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雷鎮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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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台,決生死!”
    龍毅冰冷而決絕的聲音,如同萬載寒冰,凍結了龍家議事廳內所有的喧囂。空氣仿佛凝固,每一道投向中央那道青衫身影的目光,都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
    他竟敢……主動挑戰築基後期的大長老龍震海?!
    龍震海臉上的肌肉劇烈抽搐著,渾濁的眼眸中怒火與驚疑交織。他死死盯著龍毅,仿佛要將這個膽大包天的小輩生吞活剝。胸腔劇烈起伏,磅礴的靈力因情緒的劇烈波動而隱隱外泄,使得他周身的空氣都微微扭曲。
    拒絕?眾目睽睽之下,他身為大長老,若連一個初入築基的小輩的挑戰都不敢接,日後還有何顏麵執掌刑堂,威懾族人?他的威信將徹底掃地!
    接受?這小子太過邪門!煉體期就能越階反殺,如今引動九重天劫築基,靈力精純雄厚得不可思議,更是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毀滅氣息。誰知道他還有什麽未知的底牌?
    騎虎難下!真正的騎虎難下!
    “怎麽?大長老不敢?”龍毅嘴角那抹譏誚的弧度愈發明顯,聲音如同帶著冰碴,“若是怕了,當眾認輸,自廢修為,滾出龍家,我或可饒你一命。”
    “狂妄!”龍震海終於被徹底激怒,理智被熊熊怒火燒灼,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築基後期的靈壓如同火山爆發般轟然席卷整個議事廳,將龍毅牢牢鎖定,“小畜生,既然你執意尋死,老夫便成全你!三日後,生死台,取你狗命!”
    “好!”龍毅毫不示弱,周身紫霄雷火靈力引而不發,卻將那壓迫而來的靈壓穩穩抵住,“三日後,午時,生死台上,送你歸西!”
    兩人目光在空中碰撞,仿佛有實質的電火花炸開,殺意凜然,不死不休!
    龍戰天張了張嘴,最終卻化為一聲無聲的歎息,眼神複雜地看著鋒芒畢露的兒子。他知道,這場生死之戰,已無法避免。這是龍毅選擇的,徹底了結恩怨、重塑龍家格局的方式!
    三長老渾濁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無人知曉其在想些什麽。
    而廳內其他長老,早已被這突如其來的生死約戰震得心神搖曳,看向龍毅的目光,敬畏之中更添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忌憚。此子,要麽今日隕落,要麽……必將一飛衝天!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瞬間傳遍了整個龍家,並以驚人的速度向整個青雲城擴散開去。
    “聽說了嗎?龍家那個龍毅,剛剛築基,就向築基後期的大長老龍震海發起生死戰了!”
    “我的天!他瘋了不成?築基初期對戰築基後期?這簡直是螳臂當車!”
    “未必!你可別忘了,他引動了九重紫霄天劫!此子絕不能以常理度之!”
    “龍家這是要變天了啊!三日後生死台,必有一場驚天好戲!”
    整個青雲城都為之轟動,無數道目光聚焦於龍家,期待著三日後的那場注定載入青雲城史冊的對決。
    這三日,龍家內外暗流洶湧。
    龍震海一脈的人馬四處活動,試圖打探龍毅的底細,同時也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著,各種丹藥、符籙被送入龍震海的閉關之所。龍震海更是放下狠話,要當著全城人的麵,將龍毅挫骨揚灰,以儆效尤。
    而龍毅,則依舊待在自己的小院之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外界的一切紛擾,似乎都與他無關。
    他並非在臨陣磨槍,而是在進行最後的沉澱與準備。
    築基期的力量已然熟悉,《雷影步》更臻圓熟。他更多的是在調整自身狀態,將精氣神提升至最巔峰。同時,他也在腦海中不斷推演與築基後期強者交手的各種可能。《太初噬星訣》與“雷噬”是他最大的底牌,但消耗巨大,必須用在最關鍵的時刻。
    他心靜如水,不起波瀾。仿佛三日後的並非生死決戰,而隻是一場尋常的曆練。
    第三日,午時將至。
    龍家演武場中央,那座以玄黑鐵石鑄就、布滿斑駁暗紅血跡、象征著家族內部最高裁決的生死台,早已被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群圍得水泄不通。
    不僅是龍家所有子弟傾巢而出,青雲城各大家族勢力,乃至城主府都派來了觀禮之人。葉淩雲、趙乾等人雖未親至,卻也派來了心腹。魚玄機與明月宗之人已然離去,但魚沐雨卻代表魚家出現在了觀戰席上,美眸中帶著一絲擔憂。甚至連那位神秘的抱刀少年厲鋒,也獨自一人抱刀立於遠處屋頂,冷漠地注視著擂台。
    人聲鼎沸,議論紛紛。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於生死台的兩端入口。
    “鐺——!”
    一聲悠揚而肅殺的鍾聲響徹演武場。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生死台東側入口,大長老龍震海的身影緩緩出現。
    他今日換上了一身暗紅色的長老袍,須發怒張,眼神陰鷙如鷹,築基後期的強大靈壓毫不掩飾地釋放開來,如同實質的浪潮,壓迫得靠近擂台的低階弟子呼吸困難,臉色發白。他手中握著一柄赤紅色的龍頭拐杖,杖身符文流轉,散發出熾熱而危險的氣息——正是他的成名靈器,烈陽龍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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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大長老!好可怕的氣息!”
    “築基後期,果然名不虛傳!”
    “龍毅怕是凶多吉少了……”
    人群中響起陣陣低呼,幾乎無人看好龍毅。
    龍震海一步步踏上生死台,站定,目光睥睨,仿佛已然勝券在握。
    就在這時——
    “嗤啦!”
    一道細微的、仿佛電弧撕裂空氣的聲音響起。
    眾人隻覺眼前一花,生死台西側,不知何時,已然多了一道挺立如鬆的青衫身影!
    正是龍毅!
    他來得悄無聲息,仿佛憑空出現。身上沒有任何強大的靈壓外放,氣息內斂,麵容平靜,唯有那雙深邃的眼眸,如同兩口古井,映照著冰冷的殺意。
    “好快的身法!”
    “他什麽時候上去的?”
    “這龍毅,果然不簡單!”
    台下頓時響起一片驚呼。龍毅這手神出鬼沒的身法,立刻讓不少人對這場對決的結局產生了動搖。
    龍震海瞳孔也是微微一縮,龍毅的速度,比他預想的還要快!
    “小畜生,你倒是來得準時,急著送死嗎?”龍震海壓下心中的一絲不安,冷笑道。
    龍毅目光平靜地看著他,如同在看一個死人:“老狗,廢話少說。你的遺言,可曾交代清楚?”
    “你!”龍震海勃然大怒,再也按捺不住殺機,“找死!”
    他猛地一跺腳,築基後期的靈力轟然爆發,手中烈陽龍杖高舉,杖首龍頭仿佛活了過來,噴吐出滔天烈焰!
    “烈陽焚天!”
    隨著他一聲怒吼,漫天火焰如同決堤的洪流,凝聚成一條張牙舞爪、長達數丈的火龍,帶著焚山煮海的恐怖高溫,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朝著龍毅猛撲而去!火焰過處,擂台表麵的玄黑鐵石都被灼燒得微微發紅!
    這一擊,龍震海含怒而發,沒有絲毫留手,威力足以瞬間重創甚至滅殺普通的築基中期修士!
    台下響起一片驚呼,不少人都為龍毅捏了一把冷汗。
    麵對這狂暴的一擊,龍毅眼神微凝,卻並未慌亂。
    《雷影步》!
    他的身形瞬間變得模糊,化作一道曲折跳躍的紫色電光,並非直線後退,而是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弧線,險之又險地擦著火焰巨龍的邊緣掠過!熾熱的高溫將他鬢角的發絲都灼得卷曲,但他本體卻毫發無傷!
    “哪裏跑!”龍震海早已料到龍毅身法詭異,烈陽龍杖連連揮動,一條條稍小些的火蛇、火鴉如同附骨之蛆,從四麵八方封鎖龍毅的閃避空間!
    龍毅將《雷影步》施展到極致,在狹窄的擂台上留下道道凝實的殘影,如同穿花蝴蝶,在密集的火焰攻擊中穿梭閃避。偶爾有無法完全避開的,他便以覆蓋著紫霄雷火靈力的拳頭或突然出現在手中的雷牙矛將其擊散!
    “嘭!嘭!轟!”
    雷火與烈焰不斷碰撞、炸裂,氣浪滾滾,轟鳴聲響徹整個演武場!
    兩人一攻一守,瞬間交手數十回合。龍毅完全處於守勢,憑借詭異身法周旋,看似驚險,卻始終未被真正擊中。而龍震海的攻擊雖然狂暴,消耗卻也不小。
    “小畜生,你就隻會像老鼠一樣躲躲藏藏嗎?!”龍震海久攻不下,心中焦躁,怒聲喝道。
    “如你所願!”
    龍毅眼中寒光一閃,一直被動閃避的身形猛地一頓,體內紫霄雷火靈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運轉!
    他不再躲避,而是迎著一條撲來的火蛇,猛地一矛刺出!
    “驚雷破!”
    這一矛,快!準!狠!將全身力量與雷霆靈力凝聚於雷牙矛尖,化作一道凝練的紫色電芒,後發先至,直接點在了火蛇的七寸之處!
    “噗!”
    那條威力不俗的火蛇,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瞬間潰散開來!
    龍毅腳步不停,雷影步再動,身形如同鬼魅般欺近龍震海,雷牙矛化作漫天矛影,如同疾風驟雨,籠罩向龍震海周身要害!攻勢瞬間逆轉!
    “雕蟲小技!”龍震海雖驚不亂,烈陽龍杖舞得密不透風,形成一道火焰屏障,將雷牙矛的攻擊盡數擋下。
    “叮叮當當……轟!”
    矛杖交擊,爆鳴聲不絕於耳!雷火與烈焰瘋狂對耗,靈力碰撞產生的衝擊波不斷向外擴散,使得擂台周圍的防護光罩都劇烈波動起來!
    兩人以快打快,身影在擂台上不斷交錯、分離,每一次碰撞都凶險萬分!
    台下觀眾看得目眩神迷,心潮澎湃。誰也沒想到,龍毅竟真的能與築基後期的龍震海正麵抗衡,甚至一度占據主動!
    “烈陽爆!”
    久戰不下,龍震海終於動用了殺招。他猛地將烈陽龍杖插入擂台地麵,雙掌合十,周身靈力瘋狂注入杖中!
    “轟隆隆!!!”
    以烈陽龍杖為中心,一股毀滅性的火焰能量如同核爆般轟然擴散,形成一個巨大的火焰光環,無差別地席卷整個擂台!這是範圍攻擊,根本無法憑借身法完全躲避!
    龍毅眼神一厲,知道關鍵時刻到了!他不再保留,將築基期的紫霄雷火靈力催動到極致,全部灌注於雷牙矛中,矛身紫電爆閃,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他雙臂肌肉賁張,將所有對槍道的感悟凝聚於這一擊,悍然刺向那席卷而來的火焰光環最猛烈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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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牙·破軍!”
    這是他結合自身感悟,自創的,超越基礎槍法的一式!
    “轟——!!!!!”
    雷牙矛與火焰光環狠狠撞在一起!仿佛兩顆流星對撞,刺目的光芒與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瞬間吞噬了整個擂台!狂暴的能量衝擊如同海嘯般拍打在防護光罩上,光罩發出刺耳的哀鳴,明滅不定,仿佛隨時都會破碎!
    台下眾人被強光刺得睜不開眼,被巨響震得耳膜生疼,心中駭然至極!
    光芒與煙塵緩緩散去。
    隻見擂台之上,龍毅單膝跪地,以雷牙矛支撐著身體,嘴角溢出一縷鮮血,臉色蒼白,氣息紊亂,顯然在剛才的硬撼中受了不輕的內傷。他身上的衣袍多處焦黑破碎。
    而龍震海也不好受,他踉蹌著後退了數步,握著烈陽龍杖的手微微顫抖,虎口崩裂,鮮血直流。他看向龍毅的目光,充滿了震驚與暴怒。他沒想到,自己壓箱底的範圍殺招,竟然被對方以這種強硬的方式接了下來!
    “小畜生……你……你徹底激怒我了!”龍震海狀若瘋魔,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血色,他猛地掏出一顆猩紅色的丹藥塞入口中!
    霎時間,他原本有些萎靡的氣息陡然暴漲,甚至超越了之前的巔峰,無限接近築基巔峰!但他的臉色卻變得潮紅,眼神渾濁,充滿了暴戾與不穩定——他服用了透支潛力、副作用巨大的禁藥!
    “給我死!烈陽龍杖·化龍擊!”
    他狂吼著,將所有的靈力,連同禁藥催發的狂暴能量,盡數注入烈陽龍杖!杖身之上的符文亮到極致,整條龍杖仿佛活了過來,化作一條鱗甲畢現、栩栩如生、散發著毀滅氣息的火焰真龍,發出一聲震天龍吟,帶著焚滅一切的終極威勢,衝向已是強弩之末的龍毅!
    這一擊,威力已然達到了築基期的極限!甚至隱隱觸摸到了金丹的門檻!
    “毅兒!”台下的龍戰天臉色劇變,猛地站起。
    所有觀戰者都屏住了呼吸,心髒幾乎停止跳動。沒有人認為,狀態不佳的龍毅還能接下這石破天驚的一擊!
    麵對這絕殺一擊,龍毅緩緩抬起了頭。他的眼神,依舊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憐憫?
    他鬆開了握著雷牙矛的手,任由其插在身旁。
    然後,在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他抬起了右手,五指微張,對準了那條咆哮而來的火焰真龍。
    掌心之中,一個微小的、緩緩旋轉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深邃紫色漩渦,悄然浮現。
    沒有強大的靈力波動,沒有懾人的氣勢威壓。
    隻有一種令人靈魂顫栗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懼!
    “一切,該結束了。”
    龍毅輕聲自語,如同死神的宣判。
    “雷噬……吞天!”
    那掌心的漩渦猛地擴張,雖然依舊不大,卻仿佛化為了宇宙的黑洞核心!一股無法形容的、冰冷而霸道的吞噬之力,轟然爆發!
    那條威勢滔天的火焰真龍,在接觸到這吞噬之力的瞬間,就如同遇到了克星,前衝的勢頭猛地一滯,龐大的龍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扭曲、變形、瓦解!構成龍身的精純火係靈力、龍震海灌注的畢生修為、乃至那禁藥催發的狂暴能量,都被那恐怖的漩渦蠻橫地撕扯、剝離、吞噬!
    “不——!!這不可能!!這是什麽邪術?!!”龍震海發出了絕望而恐懼的嘶吼,他感覺到自己與烈陽龍杖的聯係正在被強行切斷,自己苦修多年的靈力正在飛速流逝!
    他想掙脫,想後退,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如同陷入了無形的泥沼,被那吞噬力場牢牢鎖定,根本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一切,被那詭異的紫色漩渦無情掠奪!
    在無數道駭然欲絕的目光注視下,那威力無窮的火焰真龍,連同其後方的龍震海本人,如同被投入虛無的畫卷,迅速變得黯淡、透明,最終……徹底消失不見!
    原地,隻留下那柄失去光澤、布滿裂紋的烈陽龍杖,“哐當”一聲掉落在擂台上。
    吞噬了築基後期修士全部力量的“雷噬”漩渦,緩緩縮回龍毅掌心。一股龐大到極致的精純能量反饋回他的體內,讓他蒼白的臉色瞬間恢複紅潤,損耗的靈力瞬間補滿,甚至修為都隱隱精進了一截!
    但他也悶哼一聲,嘴角再次溢血,強行吞噬遠超自身負荷的能量,反噬依舊存在。
    擂台之上,塵埃落定。
    龍毅獨立中央,青衫獵獵。
    大長老龍震海,屍骨無存,形神俱滅!
    死寂!
    整個演武場,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呆呆地看著擂台上那個如同魔神般的身影。
    築基初期,逆伐築基後期!
    並且,是以這種詭異而霸道的方式,徹底碾壓、吞噬!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噗通!”不知是誰先腿軟跪地。
    緊接著,如同推倒了多米諾骨牌,龍震海一脈的子弟、長老,麵無人色,紛紛癱軟在地,看向龍毅的目光充滿了無盡的恐懼。
    而其他龍家族人,在經曆了最初的震撼與恐懼後,一種難以言喻的狂熱與敬畏,如同野火般在眼中點燃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
    “龍毅少爺!”
    緊接著,呼喊聲如同山呼海嘯般響起,匯聚成統一的浪潮:
    “龍毅!龍毅!龍毅!”
    聲震雲霄,宣告著龍家一個舊時代的結束,和一個新時代的開啟!
    龍毅緩緩抬起手,喧囂瞬間平息。
    他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在台下臉色慘白、如同失去魂魄的龍浩身上,聲音冰冷,傳遍四方:
    “即日起,龍家,由我執掌。”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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