得了什麽奇遇！】
    “柳師妹，有事？”雲芷垂下眼瞼，依舊是那副不太起眼的樣子。
    柳青青走到她麵前，笑容親切，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心：“雲師姐，你前幾天在鬥法台上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呢。我和幾位師姐妹都為你高興。隻是……孫倩師姐她畢竟入門比你早，修為也高，你這樣當眾讓她難堪，會不會……不太好？”
    她這話聽起來是為雲芷著想，實則是想給她扣上一個“不敬師姐、恃強淩弱”的帽子。
    雲芷心裏冷笑，麵上卻露出幾分不安，低聲道：“是孫師姐非要與我比試的，我……我隻是自保。”
    “嗬嗬，師姐別緊張，我也就是隨口一說。”柳青青掩口輕笑，目光卻像刀子一樣在雲芷身上掃過，試圖找出她突然“開竅”的原因，“對了，師姐，我聽說你考核得了一枚死卵？唉，律法長老也真是的，怎麽能給師姐這樣的獎勵呢？要不這樣，我那裏正好有一枚家父給我的、充滿生機的‘靈雀蛋’，雖然品階不高，但孵化出來也是個幫手，我拿來與師姐交換如何？”
    她說著，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她才不在乎什麽死卵活卵，她隻是想試探，雲芷是不是從那枚看似廢棄的蛋裏得到了什麽好處。
    【哼，如果她真的知道那死卵的秘密，肯定不會換！如果她換了，那我也不虧，一枚靈雀蛋換她可能存在的機緣，值了！】
    雲芷豈能不知她的心思？她臉上適當地露出一點為難和舍不得：“多謝柳師妹好意，隻是……那枚蛋畢竟是長老所賜，我就算孵不出來，留著也是個念想，就不麻煩師妹了。”
    柳青青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恢複自然：“既然師姐舍不得，那就算了。”她心裏卻更加確定，那枚死卵肯定有古怪！
    【果然！她不肯換！那死卵一定有問題！說不定她突然變厲害，就跟那枚蛋有關！】
    想到這裏，柳青青心裏的嫉妒像毒草一樣瘋長。憑什麽？這個廢物憑什麽能得到這種機緣？好東西都應該是她柳青青的！
    她壓下怒火，又換上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師姐，還有一件事……你打敗孫倩師姐用的身法，好像不是我們靈溪宗的功法吧？看起來……挺詭異的。現在外麵有些不好的傳言，說師姐你是不是……修煉了什麽來曆不明的邪功？師姐，你可要小心啊，這種話要是傳到執法堂那裏，恐怕會有麻煩。”
    她這是在威脅！暗示雲芷如果不交代清楚實力暴漲的原因，她就要去執法堂“告發”她修煉邪功！
    雲芷心中寒意更甚。這柳青青，年紀不大，心思卻如此惡毒！
    她抬起眼，目光平靜地看著柳青青，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鋒芒：“多謝柳師妹提醒。那身法是我無意中在一處山洞裏找到的殘卷上學來的，並非什麽邪功。至於外人如何議論，我管不著，清者自清。如果執法堂真要調查，我配合便是。”
    她這番話說得不卑不亢，既解釋了身法來源推給奇遇），又表明了自己不怕調查的態度。
    柳青青被她這突然變得清亮堅定的目光看得一怔，心裏莫名地一虛。這廢物，什麽時候有這種眼神了？
    【該死的！她居然不怕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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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不能讓她這麽得意下去！】
    柳青青臉上的笑容幾乎維持不住，她深吸一口氣，強笑道：“師姐心裏有數就好。那我就不打擾師姐了。”說完，帶著兩個跟班，轉身快步離開，那背影怎麽看都帶著一股氣急敗壞。
    看著柳青青遠去的身影，雲芷眼神冰冷。柳青青的嫉恨和殺意已經毫不掩飾，她們之間的衝突，從暗處擺到了明處。以後的日子，恐怕要更加小心了。
    她沒有再去任務堂，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小屋。被柳青青這麽一鬧，她更加迫切地想要提升實力。
    她盤膝坐下，再次拿出那枚灰蛋，雙手覆蓋其上，精純的靈力和混沌源氣緩緩注入。
    這一次，異變發生了！
    或許是吸收了足夠的能量，也或許是感受到了雲芷急切變強的心意，那灰蛋突然劇烈地震動起來，蛋殼表麵出現了細密的、如同蛛網般的裂紋！裂紋中透出熾熱的白光！
    一股古老而威嚴的氣息，從蛋內彌漫開來！
    雲芷心中一緊，全神貫注地盯著蛋。要孵化了嗎？
    “哢嚓！”
    一聲清脆的碎裂聲，蛋殼頂端破開了一個小洞。一隻濕漉漉、帶著些許黏液、覆蓋著淡金色絨毛的小腦袋，費力地從洞裏鑽了出來。
    小家夥隻有拳頭大小，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像兩顆蒙著水霧的黑寶石。它頭頂有兩個微微的凸起，像是未成形的角，背上有兩個小肉翅緊緊貼著身體。
    它看起來像鳥，又有點像蜥蜴，形態非常奇特。
    小家夥甩了甩腦袋，打了個小小的噴嚏，然後本能地開始啃食周圍的蛋殼。那堅硬的蛋殼在它嘴裏如同餅幹般酥脆，“哢嚓哢嚓”幾下就被它吃了個精光。
    吃完蛋殼，小家夥身上的黏液很快幹了，淡金色的絨毛蓬鬆開來，讓它看起來像個毛茸茸的小球。它搖搖晃晃地走了兩步，然後循著雲芷的氣息，跌跌撞撞地爬到她的掌心，親昵地蹭了蹭，發出細微的“啾啾”聲，然後眼睛一閉，竟然直接睡著了。
    雲芷看著掌心這個睡得香甜的小家夥，心裏充滿了新奇和一種莫名的聯係。她能感覺到，自己和這個小生命之間，建立了一種堅實的心神契約。
    “你到底是什麽呀？”雲芷用手指輕輕摸了摸它柔軟的絨毛，小家夥在睡夢中無意識地用腦袋拱了拱她的手指。
    雖然還不知道這小家夥的來曆和能力，但雲芷能感覺到它血脈的不凡。那絲混沌源氣似乎對它格外親近。
    “以後，你就叫‘團子’吧。”雲芷看著它圓滾滾的樣子，給它取了個名字。
    有了靈寵團子，雲芷感覺自己在這危機四伏的宗門裏，終於有了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夥伴。她小心翼翼地將睡著的團子放在鋪了軟布的籃子裏，眼神重新變得堅定。
    柳青青的嫉恨，師尊潛在的威脅，都像懸在頭頂的利劍。
    她必須更快地變強！
    而此刻，在主峰清虛子的洞府內，柳青青正跪在清虛子麵前，哭得梨花帶雨。
    “師尊，您一定要為徒兒做主啊！那雲芷不知得了什麽邪門機緣，實力暴漲，如今在外門囂張跋扈，不僅打傷了孫倩師妹，還……還對我出言不遜！她用的身法詭異莫測，絕非正道，徒兒擔心，她是不是被什麽魔物附身了？”
    柳青青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說了一遍，重點強調雲芷的“詭異”和“不敬”。
    清虛子盤坐在蒲團上，麵容隱藏在光影中，看不清表情。他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
    “哦？有這等事？”
    他指尖掐動，似乎在推算什麽，眉頭微微皺起。
    【雲芷此女，命格確實有變，一片混沌，難以窺探。莫非……那混沌珠的仿製品，竟讓她得了些許真正的混沌氣運？還是……她背後另有高人？】
    “青青，”清虛子看向柳青青，語氣溫和，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此事為師知曉了。你且安心修煉，不必與她一般見識。一個月後的‘外門小比’，為師會親自到場觀戰。”
    柳青青心中一喜。師尊親自觀戰？那豈不是意味著……
    “到時候，”清虛子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冰冷弧度，“為師會讓她知道，什麽是真正的差距。有些東西，不是她的，終究不是她的。”
    柳青青立刻磕頭：“謝師尊！徒兒定不負師尊期望，在小比上堂堂正正擊敗她！”
    她抬起頭，眼中充滿了興奮和惡毒。
    雲芷，你等著！一個月後，我要在師尊麵前，在所有人麵前，把你狠狠地踩在腳下！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而此刻，正在小屋修煉的雲芷，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悸，仿佛被一條毒蛇在暗處盯上。
    她睜開眼，看向主峰的方向，目光銳利。
    該來的，總會來。
    一個月後的外門小比，看來是不會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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