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煉製療傷丹藥的嚐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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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隙內的寂靜,被一種混合了專注、痛苦與奇異能量波動的微妙氣息所取代。林墨盤膝而坐(姿勢因傷勢而顯得扭曲),麵前攤開著幾樣“材料”:那株水晶紫色靈草被小心地放在一片寬大堅韌的毒蕈葉上;一小撮之前采集、並經過噬靈蠱初步處理的“腐骨草”精華(暗紫色,氣息陰寒帶毒);幾滴從黑沼林某種毒蘑菇中擠壓出的、粘稠的灰黑色汁液(據說有微弱的麻痹與凝血作用,但毒性不明);以及最重要的“工具”——他自身那日益異變的噬靈蠱,與那隻仿佛能“品嚐”能量性質的左眼血瞳。
    沒有丹爐,沒有地火,沒有傳承丹方,甚至沒有稱量的工具。所謂的“煉製”,對他而言,更像是一場在自身血肉與靈魂中進行的、極端危險的能量提純、融合與性質引導實驗。
    目標明確而迫切:利用這株伴生於腐朽之地、似乎能調和負麵能量的紫色靈草,結合其他毒草的特性,嚐試“煉製”出一種能夠壓製體內多種毒素(屍腐藤、***陰毒等)衝突、並溫和滋養經脈與髒腑的“丹藥”——哪怕隻是最低劣、效果微弱、且副作用未知的“泥丸”。
    第一步,是“解析”與“取樣”。
    林墨的血瞳死死盯著那株紫色靈草,尤其是頂端那枚剔透漿果。他沒有直接觸碰,而是分出一縷極其細微、幾乎不可察的自身靈識(染著淡淡的血色與濁氣),如同最輕的蛛絲,緩緩向漿果“飄”去。
    接觸的瞬間,一種奇異的“冰涼秩序感”順著靈識反饋回來。不同於龍血草的熾烈生機,這漿果內部仿佛是一個微縮的、運轉著某種奇異規則的“小世界”。其能量結構穩定得驚人,卻又隱隱與外界(尤其是負麵能量)保持著一種動態的“交流”與“轉化”狀態。林墨能感覺到,它內部蘊含著一種能夠安撫、梳理、甚至“定義”混亂能量的奇特屬性。
    他不敢汲取太多,隻是用靈識極其小心地“粘附”了漿果表麵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逸散的“星輝”能量,緩緩收回。這一絲能量進入體內,並未立刻引發衝突,反而如同冰水滴入滾油(他的經脈),帶來一陣短暫的、尖銳的刺痛後,竟讓那一片區域的能量躁動略微平緩了一絲!雖然效果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且伴隨著冰寒的刺痛,但這無疑是一個積極的信號!
    接著,他如法炮製,用靈識分別“品嚐”了腐骨草精華的陰寒毒性與蘑菇汁液的麻痹凝血特性,在心中快速評估著它們的能量強度、屬性偏向以及可能的相互作用。
    第二步,是“模擬丹爐”與“能量調和”。
    沒有外物輔助,林墨決定以自身為“鼎爐”,以噬靈蠱為“爐火”與“攪拌器”,在體內進行這場危險的“煉製”!
    他首先引導著那一絲從紫色漿果上取得的“星輝”能量,進入丹田附近一條相對次要、但尚且完好的經脈,將其暫時“儲存”起來。然後,他小心翼翼地調動噬靈蠱的一小部分力量,並非用於吞噬,而是嚐試模擬“文火”的狀態——一種極其緩慢、均勻、且帶有強大“包容”與“轉化”意誌的能量流。
    他控製著這股模擬的“文火”,緩緩包裹住那儲存著“星輝”能量的經脈節點,開始對其進行極其緩慢的“溫養”與“激發”,試圖讓這一絲能量變得更加“活躍”和“易於融合”,同時剔除其可能存在的、與自身根基衝突的部分(盡管目前看來衝突很小)。
    這個過程對心神的消耗巨大,他必須全神貫注,精確控製噬靈蠱輸出的每一分力量,稍有不慎,“文火”就可能變成“毒火”,反噬自身。
    當感覺到“星輝”能量被“溫養”到一種微妙的、仿佛隨時可以“流動”的狀態時,林墨開始了最關鍵的步驟——“投藥”與“融合”。
    他將一絲腐骨草精華的陰寒毒性能量(同樣經過噬靈蠱初步“馴化”),用靈識引導著,緩緩“注入”到那被“文火”包裹的“星輝”能量團旁邊。兩種性質迥異的能量剛一接近,就產生了強烈的排斥!陰寒毒力試圖侵蝕“星輝”,“星輝”則散發出冰冷的秩序感進行抵抗,經脈節點處傳來撕裂般的脹痛!
    林墨早有準備,立刻催動噬靈蠱,加大了“文火”的“調和”力度!噬靈蠱的力量如同最霸道的粘合劑和催化劑,強行介入兩種能量的衝突,不是壓製,而是嚐試引導、分解、重構!它將腐骨草毒素中過於暴烈、與“星輝”衝突最劇烈的部分,暫時“剝離”吞噬掉;又將相對“溫和”的陰寒屬性,與“星輝”那奇特的“秩序”屬性,進行粗暴卻有效的“糅合”!
    這是一個痛苦且充滿失敗風險的過程。經脈節點處如同有無數細小的冰針與火針在交替穿刺。林墨臉色蒼白,冷汗涔涔,但他咬牙堅持,依靠血瞳對能量變化的敏銳感知,不斷調整著噬靈蠱輸出的強度和角度。
    不知過了多久,在無數次瀕臨失控的邊緣,那團混合能量終於勉強達到了一種不穩定的平衡!形成了一小滴顏色詭異(暗紫色中夾雜著點點星芒)、氣息複雜(陰寒中帶著一絲奇異的“調和”感)的渾濁液體!
    這滴液體極其微小,蘊含的能量也駁雜不堪,但確實成功地融合了兩種不同屬性的“藥力”!
    林墨不敢停歇,立刻又將一絲蘑菇汁液的麻痹凝血能量,以同樣的方式,小心翼翼地“注入”到這滴初步融合的液體中,重複著痛苦而精細的“調和”過程……
    第三步,是“凝丹”與“服用”。
    當最後一縷蘑菇汁液的能量被艱難地融合進去後,那滴液體已經膨脹到米粒大小,顏色變成了更加渾濁的暗紫灰色,表麵似乎有細微的能量火花明滅不定,極不穩定。
    這就是他“煉製”出的“丹藥”雛形了——一團充滿了未知風險、屬性衝突隻是被強行壓製、隨時可能爆開的能量混合物。
    沒有時間進行更精細的提純或穩定處理。林墨知道,以他目前的能力和狀態,這已經是極限。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決絕。沒有猶豫,他用靈識包裹住這滴“丹藥”,緩緩將其引導向胃部附近、一條相對寬闊、且遠離重要髒腑和丹田的腸道區域。他不敢直接送入丹田或經脈主循環,那太危險。
    “丹藥”入腹(實質是能量團進入特定身體區域),瞬間,一股冰寒、麻痹、又帶著奇異刺痛和微弱“梳理”感的複雜反應,從那片區域爆發開來!
    “呃!” 林墨悶哼一聲,身體不受控製地痙攣了一下。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團能量正在緩慢地釋放其複雜的“藥力”。冰寒與麻痹感迅速擴散,暫時壓製了附近傷口(尤其是右肋)傳來的火辣辣疼痛和毒素的侵蝕感,效果比之前任何粗陋的處理都要明顯!但與此同時,那駁雜的能量也帶來了新的負擔和衝突,胃部傳來陣陣抽搐和不適,經脈受到輕微衝擊。
    而最奇特的,是那一絲源自紫色靈草的“星輝”能量帶來的“梳理”感。它極其微弱,卻仿佛擁有某種“智慧”,並未直接參與“療傷”,而是在緩慢地、潛移默化地安撫、引導著其他兩種毒性能量,以及林墨自身淤積在該區域的、混亂的濁氣和毒素殘留,讓它們的衝突變得不那麽激烈,破壞性似乎也有所降低。
    有效!但效果有限,且副作用未知!
    林墨強忍著不適,將全部心神沉入體內,仔細感知、記錄著“丹藥”釋放過程中的每一個細節。能量如何擴散?不同屬性如何相互作用?對身體各部位(傷口、經脈、髒腑)的具體影響是什麽?那“梳理”感的原理又是什麽?
    這第一次簡陋至極的“煉製”與“服用”,其過程本身,比他得到的這微弱療效,或許更加珍貴。它驗證了一條可能存在的、屬於他自己的、利用噬靈蠱和特殊材料進行“內煉”的道路。雖然粗糙、危險、充滿不確定性,但在這絕境中,它無疑打開了一扇新的、充滿詭異可能性的窗口。
    他緩緩吐出一口帶著奇異寒意的濁氣,血瞳中閃爍著疲憊卻更加明亮的光芒。丹藥的匱乏或許依舊,但至少,他不再是完全束手無策。接下來,他需要更多次的嚐試,更精細的控製,以及對那株紫色靈草更深入的“研究”。
    療傷的漫漫長夜,似乎因為這第一次大膽而危險的“內煉”嚐試,透出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扭曲的曙光。而林墨,已經準備好在這條布滿荊棘與未知的歧路上,繼續他的探索與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