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德馨都無語了——
    大姐，您還真是活在象牙塔裏的小公主啊~
    她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您交的二十八萬八，隻是儲存的費用啊！這還不包括用後續的‘自體免疫細胞’來醫美的費用；”
    “等你躺在手術台上，你知道醫生給你打的是免疫細胞還是肉毒杆菌抑或是其他什麽東西？”
    “說不定用你自己的‘免疫細胞’來醫美，比你單純去做醫美收費還更貴呢……”
    包的啦~
    吳德馨喟歎一聲：當你的智商和財富不匹配的時候，你口袋裏的錢就會流向明輝醫療……
    “夠了！”
    台上的沈向荀麵色鐵青，胸膛被氣到不住起伏，和剛進門時的淡然自若判若兩人；
    他死死地盯著吳德馨，恨不得用目光在吳德馨身上活剮出兩個洞來……
    但他不是奧特曼，注定盯不出個所以然來~
    “小沈，她說的是真的嗎？一旦有人發病，你們絕不會治療、直接選擇賠付？”
    一位夫人用扇子誇張地捂住嘴發問。
    “怎麽會呢？”沈向荀強顏歡笑著：
    “這不符合我們明輝醫療的宗旨，我們對任何一位患者都是抱著最真摯的態度……”
    這話聽起來真是沒有一點底氣。
    和他五分鍾之前的樣子判若兩人~
    前排那些“準客戶們”麵色也變冷——
    都是做生意的，如果是他們，肯定也會選擇倒掉啊，畢竟可以利潤最大化；
    她們本來買這個就是買的一份健康和保障……誰稀罕他十倍的賠付？誰兜裏還沒個子兒了、看得上那幾百萬？
    拿人當日本人整呐！
    沈向荀在台上控製不住的手腳發冷，他已經很長時間都不知道“緊張”是什麽感覺了；
    他的腦子此時一團漿糊，根本無從解釋、甚至仿佛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隻能強顏歡笑：
    “這隻是一場對內的宣講會，如果各位有興趣，可以先預留下預訂信息的……”
    “別算我一個~”李太太率先起身：
    “今天時候也不早了，我還是先撤吧！畢竟回去睡美容覺還老得慢，能省一大筆醫美費用呢……”
    她皮笑肉不笑的樣子還真像往臉上打了點什麽東西。
    “顧太太，我就先走了~”
    李太太性格直，甚至都這場聚會的發起者周寶琴都沒了好臉色——
    如果沈家真的能靠這個項目年入上億，周寶琴估計也能抽成不少吧！
    “唉、唉，”周寶琴掛著一個比哭的笑容來給自己挽尊：
    “李太，別走啊！酒還沒喝兩杯呢……唉，付太太，您怎麽也站起來了？”
    看著沈向荀黑如鍋底的臉色，吳德馨真覺得神清氣爽，從頭發絲都舒爽到了腳後跟~
    “德馨，”方圓為自己剛才一瞬間對吳德馨的誤會有些愧疚，不好意思地在吳德馨麵前低著頭：
    “對不起啊……別問為什麽，對不起就是了！到點兒了，我們也該走了~”
    有錢人真是心狠手辣，掠奪的方式都如此殘暴……
    “哎哎、大家都別走啊！”周寶琴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
    “貞北，趕緊去招呼一下你同學們啊！”
    顧貞北聞言顧不上去安慰台上孤零零站著的沈向荀，也和周寶琴一樣去追紛紛離場宛如退潮般的人群……
    不一會兒，碩大的放映廳，隻有一站一坐的吳德馨和沈向荀兩人——
    沈向荀捏拳站立，恍如冬日裏一棵瑟瑟發抖的枯樹；
    吳德馨雙臂環胸，好整以暇地好似曬太陽的仙人掌。
    “所以這就是你的目的？你處心積慮地打我的臉，就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然後讓我把和顧家聯姻的對象換成你？”
    這不是沈向荀的臆測，而是他親口聽顧貞北對自己說的——
    顧貞北說不管吳德馨今日做了什麽都不要理她，她其實一直處心積慮地妄圖霸占她顧貞北所擁有的一切……
    別說自己根本不會注意到她，就算注意到她，他也隻會對一個不安分的私生女深惡痛絕！
    ……
    這下黑臉的人直接成了吳德馨：
    真是服了，到底是誰一直在造她的謠？
    還是說這個沈向荀已經自戀到覺得是個母的就會癡迷他的地步？
    吳德馨才懶得解釋，生怕越解釋他越來勁；
    所以，她直接選擇了冒、犯——
    “傻逼，被我戳穿之後惱羞成怒了吧？”
    “你——”
    吳德馨拍拍屁股就要走人，畢竟，她是真的欠一個人一個道歉……
    “厚顏無恥的私生女，你以後可別後悔！”
    聽到來自身後那毫無威懾力的恐嚇，吳德馨停下了腳步——
    私、生、女這三個字，她真是聽得夠夠的了！
    他不是覺得自己是“私生女”嗎？那自己這個“私生女”就要好好教教他怎麽做人！
    ……
    沈向荀看著吳德馨洋溢著開心的笑容，緩步朝他走來，居然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她剛才罵得那麽難聽，現在不會更過分……想要打自己吧？
    就在沈向荀天人交戰要不要喝止吳德馨的時候，對方反倒一反常態地十分溫柔地啟唇：
    “其實，我確實是個私生女；但和你想象的不同，我不是你未來嶽父顧繼的孩子~”
    “正是因為我的身世太過離奇，所以顧家對外便宣稱我隻是個‘養女’……”
    沈向荀不得不承認：他確實被勾起了好奇心。
    一個私生子的身世有什麽離奇的？她不是顧繼世伯的孩子，那八成就是顧承世叔的唄！
    “實話告訴你吧……”
    吳德馨的臉慢慢地和沈向荀湊得極近，近到沈向荀似乎都能看清她臉上的絨毛~
    從沒和女孩子離這麽近的沈向荀下意識想喝退她，吳德馨炸裂的話卻響徹耳際：
    “這麽說吧，顧正軒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顧繼和顧承都是我的侄兒輩；你們沈家和顧家是世交，你是小輩、叫顧正軒一聲‘祖父’不為過。”
    “所以，你得叫我一聲——”
    “姑奶奶。”
    那顧正軒何許人也？不正是顧家如今的掌舵人顧老爺子嗎？
    什麽庶出、私生……整這些“嫡嫡道道”的死封建挺在行啊~
    反正是造謠，那她吳德馨索性給自己造個更大的；
    你不是就喜歡“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那套封建秩序嗎？那就讓你遵守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