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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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陽艱難地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口吐鮮血,身體晃了晃,再也支撐不住,腦袋一歪,徹底昏死了過去。他的胸口微弱地起伏著,臉色蒼白如雪,一點兒人氣都沒有,看起來隨時都會斷氣。
蕭瑾低頭看了一眼昏死過去的傅陽,眼神沒有絲毫波動,仿佛隻是在看一件無關緊要的垃圾。他抬手理了理褶皺的風衣,對著門口招了招手,兩個身材高大、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立刻走了進來,恭敬地站在蕭瑾身後。
“別讓他死了,”蕭瑾的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違抗的命令,“派人盯著他,把他送出國內,這輩子都不準讓他再踏回這裏一步。”
“是,boss。”兩個保鏢齊聲應道,隨後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解開傅陽身上的麻繩,動作粗魯卻又帶著一絲分寸,避免真的讓他斷氣。
蕭瑾最後掃了眼被保鏢架起來的傅陽,眼底的戾氣漸漸褪去,轉身朝著倉庫門口走去。黑色的風衣在昏暗的燈光下劃出一道冷硬的弧線,腳步聲漸漸遠去,最終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
驟歇的暴雨讓天地間暫時安靜下來,烏雲卻還調皮的不肯離開,頑皮的懸掛在天際,將天空染成了一片壓抑的灰蒙蒙。偶有風吹過,將地麵的積水掀起一圈圈漣漪。又很快歸於平靜,隻剩潮濕冰冷的氣息順著窗縫鑽進來,漫步整個房間。
寧悅坐在沙發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馬克杯,微涼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心裏始終懸著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得她喘不過氣。傅陽的下落像一根無形的刺,紮在她心頭,讓她日夜難安,既怕他出事,又怕蕭瑾真的會對他下狠手。
腳步聲從玄關傳來,沉穩而熟悉,帶著上位者不容置喙的壓迫感。寧悅猛地抬起頭,看向門口,蕭瑾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手工大衣,身形挺拔如鬆,俊朗的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隻是眼底的戾氣淡了幾分,周身縈繞著的冷意也柔和了些許。他走到沙發旁坐下,很自然的坐到她身邊。
“悅悅,”蕭瑾的聲音低沉悅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柔和,“傅陽我放了,他已經離開國內了,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
話音落下的瞬間,寧悅渾身一僵,瞳孔微微睜大,難以置信地看著蕭瑾,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怔怔地看著他,眼底滿是震驚與不敢置信,心裏的巨石像是被瞬間挪開,壓在心頭的巨石瞬間消失,連呼吸都變得順暢了許多。
“你……說真的?”寧悅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還有難以掩飾的激動,剛才還在想著怎麽開口,畢竟早上開口詢問,腰都要給搖斷了,沒想到他現在自己說出來了,難道他趁著自己睡著,去放的?她緊緊抓住蕭瑾的手臂,眼神裏滿是期盼,“你真的放了他?傅陽哥他真的沒事嗎?他真的離開了?”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蕭瑾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語氣帶著幾分寵溺,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占有欲,“我答應過你,不會傷害他,自然會說到做到。他已經安全離開國內了,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我們麵前,但是你答應我的也要做到!”
聽到蕭瑾肯定的答複,寧悅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傅陽哥沒事,他安全離開了,不會被她連累,再也不會被蕭瑾傷害了,這就夠了。隻要傅陽平安,她做什麽都願意。
她緩緩鬆開抓著蕭瑾手臂的手,身體微微前傾,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著他沉穩的心跳。心裏的不安與恐懼徹底消散,隻剩下滿滿的安寧與踏實。
蕭瑾感受到肩上的重量,身體微微一僵,喉嚨發緊,隨即緩緩抬手,輕輕攬住寧悅的腰肢,將她緊緊擁在懷裏。懷裏的人溫順得像隻小貓,沒有了以往的抗拒與疏離,這讓他眼底的占有欲愈發濃烈,嘴角勾起一抹滿足的弧度嗎,老天終於開眼了。
寧悅靠在蕭瑾的懷裏,閉上眼睛,感受著他懷抱的溫度與力量,心裏漸漸平靜下來。她知道,從傅陽哥離開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沒有退路了。她注定要留在蕭瑾身邊,做一個金絲雀,被他囚禁在這座華麗的牢籠裏。
蕭瑾低頭看著懷裏溫順的寧悅,眼底滿是濃烈的占有欲與愛意,他輕輕吻了吻她的發頂,聲音低沉而堅定:“悅悅,以後你就乖乖待在我身邊,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寧悅沒有說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從那一天蕭謹連續要了寧悅兩次之後,蕭謹回到半山腰別墅就沒有在在自己房間過夜,而是順其自然的搬到了寧悅房間。
午後的雨歇後,天色始終沉鬱,灰蒙蒙的天光漫進半山腰別墅,連空氣中都殘留著雨後的濕冷。蕭瑾驅車駛進庭院,黑色轎車碾過濕漉漉的石板路,濺起細碎的水花,最終穩穩停在別墅門口。
抬眼望去,二樓臥室的落地窗亮著暖黃的燈光,柔和的光暈透過薄紗窗簾漫出來,在地麵投出朦朧的輪廓,那一刻,他緊繃了一天的神經莫名鬆弛了些,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方向盤,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一天的疲憊瞬間消失。
下車,腳步聲落在寂靜的庭院裏格外清晰。他快步走進別墅,玄關的感應燈應聲亮起,卻沒看到熟悉的身影。樓梯口一片安靜,他拾級而上,腳步刻意放輕,心底竟生出幾分期待。可越往上走,越覺得不對勁,方才明明亮著的燈光,不知何時已經悄然熄滅,二樓走廊陷入一片昏暗.
蕭瑾心頭一沉,快步走到臥室門口,抬手擰開房門。房間裏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隻有窗外的微光隱約照出床上蜷縮的身影。
蕭瑾站在門口,看著床上刻意疏離的身影,心底的暖意瞬間冷卻。這些日子,自從放傅陽離開,他順其自然搬進她的房間,她卻愈發躲著他。無論他多晚回來,總能看到她提前熄滅燈光,假裝熟睡。明明車子停在樓下時,那盞燈還亮著,仿佛在無聲等待,可他一靠近,便瞬間熄滅,連同那份微弱的暖意,都藏得無影無蹤。
他緩緩走近床邊,望著床上蜷縮成一團、連呼吸都透著刻意疏離的身影,指尖微微蜷縮,心底翻湧的煩躁與失落像是潮水般起起落落。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壓下那股想將人狠狠拽進懷裏、逼她直視自己的衝動,一遍遍在心裏勸誡:慢慢來,不能急,更不能把她逼得太緊。
她現在已經是他的人了日日夜夜都在他身邊,這就夠了,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