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錦沒花多少力氣就將寧瑟瑟去過容家的事情試了出來。
    “你已經去過容家了？”
    “沒，沒有……妹妹隻是聽說了姐姐來山上……”
    “婆母為人慈和，鈴雪也性情柔婉，妹妹嫁過來不錯。”
    “柔，柔婉？那女子那般歹毒刻薄！”
    ……
    對話戛然而止。
    寧錦嘴角噙著一抹柔和的笑意，用一種看穿了，卻又包容的眼神望了一眼寧瑟瑟。
    這一眼叫寧瑟瑟的羞赧成了被寵愛著的有恃無恐。
    她與寧錦這個姐姐素來不熟悉，因為母親說，寧錦是她的敵人，是可能搶奪她東西的人。
    譬如容青淩這麽好的婚事，就是寧錦搶走了，若無她，容家就是她嫁給容青淩。
    多年不見，她的婚事一直沒著落。
    本來對寧錦的嫉妒情緒加重，對寧錦這個人的印象卻淡化了。
    本是惴惴不安而來，如今看她態度溫和，一點取笑自己的意思都沒有。
    立刻黏黏糊糊的，像是真的好妹妹一樣道：“姐姐，你讓我嫁給侯爺吧，我一定好好為你固寵。”
    寧錦聽得想吐。
    但她緩緩撫摸寧瑟瑟的黑發：“你就這麽喜歡他？”
    寧瑟瑟點頭：“侯爺俊美不凡，對人又情深細心，我，我很喜歡他。”
    趙明心直覺不對，先前她是教過寧瑟瑟話術的。
    說了要站在寧錦角度，有了寧瑟瑟做臂膀，就能分掉譚鈴雪的寵愛。
    可寧瑟瑟不知是不是被寧錦這幅慈祥姐姐的假象衝昏了頭腦，就將心中所想老老實實地說了出來。
    寧錦“哦？”了一聲：“既如此，我總是不能讓你失望的。”
    “真的嗎？！謝謝姐姐！”
    寧瑟瑟嬌滴滴地抱了寧錦一下。
    寧錦道：“我教你一個法子，管保叫容青淩見你，剩下的，你就隻要……”
    寧錦打量寧瑟瑟的眉眼。
    她的笑容慢慢浮現出來：“做好你自己便可。”
    寧瑟瑟得了寧錦的教法，立刻忙不迭下山去實踐了。
    趙明心倒是覺得此行太過順利，尋常女人會樂意這樣去分享自己的夫君嗎？
    隻是寧瑟瑟完全沉浸在了快樂裏，趙氏聽了趙明心的擔心，也沒在意。
    左右寧瑟瑟就是沒被容青淩看中，哭哭啼啼地跑回家罷了。
    結果讓人意外的是，寧瑟瑟當日就留在了容府。
    自然，容青淩沒碰她。
    但寧瑟瑟察覺到了容青淩對她的態度非常溫和。
    寧瑟瑟這回就繼續來求教寧錦。
    一來一去就是七天過去。
    秋雲看不懂寧錦在打什麽主意。
    “您真的要二小姐進門嗎？”
    姐妹倆共事一夫，傳出去怎麽也不好聽。
    秋雲覺得，自家小姐不是那種人。
    尤其是秋雲並不喜歡寧瑟瑟，趙氏苛責，寧瑟瑟以前都不拿正眼看寧錦。
    寧錦的東西經常被寧瑟瑟搶奪。
    秋雲怎麽也不懂如今寧錦怎麽做到和寧瑟瑟言笑晏晏，還指點她，指點她如何勾引容青淩。
    寧錦道：“為了贏賭局。”
    秋雲一愣：“什麽賭局？”
    寧錦往後望了一眼。
    似乎能隔著層層枝葉，看見隱藏在背後的那雙眼睛。
    早在被窺視的第一天，寧錦就感受到了。
    又或者，是幕後之人刻意讓她察覺到的。
    但寧錦泰然自若，純當他不存在，自己忙自己的事情。
    她冷哼一聲：“能謀利的賭局。”
    容府。
    容青淩看著眼前的寧瑟瑟，神情恍惚。
    太像了。
    太像當年的寧錦了。
    不僅是臉像，就連一顰一笑都很像。
    容青淩恍惚了一下：“瑟瑟。”
    寧瑟瑟開開心心地挽著他的胳膊：“姐夫。”
    “上次我帶給姐姐的糕點，她說很喜歡吃。”
    “她還分給了我一點，真香，姐夫你這裏還有桂花糕嗎？”
    寧瑟瑟抬眼，神情天真無邪。
    ——淩哥哥，你還有桂花糕嗎？
    ——愛吃淩哥哥家的桂花糕。
    似乎久遠的記憶裏麵有誰在說話。
    “當然有，你是錦兒的妹妹，想要討要多少桂花糕都有。”
    容青淩親自帶寧瑟瑟入府。
    倆人坐在一起，自然要聊寧錦。
    寧瑟瑟道：“姐姐如今看著……”
    她眼珠子轉了轉：“挺好的，看起來山裏狀態不錯。”
    寧瑟瑟有自己的小心思。
    雖說寧錦幫了她，教她如何在細節處更迎合容青淩的喜好。
    但她知道，倆人是生了齟齬，寧錦才會上山。
    如此，就讓二人的嫌隙更深一些，好方便她從中周旋。
    容青淩的手指有些煩躁地敲了敲桌麵。
    寧錦的思過，看起來比在他的身邊還要快活。
    她就那般想要離開他嗎？！
    寧瑟瑟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容青淩的手上：“姐夫，你別傷心。”
    容青淩立刻收回手：“瑟瑟，我當你是妹妹。”
    寧瑟瑟完全不氣壘。
    “我隻是想要安慰一下姐夫，你別想多，姐姐說了，讓我多照顧照顧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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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瑟瑟如此溫軟，容青淩也不好說什麽重話。
    他輕聲道：“你就留在這裏好好休息吧，天色不早了，明兒個再走。”
    寧瑟瑟自然求之不得。
    入了夜，容青淩宿在書房。
    譚鈴雪臉色陰沉：“侯爺今天下午在哪裏？”
    “夫人的妹妹來了，所以侯爺一直陪她。”
    自打譚鈴雪正式入門，和容青淩不過柔情蜜意了七日不到，容青淩似乎就厭倦了。
    他幾乎不來她的房中。
    如今，寧錦的妹妹竟然也妄想來分一杯羹。
    可笑，當她是死人嗎？！
    譚鈴雪要的不僅是寧錦的正妻位置，也要容青淩身邊再也沒有別的女人。
    她連夜找上了寧瑟瑟。
    寧瑟瑟微笑打量譚鈴雪，沒她漂亮。
    譚鈴雪心中警惕心大起，寧瑟瑟，活脫脫就是寧錦的翻版！
    不，是更年輕稚嫩的版本。
    她的打扮和神態，也很像寧錦。
    譚鈴雪心中轉了一圈，回過味來：“寧錦居然想出了用妹妹固寵的法子，嗬，小妹妹，你真是被人做了幌子都不自知。”
    寧瑟瑟道：“看來我姐姐真是太蠢了，竟然能被你這麽個姿色平平又耐不住性子的女人比了下去。”
    譚鈴雪眼中暗光一閃。
    一句話，她就明白了寧瑟瑟和她是同類人。
    二人不歡而散。
    譚鈴雪次日特地起了個大早，就是想要在用早膳的時候狠狠地給寧瑟瑟個威風。
    容青淩到底和她有恩情這樣的情分在，絕對不會向著寧瑟瑟。
    結果，到了前廳，發現寧瑟瑟臉色也難看得很。
    容青淩不在場。
    譚鈴雪心底打了個突，問下人：“侯爺呢？”
    “侯爺今兒一早就上光佛寺找夫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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