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回懟鄰居徐娥的嘲笑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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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頓午飯吃得鄭重而又沉重,隻不過這鄭重而又沉重還是排除平月、平小虎和平夏三個人,這三個人一個篤定心不慌,另外兩個沉浸自己就要下鄉的喜悅裏。
平小虎和平夏是真的一片喜悅,從裏往外充滿著喜悅。
平小虎吃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似的問了一句:“我都下鄉了,為什麽小妹還要下鄉呢?”
平常瞅他一眼,現在說這話還有意義嗎,都和張家說好了,平月的地點調換給張依蘭,平小虎和平夏是送的兩個贈品。
他略有些冷淡的道:“嗯。”
一麵端起碗,往平小虎碗裏撥著紅燒肉,平小虎的嘴被堵上,憨憨的一笑:“哦。”
就繼續吃飯去了。
下午除去平月,都還是很忙,上午緊趕慢趕收拾出來的行李,平常帶著兒子們送往郵局,期望著平月到平山公社的那天,包裹已經到了,剛好他們在公社火車站下車,順便的去把行李取走。
墾荒隊不是今年才出現的事情,新聞上有播報過,平常知道有人專門接車,按道理來說,尋山屯也會有人至少趕著一輛牛車幫忙拉人拉東西。
如果實在退一萬步講,尋山屯很窮,窮的連個牛車也出不起的話,一般來說公社那裏總能雇到牛車或是馬車,可以幫著送行李。
平家要做的,就是先把行李郵寄過去,隻要行李到了地方,當天沒車的話也不是一定當天就要取走,暫時放在郵局裏保管,等到平月他們方便的時候再去取,這也是正常流程。
家裏一下子三個孩子出遠門,忙碌可想而知。
這麽一忙,就忙到了傍晚,大家紛紛下班的時間。
在這個四戶共居的小院子裏,第一個回來的是徐娥,她在清冷的三月天氣裏到處聞著,眼神瞄向平家的簡易廚房,於秀芬目不斜視的揉著麵團,打算給三個孩子做手擀麵吃。
可是徐娥的鼻子實在厲害,她明明站在北風裏,明明小煤爐在接近五點的時候被於秀芬提回屋裏,明明紅燒魚是中午的事情。
小院裏還經曆過下午的油炸魚塊、不止一鍋新蒸大饅頭的香味。
徐娥也大驚小怪的叫著:“喲,今天做紅燒魚了,還燒了紅燒肉吧,我都聞到了。”
於秀芬氣到無奈,皺著眉頭看她:“聞到就聞到吧,你要怎麽樣呢?”
家裏孩子都要遠去兩千多公裏,還不能給他們做點兒好的吃嗎?
徐娥誇張的聳聳肩膀:“哎喲喲,老於你可真舍得啊,不就是下鄉嗎,多大的事情啊,過年過節隻要有假還能回來探親呢,不至於這麽破費吧,”
又睡了一個午覺的平月剛出屋就聽到這尖刺的聲音,她走了出來,徑直問道:“徐姨,你說話什麽意思?”
於秀芬攔了一下:“小妹,大人說話,你回屋去吧,渴不渴,去倒杯水喝,記得加糖啊”
徐娥撇一撇嘴,她工作了一天,在單位裏也沒有少和人磨牙拌嘴的,腦袋裏隻有累,早忘記去上班的時候被平月懟的事情:“就是,有你小孩子什麽事情。”
平月卻是就勢抱住於秀芬虛攔她的手,順著手臂走近,抱住於秀芬,對著她笑嘻嘻:“媽,鄰居亂說話是由我引起的啊,我響應號召,勇於衝向廣闊天地去建設農村,學校和街道都發給我大紅花了,怎麽徐姨要陰陽我們家呢。”
說到這裏,她有些正色,認真的道:“媽,我做的事情都是青年們應該接的班,是我們年輕一代的責任,別人可以不理解,但是沒有理由說三道四,我不想我離開以後,家裏卻因為我而受到嘲笑。”
“小妹說的對。”平常從屋裏也走出來,對著於秀芬點一點頭,意思他讚成平月的話,也讚成平月的做法。
於秀芬就對著女兒笑一笑,不去管她怎麽說,她收回手臂繼續揉著手中的麵。
徐娥見到平家兩個大人都不管,她有些生氣的道:“你們家這是怎麽了,讓一個小孩子摻和大人的話,這也太不像話了。”
“不像話的是你,徐姨,”
平月走近她,板著臉道:“你這個大人不知道尊重自己,摻和小孩子做的事情也就算了,你竟然還敢歪曲小孩子響應號召的事情不好。”
這話在這個年代有些重,徐娥急了:“你一個小孩子怎麽這麽說話呢,”
平月冷笑:“那你就說我下鄉這事做的對不對!”
徐娥後退一步,陰陽怪氣起來:“喲,你要我說啊,你也不太心疼你爸媽了,你爸媽把你拉扯大容易嗎,你說一聲下鄉你就要走啊,你要下鄉家裏就要給你做好吃的啊,你知不知道一個月隻有那幾兩肉票,你聞聞這肉味多濃啊,你這是把全家三五個月的肉全吃了吧......”
“你有這廢話的空,還是趕緊回我的話,否則別說我平月眼裏沒有鄰居,我對你不客氣。”平月不耐煩的打斷她。
徐娥先是嚇了一跳,緊接著再掃一眼平月臉上的稚氣,她笑了,說話更加的嘲笑:“你要對我怎麽不客氣,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好歹我是你的長輩吧,你竟然這樣對我說話。”
“你自己不要別人尊重,我要是和平時那樣尊重你,那不是看不起你嗎,”平月反唇相譏。
徐娥被氣狠了,她平時在家屬院裏說東家長西家短的,對手是遇到過的,家屬院裏有幾個和她旗鼓相當,有時候她也要甘敗下風,但是像平月這麽大年紀裏的孩子,特別是較為柔弱的女孩子裏麵,可沒有人敢這樣和她說話。
“老於,老平,你們家孩子這是瘋了嗎,你們管不管你家孩子了。”徐娥覺得平月是個硬茬,就向於秀芬和平常發難。
於秀芬嗆了回來:“你不惹她,她能說你嗎?你自己說說,她平時見到你,哪一次不是客客氣氣的打招呼,”
平月接話:“我天天徐姨長徐姨短的,就尊敬出你這麽樣個沒事找事的長輩,我正後悔著呢。”
平月說完,平常接上:“老徐,這孩子下鄉是市裏都認定的光榮事情,你怎麽能諷刺挖苦我們家呢?你怎麽一點覺悟都沒有。”
徐娥嗬嗬的笑了兩聲,諷刺的道:“光榮?你自己慢慢光榮去吧,隻怕現在心裏正後悔著都說不好,還光榮呢......”
她說到這裏,也知道自己一張嘴戰不過一家人,轉身就往她的屋裏走。
背後傳來腳步聲,是平月小跑幾步,一把揪住她肩膀,狠狠的往回一撥,把徐娥又轉了回來。
徐娥驟然轉身,對上平月怒氣衝衝的小臉兒,不由得害怕上來,尖叫道:“老於老平,你家孩子要打人嗎?”
“打人?和破壞團結的人做鬥爭,我打你還是輕的。”
平月當胸揪住徐娥,對著小院門外喊了一聲:“張叔叔,你快點來啊,這裏有個嘲笑諷刺墾荒隊的人。”
院外傳來沉穩聲音:“好的,我來看看是誰在搞破壞。”
街道辦的張主任帶著七、八個工作人員,不慌不忙的走了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