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方局長近乎承諾的話語，許易隻是笑著搖了搖頭。
    “方局長，言重了。”
    他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語氣輕鬆地說道：
    “他們守著萬家燈火，我們為他們守著健康。”
    “這是應該的。”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
    卻讓電話那頭的方正，這個見慣了生死與風浪的鐵血漢子，眼眶有些灼熱。
    應該的。
    這三個字，說來容易。
    可這世上，又有幾人能真正把它做到？
    “許書記，我……”
    方正還想說些什麽，卻被許易打斷了。
    “方局長，具體的事宜，我會安排專人立刻跟您對接。”
    許易的聲音回歸了公事公辦的利落。
    “你們隻需要統計好具體的需求名單和數量，後續的藥品發放，我們會為消防係統建立一條永久性的綠色通道，保證第一時間送到戰士們的手上。”
    “好！好！”
    方正連聲應下，將那份重如泰山的感激，死死壓在了心底。
    他明白，對於許易這樣的人，再說一萬句感謝，都顯得蒼白。
    將這份恩情，這份尊重，牢牢刻在心裏，落實在未來的每一次行動上，才是對這份善意最好的回報。
    掛斷電話，許易便將這項特殊的對接任務，布置給了葉晚晚。
    葉晚晚在接到這個任務時，隻是安靜地聽著，然後默默記下。
    當她抬起頭時，眼神裏的那份光彩，又明亮了幾分。
    ……
    第二天。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青禾村的官方公眾號，再次更新。
    《關於青禾係列藥品定價及發售規則的公告》
    這篇公告的發布，像是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顆深水炸彈。
    其掀起的波瀾，比前一天產品清單公布時，還要猛烈百倍。
    無數徹夜未眠，死死守在屏幕前等待官方消息的網友，在點開公告，看到定價那一欄時，整個人的思維都停轉了。
    所有人都以為自己眼花了。
    “是我熬夜熬出幻覺了，還是青禾村的編輯手滑了？”
    “樓上的，你沒看錯，我也看到了！所有治療性藥物，統一價，一萬一個療程！”
    “這……這……這是青禾村又開始在做慈善嗎？”
    互聯網的記憶是短暫的，但對青禾村的“天價”印象，卻早已深入人心。
    從天價蔬菜、到天價牛羊肉、再到天價酒水……
    青禾村之前的各種產品，都是在用逆天的品質和天價，不斷刷新世人對“奢侈”的認知。。
    可現在。
    能根治癌症、糖尿病、阿爾茲海默症的藥，竟然隻賣一萬？
    而且，說明裏清清楚楚寫著，絕大部分人的病症，一個療程即可根治。
    這一次，青禾村在用一個堪稱“仁慈”的價格，徹底擊碎了所有人的固有觀念。
    無數正在為家人醫藥費愁白了頭的普通家庭，在看到這個價格時，先是呆滯，而後便是無法抑製的狂喜和淚水。
    “嗚嗚嗚……有救了，我爸的病有救了！一萬塊，我們家湊得起，我們湊得起啊！”
    “感謝青禾村，感謝許書記，這才是真正為國為民的好人啊！”
    “前兩天看到清單，我都已經決定要賣房子給我患癌的家人治療了，沒想到……沒想到許書記給了我們一條活路！我給您磕頭了！”
    網絡上一片感恩戴德，而現實中，另一場風暴，則以更加迅猛的姿態，席卷了全國各大城市。
    起因，正是那條“購買者必須提供由三甲醫院開具的、與之對應的疾病診斷證明”的規則。
    公告發布後的半小時後。
    京州第一人民醫院。
    腫瘤科主任醫師王見軍正拿著保溫杯，準備開始他一如往常的早間門診。
    可當他推開診室的門，外麵的景象讓他當場愣住。
    走廊裏，人山人海。
    那陣仗，比春運時的火車站還要誇張。
    烏泱泱的人群從掛號大廳一直蔓延到他的診室門口，嘈雜的聲浪幾乎要將天花板掀翻。
    “怎麽回事？今天是什麽特殊日子嗎？”王建國皺著眉，拉住一個年輕護士問道。
    小護士快哭了，舉著一份剛剛打印出來的網絡公告，聲音都在發抖：
    “王主任，您快看！青禾村……青禾村的藥要上市了！買藥需要咱們醫院的診斷證明！”
    王建國接過那張紙，目光一掃，瞬間明白了所有。
    “乾坤再造丸……憶海清心丸……”
    他喃喃念著那幾個藥名，隻覺得自己的世界觀正在被劇烈衝擊。
    “主任！別愣著了！院長讓所有科室的主任和休假的醫生全部緊急回崗！頂不住了，外麵的人都要把醫院給擠爆了！”
    這一天，成為了全國所有三甲醫院的“受難日”。
    從北國冰城到南海明珠，每一座擁有三甲醫院的城市，都上演了同樣瘋狂的一幕。
    門診大樓裏，不同科室的門口排起了風格迥異的長龍。
    腫瘤科和神經內科的隊伍，氣氛最為沉重。
    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焦慮與期盼，他們攥著家人的病曆，眼神死死盯著診室的門，仿佛那裏就是審判命運的法庭。
    “兄弟，你也是給家裏人開證明的？”一個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問著前麵的人。
    “嗯，我媽，肺癌晚期，醫生說最多還有半年……現在，總算看到光了。”前麵的人聲音沙啞。
    相比之下，泌尿外科和男科的隊伍，畫風就顯得有些詭異。
    一群群正值壯年的男人們，彼此間保持著微妙的社交距離，眼神飄忽，絕不進行任何視線交匯。
    他們大多戴著口罩和帽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生怕被熟人認出來。
    “咳，那個……醫生，我就是……最近感覺腰有點酸。”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坐在診室裏，支支吾吾。
    對麵的醫生頭也不抬，一邊在電腦上飛速敲打，一邊公式化地問：
    “青禾村的補腎固元丹？”
    男人老臉一紅，猛地點頭：“對對對！”
    “去那邊，做檢查！”
    “下一個！”
    醫院的效率高得驚人。
    所謂的“麵子”，在“重振雄風”的巨大希望麵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狂熱、期盼、焦灼、感恩……
    無數種情緒在之後的兩天裏，匯聚成了席卷整個國內的滔天巨浪。
    現在，浪潮已至巔峰。
    發售的時刻，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