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告別夜淵尋機緣,誤入修士試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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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告別夜淵尋機緣,誤入修士試煉地
    “與你的母親有些關係。”
    夜淵的聲音不高,卻像一根淬了冰的鋼針,精準地刺入顧盼最柔軟、最不設防的識海深處。
    母親。
    這個詞匯所牽連的,是她十年豬狗不如的生涯裏,唯一殘存的溫暖。是那個會在冬夜裏,偷偷給她塞一塊溫熱糕點的溫婉女子;是那個在臨終前,將這枚古戒戴在她手上,叮囑她“好好活著”的最後依靠。
    她記憶裏的母親,與“魔”這個字,隔著天與地的距離。
    可丹田內,那個因魔氣滋養而愈發活躍的噬靈口,卻在無聲地訴說著另一個截然相反的故事。
    顧盼放在身側的手指,一根根蜷緊,指甲深深陷入力肉中,帶來的刺痛讓她混亂的思緒稍稍清明。她抬起頭,迎上夜淵那雙毫無波瀾的墨色眼眸,聲音裏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你有什麽證據?”
    “證據?”夜淵似乎覺得這兩個字有些可笑,“我不需要證據。我隻是在陳述一個我觀察到的事實。至於信與不信,那是你的事。”
    他踱步到洞口,負手而立,望著外麵被月光浸染的山林,背影孤絕而冷漠。
    “我的傷勢已穩固,此地不宜久留。你體內的傷也已無大礙,是走是留,自便。”
    他竟是要走了。
    顧盼心中一動。她強撐著坐直身體,靠著冰冷的岩壁,體內的魔氣丹藥之力仍在緩緩流轉,修複著最後一點暗傷,讓她有了幾分力氣。
    “我們的合作……”她開口。
    “我說過,是暫時合作。”夜淵沒有回頭,“你現在太弱,如同一隻隨時會被踩死的螻蟻,對我毫無用處。等你什麽時候,能讓你手上那枚戒指,真正發揮出它該有的力量,再來談合作的資格。”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麽,又補充道:“當然,作為我救你一命,並贈予丹藥的報酬,日後若我需要,你會收到我的消息。屆時,希望你別讓我失望。”
    這便是他們的約定。一個完全不對等的、由他單方麵施予和索取的“約定”。
    顧盼沒有反駁。
    她很清楚,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麵前,任何討價還價都顯得蒼白無力。她從石台上下來,雙腳落地時,還有些虛浮,但碎裂的骨骼已經重新接續,甚至比之前更加堅韌。
    她走到夜淵身後數步遠的地方,停下。
    “多謝。”
    這兩個字,她說得有些艱難。感謝一個魔修,這本身就讓她感到一種認知上的撕裂。
    夜淵似乎並不在意她的道謝,隻是側過頭,眼角的餘光掃了她一眼:“想弄清楚你母親的事,想知道你這身能力到底是什麽,就努力活下去,然後變強。弱者的疑問,永遠不會有答案。”
    話音落下,他的身影化作一縷淡薄的黑煙,沒有引起一絲風動,便悄無聲息地融入了洞外的夜色之中,再無蹤跡。
    山洞裏,隻剩下顧盼一人。
    那股令人心悸的魔氣威壓消失了,空氣似乎都變得輕快起來。可顧盼的心,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沉重。
    她緩緩抬起自己的右手,借著從洞口透進來的微光,凝視著那枚漆黑的古戒。
    噬靈戒。
    源自魔界。
    與母親有關。
    夜淵的話,像一個又一個的烙印,深深地刻在她的腦海裏。她不願意相信,卻又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反駁。噬靈口對魔氣的親和,是最好的證明。
    她閉上眼,靠著洞壁緩緩滑坐到地上。
    冷。
    不是身體的冷,而是發自靈魂深處的、一種被世界拋棄的孤寂感。
    如果她真的是魔,那她與柳嫻、顧雪薇,與清虛宗,與整個仙門正道,便是天生的死敵。她的複仇之路,將不僅僅是家族內部的恩怨,而是與整個世界的為敵。
    可那又如何?
    顧盼猛地睜開眼,一抹狠戾的光在她眼底閃過。
    是正是魔,對她而言,有區別嗎?
    三歲那年,當柳嫻和顧雪薇挖走她的天品冰靈根時,她們可曾念及半分正道仁慈?當她被鎖在煉丹爐上,成為顧雪薇新婚的“賀禮”時,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賓客,可有一人站出來為她說過一句話?
    這個世界,早已拋棄了她。
    既然如此,顛覆了這個世界,又何妨!
    想通了這一點,顧盼隻覺得心中那塊壓抑許久的巨石,轟然落地。一股前所未有的輕鬆感,混合著破釜沉舟的決絕,在她四肢百骸蔓延開來。
    她不再去糾結自己的出身與根源,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夜淵最後的那句話上。
    變強。
    隻有變強,才有資格去探尋真相,才有能力去複仇,才能夠主宰自己的命運。
    她站起身,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狀況。在“凝血塑脈丸”的霸道藥力之下,她的傷勢已然痊愈,甚至因禍得福,修為從煉氣七層,隱隱觸碰到了煉氣八層的壁壘。這等藥效,簡直駭人聽聞。
    她從懷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那疊用油紙包好的信箋。紙張的邊緣有些卷曲,但上麵的字跡依舊清晰。這是她母親留下的罪證,是她複仇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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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將信箋重新貼身收好,目光掃過這個留下她噩夢與新生的山洞,沒有絲毫留戀,轉身走了出去。
    洞外的空氣帶著雨後草木的清新,與洞內的血腥和陰冷判若雲泥。天邊已經泛起了一抹魚肚白,新的一天即將到來。
    顧盼辨認了一下方向,沒有選擇返回京城。
    她很清楚,此刻的鎮國公府,必然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主母柳嫻、清虛宗的魏坤,甚至可能還有更多未知的敵人,都在等著她自投羅網。
    她需要一個地方,一個能讓她暫時避開追殺,又能快速提升實力的地方。
    廢棄藥穀不能再去了,那裏已經暴露。
    就在她思索著去向時,指間的噬靈戒,忽然傳來了一陣微弱的、不同於以往的悸動。
    不是發燙,而是一種……牽引。
    仿佛在東南方向的某個地方,有什麽東西在隱隱地呼喚著它。
    顧盼心生警惕,但略一思索,還是決定順著這股牽引的方向走。噬靈戒是她最大的依仗,它的異動,或許正指向她所需要的“機緣”。
    她收斂氣息,將修為壓製在煉氣五層左右,看起來就像一個在外遊曆的普通散修,然後展開身形,朝著東南方向奔去。
    山路崎嶇,林深樹密。
    顧盼的身影如同一隻靈巧的狸貓,在林間無聲地穿行。她大約奔行了兩個時辰,穿過一片茂密的峽穀之後,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一片巨大的盆地,出現在她眼前。
    盆地的入口處,矗立著一座殘破的石門,高達十餘丈,上麵布滿了風雨侵蝕的痕跡。石門的正上方,還能依稀辨認出四個龍飛鳳舞的古篆大字。
    “青嵐試煉地”。
    一股蒼茫、古老的氣息,從石門之後撲麵而來。那氣息中,混合著濃鬱的靈氣、駁雜的妖氣,以及……一絲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這裏就是噬靈戒指引的地方?
    顧盼停下腳步,藏身在一塊巨石之後,小心地觀察著。
    她看到,陸陸續續有修士從四麵八方趕來,修為大多在煉氣期,偶爾也有一兩個築基初期的修士,他們都毫不猶豫地穿過石門,進入了那片盆地。
    “快點快點!聽說這次靈根果樹結果的數量比往年多,去晚了連湯都喝不上了!”
    “急什麽,靈根果哪是那麽好拿的。倒是裏麵的‘迷蹤林’,聽說最近出了幾株上年份的‘凝神草’,那可是煉製築基丹的輔藥,價值千金!”
    “都小心點吧,每次試煉地開啟,都有不少人把命丟在裏麵。進去是尋機緣,也是玩命。”
    幾個從她不遠處經過的散修的對話,斷斷續續地飄了過來。
    顧盼將這些信息一一記在心裏,對這個“青嵐試煉地”有了初步的了解。
    一個公共的試煉場所。
    對低階修士開放。
    裏麵有機緣,比如能提升靈根品質的“靈根果”,也有各種珍稀靈藥。
    當然,也伴隨著巨大的危險。
    這不正是她現在最需要的地方嗎?
    在鎮國公府,她是人人喊打的“賤種”;在仙門眼中,她是修煉邪道的“魔頭”。可在這種隻看實力、不問出身的混亂之地,她那能夠吞噬靈根的禁忌能力,或許能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想到這裏,顧盼的心頭不禁有些火熱。
    然而,就在她準備動身,也進入那石門之時,一股沛然莫禦的吸力,毫無征兆地從石門之後爆發!
    那股吸力並非針對她一人,而是覆蓋了方圓數裏的範圍。所有靠近石門的修士,無論修為高低,都在一瞬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
    “怎麽回事!”
    “啊!我的身體!”
    驚呼聲此起彼伏。
    顧盼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攫住了自己,身體不受控製地飛了起來,像一片被卷入旋渦的落葉,朝著那巨大的石門猛地撞了過去。
    她的眼前一花,空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扭曲、折疊。
    天旋地轉之間,她失去了所有的方向感。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股撕扯感猛然消失,她重重地摔落在地。
    顧盼悶哼一聲,顧不得摔打的疼痛,第一時間翻身而起,警惕地環視四周。
    她已經不在那片盆地的入口了。
    眼前是一片灰蒙蒙的平原,地麵是堅硬的灰褐色岩石,寸草不生。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硫磺味道,靈氣比之外界要濃鬱數倍,卻帶著一絲狂暴與不詳。
    遠處,隱約可見連綿的山脈和幽暗的森林。天空是詭異的鉛灰色,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隻有一團散發著慘白光芒的巨大光球,懸浮在天穹的正中央,充當著唯一的光源。
    而在她的不遠處,那些和她一同被吸進來的修士,也正東倒西歪地從地上爬起來,臉上都帶著驚魂未定與茫然。
    這裏,就是青嵐試煉地的內部。
    一個全新的、充滿了未知危險與機緣的世界,在她麵前,緩緩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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