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掰開她的手,一同壓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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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杯盞掀翻,燭台落地。
    “不…不要……”
    暗室中,女子雙眸噙淚,眼尾泛紅,她一臉驚恐痛苦的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他粗暴地將她抵禦的手指一個個掰開,一同壓在身下。
    撕開衽口,渾圓肩頭隨之暴露在空氣中,撕扯幅度不斷加大,春色也愈發旖旎。
    “我不是…不是…不…咳……”
    隨著扼住脖頸的手一寸寸收緊,她連呼吸都成了奢侈。
    偏男人慣常冷漠,陰鷙的眼神仿佛在看獵物,仿佛下一瞬便要將她吞下。
    “求…求你…蕭瀾!”
    轟隆——
    閃電劃過,一道雷聲在天際炸開。
    長樂宮偏殿內燭火幽微。
    蕭瀾夢中驚醒,竟發現身上衣衫被汗水浸濕,一聲喘息情不自禁地從喉間溢出。
    他為何會做那樣的夢?
    夢裏的女子又是誰?
    又一道閃電劃過,刹那間仿佛回到夢裏燭台落地的一瞬。
    他看清了那女子的臉。
    “沈…寧…”
    蕭瀾眉頭緊鎖,心底深處積壓的燥意將睡意驅散殆盡。
    他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豆大雨滴劈裏啪啦正往下掉。寒涼的風夾著雨水拂麵而過,迷茫的雙眼漸漸有了光亮。
    可那個夢,他想不通。
    夢裏,他既扼住沈寧的喉嚨,又為何會有前麵那些動作?
    他的確恨她,想取她性命,可他沒必要為了報複沈寧把自己搭進去。
    更莫名奇妙地,想到夢中沈寧恐懼痛苦的表情,他竟沒有絲毫報複的快感。
    攥緊窗欞的指節發白,心底那股將將壓下的燥意複又騰升,他竟看不清自己內心。
    “沈寧,真是個可怕的女人……”
    ——————
    雨霧蒙蒙,雨下了一夜至今未停。
    自夜半雷雨驚醒,蕭瀾就沒再睡著。後來他索性穿上衣服,搬了椅子到窗前,從夜雨看到晨雨。
    莫約辰正時分,門外傳來叩門聲。
    該是沈寧領著婢女過來陪他用早膳了。
    蕭瀾起身走到殿門口,推開門。
    紅芍端著食盤朝蕭瀾屈膝,“九殿下安。”
    整個長樂宮也就隻有她把蕭瀾這個質子當皇子看待。
    蕭瀾頷首示意,側身讓出一條路。
    紅芍放下食盤,今日早膳是小米粥加兩碟清淡小菜、一份病號版汆丸子。
    “九殿下慢用,婢子先到殿外候著。”
    蕭瀾性子冷僻不喜打擾,當然憑他這生人勿近的氣場,除了沈寧也沒人願意湊近。
    蕭瀾心下有些疑惑,終歸沒開口,任憑紅芍離去。
    他很久沒獨自吃早膳了。
    幼時在北越皇宮,靠著乳母做小伏低幹粗活能混一頓溫飽。到了軍營雖不愁溫飽卻沒這許多講究,久而久之他也習慣了。
    直到沈寧每日定時帶著餐食出現。
    蕭瀾舀起一勺小米粥送到嘴邊,頓了頓,又放下。
    他定定望著窗外細雨,也不知在想什麽。
    ——————
    通往太醫署的宮道上。
    沈寧小心翼翼提著裙擺,碧蘿跟在她身側掌傘,主仆二人步履緩慢。
    不知過了多久,沈寧察覺傘沿越來越低,側頭,瞧見碧蘿尷尬一笑。
    她主動伸手,“我來替你撐會兒。”
    碧蘿瞠目,腦袋晃得撥浪鼓似的:“那成何體統!您是公主,千金之軀,怎能做奴仆的活兒!”
    她神色堅定:“您放心!婢子定抓得牢牢的,定不會再擋著您的視線。”
    沈寧自覺好笑,打個傘的事,怎麽還分高低貴賤了?
    不過經過這些時日相處,她對碧蘿多少有幾分了解。
    這丫頭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麵上大多是做給手下人看的。
    畢竟是長樂宮的掌事女使,若一貫與人為善沒有棱角,底下人也不會信服。
    該有的脾氣要有,該使的性子也得使。
    她終究沒拂了碧蘿好意。
    雨天的宮道行人寥寥,一路所見不外乎朱牆青瓦,看久了也難免有些疲乏。
    沈寧不禁捂嘴打了個哈欠。
    重新提起裙擺,卻聽見碧蘿問:“雨天路滑不便,公主何不命人將張太醫請來長樂宮?也免得您冒雨親跑一趟。”
    “前些時日張太醫沒少往長樂宮跑,可他終究是宮裏的醫官,不是我長樂宮專屬禦醫。”
    碧蘿不以為然:“這有何打緊的?得公主信賴也是張太醫的福分。陛下這樣疼您,別說一個醫官,便是兩個三個醫官日日守在長樂宮旁人也不敢置喙半句。”
    沈寧卻搖頭:“旁的醫官或許可以,但張醫官,不行。”
    她提醒:“你別忘了,張醫官是因何入宮。”
    張桓自然是因治孟婕妤的癮疹被破格錄用至太醫署。
    昭帝是偏寵孟婕妤,商賈之女入宮不過兩年便從五品才人晉升至三品婕妤,這還是沒有子嗣的情況下。
    可三宮六院,誰年輕時沒風光榮寵過?
    今日寵孟婕妤,明日指不定改寵李婕妤。君恩帝寵,與那風雲又有何異?
    沒有子嗣根基的後妃,如何比得過血脈相連的公主?
    “可您是公主啊!”
    碧蘿又補了句:“整個大昭最得陛下珍視的公主!”
    沈寧笑了笑,沒同她爭,有一瞬她感覺碧蘿單純得不像在宮裏討生活的人。
    最珍視的公主又如何呢?在至高無上皇權麵前,親緣血脈算得了什麽?
    自古為了皇權地位爭得頭破血流的父子兄弟比比皆是,更何況她一個公主。
    沈寧眸色微閃,不禁想到原主在書中的結局。
    原主殘暴嗜血害了許多人命,這點無可辯駁。可若論親緣,她卻也隻是個被父兄拋棄的苦命人。
    書中沈寧本可以多活幾日,或者至少不會死得這麽痛苦。
    若蕭瀾率兵攻城時,昭帝與太子沒命人給原主下藥,沒把迷暈的她送入敵手以安撫敵方……
    他們哪怕清醒地告知她,給她留一瓶毒藥或一把刀……
    奮力一搏或自戕自裁,由她選擇,縱使結局不可逆轉那也是她自己種的惡、食的果。
    穿書後的這段日子,沈寧時常在想,自己為什麽會來到這個世界?
    與原主有關嗎?
    原主不甘如此收場,所以選擇她這個同名同姓的人助她改命嗎?
    沈寧無聲一歎。
    耳邊碧蘿的聲音響起:“公主,前麵就是太醫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