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給林爺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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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四混跡江湖半生,能在燕京搏出名氣來。
靠的就是一雙毒辣的眼睛,和那份欺軟怕硬的精準直覺。
可今天,他的直覺,出現了致命的偏差!
他一直以為,林文鼎,不過是一個走了狗屎運,攀上了趙躍民這條線的“小癟三”。
是整個局裏,最無足輕重,也最可以隨意拿捏的軟柿子。
可現在看來……
他媽的!
這哪裏是軟柿子?!
這分明就是一塊被爛泥包裹著的……燒紅的鐵!
不!
甚至,比鐵還硬!
能讓馬三兒那種見了血都敢舔兩口的亡命徒,嚇得連夜跑路,連個招呼都不敢打的存在……
他背後,到底,站著誰?!
李四的目光,不受控製地,再次,落在了角落裏,那個從頭到尾,都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喝著茶,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的……林文鼎的身上。
他的後背,第一次,滲出了一層冰冷的汗珠。
……
整個包廂裏,依舊是一片死寂。
但氣氛,卻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之前,是趙躍民和孟東,對李四的“審判”。
而現在,卻變成了李四一個人,對林文鼎這個“未知”的,無聲的恐懼。
主位上,孟東看著李四那張陰晴不定的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緩緩地,放下了手裏的茶杯,發出一聲極其輕微,卻又清晰無比的“嗒”聲。
這個聲音,像一個信號。
瞬間,就打破了包廂裏令人窒息的沉默!
“李四,”
孟東開口了,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屬於上位者的威嚴和……不耐煩。
“我今天,陪躍民過來,不是來聽你講故事的。”
“也不是來跟你,猜謎語的。”
“馬三兒,是你的人。”
“他穿著工商的皮,打著你的旗號,去敲詐勒索我孟東的兄弟。”
“這件事,怎麽算,你今天,必須給我,給躍民一個交代!”
他這話,說得,已經不是在商量了。
而是在……下達最後的通牒!
李四的臉色,徹底變了!
他知道,孟東這種級別的“太子爺”,輕易不開口。
一旦開了口,那就是,沒有半點回旋的餘地!
他今天要是不能讓對方滿意了。
那他明天,恐怕,就真的,不用在燕京城這片地界上混了!
他看了一眼主位上,那個眼神冰冷的孟東。
又看了一眼旁邊,那個滿臉煞氣的趙躍民。
最後,他的目光,還是落在了依舊在慢悠悠地,品著茶的……林文鼎身上。
他知道。
今天這件事的根源,不在孟東,也不在趙躍民。
而在……這個他一直看不起的林文鼎身上!
解鈴還須係鈴人!
李四的腦子裏,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
硬剛?
不行!自己的扛不住這幫大院出身的“太子黨”。
唯一的辦法,就是……
舍!
舍車保帥!舍財免災!舍麵子保命!
他那顆老奸巨猾的心,在這一瞬間,做出了最屈辱,也最正確的決定!
他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然後,在所有人那震驚的目光中。
他端起桌上那杯,趙躍民剛剛給他滿上的,還冒著熱氣的龍井茶。
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林文鼎的麵前。
他沒有說話。
隻是,對著那個,從始至終,連正眼都沒看過他一眼的年輕人。
緩緩地,彎下了他那在燕京城道上,從未彎過的……膝蓋!
“噗通!”
一聲悶響!
燕京城裏,威名赫赫的“四爺”李四,就這麽,毫無征兆地,單膝,跪在了林文鼎的麵前!
整個包廂,瞬間,鴉雀無聲!
就連孟東和趙躍民,都被李四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徹底鎮住了!
他們想過,李四會道歉,會賠錢。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以下跪這種方式,來謝罪!
這已經不是在求饒了!
這是在……徹底地,繳械投降!
而李四那幾個,還站在門口的手下,更是看得,目瞪口呆,魂飛魄散!
他們的天!
他們的主心骨!
那個在他們眼裏,無所不能的“四爺”,竟然……給一個毛頭小子,跪下了?!
“林……林爺!”
李四單膝跪地,雙手,將那杯熱茶,高高地,舉過了頭頂!
他的聲音,沙啞,幹澀,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恭敬!
“昨天的事,是我李四,有眼無珠!是我管教手下無方,才讓馬三兒那種不開眼的狗東西,衝撞了您!”
“這杯茶,算是我李四,給您,賠罪了!”
“您大人有大量,把我,當個屁,放了!”
“以後,在燕京城這片地界上,但凡是您林爺的生意,我李四的人,退避三舍!絕不敢再有半分不敬!”
“您要是還不解氣,可以扇我巴掌……”
他一咬牙,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厚厚的信封,同樣,高高舉起!
“這裏麵,是一千塊錢!”
“就當是……我替馬三兒那條狗,孝敬給您,和您幾位兄弟的……壓驚費!”
……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
認錯,道歉,敬茶,賠錢!
李四這個老江湖,用一種最決絕,也最光棍的方式,將自己的姿態,放到了最低!
他要用這種方式,來徹底地,平息這場,由他自己一手挑起的,足以讓他萬劫不複的……風波!
林文鼎看著眼前這個跪在自己麵前,雙手舉著茶杯和鈔票,頭都不敢抬一下的“四爺”。
他那顆古井無波的心,也終於,起了一絲波瀾。
他知道。
從這一刻起。
他林文鼎的名字,和他身後那座神秘的“靠山”,將徹底地,傳遍整個燕京城的……地下世界!
他緩緩地,放下了手裏的茶杯。
他沒有去接李四手裏的茶,也沒有去拿那個裝了一千塊錢的信封。
他隻是站起身,走到他的麵前。
然後,伸出手,輕輕地,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四爺,”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言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