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抵達炎京,初感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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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天舟撕裂雲層,以一種超越凡俗想象的速度,在蒼穹之上劃出一道銀亮的軌跡,向著大炎王朝的權力中心堅定不移地前進。舟外是呼嘯而過的罡風與翻湧不休的雲海,舟內卻穩如平地,唯有那低沉而富有韻律的陣法嗡鳴,提醒著眾人正以何等驚人的速度跨越山河。
    數日行程,枯燥卻無人放鬆。田作榮大多時間靜坐於舷窗旁,看似調息,實則心神沉凝,反複推演著可能遇到的各種情況,以及自身醫道與武技的種種變化。淩風始終立於舟首,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與飛舟破空之勢隱隱相合,仿佛在借此砥礪自身刀意。鐵山則默默擦拭著他的镔鐵長棍,檢查著舟上有限的防衛設施,盡忠職守。蘇沐晴則捧著那枚記載皇都信息的玉簡,時而蹙眉沉思,時而以指代筆,在空中虛劃著某些複雜的藥草結構或符文軌跡。
    當遠方地平線上,那道足以顛覆常人認知的巍峨輪廓初現端倪時,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即便隔著遙遠的距離與飛天舟的護罩,也已隱隱傳來。
    “到了。”曹公公那尖細平淡的聲音,首次在航程中主動響起,打破了艙內的寂靜。
    眾人不約而同地匯聚到舷窗邊,就連一直閉目感應的淩風,也緩緩睜開了雙眼。
    視野盡頭,一座無法用言語形容其萬一的巨城,正靜靜地匍匐在大地之上。
    城牆!那是怎樣的一道城牆!
    通體呈現出一種曆經萬古風霜的玄黑之色,高度目測不下百丈,仿佛並非人力堆砌,而是將連綿的山脈直接熔鑄、打磨而成!其走向並非筆直,而是順應著地脈龍氣,蜿蜒起伏,左右望去,根本看不到盡頭,仿佛這道城牆本身,就是劃分人間與天塹的界限。
    更令人心神搖曳的是,那光滑如鏡、絕非普通石材的城牆表麵,無數細密繁複、閃爍著各色靈光的符文,如同活著的經絡血脈,正以一種玄奧的規律緩緩流轉、明滅。它們並非靜止的雕刻,而是在不斷地汲取著天地間的元氣,形成了一層肉眼難見、但靈覺清晰可感的巨大能量場。在這能量場的核心,一道淡金色、磅礴如海的皇道龍氣,如同活物般盤繞升騰於整座巨城上空,其形威嚴神聖,其勢鎮壓八荒,僅僅是遠遠望上一眼,便讓人心生敬畏,幾欲跪伏。
    大炎皇都——炎京!
    “我的……老天爺……”鐵山張大了嘴巴,銅鈴般的眼睛裏充滿了震撼,他來自邊陲,何曾見過如此神跡般的景象,隻覺得相比之下,清河城的城牆簡直如同孩童堆砌的沙堡。
    蘇沐晴亦是屏住了呼吸,美眸中異彩連連,她更多的關注點在那流轉的符文上,低聲喃喃:“如此規模的符文陣列,能量引導卻如此穩定和諧……這已非陣法,近乎於‘道’的顯化了……”
    淩風的目光銳利如刀,緊緊盯著那盤繞的龍氣與城牆符文的流轉軌跡,他空蕩的左袖無風自動了一下,右手下意識地虛握,仿佛在衡量著什麽。這煌煌天威,激起了他骨子裏那股不屈的鋒芒,但更多的是一種麵對浩瀚力量的凝重。
    田作榮心中亦是波濤洶湧。他自認經曆天青城之後,眼界已開,但此刻見到炎京,才真正明白何為“天下中心”,何為“王朝氣象”。這不僅僅是規模的宏大,更是一種力量層次、文明底蘊的絕對差距。他體內的淡青色罡氣,在這股遙遠的龍氣威壓刺激下,自發地加速運轉起來,帶著一種既敬畏又渴望與之比肩的複雜情緒。
    隨著飛天舟不斷靠近,炎京的細節越發清晰,而那種無形的壓力也越發沉重。
    可以看到,炎京上空並非毫無遮攔。一層覆蓋全域、微微扭曲光線的龐大透明禁製,如同一個倒扣的巨碗,將整座皇都守護其中。禁製之上,隱隱有電光流淌,符文隱現,散發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森然氣息。空中往來穿梭的,並非凡鳥,而是一艘艘造型各異、閃爍著靈光的飛舟,或是直接駕馭遁光、氣息強橫的修士。但他們無一例外,都嚴格按照幾條由懸浮的符文燈塔標記出的、如同空中官道般的特定通道飛行,井然有序,無人敢越雷池半步。曹公公駕馭的皇室飛天舟,徑直駛向了其中最寬闊、直通皇城方向的一條通道。
    就在飛天舟的船首輕輕觸碰到那層無形禁製光幕的刹那——
    “嗡!!!”
    一股無法形容其浩瀚與威嚴的精神威壓,如同沉睡的遠古神隻悄然蘇醒,又如同整片天地意誌的凝聚,無聲無息,卻又無可抗拒地掃過整個飛天舟,滲透護罩,掠過船上每一寸空間,每一個人的肉身與靈魂!
    “呃!”
    田作榮身體猛地一沉,仿佛瞬間有萬鈞山嶽壓頂而至!周身骨骼發出細微的咯吱聲,體內奔流不息的淡青色罡氣,如同遇到了君王的小溪,流速驟然減緩,變得晦澀凝滯!這並非攻擊,而是一種生命層次與力量本質上的絕對差距所帶來的天然壓製,讓人從靈魂最深處生出自身的渺小與微不足道,除了敬畏,還是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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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守護大陣! 僅僅是其無意識散發的、如同呼吸般自然的檢測威壓,便已恐怖如斯!
    “嗬……”鐵山低吼一聲,額頭上青筋暴起,汗如雨下,他雙腿肌肉緊繃,死死釘在甲板上,才沒有當場跪倒,但臉色已然漲得通紅。他武師三層的修為,在此等威壓下,顯得尤為吃力。
    淩風周身那內斂的刀意仿佛被投入滾油的冰塊,驟然沸騰了一瞬,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銳鳴,似乎要與這威壓抗衡。但他立刻意識到這並非敵人,強行將那躁動的刀意壓下,隻是臉色瞬間蒼白了幾分,眸中深處卻燃燒起更加冰冷熾烈的火焰。
    蘇沐晴悶哼一聲,嬌軀微顫,玉簡差點脫手,她急忙運轉自身元炁護住心神,才勉強穩住,但眼中已滿是駭然。
    唯有曹公公,依舊麵無表情,仿佛對這足以讓武師崩潰的威壓毫無所覺,隻是其體內一絲隱晦如深淵的氣息微微波動,便將那威壓於無形中化解。
    這掃描般的威壓來得快,去得也快,仿佛隻是確認了來者身份與無害。飛天舟順利穿過禁製光幕,正式進入了炎京的空域。
    一入炎京,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首先感受到的,是那撲麵而來的、濃鬱到幾乎化為實質的天地元氣!這元氣精純而活潑,遠超青州任何所謂的洞天福地,甚至比周府別苑那精心布置的聚靈陣核心區域,還要濃鬱數倍!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吞咽著液態的靈機,無需刻意引導,四肢百骸便自發地貪婪吸收著這股能量,丹田氣海內的罡氣蠢蠢欲動,竟以肉眼可辨的速度緩緩增長著。在此等環境下修煉一日,恐怕抵得上在青州苦修數日之功!
    飛天舟開始降低高度,速度也放緩下來,以便眾人能更清晰地俯瞰這座傳奇巨城。
    城池內部的規劃,嚴謹得如同最精密的棋盤。一條條可供數十騎並行的主幹道縱橫交錯,將城區分割成無數個整齊的方塊。街道以某種泛著青光的巨石鋪就,光滑如鏡,纖塵不染。兩側的樓閣殿宇,鱗次櫛比,飛簷鬥拱,雕梁畫棟,極盡華美與莊嚴。既有高達數十層、宛如利劍直插雲霄的華麗塔樓,也有占地廣闊、庭院深深、氣息古樸深沉的府邸。更有一座座造型奇特、散發著強大能量波動的建築,或是某些重要部門的官衙,或是強大勢力的據點,或是公開的修煉場所、交易市場,共同構成了這座巨城繁華而複雜的脈絡。
    街上行人如織,車水馬龍,喧囂鼎沸之聲即便在高空也隱約可聞。讓田作榮等人心神再次緊繃的是,在這炎京城內,武者的比例高得嚇人!
    凝炁化形境的武者,幾乎隨處可見,如同青州城內的普通壯丁。而武師境的氣息,更是屢見不鮮,他們或步履匆匆,或氣定神閑,行走在這巨城之中,仿佛隻是尋常。甚至,田作榮那經過蛻變的敏銳感知,能隱約捕捉到下方人群中,偶爾掠過的幾股深不可測、引動周遭元氣隱隱共鳴的強橫氣息——那是與他父親田震山同階,甚至可能更強的存在!
    宗師!
    在青州可為一城霸主、開宗立派的宗師級人物,在這炎京城內,雖不至於隨處可見,但也絕非鳳毛麟角,他們同樣融入這滾滾紅塵,或為官,或為商,或潛修,或效力於某個龐然大物。
    “武師滿地走,凝炁不如狗……”鐵山咽了口唾沫,甕聲甕氣地低語,道出了幾人共同的心聲。在這裏,他們之前那點微末成就,實在不值一提。
    飛天舟並未在繁華的市區過多停留,調整方向,朝著城池最中心,那片被更高、更厚重的朱紅宮牆環繞,龍氣最為濃鬱、氣象最為森嚴恢弘的區域——皇城,緩緩飛去。
    最終,飛天舟平穩地降落在皇城外牆一側,一處專門開辟、有重兵守衛的起降平台之上。平台以白色玉石鋪就,刻畫著複雜的導引符文,周圍站立著兩排身披玄黑重甲、氣息剽悍、眼神銳利如鷹的宮廷禁衛,其修為赫然皆是武師境界!
    曹公公率先走下飛舟,一名禁衛統領模樣的將領立刻上前,恭敬行禮。曹公公微微頷首,算是回應,隨即轉向緊隨其後的田作榮,依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淡漠腔調:
    “田神醫,皇城重地,非詔不得飛行,亦不得隨意施展元炁。請隨雜家入宮,麵聖之前,需先行至驛館安置,並由太醫令大人親自前來,先行問詢貴人病情細節。”
    田作榮深吸一口那濃鬱得幾乎讓人醉氧的皇都元氣,將心中的震撼與波瀾強行壓下。他目光掃過眼前巍峨如山、散發著無盡威嚴的皇城牆,以及那些如同雕塑般肅立的精銳禁衛,最後與身後的淩風、鐵山、蘇沐晴交換了一個眼神。
    彼此眼中,皆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與警惕,但也有一股不服輸的銳氣在凝聚。
    真正的風暴眼,到了。
    他們踏上了炎京的土地,步入了這匯聚天下風雲、象征著無上權柄與無限機遇,同時也暗藏著無盡凶險的煌煌巨城。
    田作榮整理了一下衣袍,盡管上麵還帶著些許旅途的風塵,但他的眼神已然恢複了慣有的沉靜與堅定。
    “有勞曹公公引路。”
    他邁開步伐,沉穩地跟上了前方那紫袍老太監的身影,走向那如同巨獸之口、深邃未知的宮門。
    既已至此,便唯有披荊斬棘,前行不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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