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意外成功的簡易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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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敗與沮喪的灰燼,被更加冰冷狂暴的恨意之火焚燒殆盡。林墨重新握緊殘骨刃,在絕對黑暗的儲物間裏,如同不知疲倦、亦不知痛楚的傀儡,繼續著那無聲而殘酷的自我磨礪。
    血瞳的劇痛,濁氣的反衝,靈力的滯澀,噬靈蠱的悸動……所有這些,都成了他必須習慣、必須克服、甚至必須利用的“環境”。他將每一次失敗的細節都刻入骨髓:殘骨刃能量紊亂的瞬間波動、血瞳感知中那扭曲畫麵與身體反應的時間差、“蝕骨鑽心”靈力壓縮失控前的微妙征兆……
    他不再追求完美的“協同”,而是開始接受這種“不完美”與“不穩定”。既然無法精細控製,那就嚐試引導、利用、甚至……引爆。
    在一次模擬被圍攻、被迫高速移動與連續格擋的演練中,他再次同時催動血瞳感知與殘骨刃。左眼劇痛視野扭曲,刃身能量貪婪吸扯濁氣,一切似乎又要重蹈覆轍。但在那失控邊緣,一個瘋狂的念頭閃過——既然殘骨刃的能量不穩定,既然血瞳的感知扭曲,既然自身的靈力與濁氣衝突劇烈……
    何不,將這種“不穩定”與“扭曲”,作為一種另類的“攻擊”?
    他不再試圖穩定殘骨刃的能量,反而在將其刺向假想敵(空氣)的瞬間,主動將一股更加混亂、摻雜了更多未經煉化的濁氣與《殘陽訣》原始侵蝕意念的靈力,狠狠“砸”入刃身那暗紅紋路!
    同時,他強忍左眼幾乎要爆開的劇痛,將血瞳那扭曲的、充滿冰冷與死亡意蘊的感知“碎片”,也一並“投注”到這次攻擊的意念之中!
    這不是攻擊,更像是……一次混亂能量與負麵意念的“潑灑”!
    “噗!”
    預想中的反震沒有到來。殘骨刃刺出的方向,空氣仿佛被無形之手攪動,發出一聲沉悶的、如同水泡破裂的異響。緊接著,林墨右眼(僅存的視覺)模糊地看到,刃鋒所指前方約三尺處的空氣中,竟短暫地浮現出幾道極其黯淡、扭曲如蛇、顏色灰黑中夾雜暗紅的、如同燒焦痕跡般的“紋路”!這些紋路一閃即逝,但存在過的刹那,周圍的光線(雖然極其微弱)似乎被微微扭曲,空氣也泛起一絲令人不適的陰冷與遲滯感。
    更重要的是,在那些紋路浮現的瞬間,他體內原本因強行催動而劇烈衝突的靈力和濁氣,竟然出現了極其短暫、極其微妙的一絲……“同步”?仿佛這兩種互相排斥的力量,在共同構建那些詭異紋路時,暫時找到了一個粗暴而脆弱的“宣泄口”與“共存點”?
    攻擊結束後,殘骨刃沒有反噬,隻是刃身的暗紅紋路微微閃爍了幾下,似乎消耗不小,但很快恢複沉寂。左眼的劇痛依舊,但沒有加劇。體內的濁氣與靈力衝突依舊,但並未因這次爆發而惡化。
    一次……意外的、沒有導致反噬的“成功”?雖然那攻擊看起來毫無威力,隻是製造了一些短暫、詭異的視覺與能量擾**象。
    林墨愣住了。他保持著出刺的姿勢,右眼死死盯著剛才那些詭異紋路出現又消失的地方,腦海中瘋狂回放著剛才的每一個細節。
    不是穩定的符文,不是正統的術法。那更像是……他自身混亂、黑暗、充滿侵蝕與負麵意念的能量,在殘骨刃這個“媒介”和他強烈攻擊意念的“引導”下,於外界臨時“勾勒”出的、極其簡陋粗糙的“能量印記”或“汙染軌跡”?
    簡易符文?不,它甚至稱不上符文,沒有穩定的結構,沒有明確的功能,隻是混亂能量的短暫顯形。
    但,它確實被“製造”出來了!而且,製造它的過程,似乎恰好“利用”了他體內力量衝突的不穩定特性,反而達成了一種危險的平衡?
    一個大膽的設想在他心中成形:如果,他能稍微控製這種“混亂勾勒”的指向性和爆發點呢?比如,不是潑灑向空氣,而是嚐試將其“烙印”在敵人護體靈光上,或者廂車的防護符文節點上?這種由最精純的侵蝕靈力和汙穢濁氣混合、並摻雜了血瞳冰冷殺意形成的“汙染印記”,是否能夠幹擾、削弱、甚至短暫“汙染”目標的能量防禦?
    不需要持久,隻需要一瞬的幹擾或削弱,就足以讓他的“蝕骨鑽心”或殘骨刃的本體攻擊,找到破綻!
    他立刻開始嚐試。不再追求複雜的協同攻擊,而是專注於重複、簡化剛才那個過程:在攻擊意念達到頂峰的刹那,將一股高度濃縮但刻意保持“衝突活性”的混合能量(《殘陽訣》侵蝕靈力為主,濁氣為輔),通過殘骨刃(或拳鋒)為出口,“投射”出去,並嚐試用意念引導其形成最簡單的“點”或“線”狀印記。
    起初依舊失敗居多。能量要麽潰散,要麽反衝自身,要麽形成的“印記”轉瞬即逝,毫無效果。但他漸漸摸索到一些規律:能量的配比需要微妙平衡(靈力稍多,濁氣稍少,且都需高度壓縮);投射的時機必須與攻擊動作完全同步;意念必須純粹而強烈(殺意、侵蝕、汙染);殘骨刃的暗紅紋路似乎能起到一定的“聚焦”和“穩定”作用,但消耗也更大。
    經過數十次、上百次枯燥、痛苦且充滿風險的嚐試後……
    “嗤!”
    又一次刺擊。殘骨刃刃尖在空氣中劃過,這一次,一道長約半尺、粗細如發絲、顏色深灰、邊緣泛著暗紅微光的扭曲“細線”,如同燒焦的疤痕,清晰地烙印在了前方一個廢棄木箱的表麵!細線存在了約兩息時間,才緩緩淡去。而被細線劃過的那片箱體表麵,木質顏色明顯加深、質地變得酥脆,仿佛瞬間經曆了數十年的腐朽!
    成功了!一個具有持續微弱侵蝕效果的“簡易汙染印記”!
    雖然印記威力有限,持續時間短,且消耗不小(靈力和心神),但這無疑是一個突破!它提供了一種全新的、非常規的幹擾與破防手段!
    林墨沒有停歇,繼續嚐試變化。他將印記從“線”嚐試壓縮成“點”,發現“點”狀的印記雖然範圍更小,但侵蝕濃度更高,對能量護盾的“汙染”效果可能更強。他也嚐試不用殘骨刃,僅以拳鋒“投射”,發現也能形成印記,但效果和穩定性都差了很多,且對拳頭的負擔極大。
    最終,他初步確定了兩種最實用、也相對最穩定的“簡易符文”應用方式:
    1. “蝕點”: 以殘骨刃尖或“蝕骨鑽心”拳勁為載體,在攻擊命中前瞬間,於命中點疊加一個高濃度的侵蝕汙染“點”。用於針對護體靈光或防護符文的局部節點,嚐試“以點破麵”。
    2. “穢痕”: 以殘骨刃揮砍軌跡為載體,在刃鋒劃過處,留下一道持續的、帶有微弱侵蝕與能量幹擾效果的“線”狀痕跡。可用於切割、阻礙,或在狹窄空間製造持續的幹擾區域。
    這兩種方式,都需要在戰鬥中精確把握時機,且對他的狀態(尤其是左眼和體內力量平衡)要求極高。它們更像是一種賭博式的、一次性的戰術奇招,而非可以反複使用的常規手段。
    但,足夠了。
    林墨停下動作,劇烈喘息,汗水混著血汙從下頜滴落。左眼傳來深沉的、仿佛被掏空般的疲憊鈍痛,體內的濁氣也因大量消耗和反複擾動而顯得“疲憊”但相對“平靜”。殘骨刃上的暗紅紋路光芒黯淡了許多。
    他低頭看著手中這柄仿佛也經曆了一場蛻變的骨刃,又看向那個被“穢痕”侵蝕過的木箱,右眼深處,那冰冷的光芒中,終於有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屬於掌控者的篤定。
    意外成功的簡易符文,不,或許該稱之為“汙染烙印”或“侵蝕印記”,是他在這片黑暗與絕境中,為自己撬開的又一扇危險的、通往非常規力量的門。
    它不完美,不穩定,代價高昂。
    但它真實存在,且……致命。
    &nakeshift 的皮鞘(用破布臨時纏成),盤膝坐下,開始調息。
    醜時的亂葬崗,寅時的鐵壁。
    他手中的牌,似乎又多了一張,染著自身的血與黑暗的毒。
    現在,隻等牌局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