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書院外遭張明埋伏，顧盼吞噬其靈根
    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被西山的輪廓剪斷，天地間迅速被一層沉靜的暮色籠罩。
    通往城郊的小路，兩側的樹林愈發幽深，晚風穿過林間，卷起枯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某種不安的耳語。
    顧盼的腳步不疾不徐。
    她背上的布包很輕，裏麵隻有幾件換洗的舊衣，但她每一步都踩得很穩，仿佛腳下不是鬆軟的泥土，而是堅實的青石。
    空氣中那股金銳之氣，愈發清晰了。
    就像獵犬嗅到了獵物的氣息，她丹田深處的“噬靈口”，也正因這股氣息而蠢蠢欲動，傳遞出一股近乎愉悅的饑餓感。
    又往前走了約莫百丈，前方林中，一道人影負手而立，擋住了去路。
    那人身穿清虛宗的青色道袍，麵容尚算俊朗，隻是眉宇間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倨傲。他看著緩步走來的顧盼，眼神如同在打量一件貨物，充滿了審視與不屑。
    正是張明。
    “你就是林盼？”他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種上位者對下位者的理所當然。
    顧盼停下腳步，抬起頭，那張蠟黃的臉上露出幾分恰到好處的驚慌與膽怯，點了點頭。
    “膽子不小。”張明輕笑一聲，向前走了兩步，築基二層的威壓毫不掩飾地釋放出來，如同一座小山，壓向顧盼。“連雪薇師妹都敢得罪，是誰給你的勇氣？”
    顧盼的身子晃了晃，仿佛承受不住這股威壓，臉色更白了幾分，嘴唇囁嚅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的這副模樣，讓張明心中的輕視更甚。
    一個連引氣入體都勉強的旁聽生，果然是個上不了台麵的東西。若不是雪薇師妹有求於他，這種角色，他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也罷。”張明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雪薇師妹心善，隻讓我給你個教訓。現在，跪下，自斷一臂，然後滾出京城，此事便算揭過。”
    他說話的語氣，像是在宣布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仿佛顧盼能得到這樣的“寬恕”，已是天大的恩賜。
    顧盼依舊低著頭，瘦弱的肩膀微微顫抖，似乎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怎麽，不願意？”張明的臉色沉了下來，“看來，不讓你吃點真正的苦頭，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話音未落，他並指如劍，一道半尺長的金色劍氣，憑空在他指尖凝聚。劍氣銳利無匹，將周圍的空氣都切割得發出輕微的嘶鳴。
    “我隻給你三息時間考慮。”
    “一。”
    “二。”
    張明嘴角的弧度愈發殘忍，他已經能想象到，下一刻，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頭，就會哭喊著跪地求饒。
    然而，就在他即將吐出“三”字的瞬間，一直低著頭的顧盼，忽然動了。
    沒有預兆，沒有多餘的動作。
    她隻是抬起了頭。
    就是這一抬頭，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雙原本充滿“怯懦”的眼眸，此刻平靜得如同一潭深不見底的寒淵。所有的驚慌、膽怯、畏懼，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張明感到心悸的、冰冷的漠然。
    那是一種獵人看向獵物的眼神。
    一股同樣屬於築基期的靈力波動，從她體內轟然爆發！這股靈力駁雜，卻凝實無比，瞬間便衝開了張明施加在她身上的威壓。
    張明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築基期？
    怎麽可能！一個旁聽生，怎麽可能是築基修士！書院的情報是假的？還是……
    他腦中一片混亂，但修士的本能讓他立刻做出了反應。
    “你敢！”
    他怒喝一聲，指尖的金色劍氣毫不猶豫地激射而出，直取顧盼的眉心。
    麵對這足以洞穿金石的一擊，顧盼不閃不避。她隻是抬起右手，一麵由冰晶凝結而成的、巴掌大小的盾牌，瞬間出現在她身前。
    “叮！”
    一聲脆響。
    金色的劍氣撞在冰盾之上，如同撞上了一塊堅不可摧的玄鐵，瞬間崩碎成漫天金色的光點。而那麵冰盾，僅僅是晃動了一下，連一絲裂紋都未曾出現。
    張明的瞳孔，驟然收縮。
    好強的冰係靈力！這防禦力，絕不是尋常築基一層能有的！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踢到了一塊鐵板。這個看似不起眼的“林盼”，根本不是什麽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是一頭收斂了所有爪牙的惡狼。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張明厲聲質問，同時身形急退，手中已經多了一柄金光閃閃的長劍法器。
    顧盼沒有回答他這個愚蠢的問題。
    她向前踏出一步，腳下的地麵，瞬間被一層白霜覆蓋。徹骨的寒意以她為中心，向著四周瘋狂蔓延。林間的溫度，驟然下降，仿佛從初秋，一步踏入了寒冬。
    “清虛劍訣·金光破曉！”
    張明不敢再有任何輕敵之心，一上手便是清虛宗的得意法術。他手中長劍揮舞，一道道淩厲的劍氣交織成網，如同一輪金色的烈日，帶著斬破一切的氣勢，朝著顧盼當頭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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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這漫天劍網，顧盼依舊神色不變。
    她隻是抬起左手，對著地麵虛虛一按。
    “土靈·地刺！”
    轟隆！
    地麵劇烈震動，數十根由泥土和岩石構成的尖銳地刺，拔地而起，如同猙獰的獠牙，精準地迎向了那片金色的劍網。
    砰！砰！砰！砰！
    金光與土刺猛烈地碰撞在一起，爆發出陣陣沉悶的轟鳴。劍氣被地刺阻擋、消磨，地刺也被劍氣斬斷、崩碎。一時間，泥土飛濺，金光四射，場麵混亂不堪。
    張明被眼前這一幕徹底驚呆了。
    冰靈根！土靈根！
    這個女人，竟然是雙靈根修士！而且，她對兩種屬性的靈力掌控，都達到了一個極其嫻熟的程度。
    就在他心神震蕩的這一刹那，顧盼的身影，已經化作一道鬼魅般的殘影，穿過了那片靈力爆破的區域，瞬間出現在他麵前。
    太快了！
    張明心中警鈴大作，想也不想，便將全身靈力灌注於長劍之中，橫掃而出，試圖逼退對方。
    然而，顧盼根本沒有與他硬碰硬的打算。
    她的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後一仰，堪堪避過劍鋒，同時右手五指成爪，如同一隻鐵鉗，死死地扣住了張明持劍的手腕。
    一股陰寒刺骨的靈力，順著她的指尖，瞬間侵入張明的經脈。
    “啊！”
    張明慘叫一聲，隻覺得整條手臂的血液仿佛都要被凍結，經脈中傳來針紮般的劇痛，手中長劍再也握持不住，“當啷”一聲掉落在地。
    “你……你這妖法！”他驚駭欲絕，另一隻手凝聚起殘餘的靈力，化作一道金色的掌印，狠狠拍向顧盼的胸口。
    顧盼冷哼一聲，不退反進，竟是迎著那道掌印，用自己的肩膀硬生生抗了下來。
    “砰！”
    一聲悶響，顧盼的身體晃了晃，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但她的臉上，卻露出了一抹讓張明毛骨悚然的、興奮的笑容。
    她要的，就是這個機會。
    這個近身的機會！
    心念一動，丹田內那蟄伏已久的“噬靈口”，終於張開了它貪婪的巨口。
    一股無形卻霸道至極的吞噬之力，順著她扣住張明手腕的五指，轟然爆發！
    “不！”
    張明發出了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嚎。
    他感覺到，自己丹田內那條修煉了數十年的、引以為傲的黃品金靈根，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正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強行往外拖拽！
    那種本命靈根被活生生剝離的痛苦，遠勝於任何刀劍之傷，是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栗與恐懼。
    “我的靈根……我的靈根！”
    他瘋狂地掙紮著，另一隻手胡亂地捶打著顧盼，但一切都是徒勞。在“噬靈口”的恐怖吸力麵前，他的反抗，就像一隻被蛛網黏住的飛蛾，越是掙紮，便陷得越深。
    顧盼能清晰地“看”到，一股股精純的、宛如流金般的靈力，正源源不斷地從張明體內湧出，通過她的手臂，匯入她的丹田，被“噬靈口”貪婪地吞噬、消化。
    那是一條完整的、品質遠超她之前吞噬過的任何凡品靈根的黃品金靈根！
    隨著這股龐大而精純的靈力湧入，顧盼體內原本已經達到築基二層巔峰的修為瓶頸，瞬間被衝破。
    轟！
    一股更強的氣勢從她身上爆發開來，她體內的經脈被拓寬，丹田內的混沌氣旋急速旋轉，壯大了一圈不止。
    築基三層！
    而另一邊，張明的氣息，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下去。他的臉色從漲紅變為慘白，再從慘白變為死灰。那雙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睛，迅速變得黯淡無光，充滿了絕望與死寂。
    不過短短十數息的時間。
    當最後一絲金色的靈力被抽幹，顧盼鬆開了手。
    張明如同一灘爛泥，軟軟地癱倒在地。他體內的靈根已經徹底枯萎，丹田破碎，一身修為，被廢得幹幹淨淨。他躺在地上，雙目圓睜，嘴巴無意識地張合著，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隻剩下嗬嗬的喘息聲。
    顧盼站在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緩緩擦去嘴角的血跡。
    肩膀被掌印擊中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但丹田內那股洶湧澎湃的新生力量，卻讓她通體舒泰，每一個毛孔都仿佛在歡呼。
    她彎下腰，麵無表情地摘下了張明手指上的儲物戒指，又撿起了那柄掉落在地的金色長劍。
    戰利品，自然沒有不要的道理。
    做完這一切，她看了一眼地上那個已經變成廢人的張明，眼中沒有半分憐憫。
    敢對她動殺心的人，就要有被她反殺，甚至被當做“食物”吃掉的覺悟。
    她提起張明的衣領，就像拖著一條死狗，將他拖進了林子深處，然後隨手一拋，扔進了一個無人察覺的深溝裏。
    處理完手尾，顧盼沒有在原地多做停留。
    她轉身，正準備離開這片沾染了血腥與絕望的樹林，腳步卻猛地一頓。
    她抬起頭，目光銳利地望向城外遠方的一座山峰。
    就在剛才，她感覺到一股極其強大，卻又一閃而逝的神識，從那個方向，掃過了這片區域。
    那道神識……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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