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殘符閣內,暗取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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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微露,坊市還未完全蘇醒,隻有零星幾個攤位支了起來,顯得有幾分冷清。
    黃一夢並未以真麵目示人。她換上了一身普通的外門弟子服飾,用《潛淵斂息訣》略微調整了麵部肌肉線條,使得容貌看起來平凡無奇,混入人群便難以辨認。修為也壓製在練氣四層,毫不惹眼。
    她腳步不停,徑直走向坊市角落一家頗為偏僻的店鋪——“殘符閣”。
    此店門麵不大,裝修陳舊,主要售賣一些繪製失敗、靈力殘存的半成品符籙,或是年代久遠、效果不明的古舊符紙,價格低廉,是許多囊中羞澀又想碰運氣的低階弟子常逛之所。
    此刻店門剛開,一個睡眼惺忪的雜役弟子正打著哈欠,有一下沒一下地擦拭著櫃台。
    黃一夢並未進入正廳,而是狀似無意地繞到店鋪東側。那裏堆放著幾個半人高的陳舊木筐,裏麵亂七八糟地塞滿了各種徹底報廢的符紙邊角料、刻壞的法器碎片、以及一些沾滿汙漬看不出原貌的雜物,散發著淡淡的黴味。顯然是店鋪準備丟棄的垃圾。
    按照機緣冊提示,那半張古丹方就在最靠裏那個木筐的底層。
    她神識微動,悄然掃過店內。那值守的雜役弟子果然如提示所說,趴在櫃台後,腦袋一點一點,已然開始打盹。
    時機正好!
    黃一夢不動聲色地靠近那堆廢料筐,目光快速掃視四周。坊市角落人流稀少,並無人注意此地。
    她蹲下身,假意在翻撿那些廢棄符紙,手指卻迅速撥開表層的雜物,向筐底探去。各種碎屑沾了滿手,她也毫不在意。
    指尖觸到底部幾片硬質的、類似皮革或特製紙張的物體。她心中一緊,小心地撥開覆蓋其上的雜物。
    忽然,她動作微微一滯。
    就在她觸碰到目標的同時,另一隻略顯幹瘦、沾著些許墨漬的手,幾乎同時從筐的另一側探入,也摸向了筐底!
    有人!
    黃一夢心中警鈴大作,但麵上卻不動聲色,隻是加快了動作,猛地將底層那幾片硬物一把抓出,看也不看便塞入袖中!同時身體借著站起的動作,自然地向後一退。
    幾乎就在她得手的下一秒,一個穿著洗得發白的符籙學徒袍、頭發亂糟糟的青年從筐的另一側猛地抬起頭,臉上帶著焦急和錯愕,看向突然空手而退的黃一夢,又急忙伸手在筐底摸索起來。
    他摸了幾下,卻一無所獲,臉上頓時露出極度失望和懊惱的神情,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該死的!又來晚了!哪個天殺的把老子的‘靈紋皮’撿走了?!”
    黃一夢聞言,心中微微一動。靈紋皮?是一種繪製高級符籙的基礎靈材,價值尚可,但絕非她手中之物。看來此人的目標並非丹方,而是巧合同時來這廢料堆裏“淘金”。
    她暗自鬆了口氣,麵上卻露出幾分疑惑和警惕,看了那學徒一眼,拍了拍手上的灰,轉身便欲離開。
    “喂!那位師妹!”那符籙學徒卻忽然叫住了她,幾步繞過來,眼神帶著審視,“你剛才從這筐裏拿了什麽?”
    黃一夢停下腳步,轉過身,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被冒犯的不悅:“師兄此話何意?這廢料堆裏的東西,難道還歸個人所有不成?我不過是看看有無能用的符紙邊角練手罷了,並無收獲。”她攤開雙手,袖中之物早已悄然滑入儲物袋。
    那學徒狐疑地打量著她,尤其在她那看似空蕩蕩的雙手和樸素的衣著上停留了片刻,似乎也覺得一個練氣四層的女弟子不太可能從他眼皮底下拿走他盯上的東西而不被他察覺。
    他皺了皺眉,最終還是不甘心地揮揮手:“算了算了,晦氣!定是又被哪個老油條搶先了一步!”他嘟囔著,也不再理會黃一夢,繼續埋頭在幾個廢料筐裏翻找起來,似乎還不死心。
    黃一夢不再停留,轉身快步離開,直到走出坊市,融入逐漸增多的人流,感受到身後再無注視感,才真正放下心來。
    好險!差點就與旁人撞上。雖然對方目標不同,但若糾纏起來,引來注意,終歸是麻煩。
    她並未立刻返回百草園,而是先在坊市逛了一圈,隨意買了些低階藥材和空白符紙作為掩飾,這才不慌不忙地離開。
    回到百草園小屋,緊閉房門。她深吸一口氣,這才將從袖中轉入儲物袋的那幾件“廢品”取出。
    除了幾張確實毫無靈氣的破爛獸皮和幾張腐蝕嚴重的金屬片外,其中一片約巴掌大小、邊緣不規則、色澤暗沉發黑、觸手卻異常堅韌的不知名皮紙,吸引了她的注意。
    皮紙上用某種古老的銀色顏料繪製著殘缺的圖案和文字,大部分字跡已然模糊,但依稀可辨幾個古體字——“血”、“髓”、“淬”、“焚”……以及幾幅人體氣血運行、承受狂暴藥力衝擊的簡略示意圖,旁邊標注著細密的注解,雖殘缺不全,卻透著一股蠻荒古老的氣息。
    正是那半張“血髓丹”丹方!
    黃一夢仔細研讀著上麵殘存的信息,眼眸越來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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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丹方與她所知的正統丹藥截然不同,並非依靠草木精靈之氣,而是主打煉化強大妖獸的精血骨髓,輔以數種性質暴烈的靈草,以秘法淬煉成丹。服食後,需以強大意誌引導藥力衝刷四肢百骸,易經洗髓,過程痛苦萬分,但一旦成功,對肉身強度的提升是驚人的!
    “以妖獸精血為主藥……正合我意!”黃一夢撫摸著血精草玉盒。血精草雖非妖獸精血,但其蘊含的磅礴氣血之力,性質卻更為精純霸道,或許效果更佳!
    丹方殘缺了小半,缺失了幾種輔助靈草的具體分量和最後一步“凝丹”的火候訣竅。但這難不倒她!她擁有前世為官時鑽研律法條文的細致,更有今生對丹道陣法的初步理解,結合《千鈞鍛體術》的法門,或可嚐試推演補全!
    即便無法成丹,僅以血精草為主藥,參照這血髓丹的煉化理念和鍛體術法門,進行藥浴或謹慎服食,風險也遠比盲目吞服要小!
    一條清晰的道路在她眼前展開。
    然而,就在她沉浸於推演丹方之時,外界關於她的風波並未平息。
    內門,執法堂偏殿。
    王瀾垂手而立,臉上帶著恭敬與委屈,對著上首一位麵色冷峻、身著執法堂藍袍的青年修士訴苦:“……焱哥,事情便是如此。那株百年血精草本是我先發現,卻被那卑賤的雜役丫頭黃一夢趁機搶奪,還引那碧鱗蟒傷我!此女狡詐異常,更不知使了何種手段,竟讓李雪晴也偏幫她說話!此事若就這麽算了,弟子的顏麵何在?王家的顏麵何存啊!”
    那被稱為“焱哥”的青年,正是王瀾的族兄,內門執法弟子王焱。他修為已至築基初期,麵容與王瀾有幾分相似,卻更多了幾分陰沉和威嚴。
    他聽完王瀾的敘述,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篤篤的聲響,眼神銳利:“李雪晴也摻和進來了?她可是那位‘冰蓮劍’看中的人……”
    他沉吟片刻,冷哼一聲:“不過,一株百年血精草,也確實值得出手。那黃一夢,區區一個練氣五層的外門弟子,還是雜役晉升上來的?竟有如此膽量和手段?”
    “此女邪門得很!”王瀾急忙道,“據說在外門大比中就屢次靠運氣過關,這次定然也是用了什麽陰損手段!焱哥,隻要您……”
    王焱抬手打斷了他的話,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宗門有宗門的規矩,我身為執法弟子,豈能明目張膽替你強奪?況且無憑無據。”
    他話鋒一轉,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不過,既然是外門弟子,自然歸外門執法堂管轄。近期宗門下發了一批清查曆年任務積弊、懲戒怠惰弟子的指令……或許,可以讓人去‘請’黃師妹來協助調查一番。隻要入了執法堂,總有辦法讓她‘主動’交出不該拿的東西,甚至……”
    後麵的話他沒說,但眼中的寒光已說明一切。
    王瀾聞言大喜:“多謝焱哥!還是焱哥辦法多!”
    “去吧。”王焱揮揮手,“此事我自有安排。你近期也安分些,莫要再惹人注目。”
    “是!是!”王瀾心滿意足地退下了。
    王焱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隨即取出一枚傳訊玉符,低語數句,玉符化作流光飛向外門方向。
    一場針對黃一夢的陰謀,借著宗門規則的外衣,悄然展開。
    而此刻的黃一夢,對此仍一無所知。她正全心投入到對血髓丹方的推演和修煉計劃的製定中,渴望著力量提升後能擁有自保之力。
    她卻不知,危機來臨的速度,遠比她修煉的速度更快。
    次日清晨,她小屋的門便被不客氣地叩響。
    門外站著兩名麵色冷硬的外門執法弟子,腰佩製式長刀。
    “黃一夢師妹是吧?奉執事長老令,請你前往執法堂,協助調查一樁舊年任務糾紛案。”
    為首的弟子聲音平板,不帶絲毫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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