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攥著U盤的手指泛白，三人蹲在老城區巷口的避風處，晨光把影子拉得歪歪扭扭。
    “找個地方看看裏麵是什麽。”林溪的聲音有點發顫，既緊張又期待。
    蘇暖立刻接話：“我知道附近有個網吧，人少還隱蔽！”
    三人穿過兩條窄巷，鑽進一家掛著“誠信網吧”招牌的小店。老板是個戴眼鏡的年輕人，頭也不抬地遞來兩台電腦：“押金五十，時長隨便算。”
    江川把U盤插進電腦USB接口，屏幕上彈出一個加密文件夾，需要密碼才能打開。
    “又要解密？”蘇暖垮起臉，“江川爸爸也太喜歡搞神秘了。”
    林溪盯著文件夾名稱“L&J”，突然想起筆記本裏的符號：“試試‘鋰碘’的元素符號！Li和I，大寫就是LI！”
    江川輸入“LI”，文件夾紋絲不動。
    “再加個數字？”蘇暖提醒，“之前暗號裏有8和4！”
    江川依次嚐試“LI84”“LI48”，還是不對。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指尖劃過鍵盤時，無意間按到了大寫鎖定鍵。
    “等等！”林溪突然想起照片上的細節，“江川爸爸的筆記本裏，所有符號都和工程有關，‘L&J’會不會是‘藍圖’的首字母縮寫？藍圖的英文是Blueprint，首字母B！”
    江川眼睛一亮，輸入“BL84”。
    “哢噠”一聲，文件夾應聲打開。
    裏麵沒有複雜的文件，隻有一段三分多鍾的錄音和幾張模糊的照片。
    江川點開錄音，一陣嘈雜的背景音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是他爸爸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這份合同的簽名是偽造的！你們不能把責任都推給我！”
    另一個低沉的男聲冷笑：“江工程師，識相點就乖乖背鍋，不然你老婆孩子都得跟著遭殃。”
    “你們這群強盜！宏圖集團的項目出了問題，憑什麽讓我來頂罪？”
    “就憑你沒人脈沒背景。”低沉男聲帶著威脅，“再反抗，你兒子以後在學校都抬不起頭。”
    錄音戛然而止。
    蘇暖氣得發抖：“太過分了！竟然威脅家人！”
    林溪盯著照片，照片拍的是一間辦公室，桌上放著那份偽造簽名的合同，角落裏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穿著西裝，側臉輪廓有點眼熟。
    “這個人……”林溪皺起眉，“好像在學校見過。”
    江川放大照片，指尖劃過屏幕：“是張主任的丈夫！我見過他來學校送文件，姓劉。”
    “張淑蘭的丈夫？”蘇暖瞪大眼，“難怪她一直針對你，原來早就串通好了！”
    江川的拳頭攥得咯咯響，眼底滿是怒火。他終於明白，父親的入獄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一場早就策劃好的陰謀，而張主任一直針對他，不過是怕他查出真相。
    “我們現在有證據了！”林溪的聲音帶著堅定，“可以拿著錄音和照片去報警，還你爸爸清白！”
    江川搖搖頭，眼神沉重：“不夠。錄音裏沒有明確的人名，照片也模糊，根本定不了他們的罪。”
    就在這時，電腦屏幕突然彈出一個陌生窗口，上麵隻有一行字：“想知道更多真相，今晚八點，城郊廢棄工廠見。別帶其他人，否則後果自負。”
    窗口彈出後，不到一秒就自動關閉了，再也找不到痕跡。
    “誰？是誰發的？”蘇暖嚇得往後縮了縮，“會不會是陷阱？”
    林溪的心跳也加快了：“對方知道我們拿到了U盤，還知道我們在查真相，肯定是知情人。”
    “不能去！”江川立刻反對，“廢棄工廠那麽偏，萬一有危險怎麽辦？”
    “可是這是我們唯一的線索了。”林溪看著他，“對方既然敢聯係我們，肯定有更重要的證據。”
    兩人爭執間，蘇暖突然指著電腦右下角：“你們看！剛才那個窗口關閉後，留下了一個小小的圖標，像是一隻蝴蝶！”
    江川和林溪湊近屏幕，果然，右下角有一個淡藍色的蝴蝶圖標，一閃就消失了。
    “蝴蝶？”林溪心裏一動，想起了小說的名字《蝴蝶風暴》，又想起高一暑假便利店的場景，江川護著流浪漢時，衣角別著一個小小的蝴蝶徽章。
    “我爸爸有一個蝴蝶形狀的徽章，說是他剛工作時，我媽媽送他的禮物。”江川的聲音帶著懷念，“這個圖標，和那個徽章一模一樣。”
    “看來對方是你爸爸的朋友！”蘇暖鬆了口氣，“肯定是來幫我們的！”
    江川還是猶豫：“萬一有人故意利用這個徽章設圈套呢？”
    “不管是不是圈套，我們都得去。”林溪的眼神很堅定，“這是查明真相的唯一機會。”
    她看向江川：“今晚我陪你一起去，多個人多個照應。”
    “我也去！”蘇暖立刻舉手，“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我們一起麵對！”
    江川看著兩人堅定的眼神，心裏暖暖的。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孤獨的，卻沒想到，在最艱難的時候，會有這樣一群朋友陪著他。
    “好。”他點點頭，“我們一起去，但要小心行事。”
    三人離開網吧時，老板突然叫住他們：“小姑娘，剛才有人讓我給你們帶句話。”
    林溪三人對視一眼，停下腳步。
    “他說，‘注意身邊的人，別被表象迷惑’。”老板推了推眼鏡，“還說，晚上去工廠，記得帶一把傘。”
    “身邊的人？”林溪心裏一沉，“是誰讓你帶的話？”
    老板搖搖頭：“不知道，是個戴著口罩的男人，放下錢就走了。”
    三人走出網吧，心裏都充滿了疑惑。
    “身邊的人？難道我們中間有內鬼？”蘇暖小聲說，眼神裏帶著警惕。
    林溪搖搖頭：“不確定，但肯定有人在暗中觀察我們。”
    江川握緊了U盤：“不管是誰，今晚我們都要小心。”
    回到家，林溪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媽媽。
    林母聽完，臉色凝重：“這件事不簡單，宏圖集團是大公司，背後肯定有勢力。你們小孩子別摻和，太危險了。”
    “媽，江川的爸爸是被冤枉的，我們不能不管。”林溪懇求道，“而且我們已經拿到了部分證據，就差最後一步了。”
    林母沉默了很久，最終歎了口氣：“好吧，但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今晚聯係一下我認識的記者朋友，萬一出事，也好有個照應。”
    林溪點點頭，心裏很感激媽媽的理解。
    晚上七點半，三人在學校門口集合。江川背著一個背包，裏麵裝著錄音筆、U盤和一把折疊刀，是他從家裏找出來的，用來防身。
    “要不要告訴陳默？”蘇暖突然問道，“多個人多份力量。”
    林溪猶豫了一下：“還是別了，對方說別帶其他人，而且我們也不確定誰是‘身邊的人’，萬一……”
    她沒有說下去，但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
    江川點點頭：“走吧，別遲到了。”
    城郊廢棄工廠離市區很遠，三人打車過去，下車時已經七點五十五分。
    工廠一片漆黑，隻有幾盞破舊的路燈亮著，發出昏黃的光。工廠的大門敞開著，裏麵陰森森的，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我們進去吧。”林溪深吸一口氣，率先走了進去。
    工廠裏布滿了灰塵和廢棄的機器，腳下的碎石子發出“咯吱”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
    “有人嗎？”江川喊了一聲，聲音在空曠的工廠裏回蕩。
    沒有回應。
    三人繼續往裏走，走到工廠中央時，突然聽到“哢噠”一聲，頭頂的燈突然亮了起來。
    刺眼的燈光讓三人睜不開眼，等他們適應後，發現周圍站著幾個穿著黑衣的人，為首的正是那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
    “你們果然來了。”鴨舌帽男人冷笑一聲，摘下帽子，露出了真麵目。
    “是你！”林溪和蘇暖同時驚呼。
    眼前的人竟然是學校的物理老師，李老師！
    李老師平時溫文爾雅，對學生也很和藹，怎麽會是跟蹤他們的人？
    “沒想到吧？”李老師的臉上沒有了平時的溫和，眼神陰鷙，“江川，你爸爸當年搶了我的功勞，害我在宏圖集團待不下去，這筆賬，我早就想算了。”
    “你胡說！”江川怒吼，“我爸爸不是那樣的人！”
    “不是？”李老師冷笑，“他以為自己很厲害，什麽都要爭第一，結果還不是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他轉頭看向林溪和蘇暖：“本來不想牽連你們，可你們偏偏要多管閑事，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想幹什麽？”林溪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擋在蘇暖身前。
    “把U盤交出來，我可以放你們走。”李老師的聲音帶著威脅，“否則，你們今天就別想離開這裏。”
    江川把U盤緊緊攥在手裏：“不可能！這是證明我爸爸清白的證據，我絕不會給你！”
    “敬酒不吃吃罰酒！”李老師揮了揮手，身後的黑衣人立刻圍了上來。
    江川把林溪和蘇暖護在身後，從背包裏掏出折疊刀：“想搶U盤，先過我這關！”
    “就憑你？”李老師冷笑，“一個毛頭小子，還想跟我鬥？”
    黑衣人衝了上來，江川雖然身手不錯，但對方人多勢眾，很快就落了下風。他的胳膊被劃了一刀，鮮血立刻流了出來。
    “江川！”林溪驚呼一聲，想衝上去幫忙，卻被一個黑衣人攔住。
    蘇暖也想幫忙，卻被嚇得腿軟，隻能在一旁大喊：“住手！別打了！”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警笛聲，越來越近。
    李老師的臉色一變：“怎麽會有警察？”
    “是我報的警！”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陳默從外麵跑了進來，身後跟著幾個警察，“我早就覺得你不對勁，所以一直跟著你們。”
    原來，蘇暖出發前，偷偷給陳默發了信息，告訴他事情的經過和地點。陳默擔心他們的安全，一邊跟著他們，一邊報了警。
    警察很快就控製了局麵，李老師和幾個黑衣人被戴上手銬，押了出去。
    江川鬆了口氣，腿一軟，差點摔倒。林溪連忙扶住他，看著他胳膊上的傷口，眼裏滿是心疼：“你怎麽樣？疼不疼？”
    “沒事，小傷。”江川笑了笑，臉色卻很蒼白。
    陳默走過來，遞給江川一張紙巾：“你沒事吧？還好我及時趕到了。”
    “謝謝你，陳默。”江川真誠地說。
    “我們是朋友，不用客氣。”陳默笑了笑。
    警察走過來，對四人說：“麻煩你們跟我們回警局做個筆錄。”
    四人點點頭，跟著警察走出工廠。
    外麵的夜空很亮，星星布滿了天空。林溪看著身邊的三人，心裏很感慨。
    雖然遇到了危險，但他們都平安無事，而且還抓住了李老師，離真相又近了一步。
    隻是，林溪的心裏還有一個疑問。
    李老師雖然是幕後黑手之一，但他的背後，肯定還有更強大的勢力。張主任的丈夫，還有宏圖集團的人，他們還沒有受到懲罰。
    而且，那個在網吧給他們帶話的神秘人，到底是誰？他為什麽要幫他們？
    還有，陳默說他一直跟著他們，可在工廠裏，他卻說是蘇暖給她發了信息。蘇暖確實發了信息，但陳默趕到的時間，未免太巧了。
    林溪看著陳默的背影，心裏充滿了疑惑。
    他真的是因為擔心他們，才跟著他們的嗎？還是說，他還有別的目的？
    而此刻，在警局門口，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看著被押上車的李老師，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李老師已經被抓了，接下來該怎麽辦？”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沒關係，他知道的不多。告訴張主任，讓她做好準備，別被盯上。”
    “明白。”男人掛了電話，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江川的爸爸能否洗清冤屈？
    張主任和她的丈夫會不會受到懲罰？
    那個神秘的口罩男到底是誰？
    陳默的出現，真的隻是巧合嗎？
    這一切，都還沒有答案。
    而林溪不知道，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在向他們逼近。那個隱藏在幕後的真正黑手，已經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