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毒沼雷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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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入毒瘴沼澤的邊緣,空氣驟然變得粘稠而沉重。那股甜腥的腐敗氣味愈發濃烈,鑽入鼻腔,直衝腦海,帶來陣陣眩暈之感。腳下的土地變得鬆軟泥濘,每一步都深陷其中,發出“咕嘰咕嘰”的聲響,拔出腳時帶起渾濁的泥漿和刺鼻的沼氣。
    龍毅立刻屏住呼吸,盡量減少吸氣頻率。他體內那絲微弱的雷霆真氣自動加速運轉,在經脈中遊走,試圖驅散侵入體內的微量毒瘴。真氣過處,帶來一絲微弱的麻痹和灼熱感,竟真的讓那眩暈感減輕了些許。
    “雷霆之力,至陽至剛,似乎對這些陰穢毒瘴有天然的克製。”龍毅心中明悟,這或許是他在此地唯一的生機。
    他不敢深入,沿著沼澤邊緣艱難前行,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周圍。這裏植被稀疏,多為枯死的怪樹和顏色妖豔、形態詭異的蘑菇,空氣中飄浮著淡綠色的瘴氣,如同鬼魅般繚繞。偶爾能看到一些小型毒蟲在泥漿中翻滾,或是色彩斑斕的毒蛇從枯枝間探出頭,冰冷的豎瞳鎖定著他這個不速之客。
    他手中沒有了骨矛和匕首,隻能撿起一根相對堅硬的枯枝,小心翼翼地撥開前方的障礙。精神高度緊繃,感知放大到極限,留意著任何可能出現的危險。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方出現一片相對開闊的水域,水色漆黑如墨,水麵上冒著細密的氣泡,散發出更濃鬱的惡臭。這就是毒瘴沼澤的核心區域之一,毒水潭。
    龍毅停下腳步,眉頭緊鎖。繞過去?兩側是更加茂密、看不清虛實的毒植叢,危險性未知。直接涉水?這漆黑的毒水,恐怕沾上一點都會皮開肉爛。
    就在他權衡之際,異變陡生!
    “嘩啦!”
    漆黑的水麵猛地炸開,一道粗長的、布滿粘液和瘤狀凸起的黑影如同鞭子般抽向龍毅!速度快得驚人!
    龍毅一直保持著警惕,見狀毫不猶豫地向後暴退!同時將體內恢複不多的雷霆真氣盡數灌注雙腿,速度瞬間提升到極致!
    “啪!”
    那黑影抽打在他剛才站立的位置,泥漿四濺,地麵被抽出一道深深的溝壑,邊緣處的草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發黑!
    龍毅定睛一看,那是一條水桶粗細、長不知幾許的怪蟒!它大半身軀隱藏在水下,露出的部分呈暗綠色,與毒水幾乎融為一體,頭部扁平,一雙慘白的眼睛死死盯著龍毅,分叉的蛇信吞吐,發出“嘶嘶”的聲響。
    “毒水蝮蛇!”龍毅心中一沉。這是一級巔峰的毒係妖獸,其毒液猛烈,更兼力大無窮,在這毒沼環境中更是如虎添翼。以他如今狀態,正麵對抗幾乎必死!
    毒水蝮蛇一擊不中,龐大的身軀扭動,再次從水中竄出,張開腥臭撲鼻的巨口,朝著龍毅噬咬而來!口中利齒閃爍著幽藍的光澤,顯然是劇毒無比。
    龍毅眼神冰冷,沒有硬接,而是繼續向後飛退,同時目光飛快地掃視四周環境。他注意到不遠處有幾棵枯死卻異常高大的鐵木,其中一棵歪斜地指向水潭方向。
    一個冒險的計劃瞬間在他腦中形成。
    他不再直線後退,而是猛地折向,朝著那幾棵鐵木狂奔而去!
    毒水蝮蛇緊追不舍,龐大的身軀在泥沼中遊動,速度竟也不慢,所過之處,泥漿翻滾,毒氣彌漫。
    龍毅衝到那棵歪斜的鐵木下,手腳並用,如同猿猴般迅速向上攀爬。雷霆真氣灌注指尖,讓他能牢牢抓住光滑的樹幹。
    毒水蝮蛇追至樹下,昂起頭顱,距離龍毅的腳底不過數尺!它憤怒地撞擊著樹幹,枯死的鐵木劇烈搖晃,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龍毅爬到一個相對安全的高度,穩住身形,低頭看著下方瘋狂撞擊的巨蟒,眼神冷靜得可怕。他深吸一口氣,不再壓製體內那因為危機而自發加速運轉的《九霄雷獄龍帝體》和《太初噬星訣》。
    這一次,他主動引導!目標不是攻擊,而是——吞噬!
    他將雙手猛地按在身下的鐵木樹幹上!《太初噬星訣》全力運轉!一股無形的吸力從他掌心爆發!
    這鐵木雖已枯死,但能在這毒沼邊緣屹立不倒,其木質中必然蘊含著極強的抗毒特性和殘存的、微弱的乙木精氣!更重要的是,龍毅隱隱感覺到,這鐵木內部,似乎沉澱著一絲極其微弱的、與雷霆相關的氣息!或許是常年經受沼澤中某種奇異力場的影響,或許是……別的原因?
    噬星訣的霸道此刻顯現無疑!枯硬的木質仿佛活了過來,一絲絲淡綠色的、帶著頑強生機的乙木精氣,以及一縷幾乎難以察覺的、酥麻的淡紫色能量,被強行從鐵木中抽取出來,順著龍毅的手臂,湧入他的體內!
    “呃!”龍毅悶哼一聲。乙木精氣的生機滋養著他疲憊的身體,修複著暗傷,但那一縷淡紫色的能量卻異常狂暴,進入體內後,與他本身的雷霆真氣劇烈衝突,如同火上澆油!
    劇痛傳來,經脈仿佛要被撕裂!但他死死咬牙堅持,同時運轉《九霄雷獄龍帝體》,引導這兩股能量與體內殘存的雷火真氣融合、淬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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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皮膚表麵,再次浮現出不穩定的電弧和火苗,顏色卻比之前深邃了一絲,隱隱帶上了點點淡紫。
    下方的毒水蝮蛇似乎感應到了上方傳來的、令它不安的氣息,撞擊更加瘋狂!
    “哢嚓!”脆弱的樹幹終於承受不住,發出一聲斷裂的巨響,朝著毒水潭的方向倒去!
    就是現在!
    龍毅眼中精光爆射!在樹幹傾倒的瞬間,他雙腳猛地一蹬,身體借助下墜之勢,如同炮彈般射向下方昂首的毒水蝮蛇!他的右拳之上,新融合的、帶著淡紫色光點的雷火能量瘋狂凝聚!這一次,不再是失控的爆發,而是帶著一絲掌控的、傾盡全力的轟擊!
    “雷火破!”
    伴隨著一聲低吼,龍毅的拳頭狠狠地砸在了毒水蝮蛇扁平的頭顱正中!
    “轟——!!”
    比之前擊殺碧鱗蟒時更響亮的爆炸聲響起!雷火交織的能量瞬間爆發,淡紫色的電芒如同無數細小的利刃,瘋狂鑽入蛇頭!赤紅色的火焰則附著燃燒,發出“嗤嗤”的灼燒聲!
    毒水蝮蛇發出一聲淒厲到極致的嘶鳴,龐大的身軀劇烈翻滾,將周圍的泥沼攪得天翻地覆!它的頭顱被炸開一個巨大的窟窿,焦黑一片,紅綠色的血液和腦漿四濺!
    掙紮了足足十幾息,這頭一級巔峰的毒蟒才徹底癱軟在泥沼中,沒了聲息。
    龍毅落在不遠處,單膝跪地,大口咳出幾口淤血,臉色蒼白如紙。右臂再次傳來撕裂般的劇痛,新傷疊舊傷,但他眼中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他成功了!在絕境中,他不僅臨陣突破,初步融合了那縷奇異的淡紫色雷霆能量,他隱約感覺,這似乎是比普通雷霆更高級的煞雷,更憑借計謀和爆發,越級擊殺了一頭難纏的毒係妖獸!
    更重要的是,通過吞噬那鐵木中的能量,他感覺到自己的修為壁壘鬆動了!煉體五重到六重的瓶頸,仿佛一捅即破!
    他強撐著站起身,走到毒水蝮蛇的屍體旁。蛇膽自然是不能放過,雖然蘊含劇毒,但以《太初噬星訣》的霸道,或許能煉化出精純的能量。他還取下了幾片最堅硬的蛇鱗和那對毒牙,這些都是不錯的材料。
    做完這一切,他不敢在此久留,這裏的動靜太大,肯定會引來其他東西。他辨認了一下方向,朝著沼澤更深處,那幾棵鐵木來源的方向走去。他感覺,那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吸引著他體內新融合的那絲淡紫色煞雷。
    越往那個方向走,空氣中的毒瘴反而漸漸變得稀薄,但一種莫名的壓抑感卻越來越強。地麵開始出現一些焦黑的坑洞,仿佛被雷電劈過。周圍的植物也變得奇特,大多呈現紫黑色,枝葉間偶爾有微弱的電火花閃爍。
    終於,在穿過一片布滿嶙峋怪石的區域後,眼前的景象讓龍毅呼吸一滯。
    前方是一片不大的穀地,穀地中央,赫然矗立著一棵通體焦黑、卻依舊頑強挺立的巨大古樹!古樹早已沒有任何枝葉,主幹如同虯龍般扭曲,樹皮開裂,露出裏麵暗紫色的木質。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古樹的頂端,以及幾根主要枝杈的斷裂處,竟然不時有絲絲縷縷的淡紫色電弧跳躍、生成,發出細微的“劈啪”聲,然後又消散在空氣中。
    整個穀地都彌漫著一股精純而狂暴的雷霆氣息,正是龍毅之前感受到的煞雷之力!而穀地周圍的岩石和土壤,也都呈現出被長期雷擊的焦黑色澤。
    “這是……雷擊木?不,不僅僅是雷擊木!”龍毅心髒狂跳,“這是……乙木神雷凝聚之地?!”
    根據龍帝傳承中的零星記憶,乙木神雷並非單純的自然雷霆,而是蘊含生機的乙木精氣與毀滅雷霆之力在特殊條件下結合形成的異種神雷,兼具毀滅與新生兩種特性,對於淬煉肉身、滋養神魂有著奇效!
    眼前這棵古樹,不知經曆了多少年的雷霆洗禮,不僅沒有徹底毀滅,反而將一部分雷霆之力與自身殘存的乙木精華結合,形成了這片獨特的乙木神雷領域!雖然看起來微弱,但本質極高!
    龍毅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彩。這裏對他而言,簡直是絕佳的修煉寶地!
    他小心翼翼地踏入穀地,越是靠近中央的古樹,空氣中遊離的淡紫色煞雷就越發活躍,絲絲縷縷地試圖鑽入他的身體。
    龍毅沒有抗拒,反而主動運轉《九霄雷獄龍帝體》,放開身心,引導這些煞雷入體!
    “嗤啦!”
    比之前吞噬鐵木能量時強烈十倍的痛苦瞬間席卷全身!這些煞雷遠比普通雷霆狂暴,帶著一種撕裂和侵蝕的特性,瘋狂地破壞著他的經脈、血肉!
    但與此同時,其中蘊含的那一絲微弱的乙木生機,又在破壞的瞬間,開始修複和滋養!破壞與修複,毀滅與新生,在這具身體內激烈地交替上演!
    龍毅緊守靈台一絲清明,全力運轉功法,引導著這狂暴的能量在體內循環,淬煉著每一寸血肉、每一段骨骼、每一條經脈。他的身體表麵,雷光與火光交織,皮膚不斷破裂又愈合,滲出烏黑的血液和雜質,那是身體深處的暗傷和毒素被強行逼出。
    劇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衝擊著他的意誌,但他腦海中回蕩著龍浩等人的嘲笑,魚玄機淡漠的眼神,以及……對力量的極致渴望!
    他不能倒下!他要變強!他要將所有屈辱,百倍奉還!
    一天,兩天……
    龍毅如同化作了一尊雷光中的雕塑,盤坐在古樹下,承受著乙木神雷的洗禮。他的氣息在痛苦中不斷攀升,體內的雷霆真氣越發精純,顏色也由淡紫向深紫逐漸轉變,其中蘊含的生機與毀滅之力也越發平衡。
    “哢嚓!”
    仿佛雞蛋破殼的聲音從他體內傳出,一股比之前強橫數倍的氣息猛地爆發開來!
    煉體六重,水到渠成!
    而且,是根基無比紮實、經過乙木神雷初步淬煉的煉體六重!
    龍毅猛地睜開雙眼,眸中紫電一閃而逝,銳利如刀。他緩緩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體內傳來一陣沉悶的雷音。握緊拳頭,感受著其中蘊含的爆炸性力量,以及那如臂指使、更加溫順卻更具破壞力的紫霄雷火真氣,嘴角終於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抬頭看向穀地之外,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迷霧,看到了青雲城的方向。
    “龍浩……魚玄機……你們等著。”
    “我龍毅,回來了。”
    這一次,他將不再是任人欺淩的廢柴。乙木神雷之地,將是他真正崛起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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