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歸途伏殺與京城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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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京城的路途需穿越 “落楓荒原”,這片荒原因秋季楓葉染紅大地得名,此刻卻因一場驟雨顯得格外蕭瑟。泥濘的道路上,蘇辰等人的馬蹄聲被雨聲掩蓋,雲曦策馬走在隊伍左側,青色衣裙已被雨水打濕,卻仍緊握著符文長劍 —— 自雁門關決戰後,她始終保持著高度警惕,畢竟萬妖盟殘餘勢力仍在暗處蟄伏。
“殿下,前方三裏處有一座廢棄驛站,我們可在此避雨休整,順便讓馬匹補充草料。” 秦風勒緊韁繩,雨水順著他的黑色勁裝滑落,暗衛們腰間的弩箭匣已提前用油紙包裹,防止破邪水受潮。蘇辰點頭,目光掃過荒原深處 —— 雨幕中隱約有黑影閃動,龍紋玉佩在胸口微微發熱,卻未爆發出強烈預警,顯然不是強大的妖將,更像是擅長隱匿的斥候。
驛站早已荒廢,屋頂破了數個大洞,雨水順著洞口滴落,在地麵積成小水窪。青恒點燃隨身攜帶的火折子,照亮驛站內的景象 —— 牆角堆著腐朽的木柴,桌上散落著幾枚生鏽的銅錢,牆角的蛛網被雨水打濕,垂落在半空中。“我去檢查驛站四周,你們先生火烘幹衣物。” 秦風說完,帶著兩名暗衛消失在雨幕中。
蘇辰坐在驛站中央的木凳上,運轉武師三境的龍元之力,驅散體內的寒氣。龍元爆發的後遺症仍在,每當運轉靈力時,丹田都會傳來輕微的刺痛,雲曦見狀,取出一個瓷瓶遞來:“這是青嵐宗特製的‘凝元丹’,能修複受損經脈,你服下一粒,配合調息效果更好。”
蘇辰接過瓷瓶,倒出一粒瑩白的丹藥吞服。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清涼的靈力順著喉嚨滑入丹田,刺痛感果然減輕不少。“多謝雲姑娘。” 他抬頭時,恰好看到青恒正用布擦拭符文長劍,劍身上的破邪符文在火光下泛著微光,“青恒,你左臂的傷恢複得如何?”
“已無大礙,隻是暫時無法使用全力。” 青恒活動了一下左臂,語氣中帶著一絲愧疚,“雁門關決戰時,若我能更快突破暗衛防線,阿銳或許就不會……”
“這不是你的錯。” 蘇辰打斷他,目光落在驛站外的雨幕中,“是赤牙王的殘忍,是妖族的貪婪,我們能做的,就是繼續守護,不讓更多人重蹈阿銳的覆轍。”
就在這時,驛站外傳來一聲短促的慘叫,隨即陷入死寂。“是秦風的聲音!” 蘇辰猛地站起身,龍炎劍瞬間出鞘,金色火焰在劍身上燃燒,驅散了驛站內的寒意。雲曦與青恒也立刻戒備,符文長劍與青色劍光同時亮起,緊隨蘇辰衝出驛站。
驛站外的雨幕中,兩名暗衛倒在地上,胸口插著一柄黑色短刃,刃身泛著墨綠色的毒光 —— 正是黑鱗族特有的 “腐心刃”。秦風被三名黑衣刺客包圍,刺客們身穿夜行衣,臉上蒙著黑布,手中短刃揮舞間帶著武師四境的妖氣,顯然是萬妖盟的殘餘勢力。
“武師三境?龍炎斬!” 蘇辰縱身躍起,金色劍光直斬一名刺客的後背。刺客慌忙轉身抵擋,短刃與長劍碰撞,瞬間被龍炎灼燒得焦黑,刺客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很快化為灰燼。雲曦趁機展開青色劍光,直刺第二名刺客的咽喉,劍光穿透刺客的護甲,黑色血液噴濺在雨水中,發出 “滋滋” 的腐蝕聲。
第三名刺客見同伴被殺,想要逃跑,卻被青恒的符文長劍攔住。青恒雖左臂不便,卻憑借精妙的劍招,將刺客逼入絕境。秦風趁機從背後偷襲,短刃刺穿刺客的心髒,刺客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沒了氣息。
“暗衛阿力、阿武犧牲了。” 秦風蹲在兩名暗衛的屍體旁,聲音低沉,雨水混合著淚水從他的臉頰滑落。蘇辰走上前,看著暗衛胸口的腐心刃,眉頭緊鎖:“刺客身上有沒有留下線索?”
秦風從一名刺客的懷中搜出一枚黑色令牌,令牌上刻著 “焚天穀” 三個字,背麵還有一道火焰紋路:“是焚天穀的令牌!之前吏部尚書提到的南境新妖族勢力,恐怕就是焚天穀的妖修。”
雲曦接過令牌,指尖凝聚一絲靈力,試探令牌的氣息:“令牌上的妖氣很新,且帶著‘焚天焰’的特征 —— 這是一種能燃燒靈力的妖火,比赤牙王的嗜血妖氣更難對付。看來焚天穀的妖修,早已滲透到京城附近。”
蘇辰將令牌收好,目光望向京城的方向:“父皇病重,京城局勢不明,焚天穀的妖修又在暗中活動,我們必須加快速度,明日清晨務必抵達京城近郊的‘清風驛’,那裏有禁軍駐守,相對安全。”
眾人將犧牲的暗衛遺體抬進驛站,用木板簡單安葬後,連夜冒雨趕路。次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時,清風驛終於出現在視野中。驛站外的空地上,數十名禁軍士兵手持長槍巡邏,鎧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驛站門口掛著 “禁軍駐清風驛” 的旗幟。
“末將趙虎,參見蘇辰殿下!” 禁軍統領趙虎快步上前,單膝跪地,聲音洪亮。他是李嵩的副將,此次奉命在此接應蘇辰,“陛下聽聞殿下返程,特意讓末將帶來五百禁軍,護送殿下入城。另外,吏部尚書大人已在驛內等候,有要事向殿下稟報。”
蘇辰走進驛站,吏部尚書王大人已等候在大廳內,他身穿官服,麵容憔悴,顯然也是連夜趕來。“殿下,您可算回來了!” 王大人上前,聲音帶著急切,“陛下自三日前突發惡疾,昏迷了兩次,太醫院的禦醫束手無策,隻能用‘吊命丹’暫時維持。更棘手的是,二皇子近期頻繁接觸朝中大臣,似有奪權之意,還暗中調遣了京郊的‘羽林衛’,封鎖了皇宮西側的‘西華門’。”
“二皇子?” 蘇辰眼中閃過詫異,二皇子蘇墨平日沉迷書畫,從未參與朝政,如今突然奪權,背後定有推手,“他接觸的大臣中,有沒有與焚天穀有關聯的人?”
“有!” 王大人取出一份名單,遞到蘇辰手中,“工部侍郎張謙、京郊節度使李達,這兩人近期與二皇子來往密切,且都曾派人去過南境焚天穀。末將還查到,張謙的兒子張昊,三個月前失蹤,實則是被焚天穀的妖修擄走,張謙為救兒子,被迫與妖修合作。”
蘇辰翻閱名單,指尖劃過 “張謙” 的名字:“張謙雖有錯,但情有可原,若能說服他反戈,或許能找到焚天穀的突破口。王大人,你先安排禁軍護送雲姑娘、青恒與暗衛前往禁軍大營休整,我與秦風隨你入城,先去皇宮探望父皇。”
半個時辰後,蘇辰等人乘坐馬車,從清風驛出發,向京城駛去。京城的城門守衛比往日嚴格數倍,羽林衛手持長刀,對進出的車輛逐一檢查。當看到趙虎手中的禁軍令牌時,羽林衛統領才放行,卻仍用警惕的目光打量著馬車,顯然是接到了二皇子的命令,密切監視蘇辰的動向。
皇宮內,氣氛壓抑。蘇辰走進父皇的寢宮,隻見父皇躺在龍床上,麵色蒼白,呼吸微弱,太醫院院正正用銀針為父皇施針。“殿下,陛下的脈象紊亂,體內有一股不明的寒氣,正在侵蝕五髒六腑,與之前被血魂陣侵蝕的症狀相似,但寒氣更隱蔽,像是人為注入的。” 院正低聲說道。
蘇辰走上前,握住父皇的手腕,武師三境的龍元之力緩緩注入。他清晰地感知到,父皇體內的寒氣帶著焚天焰的特征,且與之前刺客令牌上的妖氣一致:“是焚天穀的妖火寒氣!有人用妖術暗中謀害父皇!”
就在這時,寢宮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二皇子蘇墨帶領數名羽林衛走了進來,他身穿錦袍,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皇兄,你終於回來了!父皇病重,你不在的這些日子,都是弟弟在打理朝政,辛苦得很啊。”
蘇辰冷冷地看著他:“父皇病重,你不專心照料,反而調遣羽林衛,封鎖西華門,是何居心?”
“皇兄這話就錯了。” 蘇墨攤開雙手,故作無辜,“弟弟隻是擔心父皇的安危,怕有妖修混入皇宮,才加強守衛。倒是皇兄,剛從邊境回來,身上帶著妖氣,萬一驚擾了父皇,可就不好了。”
羽林衛統領見狀,上前一步,手按在刀柄上:“殿下,二皇子有令,任何人不得驚擾陛下,還請殿下即刻離開寢宮!”
“放肆!” 秦風上前,暗衛的短刃瞬間出鞘,直抵羽林衛統領的咽喉,“殿下是大乾的儲君,何時輪到你們這些羽林衛指手畫腳?”
蘇墨臉色一變,卻仍強裝鎮定:“皇兄,你想在父皇的寢宮內動武嗎?傳出去,恐有損皇家顏麵。”
蘇辰走到蘇墨麵前,眼中寒光一閃:“二皇子,若你真想為父皇好,就立刻撤掉西華門的羽林衛,讓太醫院的禦醫全力診治父皇。否則,休怪我以‘謀逆’之罪,拿下你與你的黨羽!”
他抬手按住胸口的龍紋玉佩,金色光芒透過衣料閃爍,武師三境的威壓瞬間擴散,羽林衛們忍不住後退一步,臉上滿是恐懼。蘇墨沒想到蘇辰的氣勢如此強大,心中頓時沒了底氣:“好…… 好!我撤掉羽林衛,但皇兄也要答應我,不得幹涉朝政,讓弟弟繼續打理國事。”
“朝政之事,待父皇蘇醒後,自有定論。” 蘇辰冷哼一聲,“現在,立刻讓你的人離開寢宮!”
蘇墨不敢再多說,帶著羽林衛匆匆離去。王大人走上前,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殿下,二皇子雖暫時退讓,但他的黨羽仍在朝中,且羽林衛的兵權還在他手中,日後恐有變數。”
“我知道。” 蘇辰轉身看向父皇的龍床,眼中滿是擔憂,“當務之急,是找到化解焚天穀妖火寒氣的方法。王大人,你立刻派人去青嵐宗,傳訊給墨塵子長老,詢問是否有破解妖火寒氣的秘術;秦風,你帶領暗衛,暗中監視張謙與李達的動向,若他們與焚天穀的妖修接觸,立刻拿下。”
“是!” 王大人與秦風齊聲應道,轉身離去。
雲曦與青恒此時也趕到皇宮,雲曦手中拿著一個瓷瓶:“殿下,我從青嵐宗帶來的‘清焰丹’,或許能暫時壓製陛下體內的妖火寒氣。這丹藥是用‘冰蓮’與‘破邪草’煉製的,能中和火焰類妖氣,雖無法徹底根除,但能為尋找破解之法爭取時間。”
蘇辰接過瓷瓶,將丹藥遞給院正:“立刻給父皇服下,務必小心。”
院正小心翼翼地將丹藥碾碎,混入藥水中,喂父皇服下。半個時辰後,父皇的臉色漸漸紅潤,呼吸也變得平穩,不再像之前那般微弱。“有效!” 院正驚喜地喊道,“丹藥已壓製住寒氣,陛下的脈象明顯好轉!”
蘇辰鬆了口氣,走到寢宮的窗邊,望著皇宮外的京城景象。陽光灑在朱紅的宮牆上,街道上的百姓來來往往,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 —— 二皇子的奪權陰謀、焚天穀的妖修威脅、父皇的病情,如同三張無形的網,將他困在其中。
就在這時,秦風匆匆趕來,手中拿著一份密報:“殿下!暗衛查到,張謙今晚將在京郊的‘醉仙樓’與焚天穀的妖修見麵,商議‘交換人質’之事 —— 妖修以張昊為要挾,讓張謙在三日後的‘祭天大典’上,暗中破壞皇宮的‘護宮大陣’,為焚天穀的妖修入城創造機會!”
“祭天大典?” 蘇辰眼中閃過精光,“這是父皇每年都會主持的大典,屆時文武百官都會到場,皇宮的護宮大陣也會因大典暫時減弱,妖修選在此時動手,顯然是早有預謀。”
雲曦走到蘇辰身旁,青色劍光在指尖流轉:“殿下,我們可設下埋伏,在醉仙樓抓獲焚天穀的妖修,救出張昊,再讓張謙假意配合,引妖修入城,將其一網打盡。”
蘇辰點頭,嘴角勾起一抹冷厲:“就按你說的辦!秦風,你帶領二十名暗衛,提前在醉仙樓周圍布置埋伏,用‘困妖符’封鎖門窗,防止妖修逃脫;雲姑娘,你與青恒帶領十名青嵐宗弟子,喬裝成醉仙樓的夥計,在店內接應;我會親自前往,偽裝成張謙的隨從,伺機行動。”
夜幕降臨,京郊的醉仙樓燈火通明。張謙獨自坐在二樓的包間內,神色焦慮,不時看向窗外。蘇辰則偽裝成隨從,站在包間門外,目光警惕地觀察著樓內的客人 —— 大部分是普通百姓,隻有角落裏一桌客人形跡可疑,三人身穿黑衣,腰間掛著與之前刺客相同的焚天穀令牌,正是前來接頭的妖修。
“張大人,別來無恙啊。” 為首的妖修走進包間,聲音沙啞,臉上帶著一道刀疤,“令郎在焚天穀過得很好,隻要你按約定破壞護宮大陣,我們立刻放他回來。”
張謙握緊手中的茶杯,指節發白:“我已按你們的要求,準備好了破壞護宮大陣的‘破陣符’,但你們必須先讓我見一見犬子,確認他的安全。”
妖修冷笑一聲,從懷中取出一枚傳訊符,注入靈力後,符紙上浮現出張昊的影像 —— 張昊被綁在石柱上,麵色蒼白,卻仍倔強地瞪著鏡頭。“看到了吧?令郎很安全。” 妖修收起傳訊符,“三日後祭天大典,你隻需將破陣符貼在護宮大陣的‘乾位陣眼’上,其他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就在這時,蘇辰突然推門而入,龍炎劍瞬間出鞘,金色火焰直刺妖修的咽喉:“焚天穀的妖修,還想走嗎?”
妖修猝不及防,慌忙後退,腰間的短刃出鞘,擋住龍炎劍:“是你!蘇辰!” 他認出了蘇辰,眼中閃過恐懼,卻仍強裝鎮定,“兄弟們,動手!”
另外兩名妖修衝進包間,短刃直刺蘇辰的兩側。雲曦與青恒及時趕到,青色劍光與符文長劍同時出手,擋住妖修的攻擊。“困妖符,起!” 秦風帶領暗衛從樓外衝入,將困妖符貼在門窗上,金色符文亮起,形成一道屏障,將妖修困在包間內。
為首的妖修見勢不妙,想要引爆體內的妖氣自爆,卻被蘇辰的龍爪抓住手腕:“想自爆?沒那麽容易!” 金色龍元之力注入妖修體內,凍結了他的靈力流轉。雲曦與青恒趁機出手,將另外兩名妖修製服,用破邪水束縛住他們的手腳,防止他們反抗。
“張大人,你可知罪?” 蘇辰轉向張謙,語氣嚴肅。
張謙 “撲通” 一聲跪倒在地,淚水從臉頰滑落:“殿下,臣知罪!臣一時糊塗,被妖修脅迫,險些釀成大錯!求殿下饒命,臣願戴罪立功,協助殿下抓獲焚天穀的妖修,救出犬子!”
蘇辰扶起他:“念你是被脅迫,且有悔悟之心,本殿暫不追究你的罪責。三日後祭天大典,你仍按妖修的要求行動,引他們入城,我們會在暗中接應,一舉將焚天穀的妖修一網打盡。”
張謙連連點頭,感激涕零:“多謝殿下!臣定不負殿下所托!”
眾人將抓獲的妖修押回禁軍大營後,蘇辰返回皇宮。父皇的病情已穩定,太醫院的禦醫正在熬製調理的湯藥。蘇辰坐在父皇的床邊,看著父皇蒼白的麵容,心中暗下決心:無論遇到多少困難,他都要守護好父皇,守護好大乾的百姓,不讓妖族的陰謀得逞。
窗外,月光灑在皇宮的琉璃瓦上,泛著柔和的光芒。蘇辰知道,三日後的祭天大典,將是一場新的決戰 —— 不僅要對抗焚天穀的妖修,還要應對二皇子的奪權陰謀。但他不再是孤身一人,身邊有雲曦、秦風、青恒,還有無數守護百姓的同伴,這一次,他定能贏得勝利,守護好這片他深愛的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