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煉丹失敗的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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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內煉”嚐試帶來的微弱成效與奇異體驗,如同在絕對黑暗中擦亮的第一根火柴,雖然光芒微弱、搖曳不定,卻足以照亮眼前方寸,也點燃了林墨心中那簇名為“可能”的火焰。然而,這簇火焰很快就麵臨著最殘酷的考驗——失敗,與隨之而來的、難以承受的浪費。
    初次的成功(如果那能稱之為成功)建立在極度謹慎、微量取用、以及對那株紫色靈草“星輝”能量近乎本能的敬畏之上。但傷勢的頑固、時間的緊迫、以及對更顯著療效的渴望,讓林墨在後續的嚐試中,不可避免地變得急切與大膽起來。
    他錯誤地認為,既然一絲“星輝”能量就能起到初步的“梳理”與調和作用,那麽加大劑量,或許就能更快、更有效地壓製體內毒素,甚至促進傷勢愈合。他也開始嚐試將更多種類的“輔料”——從黑沼林各處搜集來的、屬性各異的毒草汁液、礦物粉末(某些礦石含有微弱靈力或特殊屬性)、甚至一絲從苔蘚蜥觸須殘留妖力中剝離的、帶有隱匿特性的能量——納入“煉製”的範疇,試圖“複刻”或“增強”某種想象中的藥效。
    於是,第二次“內煉”開始了。這一次,他取用了約三倍於第一次的紫色漿果“星輝”能量,並混合了腐骨草精華、毒蘑菇汁液,還加入了一小撮研磨過的、帶有微弱“金銳”屬性的暗金色礦石粉末(他認為或許能“破開”體內某些淤塞的經脈)。
    過程從一開始就充滿了失控的風險。三倍的“星輝”能量遠比他想象的更加“活躍”且“排他”,它們在被噬靈蠱“文火”溫養時,不僅沒有變得溫順,反而隱隱有凝聚成一個小型、冰冷“秩序場”的趨勢,開始反向排斥噬靈蠱的力量!林墨不得不耗費更多心神去壓製、引導。
    而新加入的礦石粉末,其“金銳”屬性與“星輝”的冰冷秩序、以及腐骨草的陰寒毒性產生了劇烈的、難以調和的衝突!在噬靈蠱強行糅合的過程中,這團混合能量內部不斷爆發出細小的、如同金屬刮擦又似冰晶炸裂的能量火花,衝擊得他作為“鼎爐”的那條經脈節點劇痛欲裂,裂紋隱現!
    林墨咬牙堅持,試圖憑借更強的意誌和更精細的操控強行完成融合。然而,就在能量團勉強成型、即將進行最後“凝丹”步驟的刹那,那礦石粉末中一絲未被完全“馴化”的暴烈金銳之氣,猛然與“星輝”能量場的某個薄弱點發生了劇烈碰撞!
    “噗——!”
    林墨身體猛地一震,張口噴出一小股暗金色的、帶著金屬腥氣和冰寒氣息的汙血!體內那作為“丹爐”的經脈節點處,傳來清晰的碎裂聲!精心調配、包含了珍貴“星輝”能量和其他材料的混合能量團,在失控的衝突中徹底崩潰、湮滅!大部分能量被狂暴的衝突直接消耗、散逸,隻有一小部分駁雜混亂的殘渣,如同失去控製的毒火,順著經脈裂紋四處亂竄,對他本就脆弱的經脈造成了二次傷害!
    浪費!慘重的浪費!
    不僅耗費了數倍於第一次的、極為珍貴的紫色靈草“星輝”能量(其恢複極其緩慢),還搭上了辛苦搜集、處理的其他材料,更導致自身傷勢加重(經脈新損)!
    而這僅僅是開始。
    接下來的第三次、第四次嚐試……林墨如同一個在懸崖邊摸索的盲人,每一次調整配方、改變“火候”、嚐試新的能量引導方式,都伴隨著極高的失敗風險。
    有時,是能量比例失衡,某種成分過於暴烈,導致整體在融合中期就提前崩潰。
    有時,是“火候”控製失當,噬靈蠱的力量稍強一分,便將作為“主藥”的“星輝”能量侵蝕、汙染,失去了其獨特的調和屬性;稍弱一分,又無法壓製輔料中的衝突,導致融合失敗。
    有時,是他對某種新加入材料(如某種罕見毒花的麻痹花粉)的性質判斷錯誤,引發了未曾預料的、詭異的能量異變,不僅浪費材料,更讓他的精神都受到短暫的影響,眼前幻象叢生。
    每一次失敗,都意味著紫色靈草“星輝”能量的損耗,意味著其他搜集來的、可能具有一定價值的“輔料”的浪費,更意味著林墨自身心神的巨大消耗和經脈的反複受創。
    那株水晶紫色靈草頂端那枚剔透的漿果,光澤似乎都因為能量的持續抽取而變得略微黯淡了一絲。林墨能清晰地感覺到,每次從其表麵“粘附”“星輝”能量後,漿果恢複的速度極其緩慢,仿佛其能量並非無窮無盡,而是與那株矮樹的“腐朽”力場有著某種深層的、緩慢的循環聯係。他的過度索取,正在透支這株奇異靈草的潛力,甚至可能破壞其微妙的平衡。
    而他從黑沼林各處辛苦搜集來的、那些千奇百怪的“輔料”,也在一次次失敗中迅速消耗。有些材料生長環境苛刻,難以再次采集;有些處理起來風險極高,他未必有運氣再成功一次。
    看著麵前日益減少的“材料”,感受著體內因反複失敗和能量反噬而雪上加霜的傷勢與經脈負擔,一種混合著焦躁、心痛與深深無力感的情緒,噬咬著林墨的心。
    煉丹失敗的浪費,不僅僅是資源的損失,更是時間與機會的流逝,是在絕望中好不容易抓住的一線生機,正從指縫間迅速漏走的殘酷現實。
    他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想法過於天真了。這不是簡單的材料疊加和蠻力融合。內煉之道,尤其是利用噬靈蠱和紫色靈草這種極端材料的煉製,需要對能量本質有著極其精深的理解、對過程有著超凡入微的控製,更需要一份可遇不可求的……丹道傳承或經驗。而他,什麽都沒有,隻是在憑直覺和蠻力,進行著代價高昂的賭博。
    他停止了盲目的嚐試,背靠著冰冷的石壁,血瞳中充滿了疲憊與冰冷的反思。懷中,那株紫色靈草傳來的冰涼觸感依舊,卻仿佛帶上了一絲警示的意味。
    浪費已然造成,無法挽回。但他不能就此放棄。必須從失敗中汲取教訓,重新調整思路。或許,不應該再追求複雜的“丹藥”,而是回歸最本質的運用——更深入地研究、理解紫色靈草本身的特性,嚐試直接利用其“梳理”與“調和”之力,哪怕效果緩慢,也好過一次次徒勞的浪費和自傷。
    煉丹失敗的陰雲籠罩著石隙,但也讓林墨那被急切蒙蔽的頭腦,重新冷卻下來。前路依然迷茫,資源更加匱乏,但至少,他明白了在這條未知的歧路上,謹慎與克製,有時比勇氣與野心更為重要。他需要重新製定計劃,用所剩無幾的“資本”,進行最後一次,或許也是最關鍵的一次“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