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兵器威力的小幅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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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骨刃歸鞘,簡易“汙染符文”(蝕點、穢痕)的成功掌握,如同在黑暗的荊棘叢中,意外采擷到一枚淬毒的果實。毒性猛烈,卻也傷及自身。林墨盤坐在冰冷的陶甕旁,調息良久,左眼的劇痛才從撕裂般的尖銳轉為深沉的、仿佛嵌入顱骨的鈍痛,體內因反複催動而消耗近半的靈力與略有“疲憊”的濁氣,也終於恢複了基本的循環,盡管滯澀感依舊,甚至因大量消耗而帶來的“空虛”後,那份沉滯顯得更加頑固。
    兵器有了新的“毒牙”,但毒牙的硬度、鋒利度,是否也隨之提升?在真正的生死搏殺中,哪怕隻是小幅的提升,也可能成為決定生死的那一根稻草。
    他需要驗證。
    不是驗證那新得的、不穩定的“符文”能力,而是驗證殘骨刃本身的基礎威力——鋒銳、堅韌、以及承載和傳導他自身(特別是《殘陽訣》與濁氣)力量的效率,是否因那野蠻的“銘刻”和新能力的頻繁催動而有所改變。
    儲物間內沒有合適的試刀石。那些朽爛的木箱和陶甕,無法測試其真正的鋒銳。但有一個東西,或許可以。
    他站起身,走到牆角,那裏堆放著一些之前檢查時發現的、相對“新鮮”(相對於其他完全朽爛的雜物而言)的破損物品。其中有一截不知從何處斷裂的、手臂粗細、長約兩尺的黑色金屬杆。金屬杆一端斷裂茬口參差不齊,另一端則較為平整,通體烏黑無光,入手沉重冰冷,表麵有細微的、仿佛被強酸腐蝕過的坑窪痕跡,材質非鐵非銅,林墨也辨認不出,隻知其異常堅硬且沉重,之前他嚐試用殘骨刃普通劈砍,隻能留下淺淺的白痕。
    就是它了。
    林墨將這截沉重的金屬杆搬到儲物間中央相對空曠的地麵。他沒有立刻動用“蝕點”或“穢痕”,而是先以最基礎的姿態,雙手握住殘骨刃的骨柄,調整呼吸,將《殘陽訣》的灰暗靈力均勻、平緩地注入刃身。
    刃身傳來熟悉的、微弱的脈動,但比之前似乎更“清晰”了一些,仿佛那暗紅紋路的存在,讓靈力流轉的路徑更加“順暢”了?不,不是順暢,更像是……“契合”。靈力流過那些紋路時,會被自然而然地沾染上一絲侵蝕與汙穢的特性,且消耗似乎比之前單純覆蓋刃鋒要略微減少。
    他凝神靜氣,右眼鎖定金屬杆平整的一端,驟然發力,殘骨刃化作一道灰暗的弧光,毫無花哨地豎直劈下!
    “鐺!”
    一聲遠比之前清脆、短促的金鐵交鳴聲在死寂的儲物間內炸響!聲音不大,卻異常刺耳。
    林墨手臂微震,殘骨刃被彈起寸許。他立刻定睛看去。
    隻見那截黑色金屬杆平整的端麵上,赫然出現了一道深約半寸、邊緣整齊、切麵光滑的斬痕!斬痕周圍,金屬呈現出一種詭異的、仿佛被瞬間高溫灼燒後又急速冷卻的暗灰色澤,且有一絲極其微弱的、灰黑色的侵蝕氣息正試圖向金屬內部滲透,但速度極其緩慢,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成功了!而且效果遠超之前!之前隻能留下白痕,如今卻能斬入半寸!雖然未能一刀兩斷,但這金屬杆的堅硬程度遠超尋常鐵器,能有此效果,足以證明殘骨刃的基礎鋒銳和破甲能力,確實得到了小幅但確鑿的提升!更重要的是,那斬痕邊緣的異色和微弱的侵蝕跡象,說明《殘陽訣》靈力的侵蝕特性,通過殘骨刃傳導時,似乎也變得更加“高效”和“凝聚”了。
    他心中微定,但並不滿足。他想知道,在極限催動(接近但不超過引發“蝕點”或“穢痕”的臨界點)的情況下,殘骨刃的威力如何。
    他再次握緊骨刃,這一次,注入的靈力更加洶湧,且刻意引導了一絲精純的濁氣(非狂暴態)融入其中。刃身上的暗紅紋路驟然亮起,如同呼吸般明滅不定,散發出令人心悸的陰冷氣息。整個殘骨刃仿佛“活”了過來,傳遞出一種饑渴與暴戾的脈動。
    “斬!”
    又是一刀劈下,軌跡與之前斬痕呈十字交叉!
    “嗤——!”
    這一次的聲音截然不同,不再是清脆的金鐵交鳴,而是一種沉悶的、仿佛熱刀切入半凝固油脂般的、令人牙酸的摩擦撕裂聲!
    殘骨刃深深嵌入金屬杆,直至沒入近三分之二!斬痕周圍,大片的金屬表麵瞬間變成了焦炭般的漆黑,並伴隨著“嗤嗤”的細微聲響,不斷有黑色的、帶著刺鼻氣味的粉末狀物質從斬痕邊緣剝落!那灰黑色的侵蝕氣息如同活物,瘋狂地向金屬內部鑽探,雖然速度依舊不快,但侵蝕的範圍和深度明顯遠超之前!
    林墨拔刀。殘骨刃脫離時發出輕微的吸附聲,刃鋒上沾染了一些漆黑的金屬碎末,但很快便被那暗紅紋路吸收、消融。再看金屬杆,十字交叉的斬痕處,已經出現了一個明顯的、深陷的缺口,缺口周圍金屬徹底失去光澤,質地變得酥脆,仿佛隨時會崩碎。
    威力提升顯著!極限催動下,破甲能力和侵蝕效果都大幅增強!雖然對自身靈力和濁氣的消耗也相應增大,且會加劇殘骨刃那“活”過來的暴戾感,但作為關鍵時刻的爆發手段,完全值得。
    最後,他嚐試了在不觸發“蝕點”的前提下,僅僅讓殘骨刃保持在新銘刻的“常態”——即靈力與一絲濁氣平衡流轉於暗紅紋路之中。在這種狀態下揮砍,威力介乎於基礎態和極限態之間,但消耗相對可控,且能持續保持那種附帶的微弱侵蝕效果。
    測試完畢。林墨看著那截幾乎被廢掉的黑色金屬杆,以及手中這柄似乎飲血後更加幽暗幾分的殘骨刃,右眼深處閃過一絲冰冷的滿意。
    兵器的威力,確實得到了小幅但關鍵的提升。基礎更紮實,爆發更凶猛,且與自身力量(特別是那惱人的濁氣)的結合更加緊密。雖然那新生的“活”性帶著一絲令人不安的貪婪與暴戾,仿佛在催促他去吞噬、去破壞,但至少目前,尚在可控範圍。
    他將殘骨刃緩緩歸鞘,那股暴戾的脈動也隨之漸漸平息,重新化為冰冷的沉寂。
    左眼的鈍痛提醒他,長時間的集中和測試消耗巨大。體內的靈力需要恢複,濁氣需要重新“安撫”。
    但此刻,他的心中,比之前更多了一分底氣和殺意。
    醜時將至。
    亂葬崗的孤槐下,等待他的,不知是新的線索,還是新的陷阱。
    但無論如何,他手中的刀,已更加鋒利,更加致命。
    他最後檢查了一遍懷中的物品:羊皮包裹的記錄殘頁、失效的“引路符”粉末、僅剩的幾塊下品靈石、以及……那枚來自灰鬥篷的、帶有見麵地點信息的布片碎屑(氣息已抹,僅作心理提醒)。
    然後,他如同真正的幽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片承載了他無數次失敗、痛苦、以及最終這“小幅提升”的黑暗巢穴,向著城北,向著那片更深的、象征著死亡與交易的黑暗,潛行而去。
    兵器已利。
    隻待,飲血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