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謝爾頓的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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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公寓後,伊森整個人依舊處在一種“熱血沸騰+大腦空白”的狀態。
    他走向廚房,從冰箱裏摸出一罐冷飲,指望靠物理降溫讓身體停止“過度活躍”。
    冰箱門“啪”地合上時,他突然想起了之前謝爾頓貼在冰箱上的“佩妮情緒預測圖”。
    他當初強烈抗議、堅持撤掉了,此時此刻,他居然……有點後悔。
    有點羨慕謝爾頓那種詭異的圖像式記憶,有時候還真挺好用的。
    打開飲料,一口氣灌了下去,伊森發現自己狀態一點沒好,他低頭一看,運動電解質飲料——謝爾頓科普過的“事後最佳飲料”。
    他遲疑了一秒,認命地決定:“算了,衝個冷水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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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客廳的動靜把他吵醒。伊森揉著眼睛走出房間,看見萊納德穿著睡衣站在客廳,而廚房裏有個陌生人在吃麥片,一手拿著勺子,麵前還擺著一杯橙汁。
    那家夥瘦得像風一吹就倒,頭發亂成枯草堆,一看就是精心抓出來的“頹廢風”。一件破邊的無袖牛仔馬甲隨便套在身上,露出底下皺巴巴的灰色T恤,整個人活像從某個地下樂隊現場迷路過來的。
    萊納德開口:“伊森,你猜怎麽著?這位是謝爾頓的表弟——裏奧!”
    伊森疑惑:“什麽?謝爾頓根本沒有叫‘裏奧’的表弟。”
    “恰恰相反,”‘裏奧’拿起桌上的一張紙開始念:“我今年26歲,出生在德州登頓市。不過我是海軍家屬,從小在世界各地的軍事基地長大,所以總覺得自己格格不入……這大概也是我後來濫用毒品的原因。”
    “打擾一下,我們剛才還練習過一遍。”謝爾頓突然出現,走了過來:“你作為典型的中間兒,賭癮源於長期缺乏關注。”
    “謝爾頓,我們真的要用這種通俗心理學的套路嗎?”裏奧吐槽。
    “這都是有研究依據的。你隻要照著我的角色設定演就行。”
    萊納德插嘴:“謝爾頓?”
    謝爾頓轉向他:“哦,不好意思,這位是托比·魯本菲爾德,粒子物理實驗室的研究助理,同時在麻省理工輔修戲劇。”
    ‘裏奧’補充:“準確說是雙學士——戲劇和物理。你們猜哪科是我中產爸媽逼我選的?”
    “好了好了,我懂了,”萊納德轉向伊森,“伊森,幫個忙?”
    伊森攤手:“我完全不知道你們到底在演什麽劇情。”
    謝爾頓接話:“我來同步一下信息:
    萊納德騙潘妮說我們去聽講座,但這謊太容易被拆穿,所以我讓潘妮相信我們昨晚其實是去參加我的‘表弟裏奧·珀德’的戒毒調解會。這樣下次潘妮再邀我們聽她唱歌,裏奧隨時可以‘毒癮發作’。”
    萊納德:“她已經信了,這事結束了!”
    謝爾頓沒理他,繼續對伊森說:“我告訴潘妮,如果她拆穿萊納德撒謊,他會很尷尬。所以她同意配合——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就像上個謊還沒被揭穿那樣。”
    伊森這才想起,昨天佩妮邀請他時,說的也是“他們要去聽講座”,壓根沒提什麽戒毒調解。
    佩妮確實挺貼心的。
    “戒毒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謝爾頓繼續講解自己的邏輯,“而且我後來意識到,我設定的這個‘裏奧’根本不會自願去戒毒所。”
    萊納德:“無所謂了,她都信了!結束了!”
    謝爾頓:“不可能,因為裏奧是中間兒。”
    萊納德轉向一旁看戲的伊森:“伊森,拜托幫幫忙吧?”
    “抱歉,我昨天可是全程聽完佩妮的表演,所以我不需要參與了。”伊森搖頭,隨後好整以暇的坐在了沙發上,準備看戲,“你們想象不到我昨晚經曆了什麽。”
    萊納德忍不住問道:“有那麽糟嗎?”
    伊森歎氣:“不止是表演,還有之後的事……算了,不重要。”
    伊森靠在沙發上,看著托比和謝爾頓一唱一和地排戲,整整演了一個上午。
    他唯一的感受就是:
    謝爾頓真不適合當導演,但托比可能真的能靠這戲風在詩歌朗誦會上拿獎。
    直到中午,門被敲響了。
    佩妮探進頭來,笑容明亮得有些刻意:“嘿——大家早啊。”
    她的目光快速掃過伊森,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移開視線。“嗯……家庭會議開得怎麽樣?”
    謝爾頓一臉沉重:“很不幸,我們沒能說服他去戒毒所。”
    佩妮點點頭,語氣帶著點看穿一切的了然:“基於你昨天跟我說的那些,我一點都不驚訝。”
    “但我們說服他搬出那家糟糕的汽車旅館了。”謝爾頓立刻補充,並側身讓開,“進來認識一下。裏奧,這位是潘妮,我們的朋友兼鄰居。”
    佩妮走上前,努力讓語氣輕鬆:“你好,裏奧。呃……你現在感覺如何?”
    “裏奧”抬起頭,用疲憊的語調反問:“你有過吐得渾身都是,然後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身在破爛汽車旅館,身邊還躺著個人妖妓女的經曆嗎?”
    佩妮被噎住了:“……沒有。”
    “那就別問我感覺如何。”
    萊納德趕緊打圓場:“這就是裏奧。對了,佩妮,說說你昨晚的演出吧?”
    “還好啦,”她聳聳肩,目光又一次快速掠過伊森,“場麵不算太熱烈,除了伊森外,還有兩位觀眾好像特別投入。”她語氣輕鬆的調侃道。
    隨後佩妮似乎有些不經意的問道:“伊森你昨晚……回來以後,感覺怎麽樣?”
    伊森撓撓頭,努力讓語氣聽起來正常:“我?嗯……倒是沒怎麽睡著。你的演出……挺讓人精神振奮的。”他頓了頓,看向佩妮,補充了一句,“你呢?後來還好吧?”
    佩妮忍不住笑出來,臉上快速閃過一絲小得意,說道:“別提了,我冰箱裏的巧克力宣布庫存報警了。”
    兩人再次對視,那種緊繃的尷尬似乎在悄然溶解。
    這時,“裏奧”突然戲劇性地仰頭大喊:“該死的哈裏根教士!”
    佩妮被嚇了一跳,而謝爾頓立刻開始了關於“遺傳體質”和“雙盲試驗”的學術爭論。
    萊納德看著這混亂的場麵,趕緊對佩妮說:“正如你看到的,戒毒是件很……醜陋的事情。我們給他們點空間吧?”
    “好,好……”佩妮點點頭,順勢邀請,“你們要不要來我家喝杯咖啡?我剛買了新的咖啡豆。”
    “不錯啊。”萊納德立刻同意。
    伊森自然接話:“我……正好也想喝點東西。”
    幾人往門口走,佩妮補充:“我還有昨晚唱歌的錄像。萊納德,你想看嗎?”
    萊納德和伊森腳步同時停住——
    互相看了一眼,都讀懂了對方心裏的“完了”。
    “為什麽不呢?”萊納德硬著頭皮笑著回答。
    等佩妮走在前麵時,他小聲對伊森嘀咕:“事情的進展真搞笑。”
    “拜托,我就想蹭個咖啡而已,結果現在要看第二遍!”伊森無奈攤手。
    兩人相視無言,歎了口氣,跟著佩妮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