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古道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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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守日遺族的聚落休整了一夜,陳七的狀態恢複了許多。老嫗長老給了他一些特製的、能在極端環境下補充體力的幹糧和清水,並詳細告知了那條通往黑山附近的隱秘古道的信息。
第二天黎明,天色未亮,陳七便準備出發。
聚落口,老嫗長老將一枚用某種紅色石頭打磨而成的、刻著火焰紋路的護符交給陳七。
“這枚‘陽炎符’蘊含著最後一點‘天之火’的力量,關鍵時刻或許能救你一命,也能幫你感應到山巔‘陽極’之地的所在。”老嫗神色凝重,“記住,黑教在山腳下布置了大量人手,古道雖隱秘,也並非絕對安全。一切小心。”
陳七鄭重接過護符,能感受到其中一股溫暖而剛正的力量。他深深一揖:“多謝長老,多謝族群。若我能有所成,必不忘今日之恩。”
老嫗點點頭,不再多言,隻是用那雙能看透世事的眼睛,目送著陳七的身影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按照長老指示的路線,陳七避開幹涸的主河床,繞行到一片更加偏僻、遍布巨大風蝕蘑菇岩的區域。在這裏,他找到了那條被歲月和風沙幾乎掩埋的古道。
古道開鑿在陡峭的岩壁之上,狹窄而險峻,許多地方需要手腳並用才能通過。下方是深不見底的幽暗峽穀。這裏地勢險要,人跡罕至,若非有人指點,絕難發現。
陳七小心翼翼地沿著古道前行。越是深入,空氣中的燥烈感和那種無形的壓力就越發明顯。背後的殺豬刀也重新變得活躍起來,那三道灰白詭紋微微發熱,傳遞著一種既興奮又不安的複雜情緒。
它感應到了黑山的方向,感應到了那龐大的“食物”源頭,也感應到了巨大的危險。
走了大半天,前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天然形成的岩石隧道,古道從中穿過。隧道內部光線昏暗,怪石嶙峋,風聲穿過時發出嗚咽的怪響。
陳七提高警惕,握緊刀柄,緩步踏入隧道。
隧道極長,且內部岔路眾多,如同迷宮。幸好長老給出了明確的標記指示——一種刻在岩壁上的、不易察覺的三道平行劃痕。
他循著劃痕指示的方向前進。
然而,在穿過一個較大的洞窟時,他猛地停下了腳步!
血腥味!
濃鬱的新鮮血腥味,從前方一個岔路口傳來!
他心中一凜,小心翼翼地靠過去。
隻見在那條岔路的盡頭,倒伏著三四具屍體!
屍體穿著守日遺族風格的皮襖,但死狀極慘,幾乎被利刃分屍,鮮血染紅了地麵的岩石!看痕跡,戰鬥發生的時間並不長!
是遺族的巡邏隊?他們遭遇了襲擊!
陳七蹲下身,仔細查看傷口。傷口平滑而深,帶著一股熟悉的邪異煞氣!是殺豬刀造成的!而且出手狠辣,實力遠超之前遇到的那些黑袍小頭目!
黑教的人已經摸到這附近了?!甚至可能發現了古道!
他立刻起身,全身戒備,感知提升到極致!
果然,從岔路深處的黑暗中,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和交談聲!
“…媽的,這幾個遺族老鼠還挺能藏,費了點手腳。” “哼,垂死掙紮罷了。長老有令,徹底清剿這片區域,確保聖祭之路萬無一失。” “聽說‘鴉使’大人抓到了一個重要的‘血源’,正在前麵‘血窖’審問呢,我們得快點過去匯合。” “嘖嘖,‘鴉使’大人出手,那肯定…誰?!”
聲音戛然而止!顯然,對方也發現了陳七!
下一刻,兩道裹挾著濃鬱血光的黑袍身影,如同鬼魅般從黑暗中疾撲而出!兩把閃爍著至少四五道詭紋的殺豬刀,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和嗜血的咆哮,直取陳七要害!
速度、力量、邪氣的濃鬱程度,遠非之前遇到的雜魚可比!
陳七瞳孔一縮,不敢有絲毫保留!陽煞之力瞬間灌注刀身!暗啞的刀身爆發出灼目的銀白色光芒,迎了上去!
鐺!鐺!
兩聲震耳欲聾的爆響!火星四濺!
陳七隻覺手臂劇震,氣血翻湧,竟被震得連連後退數步!對方的力量遠超他的預料!
那兩名黑袍人也身形一頓,顯然沒料到陳七的刀勢如此剛猛灼熱,竟能正麵抗衡他們聯手一擊!他們刀身上的血光都被震得黯淡了幾分!
“咦?陽煞之力?!”其中一人驚疑出聲,“你就是那個被鴉使大人提到的、淬煉過陽煞的古怪刃主?”
另一人獰笑道:“正好!抓了你,獻給鴉使大人,可是大功一件!”
兩人不再廢話,刀勢一變,更加淩厲詭譎!一左一右,配合默契,血色的刀光如同毒蛇吐信,交織成一張死亡之網,罩向陳七!
刀風呼嘯,邪氣逼人!
陳七陷入苦戰!他將陽煞之力催動到極致,刀光如銀蛇狂舞,至剛至陽的氣息不斷淨化、消磨著對方的邪異刀氣,發出嗤嗤的聲響。
但他的力量畢竟不如對方兩人聯手雄厚,而且對方戰鬥經驗極其老辣,刀法陰狠刁鑽,專門尋找他換氣的間隙和防禦的空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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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啦!
一個不慎,陳七的肋下被刀氣劃開一道口子,鮮血頓時湧出!雖然傷口不深,但對方的邪氣卻趁機侵蝕而入,帶來一陣冰冷的麻痹和刺痛!
陳七悶哼一聲,刀勢出現了一絲紊亂!
“拿下他!”兩名黑袍人見狀大喜,攻勢更加瘋狂!
危急關頭,陳七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他猛地一咬舌尖,借助劇痛刺激,不顧消耗,將更多的陽煞之力瘋狂注入刀身!
“嗡——!”
殺豬刀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銀白色的刀芒暴漲!那三道灰白詭紋甚至亮起了刺目的光芒!
他不再格擋,而是用盡全力,一記毫無花巧的、凝聚了所有力量和意誌的直劈,斬向其中一人!
以傷換命!
那黑袍人沒料到陳七如此拚命,想要閃避已然不及,隻能怒吼著橫刀硬擋!
轟!
銀白與血紅的光芒猛烈碰撞!
哢嚓!
那黑袍人的邪刃竟被硬生生劈斷!銀白色的刀芒順勢而下,將其從頭到胸,劈成兩半!鮮血內髒潑灑一地!
另一名黑袍人驚駭欲絕,動作不由得一滯!
陳七要的就是這一滯!他強忍著脫力和邪氣侵蝕的痛苦,刀勢不收,借著回旋之力,反手一刀橫削!
刀光一閃!
那黑袍人的頭顱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衝天而起!
戰鬥在瞬間結束。
陳七以重傷為代價,慘勝。
他拄著刀,劇烈喘息,嘴角溢出血絲,肋下的傷口傳來陣陣麻痹劇痛。他立刻運轉陽煞之力,艱難地逼出侵入體內的邪氣。
看著地上兩具殘缺的屍體,他的眼神無比冰冷。
鴉使?血源?血窖?
從剛才對方的對話中,他捕捉到了關鍵信息!那個烏鴉麵具人果然在這裏!而且他還抓到了一個重要的、擁有“源初之血”的人正在審問!
必須盡快趕過去!
他稍作調息,壓住傷勢,毫不猶豫地朝著那兩名黑袍人來的方向,也就是他們口中“血窖”的方向,急速潛行而去!
古道前方,危機四伏。
但救人的念頭,和與烏鴉麵具人清算的決意,支撐著他快速前進。
黑暗的隧道深處,隱約傳來鎖鏈拖動和壓抑的呻吟聲。
血窖,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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