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事後綜合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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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麥克斯公寓裏出來,伊森心情有些複雜。
門在身後關上的一刻,他都有些分不清,自己剛才經曆的一切是不是隻是一場夢。
伊森站在公寓門口,原地停留了幾秒。
空氣裏還殘留著紙杯蛋糕的甜味,混著一點麥克斯身上的味道。
他剛剛差點想留下來。
這種衝動讓他自己都有點莫名。
他不是那種沉溺過去的人,更不是那種會被一夜情牽走理智的男人。
他在心底輕聲笑了笑:“奇怪了……難道是太久沒跟女人親近,荷爾蒙打敗了理智,占據了上風?”
笑意散得很快。
片刻後,那股熱度也像潮水一樣退去。
理性重新占據高地——冷靜、安詳,卻也有點空。
麥克斯顯然比他更人間清醒。
“也許這就是最好的安排吧。”他心想。
城市在陽光下醒來,街道上已經有了早餐攤、慢跑的人、遛狗的人。
他抬頭望了望天空,今天是周六。
他不用值班,也不打算去診所——
他開的隻是一家普通的診所,平時隻在工作日開門:早上八九點開門,下午五六點關門;
周末通常休息,偶爾周六上午開半天;
節假日也都會關門。
每個安靜的周末,對他來說都是夢想的假期。
不過,瑪麗有時候會去診所,不上課的周末反而成了她在診所待的最長的時間。
伊森無所謂,因為周末的人很多,他甚至考慮給瑪麗節假日雙倍工資,不過被瑪麗拒絕了。
果然,就在他走向街口準備打車的時候,手機響了。
屏幕上跳出“瑪麗·梅森”的名字。
他接起:“早啊,瑪麗。”
電話那頭傳來她幹脆的聲音:“醫生,我已經在診所了。想確認一下,你今天會過來嗎?”
“今天?不,瑪麗。今天你可以安心折騰,我不打算過去。”
“你說的‘折騰’是什麽意思?”瑪麗語氣怪異。
“就是字麵意思——隻要別把診所炸了。”
“我不會。”
“我知道,我隻是開玩笑。”
電話那頭安靜了兩秒,隨後瑪麗低聲說:“你還好嗎?聽起來好像有點……不對勁。”
“我?”伊森笑了笑,“我很好。隻是——昨晚睡得太‘深’。”
瑪麗疑惑:“你聽起來像沒睡。”
他岔開話題,“哦,對了,我剛把這幾周的薪水轉你賬戶裏了,查收一下。”
“Finally(終於)!”她語氣雖然還是平靜,卻能聽出掩飾不住的開心。
“別太拚命了,”伊森語氣放緩,“你周末不上課,就在診所隨便待待就行,如果有需要隨時給我打電話。”
“明白。”
掛斷電話後,伊森看著屏幕片刻,燈光暗下的瞬間,倒映出他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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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的一樓。
萊納德正和謝爾頓接收送貨工人的包裹。
萊納德一邊簽字,一邊囑咐:“她的公寓在四樓,但電梯壞了,所以你得——”
他抬頭一看,工人已經拉著推車走了。
“你就那麽走了?好吧,謝謝。”
萊納德看著那個比謝爾頓還要高一點的大包裹,對謝爾頓說:“那我們就自己搬上去。”
“我非常不同意。”謝爾頓皺眉:“首先,我們沒有手推車,也沒有吊裝帶,更沒有胸大肌。”
“我們不需要力氣,”萊納德自信滿滿,打算扛起包裹,“我們是物理學家,我們是阿基米德的傳人!”
“給我一個支點,我可以撬動地球。”話音剛落,箱子傾斜,直接壓在了他肩上。
萊納德被壓得趴在地上:“我弄不動!我弄不動!!!”
謝爾頓趕緊上前扶起,兩人將家具重新推了起來:“阿基米德肯定非常自豪。”
家具重新回到了原位,兩人麵麵相覷。
萊納德低聲問道:“你有什麽主意嗎?”
“是的,但都需要綠燈俠或魔戒。”
兩人在齊心協力下,將家具放平在樓梯上。
萊納德:“好的,現在有了個斜麵,拉力由於樓梯的正弦角而減少了。角度大約是30度,所以減少了差不多一半!”
謝爾頓:“30度,是正好一半!”
萊納德:“好吧,正好一半。推吧”
家具被推到了第一個拐彎處,萊納德在前方說道:“上來,幫我拉上來然後拐彎。”
謝爾頓剛準備上去,一鬆手,家具順勢滑了下去,直接到了底部。
謝爾頓:“重力,太沒良心了。”
好不容易將家具推上了一層樓。
“你知道嗎,”謝爾頓一邊推一邊吐槽道,“我們花這麽大力氣,也不會增加你和這個女人性交的幾率。”
萊納德反駁:“男人為女人做事不是為了做愛。”
“引用伊森的話——‘隻有剛做完愛的男人,才會為女人搬東西不是為了做愛。’而你顯然沒有。”
“我這麽做是為了做個好鄰居!”萊納德辯解,“再說也不會減少幾率。”
“嗯。”謝爾頓抬頭看向四樓,“所以一個好鄰居的典型特征,是得腰椎間盤突出。”
終於,家具推進了佩妮的公寓,兩人輕輕放下家具。
萊納德:“小心你的手指。”
“天啊!我的手指!”
“你還好嗎?”萊納德趕緊問。
“不好,我的手...“謝爾頓剛抬起頭要說話,看到了佩妮的客廳:“見鬼了!看看這個地方!”
“佩妮——有一點點亂。”萊納德努力微笑。
“一點點?”謝爾頓環顧四周,“曼德爾布羅特集合才叫一點點亂。這是全宇宙熵的巔峰。”
“謝爾頓,每個人的生活習慣不一樣。”
“生活習慣?”謝爾頓撿起一隻襪子,“這更像是生化危機。”
萊納德催促:“快點,該走了!”
謝爾頓蹲下:“等等!”
萊納德問道:“你在幹嗎?“
謝爾頓一邊收拾一邊說道:“我在整理。“
“謝爾頓,這不是你的家!“
“這誰的家都不是——這是原始人的山洞!”
就在他準備展開“人類秩序的崩塌”演講時,佩妮回來了。
“嗨——兩位!”她笑著進門。
“你的家具到了,”萊納德擦汗,“我們剛運上來。”
“太好了!費勁嗎?”
“完全不費勁!”萊納德搶在謝爾頓之前回答。
“沒錯,一點都不費勁。”謝爾頓陰陽怪氣地補了一句,“我現在隻需要一隻新脊椎。”
萊納德拉上謝爾頓:“那我們不打擾你了!”
“OK。”佩妮說道:“再次感謝!”
“佩妮,”謝爾頓走到門口,麵色嚴肅,“你不需要這樣生活。我願意幫你建立秩序。”
佩妮愣住:“……他在說什麽?”
“他是開玩笑。”萊納德急忙說。
佩妮搖頭:“我沒聽懂。”
“他說的不好。”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鑰匙聲。
伊森拎著咖啡,把鑰匙插進鎖洞,聽到佩妮公寓這邊的聲音,忍不住走了過來。
“早啊。”他看著屋裏三人。
“嘿,伊森!”萊納德立刻上前,像發現新話題一樣興奮,“你絕對猜不到——佩妮昨天給了我一把鑰匙!”
“緊急備用的,”佩妮連忙解釋,“昨天你不在,所以……我隻是以防萬一。”
“嗯,”萊納德撓撓頭,故作隨意地笑,“伊森,你昨天沒在家過夜。”
謝爾頓立刻補刀:“是的——基於他衣領的皺褶、頭發的微卷程度,以及眉宇間那種典型的肌肉放鬆,還有身體的疲憊,我判斷他度過了一個‘哺乳動物配對之夜’。”
“謝爾頓!”伊森瞪了他一眼。
佩妮的手一滑,鑰匙差點掉到地上。
她笑了一下,語氣輕快:“哇,那真是……愉快的周五。醫生的夜生活,果然很注重‘身心健康’。”
“所以,”她隨意地問,“昨晚是碰到了新女孩?”
“呃,前女友。”伊森撓了撓頭。
“敘舊,當然。”佩妮點點頭,“有時候我也會和前男友敘舊……”
她轉身去廚房,順手拎起咖啡壺:“要不要喝點咖啡?補水有助於……恢複體力。”
謝爾頓突然神色一變,緊張起來:“等下,是佩吉嗎?拜托告訴我不是佩吉來紐約了!”
伊森沒好氣的回答:“不是佩吉!”
“哦,那沒事。”謝爾頓明顯鬆了一口氣,“其他人無所謂。”
“不用了,謝謝你佩妮。”伊森晃了晃手中的紙袋:“我要回去補覺了,再見,各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