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肉身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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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穹之上,忽有紫電撕裂雲層,一道丈寬的空間裂隙驟然洞開。
    閃電靈氣翻湧不休,數道靈光裹挾著修士身影疾射而出。
    “擦!出來啦!”
    “還以為會死在裏麵了!”
    “是啊,空間突然變得十分不穩定,嚇老子一大跳!”
    “溜了,溜了!”
    眾人神色倉惶,才出裂隙便紛紛施展遁術,或禦劍、或乘器,頃刻化作道道流光四散遁走,竟無一人敢回頭多看一眼。
    唯有一襲素白身影略微遲疑,翩然停留,
    楚洛文纖手按在心口,目光卻緊緊鎖住那道仍在吞吐閃電的裂隙,秀眉深蹙。
    哢哢哢!
    不待片刻,裂隙邊緣的空間陡然扭曲,碎石與混沌之氣交織崩落,裂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收縮,最終在一聲沉悶的轟鳴中徹底湮滅,隻餘天邊幾縷殘存紫電,轉眼也被流雲吞沒。
    “於念生……”
    楚洛文嗓音微顫,
    “如今裂隙已關,卻不見他的人影,莫非還在其中沒有出來?”
    頸間骨玉忽泛起溫潤光暈,一道嫵媚聲音透過靈識傳來,
    “不用擔心那小子,你懷中不是還帶著他的傳訊玉簡?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裏,稍作安頓後以靈力催動便知。若三日之內玉簡再無回應,那說明他被困在裏麵了。”
    “血前輩說的是,還是先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楚洛文望著裂隙消失之處,眼中異色,隨即化作流光遁走遠處。
    ————
    “嗯唔……”
    於念生隻覺得意識在無邊虛空中沉浮了許久,刺骨的寒意與撕裂般的劇痛仍殘留在元神深處。
    下一瞬,他卻猛地撞進一片柔軟之中。掙紮良久,他終於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泛黃的麻布帳頂,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草木灰氣味。
    “你醒了?!”
    一道溫和的女聲從旁傳來。
    於念生轉過頭,看見一個身著粗布衣裙的年輕女子正端著陶碗走近。她眉眼清秀,卻帶著幾分怯懦之色,輕聲道,
    “夫君,你已經昏睡七天了,你可是總算醒了,大夫都說不行了……”
    “夫君?”
    於念生心頭一震,強撐著坐起身來。
    感覺這身體渾身疼痛,還有些虛弱。
    目光掃過這間家徒四壁的土屋——斑駁的土牆上隻有一張破舊木桌和兩把椅子,唯一像樣的便是身下這張鋪著粗麻褥子的小床。
    他猛地抓過桌角那麵模糊的銅鏡,鏡中映出一張陌生的麵容:臉色蒼白,眉眼普通,分明是個尋常的青年男子。
    他揉了揉臉,這絕非他原本那張俊朗不凡、自帶仙氣拉滿的麵容。
    “尼瑪……這莫非是身隕奪舍不成?不可能啊……”
    於念生指尖發涼,還沒來得及理清思緒,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
    一個佝僂的老者走了進來,見他醒了,渾濁的眼睛頓時一亮,
    “兒子,你可算醒了!你讓我們好擔心啊!!”
    於念生依舊一臉木然。
    “老頭子,莫非兒子的病情還沒好?”
    看著兒子沒啥反應,一旁的老婦人滿麵憂色。
    “老婆子就你愛瞎操心,兒子剛醒,興許身子還沒緩過來,我們快去準備晚飯,給兒子補補營養。”
    老者說著,招呼老婦人去準備碗筷。
    四人圍坐在木桌旁,桌上隻有一盤殘羹和一碗清湯。
    “這又是什麽天崩開局……”
    於念生麵不改色,但看到這些飯菜,嘴角還是忍不住抽了抽。想當年他尚未修仙之時,身為凡人也沒吃過這般粗陋的飯食。
    “怎麽了兒子?不吃嗎?”
    老者見他不動筷,出聲問道。
    “這是好不容易才得來的糧食,你剛醒來,身子虛弱,多少吃一點吧。”
    老婦人說著,竟將那名喚月兒的女子麵前的碗推了過來,
    “不夠的話,月兒這份你也吃了吧。”
    於念生實在沒有胃口,伸手攔住老婦人,反而將自己的碗遞到月兒麵前。
    他能看出這個所謂的“妻子”身子瘦弱,手上還有老繭,平日裏定然沒少幹活。
    月兒見他竟將飯食讓給自己,瞳孔微縮,露出幾分訝異。
    “我不餓,月兒幹活多,該多吃些。”
    “那……好吧。”
    老婦人還想說什麽,但見他態度堅決,便也不再多言。
    “實不相瞞,我似乎失去了一部分記憶。”
    於念生看了看他們,沉吟片刻開口道,
    “能否與我說說我昏迷前的事?或許能幫我恢複些許記憶。”
    “什麽?你失憶了!?”
    老兩口大吃一驚。
    “兒子,你還認得我們嗎?我們是你爹娘啊。”
    “你還記得她是誰嗎?”
    於念生搖了搖頭。
    “她是你的媳婦,叫林疏月。你們剛成親才三個月,一個星期前你突然昏倒,可把我們嚇壞了,我們還擔心你永遠醒不來了呢。”
    老婦人抹著眼淚道。
    “那天邪門得很,天上電閃雷鳴,暴雨跟瓢潑似的,簡直像是末世降臨。你就在院子裏突然抽搐著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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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星期前?對了!”
    於念生眼中精光一閃,急忙追問。
    “你說我是七天前昏迷的?那天除了雷雨,可還有別的奇怪異狀?”
    他隻記得自己被吸入虛空裂縫,至於如何來到此地,又如何成了對方口中的“兒子”,這段記憶全然空白。
    老者愣了愣,搖頭說道:“沒別的了,就是那天那雨下得十分邪乎。你這孩子,該不會是昏迷時摔著頭了吧?導致失憶吧?”
    “或許吧……”
    於念生心事重重,內心早已翻江倒海。
    後麵實在問不出什麽有用消息來,簡單寒暄幾句後,老兩口便起身離去。
    夜深人靜,土屋中隻剩一盞油燈搖曳。
    月兒端端來一盆溫水,走到床邊輕聲道,
    “夫君,我幫你洗洗腳吧,解解乏。”
    不等於念生拒絕,她已經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褪去他的粗布襪,將他的雙腳浸入溫水中。
    她的動作很輕,指尖帶著薄繭,卻異常溫柔。於念生看著她低垂的側臉,那白皙的鎖骨在粗布衣領下若隱若現——雖非絕色,卻別有一種尋常女子的溫婉。這般年輕的年紀,竟在這窮鄉僻壤早早成了親。
    於念生壓下心頭複雜情緒,輕聲問道,
    “月兒,你可以告訴我叫什麽名字麽?以及這個村子的一些事情嗎?”
    “看來你還真是什麽都不記得了呢,夫君你的名字叫王浩,咱們這兒是藥瘴村,世代以采藥為生。”
    月兒一邊替他擦腳,一邊低聲道,
    “村子又窮又偏,祖祖輩輩都住在這兒,沒人出去過,也沒人知道外麵什麽樣。我長這麽大,也隻小時候跟爹娘去過一次鎮上換糧食。”
    “藥瘴村……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
    於念生喃喃自語,心頭疑雲更重,不知此處是否還在魔道疆域之內,又或者更離譜。
    月兒將他的腳擦幹,輕輕放在床上,端著水盆出去倒了水。
    回來時見於念生仍坐在床邊發呆,便怯生生地吹滅油燈,掀開被子躺到床的外側。單薄的衣料下,微微可以看到隆起的部位。
    於念生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卻無半分興致——方才他暗自檢查過,發現自己仍能調動微末靈力。
    內視這具身體時,他分明察覺到原主的靈魂還依然存在,隻是被自己逼到了一角沉睡了過去。
    他的元神此時更像是“鳩占鵲巢”,而非尋常的奪舍。也就是說,他的肉身未必已毀,此刻很可能隻是元神出竅。隻要找到肉身,他便能歸位。
    可是,他的肉身又在何處?
    “夫君,你怎麽了?”
    月兒見他一直皺眉,忍不住輕聲問道,
    “從醒來到現在,就沒見你舒展過眉頭,是不是頭還疼?要我幫你揉揉嗎?”
    於念生回過神,看著她擔憂的眼神,終究不忍說實話,隻道:
    “許是失憶的緣故,想不起從前的事,心裏有些混亂。”
    月兒聞言,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聲音柔軟下來,
    “想不起來便不想了,以後我日日與你說從前的事,慢慢幫你記起來。”
    於念生“嗯”了一聲,閉上雙眼不再說話。
    油燈已滅,屋內隻剩下兩人輕微的呼吸聲。
    於念生再次內視自己元神——雖有損耗,卻還算穩固。
    理論上元神分離,肉身應當不會離得太遠,當時在虛空裂縫中必定發生了某種變故,才導致如今這般局麵,元神與肉身之間有微妙聯係,自己隻要仔細搜索附近區域,總能找到肉身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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