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淵的召喚與北境的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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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腐臭的空氣,混雜著劣質能量液揮發後的刺鼻酸味和某種難以名狀的生物質腐爛氣息,構成了暗淵界域“廢料層”永恒的背景音。恒曇蜷縮在一截巨大的、鏽蝕斑駁的廢棄能量管道深處,像一頭受傷的幼獸。管道外壁冰冷刺骨,凝結著暗紫色的露珠,那是高濃度混亂能量逸散後沉降的汙穢。他身上那件勉強蔽體的粗布短衫早已被能量侵蝕得千瘡百孔,露出下麵同樣布滿新舊傷痕的皮膚。饑餓感如同鈍刀,緩慢地切割著他的胃壁,但他更警惕的是無處不在的危險——遊蕩的拾荒暴徒、因能量變異而嗜血的低等生物,以及最致命的、毫無征兆爆發的“蝕骨風”。
    廢料層是暗淵界域最底層的垃圾場與流放地,是光鮮亮麗的“核心區”傾瀉廢棄物和“無用者”的深淵。這裏沒有秩序,隻有最原始的弱肉強食和能量本身的狂暴無序。恒曇不知道自己在這裏掙紮了多久,時間的概念早已模糊,隻剩下生存的本能。他唯一的“財富”,是脖子上掛著一塊溫潤的、散發著微弱暖意的乳白色石片,據說是他被遺棄時就攥在手心的東西。這石片無法果腹,卻能在蝕骨風刮起時,給他一絲微不足道的暖意和難以言喻的安撫。
    今天似乎格外糟糕。空氣中混亂能量的躁動感比往日更甚,無形的壓力讓恒曇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小心翼翼地從管道裂口探出頭,渾濁的光線下,堆積如山的金屬垃圾和扭曲的有機物殘骸構成一片絕望的迷宮。遠處傳來幾聲淒厲的慘叫,隨即被某種咀嚼聲淹沒。恒曇縮回脖子,抱緊膝蓋,試圖汲取石片上那點可憐的暖意。
    突然!
    一種令人頭皮發炸的尖嘯聲由遠及近,不是聲音,而是能量本身在空間裏刮擦、撕裂發出的恐怖嗡鳴!蝕骨風!而且是極其狂暴、規模遠超尋常的一次!
    恒曇瞳孔驟縮,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他猛地向管道更深處鑽去,但已經太晚了。一股灰黑色的、仿佛無數怨靈匯聚而成的能量風暴,如同決堤的洪流,帶著毀滅一切的威勢,從堆積如山的垃圾縫隙中狂湧而出,瞬間吞噬了他藏身的管道!
    “轟隆——!”
    巨大的金屬管道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被風暴裹挾著狠狠砸向旁邊的垃圾山。恒曇感覺自己像被無形的巨錘砸中,整個人被狂暴的能量流狠狠摜在冰冷的管壁上,骨頭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更可怕的是,那灰黑色的風暴並非單純的風,它蘊含著極度混亂、腐蝕性的能量粒子,如同億萬把微型銼刀,瘋狂地試圖鑽進他的皮膚、撕裂他的血肉、侵蝕他的精神!
    劇痛!深入骨髓、撕裂靈魂的劇痛!恒曇發出無聲的嘶吼,眼前瞬間被混亂的色塊和絕望的黑暗占據。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在飛速流逝,皮膚在能量侵蝕下開始潰爛、碳化。脖子上石片傳來的暖意被冰冷刺骨的混亂能量徹底壓製、淹沒。
    要死了嗎?就這樣像垃圾一樣爛在這裏?
    不!一股源自生命最原始、最本能的求生欲,如同火山般在他瀕臨崩潰的意識深處轟然爆發!不是對生的渴望,而是對湮滅、對成為這廢料層又一抹微不足道汙跡的絕對拒絕!
    就在意識即將徹底沉淪的刹那,一股他從未感知過、也從未想象過的力量,從他身體最深處,從每一寸飽受折磨的細胞、每一縷瀕臨破碎的靈魂中,被那極致的死亡威脅和滔天的憤怒徹底引爆!
    “嗡——!”
    以恒曇為中心,一股無形的、難以言喻的力場驟然擴散!它並非秩序的能量護盾,更像是一種……命令!一種對周遭狂暴混亂能量下達的、不容置疑的主宰指令!
    奇跡發生了。
    那足以蝕骨銷魂、撕裂合金的灰黑色風暴,在接觸到這無形力場的瞬間,如同最溫順的綿羊遇到了牧羊犬!狂躁的能量粒子驟然變得馴服,混亂無序的衝擊波被強行“梳理”、“凝固”!在恒曇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個直徑約三米的絕對領域。領域內,狂暴的蝕骨風溫順得像靜止的空氣,領域外,毀滅性的風暴依舊在肆虐咆哮,卻無法侵入分毫!
    恒曇自己都驚呆了。他懸浮在風暴的中心,置身於絕對的平靜之中。身體上的劇痛依舊存在,皮膚還在潰爛,但侵蝕停止了。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那雙手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著,掌心似乎有無數看不見的絲線延伸出去,連接著、操控著周圍那狂暴的能量流。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充斥全身——不是力量感,而是一種……掌控!一種仿佛自己成為了風暴本身、成為了混亂源頭的奇異感覺。他甚至能“感覺”到那些混亂能量粒子在向他傳遞著模糊的、充滿毀滅欲望的……“情緒”?
    這異常的景象並未持續太久,蝕骨風的主體呼嘯而過,隻留下滿目瘡痍。恒曇周身的力場也隨之消散,他像斷了線的木偶般重重摔在冰冷的、被風暴肆虐過的地麵上,大口喘著粗氣,渾身劇痛,精神更是疲憊不堪,仿佛剛剛經曆了十場生死搏殺。剛才那短暫的掌控感如同幻覺,隻留下無盡的虛弱和對自身變化的巨大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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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這一幕,卻被一雙冰冷而銳利的眼睛,從遠處一座相對完好的高聳垃圾塔頂端,盡收眼底。
    薩托爾·影爪,暗影議會“灰燼之環”下屬的一名低階管事,正站在塔頂的陰影裏。他身形瘦削,裹在一件材質奇特的暗灰色長袍中,兜帽下隻露出半張覆蓋著細密鱗片、如同蜥蜴般的臉,一雙豎瞳閃爍著非人的、計算性的光芒。他手中一個巴掌大小的、不斷旋轉著複雜幾何符號的晶體儀器,正發出急促而低沉的嗡鳴,屏幕上瘋狂跳動著常人無法理解的數值。
    “混亂親和力……指數級爆發……初步定向掌控……自發領域生成……”薩托爾用嘶啞、仿佛金屬摩擦的聲音低語,豎瞳中的光芒越來越亮,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和一種發現稀世珍寶般的貪婪。“一個廢料層的蛆蟲?怎麽可能……這種程度的原生掌控力……簡直是……”
    他此行的任務隻是例行巡視廢料層的能量逸散情況,為議會核心區的能量爐尋找新的“燃料”來源。發現一個擁有如此潛力的“個體”,完全是意外之喜。在暗影議會,力量就是一切。這種對混亂能量近乎本能的、強大的親和與掌控力,即使在議會精心培養的種子選手中也極為罕見。這簡直是一塊未經雕琢、卻蘊含著驚世能量的原石!
    薩托爾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從塔頂消失,下一刻,如同鬼魅般出現在恒曇倒地的位置前方。他的到來沒有帶起一絲風,卻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冰冷威壓。
    恒曇掙紮著抬起頭,看到眼前這個突兀出現的、散發著極度危險氣息的非人存在,心髒瞬間沉入穀底。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住他剛剛經曆過生死搏動的心髒。對方身上那股冰冷、秩序、高高在上的氣息,與這廢料層的混亂汙穢格格不入,卻比任何暴徒都讓他感到致命的威脅。他認得那長袍上的徽記——一個由扭曲觸手環繞的冰冷瞳孔,那是“暗影議會”的標記!廢料層最底層流民的噩夢源頭!
    薩托爾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恒曇,豎瞳如同掃描儀般在他身上來回逡巡,特別是他脖子上那塊散發著微弱暖意的石片,多停留了一瞬。他伸出覆蓋著細鱗、指節異常修長的手,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扼住了恒曇的喉嚨,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
    “名字,蟲子。”薩托爾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情感。
    “……恒曇……”窒息感讓恒曇艱難地吐出兩個字。
    “恒曇……”薩托爾重複了一遍,仿佛在咀嚼這個名字的價值。“你剛才展現的能力,很有趣。有趣到……足以讓你擺脫這堆垃圾的命運。”
    恒曇的心猛地一跳。擺脫廢料層?這是他無數次在瀕死邊緣幻想過卻不敢奢望的事情。但薩托爾接下來的話,瞬間澆滅了他心中剛剛燃起的一絲微弱的希望之火。
    “……或者,現在就讓你徹底變成垃圾的一部分。”薩托爾的豎瞳微微收縮,一股冰冷刺骨的殺意如同實質般刺向恒曇。“議會不需要不可控的‘意外’,尤其是一個來自廢料層的意外。選擇:跟我走,接受議會的‘引導’和‘訓練’。或者,死在這裏,和這些渣滓融為一體。”
    抉擇!
    巨大的恐懼如同冰水澆頭。暗影議會訓練營的傳聞在廢料層如同最恐怖的詛咒:進去的人,要麽成為議會冰冷的殺戮機器,要麽在殘酷的競爭中變成一具屍體,幾乎沒有第三條路。那是比廢料層更黑暗、更絕望的地方!
    然而……留在這裏呢?下一次蝕骨風?下一次饑餓?下一次被暴徒撕碎?脖子上的石片依舊傳來微弱的暖意,提醒著他,他或許……本不該屬於這裏?剛才那掌控風暴的感覺,雖然短暫、可怕,卻也讓他窺見了一絲……超越這汙穢深淵的可能?
    對未知的恐懼和對現狀的絕望在恒曇心中瘋狂撕扯。他看著薩托爾那毫無人類情感的豎瞳,那眼神裏隻有評估和利用,沒有一絲憐憫。他毫不懷疑對方下一秒就會捏碎自己的喉嚨。
    求生的本能,以及對那短暫掌控混亂力量時感受到的、一絲渺茫的“可能”的渴望,最終壓倒了深入骨髓的恐懼。
    “……我……跟你走。”恒曇的聲音嘶啞,帶著屈辱和決絕。
    “明智的選擇。”薩托爾嘴角勾起一個極其細微、冰冷的弧度。扼住恒曇喉嚨的力量消失,恒曇跌落在地,劇烈咳嗽。
    薩托爾不再看他,隻是抬起手,對著虛空劃出一個詭異的符號。空間如同水波般蕩漾開來,裂開一道邊緣閃爍著不穩定紫黑色電弧的、不規則的縫隙。縫隙內部,並非尋常的通道,而是充斥著更加濃鬱、更加扭曲的混亂能量流,色彩詭譎變幻,仿佛連接著某種巨大生物的內髒深處。一股比廢料層濃鬱百倍、冰冷而壓抑的氣息撲麵而來,讓恒曇幾乎窒息。
    “進去。”薩托爾命令道,沒有任何解釋。
    恒曇看著那令人心悸的空間裂縫,仿佛看著一張擇人而噬的巨口。他回頭最後看了一眼這片他掙紮求生、也埋葬了他所有過往的汙穢之地,眼中閃過最後一絲複雜的光芒——是留戀?是痛恨?還是解脫?最終,他咬緊牙關,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帶著對自身力量的迷茫和一絲深埋的警惕,一頭紮進了那扭曲的紫黑色光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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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薩托爾緊隨其後,裂縫瞬間閉合,仿佛從未出現過。廢料層隻剩下呼嘯的殘餘風聲和一片死寂的狼藉。
    穿過空間裂縫的過程,是恒曇從未體驗過的恐怖與眩暈。狂暴的混亂能量如同實質的潮水般衝刷著他的身體和精神,若非薩托爾身上散發出一圈微弱的光暈將他勉強護住,他毫不懷疑自己會在瞬間被撕成碎片。無數光怪陸離、無法理解的景象碎片在他眼前飛速閃過:扭曲的巨大建築輪廓、非人形態的生物剪影、流淌著粘稠液體的管道、閃爍著冰冷金屬光澤的龐大機械結構……這是暗淵界域核心區的冰山一角,冰冷、壓抑、秩序井然中透著更深的混亂本質,充滿了強大的、令人絕望的能量威壓。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隻是一瞬,也許是永恒。恒曇被一股力量粗暴地推出通道,重重摔在堅硬冰冷的金屬地麵上。
    他掙紮著抬起頭。
    眼前的一切,讓他瞬間忘記了身體的疼痛和精神的疲憊,隻剩下徹骨的寒意。
    那絕非他想象中普通的營地。一座龐大到難以想象的、由某種暗沉近黑的金屬和蠕動著的、仿佛活體組織般的物質共同構築的堡壘,矗立在前方。堡壘的表麵布滿了粗大的、如同血管般搏動、流淌著幽綠色或暗紫色光芒的管道,以及無數蜂窩狀的、閃爍著猩紅監視光芒的孔洞。堡壘的入口,是一張巨大無比、獠牙畢露的金屬巨口,邊緣滴落著粘稠的、散發著腐蝕性氣味的液體。高聳的尖塔刺破上方永遠翻滾著暗紫色能量雲絮的天空,塔尖上懸掛著巨大的、由能量構成的扭曲符文,散發著冰冷而殘酷的意誌。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臭氧味和一種難以言喻的、高強度能量運轉後的焦糊味。隱約可聞的、非人的慘嚎和金屬撞擊的轟鳴聲從堡壘深處傳來,如同地獄深處的背景音。
    訓練營!暗影議會篩選“工具”的熔爐!
    一個如同巨大活體器官與冰冷金屬要塞融合而成的恐怖造物,僅僅是矗立在那裏,就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殘酷與死亡氣息。恒曇的心髒狂跳,不是因為激動,而是因為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和冰冷徹骨的警惕。他脖子上那溫潤的石片,在這片環境中,似乎也變得更加黯淡了。
    他剛剛擺脫了廢料層的泥沼,卻仿佛一頭撞進了一個更加黑暗、更加血腥的深淵入口。而體內那股曾經短暫爆發的、讓他得以生還的混亂力量,此刻在感知到這片環境中無處不在的同源能量後,竟隱隱傳來一絲……難以言喻的“雀躍”?這感覺非但沒有帶來安慰,反而讓他感到一種更深的、毛骨悚然的寒意。
    前路,是比廢料層更徹底的未知煉獄。
    視線,從暗淵界域那扭曲壓抑的金屬活體堡壘,瞬間切換到一片截然不同、卻同樣令人心悸的絕地。
    宇宙的盡頭,文明的燈塔無法照耀之地——北狩極地。
    這裏不存在溫和的詞匯。永恒的黑夜是它的底色,並非純粹的黑,而是一種深邃到吞噬一切光線的、泛著幽藍死氣的虛空。巨大的星體殘骸如同被凍結的巨人遺骸,在虛空中勾勒出猙獰的剪影。溫度?那是“絕對零度”這一概念被反複踐踏後形成的某種更可怕的東西。空間本身都仿佛被凍得嘎吱作響,能量在這裏惰性得如同凝固的膠體,卻又在某些節點毫無征兆地爆發,形成撕裂空間的亂流風暴,如同宇宙巨獸的呼吸吐息。肉眼可見的、幽藍色的空間裂縫像醜陋的傷疤,在虛空中時隱時現,散發出吞噬一切的吸力。
    冰原?不,那是覆蓋著厚重、由奇特暗物質和古老星塵凝結而成的“永寂玄冰”的死亡之地。玄冰堅硬遠超金剛,表麵光滑如鏡,卻又布滿了深不見底的裂穀。裂穀中,並非空無一物,偶爾能看到形態詭異、散發著極寒氣息的本土生物在其中遊弋,它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對生命定義的挑戰。
    就在這片連神明都視為絕域的冰原邊緣,一座初具雛形、散發著不屈金光的壁壘,正頑強地抗拒著無邊的黑暗與嚴寒。
    壁壘的核心,並非冰冷的金屬或岩石,而是一股意誌!
    “呔!都給俺老孫——定!”
    一聲穿金裂石、桀驁不馴的暴喝,壓過了永寂冰原上呼嘯的寒風!
    隻見一道金光萬丈的身影傲立於冰原之巔,正是那齊天大聖孫悟空!他身披鎖子黃金甲,頭戴鳳翅紫金冠,兩根雉雞翎在狂暴的能量亂流中筆直如槍,獵獵作響!他手中的如意金箍棒已經成為宇宙級神器——神镔鐵,此刻並非擎天巨柱,而是被他深深插入腳下那萬載不化的永寂玄冰之中!
    “轟——!”
    以金箍棒為中心,一股浩瀚磅礴、霸道絕倫的意誌轟然爆發!那是鬥戰太劫道!是曆經萬劫、百戰不殆、越挫越勇、戰天鬥地的無上戰意!這股純粹而強大的意誌,如同投入凝固油脂中的熾熱火種,瞬間引燃了這片死寂之地惰性的能量!
    神镔鐵上,繁複玄奧的古老符文次第亮起,金光如同熔岩般順著棒身湧入地下。肉眼可見的,一圈圈金色的、充滿戰意與生機的能量漣漪,以驚人的速度在堅硬的永寂玄冰之下擴散開來!所過之處,冰層深處發出沉悶如雷的轟鳴,仿佛沉睡的地脈被強行喚醒、馴服!那些深不見底的裂穀邊緣,被強行擠壓、彌合,形成相對穩固的基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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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變!”
    孫悟空一聲令下,腦後毫毛金光一閃,數以萬計、凝實如真身的分身齊聲應諾!這些分身並非雜亂無章,而是各司其職,如同最精密的齒輪,圍繞著神镔鐵所在的“陣眼”核心,在廣闊冰原上飛速移動!
    有的分身力大無窮,雙臂肌肉虯結如龍,抱起小山般巨大的、閃爍著特殊金屬光澤的星骸碎片這是楊戩麾下工程神將提前運抵的戰略物資),精準地投放到被金箍棒力量梳理出的關鍵節點上。碎片落地生根,表麵自動浮現出複雜的防禦符文。
    有的分身身法如電,手持縮小版的金神镔鐵虛影,在投放好的星骸碎片和冰原節點之間急速刻畫、連接。他們每一次揮棒,都在虛空中留下凝而不散的金色軌跡,這些軌跡蘊含著“鬥戰太劫道”的不滅意誌,彼此勾連,構成一張覆蓋方圓數百裏的巨大、立體的能量脈絡網絡。
    更有分身懸浮半空,雙手結印,口誦真言。他們自身就是強大的能量節點,將孫悟空那浩瀚如海的法力與戰意,源源不斷地注入到下方正在成型的能量網絡之中。金色的光流在脈絡中奔騰流淌,如同大地的血脈,散發出越來越強的威壓和穩固感。
    壁壘的輪廓在金光中逐漸清晰。它並非傳統意義上的城牆,而是由無數巨大的星骸碎片、被煉化的玄冰棱柱以及純粹由“鬥戰太劫道”意誌和法力凝聚而成的金色光幕共同構成。光幕之上,隱約可見無數猴王虛影在演練棍法,每一次揮擊都帶動壁壘周圍的能量流轉,形成無形的防禦力場,將侵襲而來的極寒之氣和零散的空間亂流強行排開、震散。
    壁壘的核心,孫悟空的本體屹立如山。他雙目金光四射,如同兩輪小太陽,洞穿重重黑暗與能量迷霧,掌控著全局。他並非簡單地堆砌材料,而是在以神镔鐵為引,以自身無上戰意為魂,以萬千分身為臂膀,強行在這片法則混亂的絕地之中,開辟出一方屬於他的“鬥戰領域”!狂放不羈的行動之下,是對天地能量法則深刻的理解和運用,每一擊都蘊含著大道至簡的磅礴偉力。壁壘的每一寸構建,都銘刻著他“不破不立,以戰養戰”的霸道道韻。
    環境依舊極端惡劣,永寂玄冰的寒意仿佛能凍結靈魂,空間裂縫的吸力拉扯著壁壘的邊緣金光。但在孫悟空這近乎蠻橫又玄奧無比的構建方式下,這座初生的壁壘如同礁石般,頑強地在死亡之海中紮下了根,放射出刺破永恒黑夜的第一縷不屈光芒!
    就在壁壘主體框架初步穩定,金光稍斂,無數分身仍在進行精雕細琢的收尾工作時。
    “嗤啦——!”
    一道璀璨奪目、仿佛能切開混沌的銀色神光,如同開天辟地的第一縷鋒芒,驟然撕裂了北狩極地厚重的能量雲層和永夜帷幕!神光精準無比地落在壁壘核心區域前方,光芒散去,露出其中一道挺拔如鬆的身影。
    銀甲白袍,頭戴三山飛鳳帽,麵容冷峻如萬載玄冰,眉心一道豎痕緊閉,卻自然流露出一股洞察萬物的威嚴。他身姿挺拔,手持三尖兩刃刀,刀鋒寒光凜冽,仿佛連空間都能凍結。身後,一襲銀色披風在極地的寒風中紋絲不動,獵獵作響的隻有那無形的神威。
    正是清源妙道真君,二郎顯聖真君——楊戩!
    他目光如電,瞬間掃過初具規模的壁壘,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許,但更多的,是沉甸甸的凝重。他看向金光中心那桀驁的身影,聲音清越,穿透呼嘯的風聲,清晰地傳入孫悟空耳中:
    “大聖,好手段。這‘鬥戰壁壘’,已初具氣象。”
    孫悟空收回望向壁壘的目光,金睛火眼看向楊戩,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齒,帶著一如既往的狂傲:“嘿嘿,楊大眼,來得正好!俺老孫剛把這破冰疙瘩收拾出個樣子!後方如何?玉帝老兒沒再唧唧歪歪吧?”
    楊戩沒有立刻回答,他一步踏出,已至孫悟空身側,目光再次投向壁壘之外那吞噬一切的黑暗與極寒,眉宇間籠罩的陰霾似乎更重了幾分。他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了幾分,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北狩的寒氣:
    “後方……暫無大礙。but!天墉城星域防線,三日前……陷落了。”
    短短一句話,如同在初生的壁壘之上,投下了一片比北狩極夜更沉重的陰影。孫悟空臉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瞬間凝固。金睛之中,熾烈的戰意如火山岩漿般翻湧起來,四周的溫度仿佛又驟降了幾分。壁壘上流淌的金光,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份突如其來的沉重,微微搖曳了一下。
    楊戩帶來的,絕非佳音。風暴,似乎比預想中來得更快、更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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