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歸墟沙海,星核餓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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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玄微留下的【遁天引】救下,三人墜入天道盲區歸墟沙海。
    石蠻重傷瀕死,顧星辰丹田混沌界域崩裂,陸青璿透支紫華燃心燈本源。
    巡天鑒雖重創,巡天使卻以血祭秘法鎖定三人位置。
    顧星辰內視混沌星核,發現吞噬巡天鑒的法則能量正被艱難消化。
    玄微留下的淡青微光在歸墟環境下顯化虛影,點明此地乃天道遺忘之地。
    陸青璿觸碰歸墟巨石,紫華燃心燈與之共鳴,記憶碎片閃現一座被冰封的仙宮輪廓。
    天旋地轉,五感剝離。
    顧星辰感覺自己像被塞進了一個瘋狂攪拌的萬花筒,又被一隻無形巨手狠狠攥住,從空間的這一頭,蠻橫地甩向了不可知的另一頭。沒有上下,沒有左右,隻有一片光怪陸離、拉扯靈魂的混沌紫色在眼前瘋狂閃爍。每一次閃爍,都伴隨著體內那瀕臨崩潰的混沌星核一陣撕裂般的抽搐。
    “呃……”一聲壓抑的悶哼從他牙縫裏擠出,又被狂暴的空間亂流瞬間撕碎。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一個紀元。
    那令人靈魂都要嘔吐的失重感驟然消失。
    砰!轟隆!嘩啦!
    三種截然不同的落地聲幾乎不分先後地炸響。
    顧星辰感覺自己先是砸在了一片堅硬冰冷、帶著奇異滑膩感的東西上,巨大的衝擊力讓他眼前一黑,喉嚨裏湧上一股熟悉的腥甜。緊接著,一個沉重無比、帶著岩石粗糲感的巨大物體狠狠砸在了他的腰側——是石蠻!劇痛讓他差點當場魂飛魄散。
    “唔!”
    “噗通!”
    第三聲是陸青璿,她落地的姿勢稍好,但依舊狼狽地滾了幾圈,才勉強停下。
    “咳…咳咳…”顧星辰艱難地把頭從那片滑膩冰冷的“地麵”上拔出來,吐掉嘴裏的沙子——沒錯,是沙子,一種呈現出詭異暗銀色、顆粒異常均勻、觸手冰冷、還帶著微弱空間波動的沙子。
    他喘著粗氣,像條離水的魚,混沌漩渦般的眼眸艱難地聚焦。
    入目之處,是一片無垠的死寂。
    天空是凝固的鉛灰色,沒有日月星辰,隻有一片死氣沉沉的灰暗天幕,低低地壓迫下來。空氣稀薄得可怕,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幹澀的痛感,彌漫著一股混合著鐵鏽、塵埃和某種古老腐朽的奇異味道。腳下,是看不到邊際的暗銀色沙海,沙粒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金屬般冰冷的光澤,一直延伸到視野盡頭那灰蒙蒙的、扭曲的地平線。
    遠處,巨大的、形態扭曲的陰影如同沉默的巨獸,在沙海中半掩半埋。有的像是斷裂的山峰,切口平滑如鏡;有的像是巨大艦船的殘骸,布滿奇異的蝕孔;甚至還有一座倒懸的、隻剩下骨架的巨塔,塔尖深深插入沙海,塔基卻詭異地指向灰暗的天空。整個空間彌漫著一種被時間徹底遺忘、被法則徹底拋棄的荒涼與孤寂。
    這裏,就是歸墟?天道意誌的盲區?
    “石蠻!青璿!”顧星辰掙紮著坐起,顧不上全身骨頭都在呻吟抗議,急切地看向同伴。
    石蠻就趴在他旁邊,巨大的岩石身軀像一座崩塌的小山。他胸膛上那幾個被暗金副炮洞穿的焦黑大洞觸目驚心,邊緣的岩石呈現出熔融後又凝固的琉璃狀,暗金色的“神血”如同粘稠的岩漿,還在緩慢地往外滲,在冰冷的銀沙上嗤嗤作響,蒸騰起帶著硫磺味的白煙。他體表原本亮起的暗金岩紋徹底黯淡,混沌灰芒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巨大的岩石頭顱無力地歪在沙地上,那雙混沌暗金的巨瞳半閉著,隻有極其微弱的生命波動還在艱難維係。磐嶽甲胄的虛影早已破碎消散,隻剩下殘存的、若有若無的厚重意韻,如同垂死巨獸最後的喘息。
    “父…神…”石蠻巨大的岩石嘴唇艱難地翕動了一下,聲音微弱得幾乎被沙粒流動的簌簌聲淹沒。他試圖抬起巨大的岩石手掌,但隻微微動了一根手指,便徹底失去了力氣。
    “別動!省點力氣!”顧星辰心頭一緊,聲音嘶啞地低吼。他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想爬過去查看,身體卻像灌滿了鉛,稍微一動,丹田處就傳來一陣天崩地裂般的劇痛。
    另一邊,陸青璿單膝跪地,勉強支撐著沒有倒下。她臉色慘白如紙,嘴角還殘留著血跡,眉心那點深紫色的光華黯淡到了極點,如同即將熄滅的燭火。紫華燃心燈懸浮在她身前,燈焰微弱地跳動著,散發出的溫潤紫光範圍縮小到隻能勉強籠罩她自身,而且光芒極其不穩定,時明時滅。她看著顧星辰和石蠻的慘狀,眼中充滿了焦急和深深的疲憊。
    “星辰…石蠻他…”陸青璿的聲音帶著虛弱的顫抖,她艱難地抬起手,想再次催動紫華燃心燈。
    “別!青璿!”顧星辰立刻喝止,“你的燈不能再動了!本源有損!”
    他太清楚紫華燃心燈的狀態了,之前強行爆發“淨世冰蓮”對抗副炮陣列,又透支力量護持他,這盞神秘古燈的消耗已經到了極限。再強行催動,恐怕會傷及根本,甚至燈毀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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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青璿的手僵在半空,最終無力地垂下,眼中充滿了無力感。
    一時間,三人陷入了絕望的沉默。隻有石蠻微弱痛苦的喘息聲,在死寂的歸墟沙海上顯得格外清晰。
    顧星辰靠著冰冷的銀沙,努力平複著體內翻江倒海般的混亂。他嚐試內視丹田。
    意識沉入的瞬間,一股狂暴的毀滅意韻混合著撕裂般的劇痛,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狠狠紮進他的識海!
    “嘶——”顧星辰倒抽一口涼氣,混沌漩渦般的眼眸瞬間布滿血絲。
    視野所及,一片狼藉,如同被混沌巨獸蹂躪過的廢墟!
    丹田氣海中央,那點作為混沌宇宙雛形核心的“混沌星核”,此刻黯淡無光,旋轉速度緩慢得如同垂死掙紮。原本圍繞著它緩緩流淌、生生不息的灰蒙蒙混沌氣流,此刻稀薄得可憐,斷斷續續,如同風中殘燭的呼吸。氣流中混雜著大量刺目的暗金、赤紅、淡銀色的光點,如同頑固的病毒,散發著強烈的審判、毀滅和禁錮法則的氣息,正是強行吞噬巡天鑒主炮和部分艦體帶來的“反噬食糧”。
    整個微塵界空間壁壘上布滿了蛛網般的黑色裂痕,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外麵狂暴的丹田靈力亂流在肆虐。原本被初步梳理的“大地之心”光團,此刻縮成了一小團微弱昏黃的光芒,在混亂的能量衝擊下瑟瑟發抖。空間邊緣,灰蒙蒙的霧氣變得稀薄,隱約顯露出更遠處破碎、動蕩的虛空景象。
    更糟糕的是,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難以言喻的“饑餓感”正瘋狂地啃噬著他的意誌。那不是生理上的饑餓,而是混沌星核對純粹、高等級能量的極致渴望!它剛剛強行“吞”下了一頓蘊含至高法則的“大餐”,但這頓大餐過於“生猛”,不僅消化不良,反而激起了它更恐怖的食欲!就像一個餓了幾萬年的饕餮,剛吞下一頭帶刺的鐵甲犀牛,雖然痛苦不堪,但胃袋深處卻發出了更瘋狂、更貪婪的咆哮——它要能量!更純粹、更磅礴的能量來“助消化”,來修補這瀕臨崩潰的“家”!
    “餓…餓死鬼!你他娘的…是想拉著老子一起同歸於盡嗎?!”顧星辰在意識深處咬牙切齒地咒罵,額頭青筋暴跳。
    就在這時——
    嗡!
    一點極其微弱、卻異常堅韌的淡青色微光,在他丹田核心處,那黯淡的混沌星核旁邊悄然亮起。這縷微光,正是玄微之前留在顧星辰體內,數次護住他靈魂核心的那縷奇異力量。
    在歸墟這片奇特、充滿了古老空間法則殘餘和混沌氣息的環境下,這縷淡青微光仿佛受到了某種滋養和激發,不再僅僅是一縷守護之力。
    它開始如水波般蕩漾、延展,光芒逐漸凝聚、穩定。幾個呼吸間,一個模糊的半透明虛影,在顧星辰的丹田混沌空間中緩緩勾勒出來。
    虛影的輪廓依稀能辨認出玄微那溫和中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模樣,但麵容模糊不清,隻有一雙仿佛能洞穿虛實的眼睛,帶著溫和的笑意,靜靜地“看”著顧星辰意識所在的方向。
    “小家夥,命挺硬啊。”一個溫和、略帶調侃,卻仿佛穿越了萬古時空的聲音,直接在顧星辰的意識深處響起,帶著一種奇異的共鳴感,並非通過耳朵,而是直接在靈魂中震蕩開來。
    顧星辰渾身一震,意識瞬間從丹田的劇痛中抽離,驚愕地“看”著丹田空間裏那個淡青色的玄微虛影:“玄微前輩?!”
    “一縷殘念罷了,借此地特殊氣息顯化片刻。”玄微虛影的聲音帶著一絲感慨,“歸墟…天道遺忘之地,法則的墳場,混沌的搖籃。沒想到,你們真被‘遁天引’送進來了。”
    “前輩,這裏是?”顧星辰急忙問道,同時分出一絲意識關注著外麵重傷的同伴。
    “如你所見,歸墟。”玄微虛影環顧著顧星辰丹田內那破敗的景象,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一個被天道意誌刻意‘忽略’甚至‘排斥’的地方。上古大戰的碎片、被天道判定為‘錯誤’或‘冗餘’的法則、乃至一些…試圖擺脫天道束縛的存在最後的痕跡,都被放逐或自行流落至此。時間在這裏混亂,空間在這裏折疊,物理法則也時常抽風。”
    他頓了頓,似乎在感知顧星辰體內那混亂狂暴的暗金能量和星核的“饑餓”:“嘖,膽子是真不小。天庭巡天鑒的審判法則都敢硬吞?你這‘小房子’沒當場炸掉,算你命大。”
    顧星辰苦笑:“當時…沒得選。”
    “餓了吧?”玄微虛影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丹田空間,看到了混沌星核那貪婪的本質,“你那‘餓死鬼’核心,吞了這頓‘硬菜’,現在急需‘湯水’來化開它。尋常靈氣對它已是杯水車薪。想要修補你這破房子,壓製消化那些頑固的審判法則,需要…歸墟的本源氣息。”
    “歸墟本源?”顧星辰精神一振。
    “看到這沙海了麽?”玄微虛影的目光似乎投向了顧星辰體外那無垠的暗銀色沙漠,“這‘虛空星塵沙’,看似死寂,實則蘊含著一絲最原始、最駁雜的混沌之氣和空間法則碎片。還有那些殘骸…”他虛影的手指仿佛指向遠處那些扭曲的巨大陰影,“一些古老的遺骸深處,可能還殘留著未被天道徹底磨滅的‘道痕’或殘存能量。這些東西,對天道秩序來說是垃圾,對你體內那個嗷嗷待哺的‘餓死鬼’來說,卻是…大補的零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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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玄微虛影的語氣嚴肅起來,“歸墟並非樂土。此地空間結構脆弱混亂,隨時可能崩塌或形成恐怖的法則風暴。那些殘骸中,也並非全是無主之物,有些可能藏著上古殘存的意誌或守護禁製,凶險異常。而且…”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歸墟灰暗的天幕,帶著一絲深沉的憂慮:“你們雖暫時擺脫了天道之眼的直接鎖定,但它已經‘看’到了你們。巡天鑒的那條熔金眼雜魚,絕不會善罷甘休。他必然有辦法向天庭傳遞信息,甚至可能動用一些禁忌的追蹤秘法…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
    “當務之急,是讓那個大塊頭活下來,讓你們兩個恢複一點行動力。”玄微虛影的目光轉向了顧星辰意識中對外界石蠻狀態的感知,“那個岩石小子,血脈不凡,與大地之力親和。把他埋進沙裏,深一點,讓他自行汲取此地混亂但磅礴的大地濁氣療傷,或許有一線生機。至於你…”
    虛影看向那黯淡混沌星核和狂暴的暗金能量:“引導你的‘餓死鬼’,嚐試…消化!先從那些混亂的殘骸中,找點‘小點心’墊墊肚子,一點點磨掉那些審判法則的反噬。記住,欲速則不達,別被‘餓意’衝昏頭,把自己撐爆了。”
    玄微虛影的光芒開始變得不穩定,如同風中殘燭,輪廓也迅速模糊起來:“這縷殘念…撐不住了。小家夥,記住,歸墟是絕地,亦是轉機。能否抓住這遁去的‘一’線生機…看你們的造化了。”
    話音落下,那淡青色的虛影如同泡影般,啵的一聲輕響,徹底消散在顧星辰的丹田空間中,重新化為那縷堅韌但微弱的淡青微光,纏繞在混沌星核周圍,默默守護。
    顧星辰的意識猛地回歸現實,大口喘著粗氣,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冷汗,但眼神卻亮了起來。
    “青璿!”他嘶啞地喊道,掙紮著試圖移動身體,“快!把石蠻…埋進沙子裏!深埋!讓大地之力…救他!”
    陸青璿雖然不明所以,但看到顧星辰眼中那份急切的篤定,立刻強撐著透支的身體,踉蹌地爬到石蠻巨大的身軀旁。她無法撼動石蠻沉重的岩石身體,隻能用手拚命地在他身體周圍的暗銀色沙地上刨挖。纖纖玉手很快被冰冷鋒利的沙粒磨破,滲出鮮血,但她恍若未覺。
    顧星辰也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像條受傷的蚯蚓般挪過去,用還能動的手臂幫著刨沙。
    很快,石蠻巨大的身軀被兩人合力推入一個勉強挖出的淺坑中。顧星辰不顧丹田劇痛,瘋狂地將冰冷的虛空星塵沙覆蓋到石蠻身上,尤其是他胸膛那幾個恐怖的傷口周圍。
    “埋…埋深點!把他…當蘿卜種下去!”顧星辰一邊咳血一邊喊。
    陸青璿也拚盡全力,兩人如同兩隻勤勞又狼狽的土撥鼠,不斷將暗銀色的沙子推向石蠻。漸漸地,石蠻龐大的身軀被冰冷的沙海一點點吞沒,隻留下頭部和半個胸膛暴露在外。當最後一捧沙子覆蓋上去時,顧星辰和陸青璿都癱軟在地,幾乎虛脫。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嗡…嗡…嗡…
    覆蓋在石蠻身上的暗銀色沙子,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開始極其微弱地震動起來!一絲絲極其細微、混雜著土黃、暗金和混沌灰芒的光暈,從沙粒中滲出,如同涓涓細流,緩緩地、源源不斷地滲入石蠻那布滿裂痕的岩石軀體,尤其是那幾處恐怖的傷口周圍。
    傷口邊緣熔融琉璃狀的岩石,在這股奇異光暈的浸潤下,似乎軟化了一絲,開始極其緩慢地…自我彌合!雖然速度慢得令人發指,但那微弱卻持續的生命氣息波動,確實比之前穩定了一絲!
    “有…有效!”陸青璿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難以置信的驚喜。
    顧星辰也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稍緩,但丹田內那恐怖的“饑餓感”和劇痛立刻如同潮水般反撲回來,讓他眼前陣陣發黑。
    “你…怎麽樣?”陸青璿擔憂地看向他。
    “死不了…就是…有點餓…”顧星辰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混沌漩渦般的眼眸深處,是幾乎要焚毀理智的貪婪火焰。他掙紮著盤膝坐起,背靠著一塊半埋在沙中的、不知名巨大金屬殘骸。
    “青璿,替我…護法片刻…我得…哄哄家裏那個…餓死鬼…”顧星辰艱難地說完,立刻閉上雙眼,將全部心神沉入丹田那一片狼藉的戰場。
    這一次,他沒有試圖去強行壓製那狂暴的暗金審判法則能量,也沒有去修複那些蛛網般的空間裂痕。
    他將所有的意念,所有的求生本能,都灌注到那點黯淡的混沌星核之中!
    “餓死鬼…聽到了嗎?”顧星辰的意識如同咆哮的狂風,在丹田空間內回蕩,“外麵…有吃的!大餐沒有…但零嘴兒管夠!”
    混沌星核猛地一顫!雖然依舊黯淡,但旋轉速度驟然提升了一絲!一股微弱卻無比貪婪的吞噬意念瞬間被放大!
    顧星辰的意識如同精準的導引索,艱難地引導著這股微弱但純粹的吞噬之力,小心翼翼地避開丹田內狂暴混亂的能量亂流和那些空間裂縫,如同探出一根無形的、饑餓的吸管,緩緩探出了體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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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標,正是他背靠的那塊巨大的、不知名金屬殘骸!
    這殘骸半掩在暗銀沙海中,表麵布滿了奇異的蝕孔和扭曲的紋路,散發著冰冷、古老、死寂的氣息,也殘留著一絲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的奇異能量波動——一種與當前天道法則格格不入、帶著古老蠻荒氣息的殘留道痕!
    混沌星核的吞噬之力,如同最敏銳的獵犬,瞬間就捕捉到了這一點點微弱的“肉味”!
    嗤…嗤嗤…
    極其細微的、如同水滴落在燒紅鐵板上的聲音響起。
    顧星辰背靠的那塊巨大金屬殘骸表麵,接觸到他身體的部分,那些蝕孔和扭曲紋路的邊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黯淡!一絲絲極其稀薄、呈現出暗沉鐵灰色、散發著微弱蠻荒氣息的金屬本源精華,被那無形的吞噬之力強行抽離出來,順著顧星辰的背部經絡,艱難地、涓滴地流入丹田!
    這點能量,對於狂暴的暗金審判法則來說,渺小得如同塵埃。
    但就在這點暗沉鐵灰色的能量流入混沌星核的瞬間——
    嗡!
    混沌星核那黯淡的光芒,極其微弱地…跳動了一下!如同即將熄滅的炭火被吹入了一絲氧氣!
    更重要的是,圍繞在星核周圍,那些狂暴衝突的暗金、赤紅、淡銀能量光點,在接觸到這點微弱的、帶著蠻荒氣息的鐵灰色能量時,竟然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凝滯!
    就像是滾燙的油鍋裏滴入了一滴微不足道的水,雖然無法撲滅大火,卻讓沸騰的油花出現了一瞬間的遲滯!
    這點遲滯,對於顧星辰來說,就是無價的喘息之機!
    “有效!”顧星辰心中狂喜,如同在沙漠中跋涉的旅人看到了綠洲的幻影。
    他立刻如法炮製,引導著那微弱但貪婪的吞噬之力,如同最吝嗇的饕餮,小心翼翼地、一點點地從背靠的巨大金屬殘骸中汲取著那微薄的古老金屬本源。同時,他分出一絲意念,如同織網的蜘蛛,艱難地引導著丹田內稀薄的混沌氣流,趁著那狂暴審判法則被鐵灰色能量幹擾出現凝滯的瞬間,嚐試著去包裹、隔離一小團最外圍的暗金光點,再用混沌氣流那原始、碾磨萬法的特性,去一點點地消磨、分解它!
    這是一個極其緩慢、極其痛苦、如同愚公移山般的過程。每一次消磨,都像是在用砂紙打磨自己的靈魂。但顧星辰能清晰地感受到,每分解掉一絲絲微不可察的暗金審判法則,混沌星核的負擔就減輕一絲,旋轉就順暢一絲,那股恐怖的“饑餓感”就緩解一絲!而星核本身,在吞噬那鐵灰色能量和分解審判法則的雙重滋養下,那黯淡的光芒,正在極其緩慢地…由灰暗轉向一絲微弱的混沌原色!
    時間在死寂的歸墟沙海中仿佛失去了意義。
    陸青璿守在顧星辰和半埋在沙中的石蠻旁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死寂而詭異的環境。紫華燃心燈懸浮在她身前,燈焰依舊微弱,但比之前稍微穩定了一絲。她看著顧星辰身上那焦黑龜裂的皮膚下,似乎有極其微弱的混沌光暈在艱難流轉,看著他緊皺的眉頭隨著時間推移,極其緩慢地舒展了一絲絲,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不遠處,那塊將他們傳送至此的【遁天引】巨石上。
    巨石半埋在暗銀色的沙海中,通體黝黑,布滿天然的空間褶皺,此刻光華已然內斂,恢複了古樸滄桑的模樣。但陸青璿總覺得,這塊石頭與她眉心的紫華燃心燈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微弱共鳴。
    她猶豫了一下,拖著依舊疲憊的身體,慢慢走到巨石旁。冰冷的觸感從指尖傳來。
    就在她的手指輕輕觸碰上那粗糙石麵的瞬間——
    嗡!
    她眉心的那點深紫色光華猛地一跳!雖然微弱,卻異常清晰!
    與此同時,紫華燃心燈那原本平穩的燈焰,毫無征兆地劇烈搖曳起來!一股冰寒刺骨、卻又帶著焚盡萬邪決絕的意韻猛地爆發開來!
    “啊!”陸青璿猝不及防,悶哼一聲,感覺一股龐大的信息碎片如同冰冷的洪流,瞬間衝入她的腦海!
    不再是之前那些充滿血腥和絕望的殺戮碎片。
    這一次,閃現的是一座…巍峨、莊嚴、通體由萬載玄冰與混沌紫晶構築而成的…巨大宮殿!
    宮殿懸浮在無盡的冰寒星雲之上,散發著亙古、孤高的氣息。殿門緊閉,上麵銘刻著繁複玄奧、散發著淨化與守護意韻的冰晶紋路。宮殿的飛簷鬥拱之間,隱約可見一盞盞形態各異、散發著溫潤紫光的宮燈虛影,如同忠誠的衛士,拱衛著中央那座最為巨大、最為神聖的…紫晶燈盞的輪廓!
    那輪廓…與紫華燃心燈竟有八九分相似!
    畫麵一閃而逝,快得如同幻覺。但那座被冰封的、孤懸於星雲之上的仙宮輪廓,卻如同烙印般,深深地刻在了陸青璿的靈魂深處!
    “這…這是…”陸青璿捂著刺痛的額頭,踉蹌後退一步,看著眼前的【遁天引】巨石,眼中充滿了極致的震驚和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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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華仙宮?它…在哪裏?為何會被冰封?與這塊石頭…又有什麽關係?
    與此同時,遙遠的三界裂隙深處。
    那艘如同巨大金屬死魚般漂浮翻滾的巡天鑒殘骸,終於被僅存的幾名巡天使艱難地穩定住。
    艦體被混沌漩渦硬生生“啃”掉了近三分之一,邊緣斷裂處呈現出扭曲熔融的恐怖景象,暗金色的神金黯淡無光,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核心能量節點處更是不斷閃爍著不穩定的火花,發出低沉的、如同瀕死巨獸哀鳴般的嗡鳴。
    熔金眼眸的巡天使站在殘破不堪的艦橋上,熔金般的眼眸中再無半分之前的威嚴與冷漠,隻剩下刻骨的怨毒、驚悸,以及一種近乎瘋狂的貪婪。
    “混沌…鴻蒙的權柄…竟在一個下界螻蟻身上顯現…”他聲音嘶啞,如同砂紙摩擦。
    “大人…我們…”旁邊一名幸存的巡天使,半邊身體都被混沌吞噬之力擦過,留下恐怖的腐蝕傷口,氣息萎靡,眼中帶著恐懼。
    “追蹤!”熔金眼眸的巡天使猛地打斷他,聲音斬釘截鐵,“不惜一切代價!鎖定他們!天道之眼投影被歸墟法則幹擾,暫時失去了精確坐標,但‘遁天引’啟動的空間波動,以及他們身上的‘罪血’氣息…跑不遠!必然在歸墟邊緣某處!”
    他猛地抬手,指尖逼出一滴璀璨如熔金的血液!這滴血蘊含著強大的秩序神能和煉虛修士的生命本源。
    “以吾神血為引!燃吾本源道基!追溯罪血!鎖定歸墟!”他熔金眼眸中閃過一絲瘋狂,口中念誦起古老而晦澀的咒言。
    嗤!
    那滴熔金神血瞬間燃燒起來,化作一道扭曲的金色火焰!火焰之中,無數細密的秩序符文瘋狂閃爍、重組。
    熔金眼眸的巡天使臉上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下去,但他眼中的瘋狂和貪婪卻燃燒到了極致!他猛地將那燃燒的金色火焰,狠狠按在了身前一麵布滿裂紋的暗金色圓鏡法寶上!
    嗡——!!!
    暗金圓鏡劇烈震顫,鏡麵如同水波般蕩漾開去!鏡中景象飛速變幻,破碎的空間亂流、扭曲的法則風暴…最終,畫麵猛地定格在一片死寂的、無邊無際的暗銀色沙海邊緣!
    畫麵並不清晰,充滿了幹擾波紋,如同隔著厚重的水幕。
    但隱約可見,三個渺小的身影正身處沙海之中。一個巨大的身影半埋在沙裏,一個盤膝而坐,另一個女子正踉蹌後退,似乎剛從一塊黝黑的巨石旁離開。
    在畫麵的邊緣,那灰暗扭曲的天幕背景深處,一點極其模糊、卻帶著冰冷審判意韻的虛影輪廓,如同不散的陰霾,正悄然投下它的陰影。
    “找到了!歸墟沙海…沉骸之地!”熔金眼眸的巡天使死死盯著鏡中那三個模糊的身影,特別是那個盤膝而坐的身影,嘴角咧開一個猙獰而貪婪的弧度,如同盯上獵物的毒蛇。
    “傳訊…最近的‘葬骨哨站’…集結…所有‘清道夫’…目標…沉骸之地!奪回…鴻蒙之鑰!滅絕…罪血餘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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