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皇帝陛下的殺手白月光回來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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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什麽名字?”
    太後看著薑梔意,見她雖衣著樸素,卻難掩絕色之姿,眉宇間還有幾分難得的沉靜,不由得生出幾分好感。
    薑梔意定了定神,聲音清清淡淡。
    “臣女為江州知府虞貞年之女,虞意卿。”
    傅晏凜聽見她的名字,雙手緊攥。
    嗬,虞意卿。
    當年是顧晚凝,如今又給自己安了一個新名。
    不知道這一次,又是誰派來的,進宮要做什麽?
    他倒要把她留下來,看她又要耍什麽花樣!
    “虞意卿……”
    太後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點了點頭。
    “嗯,名字不錯。你會些什麽?”
    “臣女略通書畫,也會些粗淺的琴藝和棋藝。”
    薑梔意不卑不亢,太後很是滿意。
    “凜兒,你的意見呢?”
    傅晏凜鬆開緊攥的雙手,聲音冷淡,似乎毫無情感可言。
    “不錯,封為良嬪吧。”
    壞女人,起個封號壓製你。
    太後愣了一下,隨即立刻笑道。
    “既然皇帝喜歡,那自然是要留下的。”
    她雖然不明白,自己兒子為何突然對這一個秀女另眼相待,但見他難得對一個女子表露出興趣,心裏還是鬆了一口氣。
    明明三年前,他還和當時還是側妃的晚凝恩愛有加,沒想到突然之間,又冷淡了下來。
    從那以後,還沒見過他表露過真正的感情。
    見後宮依舊無嗣,她的頭發都又愁白了幾根!
    侍立在一旁的太監總管李德全,見皇帝親自點了名,忙上前一步,手裏捧著朱漆托盤,裏麵放著幾塊精致的玉牌。
    他清了清嗓子,尖細的聲音在殿內響起。
    “傳太後、陛下口諭——虞意卿,留牌子,封良嬪,賜居碎玉軒——”
    這聲唱喏像一道驚雷,炸得殿內幾位秀女臉色驟變。
    林語嫣死死攥著帕子,指節泛白,眼底的嫉妒幾乎要化為實質。
    憑什麽她堂堂正二品官員的嫡女,隻被封了一個貴人。
    而這個卑賤地方官的女兒,品階卻高她一等!
    趙青棠倒是平靜,隻是看向薑梔意的目光裏,多了幾分探究。
    她沒想到自己真的會被留牌子,還被封為了貴人。
    但是以她多年寫文的直覺告訴她,這個虞意卿,絕對和龍椅上的帝王,有種莫名的牽絆。
    可她也就隻能默默吃瓜了,為了保住小命,還是什麽也不聽不管,安安心心待在自己的宮裏比較好。
    薑梔意聽到那聲“留牌子”時,微微鬆了一口氣,被傅晏凜盡收眼底。
    “臣女……謝陛下、太後恩典。”
    薑梔意的聲音依舊穩重。
    傅晏凜也依舊看不透她的想法。
    這一組的秀女退下。
    傅晏凜沒有再多說什麽。
    隻是這一次,他沒有再支著額頭,而是挺直了脊背。
    他的目光落在殿外的廊簷上,像是在看什麽,又像是什麽都沒看。
    隻有傅晏凜自己知道。
    他的指尖,還殘留著想要觸碰她的衝動。
    他的心髒,還在因為剛才的對視而劇烈跳動。
    三年過去。
    她好像清減了不少,比那一年更瘦了。
    他放在膝上的手,又一次握緊。
    選秀結束。
    以太後為主導,選中了十二名秀女入宮。
    最低品階為常在。
    而最高品階,是良嬪。
    引路太監的拂塵掃過漢白玉門階,朱漆大門上銅環銜著獸首,在暮色裏泛著冷光。
    薑梔意望著“碎玉軒”三個鎏金大字,嵌在紫檀木匾額上,藏著不動聲色的華貴。
    跨進門檻,腳下的青石板被掃得幹淨光滑,兩側抄手遊廊的欄杆上,纏著纏枝蓮紋。
    碎玉軒裏早就有一群丫鬟和太監候著,見薑梔意進來,忙斂衽行禮,動作規規矩矩。
    這可是新入宮的秀女裏,位分最高的一位,她們可得好好伺候著。
    領頭的叫驚蟄,梳著雙丫髻,鬢邊別著朵小小的珠花,瞧著不過十五六歲。
    另一個貼身婢女叫霜降,性子瞧著沉穩些,額前留著整齊的劉海,穿一身半舊的青布比甲,袖口磨得發亮卻不見半點汙漬。
    虞意卿的婢女,原主並沒有帶來。
    畢竟多一個知曉她真實身份的人在身邊,難免會多幾分危險。
    見碎玉軒的主子到來,她們抓緊端茶遞水。
    薑梔意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目光淡淡地掃過,正忙著幫她收拾行囊的驚蟄和霜降。
    “不必太拘謹。”
    她聲音不高,卻讓兩個婢女齊齊停了手,垂首站定。
    其他婢女和太監,也紛紛看向她。
    “往後在這碎玉軒當差,規矩是要守的,但也不必顫顫巍巍。”
    驚蟄剛想應聲,就聽薑梔意話鋒微轉,語氣添了幾分涼意。
    “我性子不算苛刻,可眼裏容不得沙子。”
    該做的事要做得妥當,不該做的,也千萬別做。”
    她放下茶盞,瓷盞與桌麵相碰,發出一聲清響。
    “賞罰我心裏有數,把差事當回事的,自然有你的體麵;要是懶怠了、疏忽了,碎玉軒雖小,但也容不得混日子的人。”
    驚蟄忙屈膝應了聲“是”,霜降也跟著低下頭。
    其他人方才那點怯意,也斂了大半。
    薑梔意見他們動作幹淨,謹慎利落,心下滿意。
    今後她在後宮行事,難免需要用人。
    當然,這裏麵日後肯定會有被其她妃嬪買通的人,忠心不必強求。
    畢竟有糯米酥在,誰有什麽小動作,都會被看在眼裏。
    入夜。
    薑梔意卸去一頭沉重的珠翠,褪去外衣,隻留一身素白的中衣,裹著單薄的身形。
    她倚坐在紫檀木案前,手指輕輕地叩擊著桌麵。
    碎玉軒外,傅晏凜負手而立。
    方才李德全托著朱漆托盤,讓他翻牌子。
    他以還有奏章要處理,拒絕了。
    屏退李德全後,他卻一直心神不寧。
    鬼使神差地,獨自一人走到了這碎玉軒門口。
    夜色如墨,傅晏凜的身影,被吞沒在濃重的陰影裏。
    唯有明黃色的龍袍,被晚風吹得獵獵作響。
    他眸光沉沉,緊緊盯住閉得嚴嚴實實的宮門,麵色緊繃。
    保持著一個姿勢許久。
    他不敢進殿,更不甘心離去。
    那個女人,終於又見麵了。
    可是他卻不知道,究竟該用什麽態度,去麵對她。
    見宮內已是漆黑一片,未有任何聲響傳出來。
    傅晏凜推門。
    宮門已鎖,推不開。
    他冷笑一聲。
    不想讓他進門,他偏要進。
    於是他縱身一躍,從外牆翻進碎玉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