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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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過石門的瞬間,覃沐感覺像是穿透了一層粘稠的、冰冷的薄膜,隨即被無盡的黑暗和死寂所吞噬。沒有聲音,沒有光線,甚至連時間和空間的概念都變得模糊不清。隻有體內寂滅源血的共鳴,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燈塔,指引著方向。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終於出現了一點微光。
    四人覃沐、南宮鴻、鬼厲、星算子)如同溺水者般,奮力朝著那微光遊去。光芒越來越近,最終,他們衝出了黑暗,落在了一片奇異的空間之中。
    這裏並非宮殿內部,而是一個浩瀚無垠的灰色虛空。虛空中,懸浮著一顆巨大無比、緩緩搏動著的、通體由最精純的寂滅法則凝聚而成的……心髒!
    心髒龐大如山嶽,每一次搏動,都引動著整個虛空的震顫,散發出一種萬物凋零、宇宙歸墟的終極意韻。心髒的表麵布滿了無數玄奧的、如同血脈經絡般的灰色紋路,紋路之中,流淌著仿佛由無數世界寂滅後殘留的精華凝聚而成的暗灰色液體。
    在這顆心髒麵前,覃沐感覺自己體內的寂滅源血渺小得如同塵埃,卻又與之同源,產生著無法言喻的共鳴與……敬畏!
    “寂滅之心!真的是寂滅之心!”鬼厲發出貪婪而顫抖的嘶吼,眼中充滿了瘋狂,“傳說中掌控寂滅大道的本源至寶!得到它,就能掌控萬物的終結!”
    星算子也是呼吸急促,手中的星盤瘋狂旋轉,試圖推演什麽,但臉色卻越來越蒼白,仿佛承受著巨大的反噬。他喃喃道:“不對……這不僅僅是至寶……這是……道痕的具現……是禁忌……”
    南宮鴻則神色無比凝重,他緊握著劍,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四周。他感覺到,在這顆寂滅之心的周圍,縈繞著一股更加深沉、更加恐怖的意誌!
    覃沐怔怔地望著那顆搏動的心髒,淚水不受控製地滑落。她感覺到了一種來自血脈深處的悲傷與呼喚。母親……母親的氣息……就在這裏!
    “娘……”她不由自主地向前邁出一步。
    “小心!”南宮鴻一把拉住她。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寂滅之心猛地一震,一道灰色的光柱從心髒中心射出,光柱之中,浮現出一道模糊的、由純粹意念構成的女子虛影!
    那虛影的麵容,與覃沐有著七分相似,卻更加成熟、更加威嚴,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悲傷與決絕!
    “青漓!”南宮鴻失聲驚呼!
    鬼厲和星算子也是臉色劇變!
    這虛影,竟然是覃沐的母親,守寂宗叛徒,青漓!
    “沐兒……你終於來了……”青漓的虛影看著覃沐,眼神溫柔而複雜,“對不起,娘騙了你……也騙了所有人……”
    她的聲音直接響徹在每個人的識海:“寂滅源血,並非詛咒,而是使命……是守護‘歸墟’,維持天道平衡的鑰匙……而我,是上一代的守護者……”
    青漓的虛影開始講述一段塵封的秘辛:
    原來,混沌遺跡歸墟之眼)並非寶藏之地,而是宇宙萬物寂滅後,能量與法則的最終歸處與平衡點。寂滅之心,便是維持這種平衡的核心。但總有一些強大的存在,妄圖掌控寂滅之心,逆轉生死,或者引發終極的毀滅。
    守寂宗的職責,便是世代守護此地,防止寂滅之心被濫用。而寂滅源血的宿主,便是被選中的守護者繼承人。
    然而,守寂宗內部出現了分裂。以激進派為首的一些人,勾結了幽冥道等外部勢力,企圖奪取寂滅之心,窺探永生甚至滅世的奧秘。青漓作為當時的守護者,發現了這個陰謀,為了阻止他們,也為了保護剛剛出生的覃沐,她選擇了“叛逃”,並製造了自己死亡的假象,將一部分源血封印在覃沐體內,將她送入覃氏,隱藏起來。
    她自己,則帶著真正的寂滅之心核心印記,回到了歸墟之眼,以自身殘魂為引,加固了對寂滅之心的封印,等待著覃沐的到來。
    “沐兒……如今的你,已經擁有了繼承使命的力量……”青漓的虛影越來越淡,“拿起它……守護它……這是你的宿命……也是……唯一的生路……”
    話音落下,青漓的虛影徹底消散,化作點點流光,融入了那顆巨大的寂滅之心中。
    而與此同時,整個灰色虛空開始劇烈震蕩!一道道恐怖的裂痕在虛空中蔓延!青漓殘魂的消散,似乎打破了某種平衡!
    “不好!封印鬆動了!”星算子駭然失色!
    “哈哈哈!天助我也!”鬼厲卻狂笑起來,“青漓已死,封印破碎!寂滅之心是我的了!”
    他化作一道黑光,不顧一切地衝向寂滅之心!
    星算子眼中掙紮片刻,也一咬牙,化作星光衝向心髒!到了這一步,他也不可能放棄!
    唯有南宮鴻,站在原地,神色複雜地看著覃沐,沉聲道:“選擇權在你。接過使命,你將背負整個世界的重量,也可能……萬劫不複。轉身離開,我或許能護你一時,但幽冥道和那些野心家,絕不會放過你。”
    覃沐望著那顆搏動的巨大心髒,又看了看瘋狂衝去的鬼厲和星算子,腦海中閃過母親溫柔而決絕的眼神,閃過自己一路走來的艱辛與堅持。
    她的眼神,從迷茫逐漸變得堅定。
    宿命?她從不信命!但守護?這是母親用生命堅守的信念!
    她深吸一口氣,體內寂滅源血轟然沸騰!她一步踏出,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的路,我自己走!”
    她化作一道灰色的流光,後發先至,超越了鬼厲和星算子,徑直沒入了那顆龐大的寂滅之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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