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古徑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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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淵師伯那斷斷續續、充滿警示的訊號,如同驚雷,在覃沐心中炸響。
    宗門有變,激進派所圖甚大,勿信南宮,速來寂滅古徑……每一個字都透著山雨欲來的危機感。
    歸墟之外的世界,遠比她想象的更加波濤洶湧。她無法再安心地置身事外,僅僅通過寂滅脈絡遠程感知。
    母親的遺誌是守護歸墟,但若源頭已腐,守著一方淨土又有何用?威脅的根源,必須拔除!
    離開歸墟,親赴寂滅古徑!這個念頭一旦升起,便再也無法遏製。
    但此舉風險極大。首先,她身為守護者,一旦離開歸墟核心,對寂滅之心的掌控力將大幅削弱,難以再遠程引動大規模的寂滅潮汐。
    其次,她的行蹤一旦暴露,必將成為眾矢之的,幽冥道、天機閣、守寂宗激進派,乃至可能心懷叵測的南宮世家,都會蜂擁而至。
    最後,那寂滅古徑本身就是一處凶險莫測的禁地,傳聞其中時空錯亂,危機四伏。
    然而,墨淵師伯的召喚,以及那份迫在眉睫的危機感,讓她別無選擇。
    “必須做好萬全準備。”覃沐壓下心中的波瀾,眼神恢複冷靜。她開始仔細規劃。
    第一步,是穩固歸墟本體的防禦。她不能將寂滅之心毫無防備地留在這裏。
    她運轉《寂滅心經》,將自身對寂滅法則的理解提升到極致,雙手結出繁複古老的印訣,引動寂滅之心的本源力量。
    “嗡——!”
    灰色的光芒以她為中心擴散開來,如同水波般蕩漾,緩緩融入四周的虛空。一道道由純粹寂滅法則凝聚而成的灰色符文憑空浮現,彼此勾連,最終在寂滅之心的外圍,構築成了一層薄如蟬翼、卻堅不可摧的“寂滅屏障”。
    這屏障並非硬性阻擋,而是蘊含著“同化”與“歸無”的至高法則,任何未經許可試圖靠近的存在,都會被其蘊含的寂滅意韻逐漸侵蝕、最終化為虛無。
    除非擁有超越覃沐當前境界的實力,否則難以強行突破。
    這層屏障,將是她離開期間,守護寂滅之心的第一道,也是最重要的一道防線。
    第二步,是隱藏行蹤。她需要一種能夠徹底隱匿氣息、甚至幹擾天機推演的方法。她回想起守寂宗傳承中記載的一門秘術——“寂影化身術”。
    此術可凝聚一縷本源寂滅之氣,化作一具與本體氣息一般無二、卻無實質的化身,留在原地迷惑敵人,而本體則可借此金蟬脫殼,遠遁千裏。
    她屏息凝神,指尖逼出一滴蘊含精純源血的灰色血珠,血珠蠕動變化,最終化作一個與她容貌別無二致的虛影,靜靜地盤坐在寂滅之心旁,氣息沉凝,栩栩如生。
    而她的本體,則氣息內斂到極致,如同頑石,與周圍的寂滅環境融為一體。
    第三步,是確定路線和應對策略。寂滅古徑的入口,位於守寂宗勢力範圍內的某處隱秘星域,距離歸墟極其遙遠。
    她必須借助寂滅脈絡進行超遠距離傳送,但這需要精準的坐標和巨大的能量。
    她再次溝通寂滅之心,仔細感知著那條傳來墨淵訊號的脈絡,鎖定其源頭的大致方向,並開始積蓄力量。
    同時,她也在腦海中反複推演可能遇到的危險以及應對之法。
    守寂宗內部的變故、幽冥道的埋伏、南宮世家的態度尤其是“勿信南宮”的警告)、以及古徑本身的凶險……每一個環節都可能致命。
    準備工作持續了不知多久,當一切就緒,覃沐最後看了一眼那磅礴而寧靜的寂滅之心,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
    這裏是母親犧牲守護的地方,也是她命運轉折的起點。如今,她將要暫時離開,去麵對未知的風暴。
    “等我回來。”她輕聲低語,仿佛是對寂滅之心,也是對記憶中母親模糊的輪廓。
    下一刻,她不再猶豫。本體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灰色流光,悄無聲息地沒入了那條指向寂滅古徑的寂滅脈絡之中。
    而原地,隻留下那具寂影化身,依舊在靜靜地守護。
    ………
    就在覃沐離開後不久,歸墟核心的寂靜被悄然打破。
    數道極其隱晦、卻強大無比的神識,如同幽靈般,穿透了層層虛空阻隔,小心翼翼地探向了歸墟所在的方向。
    這些神識來自不同的勢力,有的陰冷如幽冥,有的縹緲如星算,有的則帶著守寂宗特有的寂滅波動,卻更加詭譎。
    它們的目標,直指寂滅之心!
    然而,當這些神識觸碰到覃沐布下的那層“寂滅屏障”時,卻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軟牆,不僅無法深入,反而被那蘊含的寂滅意韻緩緩侵蝕、消融!
    “咦?屏障加強了?”一道幽冥神識中傳出驚疑不定的波動。
    “是守護者的手段……她似乎有所防備。”另一道縹緲的神識回應道,帶著推演受阻的煩躁。
    “無妨,隻要確定她還在裏麵即可。我們的目標,並非強攻。”第三道帶著守寂宗波動、卻充滿邪異的神識冷冷道,“‘種子’已經播下,隻待‘古徑’之行開花結果。屆時,這歸墟……哼!”
    幾道神識交流片刻,便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仿佛從未出現過。
    歸墟,再次恢複了死寂。唯有那具寂影化身,依舊靜靜地盤坐著,仿佛對暗處的窺探一無所知。
    而真正的覃沐,已然踏上了前往寂滅古徑的凶險征程。前方的迷霧,比她想象的更加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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