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血池與金果墜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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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窒息!劇痛!
    張猛在崩塌廢墟的狹窄縫隙中,如同一條瀕死的蠕蟲,用那隻布滿裂痕、光澤黯淡的左手,死死摳著濕滑冰冷的岩石,拖著殘破之軀,一寸寸向前挪動。每一次移動,胸前背後那被汙穢骨劍貫穿的恐怖傷口都傳來撕裂靈魂的劇痛,蝕骨劍意如同億萬毒蟲在啃噬他的髒腑經絡。體內丹田處,那翠玉邪嬰在混亂能量衝突中無聲地翻滾、嘶嚎,每一次意念的衝擊都讓張猛眼前發黑,口鼻溢出的不再是血,而是混雜著深翠光點與汙黑粘液的、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液體。
    唯一支撐他的,是識海深處那一點微弱卻堅韌的“平衡”之力。它如同一根無形的細絲,勉強維係著他即將徹底崩斷的生命之弦,延緩著湮滅的降臨。他能感覺到邪嬰核心深處那道天然紋路在每一次衝突中艱難地維持著微妙的秩序,但這秩序如同風暴中的燭火,隨時可能熄滅。
    前方,微弱的氣流帶著更加濃烈的血腥、汗臭和劣質酒精的味道,隱約傳來嘈雜混亂的嘶吼與打鬥聲。
    暗河坊!
    他誤打誤撞,竟從崩塌的地底迷宮,爬到了暗河坊區域的邊緣!
    生的希望如同微弱的火星,在絕望的深淵中亮起。隻要能混入人群……或許……
    他用盡最後力氣,掙紮著爬出那道狹窄的岩石縫隙,滾落在一處堆滿腐爛垃圾和廢棄礦渣的陰暗角落。眼前是暗河坊混亂的巷道,低矮歪斜的石屋,衣衫襤褸、麵目猙獰的掘泥佬和亡命徒。遠處,似乎有騷亂爆發,火光閃爍,人影憧憧,兵器碰撞聲和慘叫聲不絕於耳。
    暫時沒人注意到他這個從垃圾堆裏爬出來的“東西”。
    張猛背靠著冰冷滑膩、散發著惡臭的牆壁,劇烈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和肺部火燒般的疼痛。他低頭看向左手,那塊殘留的汙穢劍體碎片依舊被他死死攥著,碎片邊緣滴落的毒涎腐蝕著他布滿裂痕的翠玉化皮膚,發出細微的嗤嗤聲,帶來持續的灼痛。碎片內部,蝕骨殘魂的怨念烙印如同跗骨之蛆,透過接觸點,不斷傳來冰冷的、充滿惡毒的窺探感。
    必須處理掉它……否則就是移動的信標……
    他嚐試調動體內那混亂的能量,或者依靠右肩嫩芽的力量去淨化這塊碎片,但無論是邪嬰還是逆種嫩芽,都因劇烈的衝突和內耗而自顧不暇,反饋給他的隻有更深的劇痛和虛弱。
    就在他絕望之際——
    “呃……呃啊……”
    一聲極其輕微、卻帶著無盡痛苦和原始饑餓感的……意念呻吟,猛地從他丹田深處、那混亂翻滾的翠玉邪嬰處傳來!
    這呻吟並非針對他,而是……指向他左手緊握的那塊汙穢劍體碎片!指向碎片中蘊含的精粹死亡能量和蝕骨殘魂的怨念烙印!
    邪嬰混亂的意誌中,那源自歸墟逆種的、吞噬一切的原始本能,似乎短暫地壓倒了能量衝突的痛苦,對這塊近在咫尺的“養分”產生了……貪婪!
    張猛心中警鈴大作!不行!絕不能讓它再吞噬這東西!這隻會讓體內的混亂和侵蝕更加嚴重!加速自己的死亡!
    然而,邪嬰的意誌雖然混亂,其本能卻極其霸道!一股微弱卻不容抗拒的吸力,猛地從張猛丹田處傳來,作用在他緊握碎片的左手上!
    左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五指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掰開,那塊不斷滴落毒涎的汙穢碎片,竟要脫手而出,主動飛向他的腹部!
    “不!”張猛在識海中無聲嘶吼,僅存的意誌瘋狂對抗著邪嬰的本能,死死攥緊碎片!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翠玉化的皮膚裂痕處滲出深翠色的“血液”!
    但邪嬰的吸力越來越強!碎片劇烈地震顫著,邊緣的毒涎如同活物般扭動,試圖掙脫他的掌控!
    就在這僵持的千鈞一發之際——
    轟!!!
    暗河坊深處,那騷亂爆發的核心區域,猛地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一股粘稠、腥甜、蘊含著濃烈血腥與汙穢靈力的……血浪,混合著破碎的木屑和石塊,如同決堤的洪流,朝著張猛藏身的角落方向……噴湧而來!
    是血池!暗河坊深處那些亡命徒用來淬煉邪兵、修煉魔功的巨大血池,在騷亂中被打破了!
    粘稠滾燙、散發著令人作嘔腥臭的血浪瞬間淹沒了張猛所在的角落!他整個人被這汙穢的血海徹底吞沒!
    冰冷?不!是滾燙!粘稠腥臭的汙血瘋狂地湧入他的口鼻,灌入他胸前背後的恐怖傷口!蝕骨劍意殘留的侵蝕、邪嬰能量衝突的痛苦,瞬間被這滾燙汙穢的血浪帶來的窒息和灼燒感所覆蓋!
    “咕嚕……呃……”
    張猛在血海中痛苦地掙紮,意識瞬間模糊。他緊握碎片的左手,在這突如其來的淹沒和窒息中,終於……鬆開了!
    那塊汙穢的劍體碎片,如同歸巢的毒蛇,瞬間脫離了他的掌控,在粘稠的血浪中劃出一道汙濁的軌跡,猛地……貼在了他胸前那猙獰的貫穿傷口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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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
    如同滾油潑上傷口!碎片接觸傷口的瞬間,爆發出刺目的汙穢黑光!一股遠比之前更加精粹、更加怨毒的蝕骨劍意和死亡能量,混合著血池中濃烈的汙穢精血,如同找到了宣泄的缺口,瘋狂地……湧入張猛體內!目標,直指他丹田處那混亂的翠玉邪嬰!
    “呃啊啊啊啊——!!!”
    這一次的劇痛,超越了張猛所能承受的極限!他的身體在血海中如同被高壓電流貫穿,劇烈地弓起、抽搐!丹田處,那翠玉邪嬰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混合了蝕骨怨念與汙穢精血的狂暴能量狠狠衝擊!
    轟!!!
    邪嬰混亂的意誌核心,仿佛被投入了一顆炸彈!深翠與汙黑的光芒衝突達到了頂點!那道維係著微弱平衡的天然紋路,瘋狂閃爍,仿佛下一刻就要崩碎!
    然而,就在這毀滅性的衝擊下——
    嗡!
    那翠玉邪嬰緊閉的、如同深翠琉璃雕琢的眼眸,猛地……睜開了!
    沒有眼白,沒有瞳孔!隻有兩團燃燒的、冰冷的、充滿了無盡貪婪與原始毀滅欲望的……深翠色火焰!
    一股冰冷、蠻橫、帶著絕對主宰意誌的意念,如同蘇醒的太古凶獸,瞬間壓倒了所有的混亂與痛苦,徹底接管了張猛的身體!
    “呃……”
    張猛殘存的自我意識,如同狂風中的殘燭,瞬間被這股更龐大、更冰冷的意誌徹底淹沒、壓製!他最後看到的,是自己那隻浸泡在汙血中的、翠玉化的左手,正不受控製地抬起,五指張開,掌心對準了前方洶湧澎湃、蘊含著海量汙穢精血的……血浪源頭!
    一股龐大到令人窒息的吞噬之力,以那隻翠玉手掌為中心,轟然爆發!
    九嶷雲台,青灰色懸空石樓。
    石樓二層,寂靜依舊。窗外的喧囂與地底崩塌引發的城市震動,如同隔著厚重的毛玻璃。
    石桌上,那株番茄幼苗頂端,那點米粒大小、純淨金黃、陷入最深沉蟄伏的花苞雛形——凝固的“金色星辰”,其表麵那道由無形刻刀鐫下的天然紋路,在暗河坊血池爆發、汙穢精血噴湧的瞬間——
    極其極其微弱地……波動了一下。
    不再是閃爍,而是如同平靜湖麵投入了一顆無形的石子,蕩開了一圈肉眼無法觀測、卻真實存在的生命法則漣漪。
    波動擴散的刹那——
    石樓內,那份絕對的寂靜被極其細微地打破。不是聲音,而是石桌上那點金色星辰的存在狀態,發生了……質變!
    它不再是凝固的、蟄伏的花苞雛形。
    那點純淨金黃的物質,沿著那道天然紋路的軌跡,極其緩慢、卻又不可逆轉地……舒展開來!紋路化作了分明的棱線,球體舒展成了……一枚棗核大小、通體渾圓、呈現出純淨溫暖金黃色的……微型果實雛形!
    果實雖小,卻已具雛形!表麵光滑如最上等的黃金,內裏仿佛流淌著液態的陽光,散發著一種內斂到極致、卻又蘊含著無窮造化的……成熟韻味!仿佛它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此刻的……墜落!
    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天地初開時第一縷果香的生命芬芳,不再以氣息的形式散發,而是如同無聲的聖詠,瞬間充盈了整個石樓空間!這芬芳滌蕩一切,讓空氣變得如同最純淨的水晶。
    石床上,淩逍搭在薄毯邊緣的手,食指指尖,第七次極其極其輕微地……在粗糙的麻布上,點了一下。
    動作輕微得如同蝴蝶振翅。
    指尖落下的瞬間——
    那枚剛剛成型的、棗核大小的黃金果實雛形,其底部與番茄幼苗翠綠莖幹相連的那一絲最細微的、幾乎看不見的生命連接……無聲無息地……斷開了。
    沒有墜落的過程。
    那枚純淨溫暖的黃金果實,仿佛本身就存在於“墜落”的狀態之中。在連接斷開的刹那,它便已……懸停在了距離下方粗陶盆濕潤泥土上方……寸許之遙的……虛空中。
    它靜靜地懸浮在那裏,散發著內斂的金輝,如同宇宙誕生之初便存在於此處的一顆微縮恒星,等待著……最終的歸宿。
    淩逍的手指,恢複靜止。
    他的眼皮,極其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仿佛沉睡億萬年的古神,即將……睜開眼眸。
    暗河坊,血海翻騰!
    粘稠滾燙、散發著濃烈腥臭的汙穢血浪,在狹窄的巷道中洶湧澎湃,淹沒低矮的石屋門檻,裹挾著破碎的雜物和不知名的殘骸。
    血浪的核心,張猛的身體如同礁石般矗立被邪嬰意誌強行支撐)。他胸前的恐怖傷口處,那塊汙穢劍體碎片如同活物般蠕動著,瘋狂抽取著血池中汙穢的精血和蝕骨怨念,化作粘稠的黑色能量洪流,源源不斷地注入他體內!
    而他那隻抬起的、翠玉化的左手,掌心對準了血浪噴湧的源頭方向——暗河坊深處那被打破的巨大血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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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
    一股龐大到令人靈魂顫栗的吞噬之力,以那隻手掌為中心轟然爆發!
    前方洶湧而來的汙穢血浪,如同遇到了無形的黑洞漩渦,猛地一頓!隨即,如同百川歸海,粘稠的血漿、蘊含其中的汙穢靈力、甚至那些被裹挾的破碎怨魂碎片……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一道肉眼可見的、粗大的暗紅色能量洪流,被強行從血浪中剝離、抽取,如同一條扭曲的血色巨蟒,瘋狂地湧入那隻翠玉手掌的掌心!
    “呃……呃啊……”
    張猛邪嬰)的喉嚨裏發出滿足而痛苦的嘶鳴。他的身體如同被充氣的皮囊,皮膚下深翠與汙黑的紋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閃爍、搏鬥、融合!胸前傷口處,那塊汙穢碎片在瘋狂的能量灌注下,竟如同融化般,緩緩地……嵌入了他的皮肉,與下方蠕動的逆種根須和翠玉邪嬰的力量,開始了更加深層次的……融合!
    以他為中心,一個巨大的、由粘稠血浪形成的漩渦正在急速生成!漩渦中心是那隻吞噬一切的翠玉手掌!整個暗河坊區域的汙穢靈氣都在被瘋狂地攪動、抽取,湧入這個漩渦!
    “怪物!是那個斷臂的怪物!”
    “他在吸食血池!快阻止他!”
    “殺了他!不然我們都得被他吸幹!”
    周圍的亡命徒和掘泥佬們從最初的驚駭中反應過來,發出恐懼與瘋狂的咆哮!數道閃爍著汙穢靈光的攻擊——骨矛、毒鏢、腐蝕性的法術——如同雨點般射向漩渦中心的張猛!
    然而,這些攻擊在靠近那血色吞噬漩渦的邊緣時,就如同投入熔爐的雪花,瞬間被那狂暴的吞噬之力扭曲、分解、化為最精純的能量,反而加速了湧入漩渦的速度!
    張猛邪嬰)那雙燃燒著深翠火焰的眼眸,冰冷地掃過攻擊襲來的方向。那隻吞噬血浪的左手紋絲不動,僅存的意念微動——
    嗡!
    數道由純粹吞噬之力凝聚而成的、扭曲的深翠色能量觸須,猛地從他背後由逆種根須強行重塑的模糊右臂區域)破體而出!如同毒龍出洞,瞬間洞穿了那幾個發動攻擊的亡命徒身體!
    嗤嗤嗤——!
    沒有鮮血噴濺!那幾個亡命徒的身體如同被抽幹了水分的沙雕,瞬間幹癟、灰敗下去!所有的血肉精魄和靈力,在刹那間被那深翠觸須強行抽幹、吞噬!隻留下幾具包裹著破爛衣物的枯骨,撲通一聲栽倒在汙穢的血水之中!
    恐怖的死寂瞬間籠罩了騷亂的暗河坊!所有亡命徒都如同被掐住了脖子,驚恐地看著漩渦中心那個如同魔神降世的身影!再無人敢上前一步!
    吞噬……繼續!
    血浪漩渦越來越大,吞噬的範圍越來越廣!暗河坊深處,那巨大的血池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涸、下降!池底沉澱的骸骨和汙穢結晶暴露出來,隨即又被漩渦的力量撕碎、吞噬!
    張猛邪嬰)的氣息,在這瘋狂的吞噬中節節攀升!混亂的能量衝突似乎被這海量的汙穢精血強行壓製、調和!他胸前嵌入的汙穢碎片已完全消失,隻在皮膚下留下一道扭曲的、如同黑色蜈蚣般的猙獰疤痕,疤痕深處隱隱透出深翠的光芒。他背後延伸出的深翠能量觸須,如同貪婪的蟒蛇,在血浪中肆意舞動,隨時準備吞噬靠近的生命!
    翠玉邪嬰丹田深處,那燃燒的深翠火焰眼眸,流露出一絲冰冷的……愉悅?它正在這片汙穢的溫床中,加速成長、穩固!
    然而,就在這吞噬達到一個頂點,整個暗河坊的汙穢靈氣都為之震顫的瞬間——
    異變陡生!
    嗡!
    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絕對秩序與淨化意味的……空間漣漪,毫無征兆地穿透了厚重的岩層與汙濁的空氣,無視了狂暴的血浪漩渦,精準地……掠過了張猛邪嬰)所在的位置!
    這漣漪掠過他身體的刹那——
    他丹田深處,那正在享受吞噬盛宴的翠玉邪嬰,其核心那道維持著微妙平衡的天然紋路,猛地……劇烈閃爍起來!一股源自生命本源的、難以言喻的……悸動與渴望,瞬間壓倒了吞噬的愉悅,從那紋路深處爆發出來!這渴望的目標……赫然是那空間漣漪傳來的……上方!
    邪嬰冰冷的意誌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波動!吞噬血浪的左手猛地一滯!背後的深翠觸須也出現了瞬間的凝滯!
    轟隆!!!
    暗河坊劇烈震顫的穹頂岩壁,在血浪漩渦的持續衝擊和地脈餘震的共同作用下,終於……徹底崩塌!
    一塊巨大無比、覆蓋著厚厚汙穢苔蘚和凝固血痂的穹頂岩層,裹挾著萬鈞之勢和漫天墜落的碎石汙垢,如同天罰之錘,朝著下方吞噬漩渦中心的張猛邪嬰)……當頭砸落!
    而就在這毀滅陰影降臨、吞噬被迫中斷、邪嬰意誌因空間漣漪出現波動的萬分之一刹那——
    張猛那被徹底壓製、沉淪在意識深淵最底層的……一絲自我靈光,被那空間漣漪中蘊含的、同源而出的秩序與淨化之力……極其短暫地……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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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死……”一個微弱到幾乎不存在的意念,在他靈魂深處掙紮著升起。
    求生的本能,壓過了邪嬰因空間漣漪帶來的悸動波動!
    在巨大岩層砸落的死亡陰影和邪嬰意誌短暫遲滯的間隙,張猛那被邪嬰意誌主導的身體,在本能驅使下,放棄了繼續吞噬,猛地爆發出殘存的所有力量!翠玉化的左手不再攝取血浪,而是狠狠拍向身下粘稠的血水!
    轟!
    血浪炸開!借著反衝之力,他那殘破的身體如同炮彈般向後上方斜射而出!目標,正是穹頂崩塌露出的、一條被巨大岩塊擠壓形成的、通往更深層未知黑暗的……狹窄裂縫!
    噗通!
    他的身影消失在裂縫的黑暗中,隻留下原地一個巨大的血浪凹坑和那當頭砸落的、如同小山般的汙穢巨岩!
    轟隆隆——!!!!
    巨岩狠狠砸在血浪漩渦的中心,激起滔天的汙穢血浪和毀滅衝擊波!整個暗河坊區域如同被狠狠跺了一腳,更加劇烈地沉降、崩塌!無數亡命徒在絕望的哀嚎中被埋葬!
    混亂的汙穢血浪中,一點極其微弱、帶著蝕骨殘魂無盡怨毒與貪婪意念的汙穢黑芒源自那塊徹底融入張猛身體的劍體碎片),如同附骨之蛆,無聲無息地追隨著張猛消失的方向,射入了那條通往未知深淵的……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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