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最終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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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沐的身影沒入寂滅之心的瞬間,整個灰色虛空仿佛被投入了一顆巨石的死水,驟然沸騰!那顆龐大如山嶽的心髒猛地一縮,隨即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無數道灰色的寂滅法則如同活物般狂舞,將衝在最前麵的鬼厲和星算子狠狠彈飛出去!
    “不——!”鬼厲發出不甘的咆哮,周身鬼氣在寂滅光芒的照射下如同冰雪消融,他拚命掙紮,卻無法靠近分毫!
    星算子也是臉色劇變,手中星盤“哢嚓”一聲碎裂,他噴出一口鮮血,身形暴退,眼中充滿了驚駭和難以置信:“怎麽可能?!她竟然能直接融合寂滅之心?!這不符合天道推演!”
    南宮鴻站在遠處,看著那光芒萬丈、氣息不斷攀升的寂滅之心,眼神複雜到了極點。他握劍的手微微顫抖,最終,卻緩緩鬆開了。他喃喃自語:“原來……這才是真正的鑰匙……不是開啟,而是……繼承……”
    此刻,寂滅之心內部。
    覃沐感覺自己仿佛融化在了一片無邊無際的灰色海洋之中。無數關於“生”、“滅”、“始”、“終”的法則碎片,如同潮水般湧入她的識海。她看到了宇宙的誕生與膨脹,看到了星辰的璀璨與隕落,看到了生命的繁榮與凋零……一切的一切,最終都指向同一個歸宿——寂滅。
    這不是毀滅,而是一種回歸,一種平衡,一種……秩序。
    母親的記憶碎片也如同畫卷般在她眼前展開:守寂宗的古老傳承,同門的背叛與追殺,為了保護她而做出的艱難抉擇,以及最終以殘魂鎮守此地的決絕……
    悲傷、憤怒、無奈、釋然……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最終化為一種沉甸甸的責任感。
    “守護歸墟,維持平衡……”青漓最後的聲音在她心中回蕩。
    與此同時,她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正在與寂滅之心的本源飛速融合。她的修為沒有暴漲,但她的生命層次卻在發生著本質的蛻變!她對寂滅法則的理解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仿佛她本身就成為了法則的一部分。
    但她也清晰地感覺到,一旦完全融合,她將與此地綁定,成為新的“歸墟守護者”,永遠鎮守在這片死寂的虛空,與孤寂為伴。這……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外界,鬼厲和星算子從最初的震驚中恢複過來,眼中再次爆發出貪婪和瘋狂!
    “她還在融合!不能讓她成功!”鬼厲嘶吼著,祭出一件布滿裂紋的黑色骨幡,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骨幡迎風便漲,化作一尊巨大的骷髏魔神虛影,咆哮著衝向寂滅之心!這是他的本命鬼寶,不惜代價也要搏一把!
    星算子也眼神一厲,雙手結印,周身星光燃燒!他竟是以損耗壽元為代價,強行推演寂滅之心的薄弱點!一道凝練到極致的星光,如同鑽頭般射向心髒的某處!
    兩人的攻擊,讓剛剛穩定的寂滅之心再次劇烈震蕩!融合過程被打斷,覃沐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灰色的血液。
    “找死!”南宮鴻眼中寒光爆射!他不再猶豫,金色長劍發出一聲龍吟,整個人化作一道撕裂虛空的驚世劍罡,悍然斬向鬼厲的骷髏魔神!
    “轟——!”
    劍罡與魔神碰撞,爆發出毀滅性的衝擊!鬼厲的骨幡瞬間炸裂,他本人如同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氣息奄奄!
    而星算子的星光,卻趁機穿透了寂滅之心的防禦,擊中了內部正在融合的覃沐!
    “噗——!”
    覃沐如遭重擊,融合進程瞬間中斷!寂滅之心光芒黯淡,劇烈收縮!
    “就是現在!”星算子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不顧重傷,再次撲向心髒!
    鬼厲也掙紮著爬起來,眼中滿是瘋狂!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覃沐猛地睜開了眼睛!她的雙眸已化為一片純粹的、不含任何感情的灰色!一股淩駕於萬物之上的、絕對的寂滅意誌,從她身上轟然爆發!
    “歸墟之地,豈容褻瀆!”
    她冰冷的聲音響徹虛空,仿佛言出法隨!
    她抬起手,對著衝來的星算子和鬼厲,輕輕一按!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隻有一種法則層麵的抹除!
    星算子和鬼厲的身體,連同他們的神魂、法寶、一切存在的痕跡,在接觸到那股無形力量的瞬間,如同沙雕般無聲無息地崩潰、消散!連一絲塵埃都沒有留下!
    兩位金丹後期的強者,就此形神俱滅!
    虛空,恢複了死寂。
    南宮鴻震撼地看著這一幕,手中的劍緩緩垂下。他知道,眼前的覃沐,已經不再是那個需要他庇護的少女了。
    覃沐緩緩轉過身,灰色的眼眸看向南宮鴻,眼神複雜,有感激,有疏離,還有一絲……解脫。
    “南宮鴻,”她開口,聲音空靈而遙遠,“謝謝你一路的護送。”
    南宮鴻沉默片刻,苦笑道:“看來,我的任務完成了。”
    覃沐點了點頭,目光望向虛空中那顆光芒內斂、但氣息與她渾然一體的寂滅之心,輕聲道:“這是我的選擇,也是我的宿命。從此以後,我便是歸墟守護者。”
    她頓了頓,看向南宮鴻,眼中閃過一絲柔和:“你……走吧。離開這裏,忘記這一切。外麵的世界,才是你的天地。”
    南宮鴻深深地看著她,似乎想將她的模樣刻入靈魂。最終,他灑脫一笑,拱手道:“保重。”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化作一道劍光,衝出了這片灰色虛空,消失在來的方向。
    虛空之中,隻剩下覃沐,和那顆與她命運相連的寂滅之心。
    她孤獨地站立著,望著無盡的死寂,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但很快便被堅定所取代。
    母親未竟的使命,將由她來繼承。
    萬物的終點,亦是新生的起點。
    守護,從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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