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入門大典的波瀾
    青雲宗外門小比的風波尚未平息，另一件關乎所有新晉弟子和雜役的大事接踵而至——一年一度的入門大典暨資質複測。
    這複測主要麵向過去一年新入門的弟子以及年滿十六歲的雜役，是宗門篩選有潛力弟子、給予正式身份的重要場合。通過者，可晉升外門，失敗則繼續雜役生涯，或離開宗門。
    淩雲，恰好卡在十六歲的節點上。按照規矩，他必須參加。
    這一日，青雲宗演武場上人頭攢動。新弟子們緊張又期待，雜役們更是將此次測試視為魚躍龍門的唯一機會。高台上，端坐著數位外門長老，包括臉色陰沉的張長老王昊的舅舅）和麵色平靜的林長老。王昊也站在台下弟子前列，傷勢似乎已無大礙，但看向雜役隊伍中淩雲的眼神，充滿了怨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
    “哼，廢物體質，也敢來丟人現眼。”王昊低聲對身旁的狗腿子道，“等測試結果出來，看他還有何臉麵留在宗門！”
    狗腿子連忙附和：“昊哥說的是，這次可是正經的測靈石，做不得假，定讓他原形畢露！”
    林清瑤也站在弟子隊伍中，擔憂地望著雜役方向。她知道淩雲是枯竭廢脈，這次測試結果幾乎注定，她隻希望他不要受到太大的打擊和羞辱。
    主持大典的是一位築基中期的執事。他朗聲宣布規則後，測試正式開始。
    弟子們依次上前，將手按在廣場中央那塊半人高的青色測靈石上。靈石會根據測試者的靈根屬性、純度及潛在資質，亮起不同顏色和強度的光芒。
    “李虎，土屬性靈根，中等純度，煉體三重！合格！” “張小花，水屬性靈根，下等純度，煉體二重！合格！” “趙鐵柱，無靈根，煉體一重！不合格，退至雜役區！”
    有人歡喜有人愁。
    很快，輪到了幾名備受關注的新弟子。
    一位冷若冰霜的少女上前，手按靈石。 嗡！ 測靈石驟然爆發出璀璨的冰藍色光芒，寒氣四溢，讓周圍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葉晴雪，變異冰靈根，上等純度！煉體四重！天佑我青雲宗！”主持執事聲音都激動得顫抖起來。 高台上的長老們紛紛動容，露出驚喜之色。變異靈根，萬裏無一！此女未來不可限量！ 葉晴雪麵無表情，微微頷首，退到一旁，仿佛引起的轟動與她無關。隻是她的目光，不經意地掃過雜役隊伍，似乎在尋找什麽。
    接著，一位身材魁梧、皮膚呈古銅色的少年上前。 轟！ 測靈石發出厚重的土黃色光芒，光芒之中隱隱帶著一絲金屬質感！ “石猛，土金雙屬性靈根，土靈根上等純度，金靈根中等純度！煉體四重巔峰！好！好！”執事再次高喊。 雙屬性靈根，且主屬性純度極高，同樣是天才！ 長老們撫須微笑，連連點頭。今年弟子質量似乎格外好。
    王昊見狀，不甘示弱，大步上前。他運足靈力，手掌重重按在測靈石上。 熾熱的紅光衝天而起，雖然不如前兩者純粹，但也頗為耀眼。 “王昊，火屬性靈根，中等偏上純度！煉體五重！不錯！”執事點頭認可。 王昊得意地昂起頭，享受著他人的驚歎和羨慕，目光挑釁地看向淩雲所在的方向。
    終於，雜役弟子的測試開始了。 結果大多不盡如人意，零星幾個下等靈根煉體二重的，勉強合格，已是喜極而泣。
    “下一個，淩雲！” 執事念出這個名字時，全場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那個緩緩從雜役隊伍中走出的灰衣少年身上。 好奇、鄙夷、幸災樂禍、同情……種種目光，不一而足。
    王昊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等著看好戲。 林清瑤握緊了小手，手心出汗。 高台上的張長老冷哼一聲，林長老則目光複雜。
    淩雲走到測靈石前，神態依舊平淡。他甚至打量了一下這塊在青雲宗被視為至寶的石頭，微微搖頭。——材質低劣，銘文粗糙，能量傳導效率低下，垃圾。
    “磨蹭什麽！快點！”主持執事不耐地催促道，語氣鄙夷。一個雜役，還是個著名的廢物，能有什麽指望？
    淩雲緩緩伸出手掌，隨意地按在了冰涼的測靈石表麵。
    一秒…… 兩秒…… 三秒……
    測靈石毫無反應，連最微弱的光芒都沒有發出。
    “噗嗤——”不知是誰先忍不住笑出了聲。 緊接著，哄笑聲此起彼伏。 “哈哈哈！果然！廢體！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就說嘛，早上肯定是走了狗屎運！” “真是我青雲宗之恥！” 王昊笑得最大聲，滿臉快意。
    主持執事皺起眉，準備宣布結果：“淩雲，無靈根，煉體一重，不合格……”
    然而，他話音未落！ 異變陡生！
    那毫無反應的測靈石，猛地劇烈震顫起來！表麵那些粗糙的銘文仿佛活了過來，瘋狂閃爍！一股混亂、駁雜、卻又龐大到難以想象的能量波動，驟然從石頭內部爆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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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嗡嗡嗡——！！！ 測靈石發出了刺耳至極的嗡鳴聲，光芒亂閃，赤橙黃綠青藍紫各種顏色瘋狂交替，速度越來越快，亮度急劇攀升，瞬間就達到了令人無法直視的程度！
    “這……這是怎麽回事？！”主持執事驚呆了，連連後退。 高台上的長老們猛地站起身，一個個麵露駭然和不可思議！ “能量失控？！” “不可能！測靈石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 “好混亂的能量！但又……強得可怕！”
    全場弟子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鴉雀無聲，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仿佛要爆炸的測靈石！
    淩雲微微蹙眉。嘖，還是沒控製好。這破石頭太脆弱，他即使將力量收斂到億萬分之一以下，其本質的一絲氣息，也遠遠超出了這劣質測靈石能承受的極限。就像一滴墨水滴入清水，會擴散渲染；而他這一絲氣息，對於測靈石而言，簡直是直接將整個宇宙星海塞了進去……
    “不好！要炸了！”一位長老失聲驚呼！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那塊承載了青雲宗數百年、測試過無數弟子的測靈石，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轟然炸裂！
    無數的碎石粉末四濺飛射，濃厚的煙塵彌漫開來！
    強大的衝擊波將附近的主持執事都掀了個跟頭，弟子們更是被氣浪推得東倒西歪，驚叫連連！
    整個演武場，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混亂和徹底的懵逼之中。
    煙塵緩緩散去。 原地隻剩下一個光禿禿的基座，和滿地狼藉的碎石粉末。
    淩雲站在原地，毫發無傷，甚至連衣角都沒被吹亂。他收回手，輕輕撣了撣並不存在的灰塵，語氣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茫然”和“無辜”，低聲自語：
    “這……質量也太差了吧？我就輕輕一按……”
    他的聲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廣場上，卻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質量差？輕輕一按？
    所有人看著那炸得粉身碎骨的測靈石，又看看一臉“無辜”的淩雲，隻覺得世界觀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這他媽是什麽情況？！
    測靈石……被一個公認的廢柴……按炸了？！
    高台上，林長老胡子抖了抖，眼神驚疑不定到了極點。 張長老臉色鐵青，眼神陰沉得可怕。 其他長老也是麵麵相覷，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
    王昊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如同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眼神中的怨毒被巨大的震驚和荒謬感所取代。
    葉晴雪那雙冰冷的眸子裏，首次出現了劇烈的情感波動，緊緊盯著場中那個淡然的身影。 石猛也瞪大了銅鈴般的眼睛，滿是難以置信。
    林清瑤小嘴張成了o型，大腦徹底宕機。
    主持執事從地上爬起來，灰頭土臉，指著淩雲，手指顫抖，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你……這……”
    淩雲環視一圈，看著眾人仿佛見鬼一樣的表情，心中無奈歎氣。
    “看來，想低調地當個廢柴，也挺難的。”
    這場入門大典，注定要以一種誰也意想不到的方式，載入青雲宗的史冊黑曆史）。
    而淩雲的“無敵”之名，雖然無人敢信，卻已悄然蒙上了一層詭異而神秘的光環。他的“磨難”，似乎才剛剛開始以一種奇怪的方式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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