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豪門夢碎，深吸一口氣，這個時候，也聽勸了。
    她擦幹眼淚，哽咽地說：“媽，我現在就回去。我們不建工廠，也不嫁什麽豪門了，我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掛了電話，她買了最早一班回宋城的機票。
    飛機起飛時，她看著窗外的雲層，突然想起大學時和楊惁在操場看台上的那個下午。
    那時的風很輕，陽光很暖，他們靠在一起看夕陽。
    楊惁說將來要開一家屬於他自己的投資公司，她說要做他的首席財務官。
    那時的未來，純粹得像玻璃，沒有股份，沒有豪門，隻有彼此。
    此刻，莞成市中心的金坤集團總部大樓頂層會議室裏，郭蓉正對著律師吩咐：“你去擬一份警告函，注明林薇薇不得再以任何名義接近楊惁。她簽了字，就給她打一百萬元，多一分都別給。”
    楊惁坐在角落裏，沙啞地說：“媽，您是不是太過分了？最初的時候，您說給林薇薇10%的股份，然後，又說給她1%的股份，現在，不僅連0.5%的股份也不給，就連剛才說好的1000萬元也不給。您實在太過分了！”
    郭蓉冷笑說：“過分？兒子，我這是在幫你。等你和李碧瑤訂了婚，你就知道，今天的決定有多正確。金坤集團需要的是能帶來資源的盟友，不是拖後腿的賤貨。”楊惁沒有再說話，再也說不出話。
    現在，他隻想哭，隻想放聲大哭。
    他隻是呆呆地看著窗外的天空。
    他知道母親是對的，可是他心裏的那道疤，卻再也愈合不了了。
    他失去了林薇薇，也失去了曾經那個純粹的自己。
    宋城。
    暮色像是浸了蜜似的，夕陽把青石板路染成暖金，連牆角的青苔都泛著柔光。
    林薇薇坐在自家小院的竹椅上，手裏攥著溫熱的排骨湯碗，瓷壁的溫度卻暖不透她心裏的涼。
    這不是窮途末路的寒，是野心被折辱後的刺癢。
    她放下碗，擦了擦嘴角的油漬，轉身進了西廂房，隻拋下一句話：“爸，媽，你們先收拾東西，我回房打個電話。”房門關上的瞬間，林薇薇臉上的溫順立刻換成陰鷙。
    她摸出手機，屏幕映著窗外的殘陽，指尖在通訊錄裏劃過“秦嬴”的名字，卻遲遲沒按下去。
    她清楚，秦嬴如今是港島資本圈的新貴，泛知科技的吉祥手機賣爆全球，超寶集團的海洋業務又添新局，自己這時候打電話哭訴求情，隻會被他當成跳梁小醜。但是，腹中三個月的胎兒輕輕一動，又讓她攥緊了手機。現在，這是她唯一的籌碼，是能敲開秦家大門的金磚。
    就在這時，手機推送的娛樂新聞彈了出來。
    《吉祥仙途》開機儀式定檔港島超寶碼頭，張曼曼的定妝照占滿半個屏幕：1.73米的身姿裹著粉色古裝，飛天髻上的珠花襯得杏眼如星。
    “張曼曼青梧仙子”的熱搜已經衝到第五。
    林薇薇的眼瞬間紅了，不是羨慕，是嫉妒。
    張曼曼不過是她同寢室的同學，當年在漢東金融大學，連作業都要抄她的，如今卻踩著她的“剩飯”成了秦嬴身邊的紅人。她冷笑說：“好，真好。”點開微信裏“曼曼小寶貝”的對話框。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翻飛，每一個字都經過精心算計。
    她這麽寫著：“曼曼，我的好同學，咱們都是漢東金文市的老鄉，大學四年同吃同住，工作後也從沒斷過聯係，這份情分比親姐妹還重。你現在成了秦夫人，風光無限，可你別忘了，若不是我當初的一時糊塗，把秦嬴讓給你，哪有你的今天？是我先和他在一起的，這是咱們都清楚的事。”
    寫到這裏，她頓了頓，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繼續輸入文字：“我現在落難了，回宋城租了一間十平米的小房子，連暖氣都舍不得開。但是，我肚子裏懷的是秦嬴的孩子，三個月了，醫生說要好好養胎。我知道，我遲早要找秦嬴說清楚的，到時候難免會給你添麻煩。但我不恨你，你永遠是我的好姐妹。我現在連生活費都快湊不齊了，你在《吉祥仙途》裏當女主角，能不能幫我弄一個龍套角色？哪怕是演個宮女，我也能賺點錢養胎。”
    發送成功的提示彈出，林薇薇把手機扔在床頭，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她太了解張曼曼了，虛榮又膽小，最怕的就是“秦嬴前女友”這個標簽影響她的星途。
    而“懷了秦嬴的孩子”這句話，就是插在張曼曼心上的刀，既讓她忌憚，又將讓張曼曼不得不妥協。
    港島。
    維多利亞港，夜色正濃。
    冰島大酒店的總統套房裏，水晶燈的光芒灑在鎏金浴缸上，秦嬴正抱著張曼曼調試水溫。
    他低聲說：“下周《吉祥仙途》開機，你穿玉兔精的戲服肯定好看。”
    說罷，他低頭在她發間印下一個吻，腕間的大宋智表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關聯人物張曼曼情緒波動，來源：微信消息。”張曼曼的手機放在浴缸邊，屏幕亮了起來。
    她探身去拿，看清消息內容後，臉色瞬間白了。她把手機遞過去，痛苦地說：“老公……你看。林薇薇她……她說懷了你的孩子，還讓我給她安排角色，不然就去找媒體爆料。”
    秦嬴接過手機，目光掃過林薇薇的文字，智表立刻彈出全息界麵：“人物：林薇薇，當前心理活動：算計、要挾、渴望依附；潛在風險：媒體曝光，影響張曼曼星途及泛知科技品牌形象；解決方案：以規則化解麻煩，將其納入可控範圍。”他皺了皺眉，把手機放在一邊，輕輕揉了揉張曼曼的頭發。
    他的淡定，猶如港外的礁石。
    他沉穩地說：“哭什麽？資本世界裏，麻煩不是用來怕的，是用來化解的。她要角色，就給她一個，但不是你求著給，是你作為‘好姐妹’幫她爭取的。”
    張曼曼咬著唇，眼眶通紅，難過地說：“可她懷了你的孩子……”
    秦嬴拿起毛巾幫她擦背，鎮定地說：“是不是我的，要等孩子生下來做親子鑒定才知道。但現在不能讓她鬧起來。《吉祥仙途》是泛知科技和超寶集團聯合投資的，你的星途綁定著吉祥手機的品牌形象。她要是跑到媒體上亂說話，不僅會影響你的口碑，還會讓投資者質疑我們的穩定性。你是漢東省重點金融大學畢業的，你知道，資本最忌不確定性。而我，則是港島的金融新貴，資本寵兒。”
    他頓了頓，又冷靜地說：“讓你出麵安排角色，有三個好處。第一，洪光影業的董事長萬綠洲知道你是我的人，你開口，他隻會覺得你重情重義，不會多想；第二，林薇薇拿到角色，就有了牽製她的籌碼，若她敢鬧事，隨時可以以‘違約’為由封殺她；第三，這也能堵住外人的嘴，說我們秦家和泛知科技不是仗勢欺人的主。”張曼曼似懂非懂，但也點了點頭說：“那……我給她安排個什麽角色？”
    秦嬴的指尖劃過智表，調出《吉祥仙途》的演員表，戲謔地說：“無關緊要的龍套，比如青梧仙子身邊的小丫鬟。戲份不多，拍三天就能殺青，但片酬要給足。哦，對了，就給她100萬港元吧。這筆錢不是給她的，是買她暫時閉嘴的‘風險保證金’。”
    張曼曼瞪大了眼睛，疑惑地問：“100萬？會不會太多了？”
    秦嬴搖了搖頭說：“不多。資本世界裏，小錢能解決的麻煩，都是最便宜的麻煩。100萬買泛知科技的品牌安全，買你星途的穩定，值。而且，這筆錢要讓洪光影業出，走劇組的賬。這樣一來，就和我們秦家徹底撇清關係了。”張曼曼抱著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稱讚說：“老公你真聰明！我明天一早就去找萬綠洲談。”
    秦嬴笑了笑，智表突然彈出新的提示：“財務預警：山海證券股價低迷，需注入優質資產提振信心；泛知科技估值已達1000億港元，具備注入條件。”
    他眼神一凝，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著港外的貨輪燈火，若有所思地說：“曼曼，明天談完角色，你幫我做件事——讓洪光影業發個公告，說《吉祥仙途》的獨家冠名權給吉祥手機，泛知科技將全程參與宣發。”
    張曼曼不解地問：“為什麽呀？”
    秦嬴頗有深意地說：“資本的潮汐裏，每一個動作都要形成閉環。泛知科技是優質資產，山海證券是上市平台，《吉祥仙途》是流量入口。把這三者綁在一起，山海證券的股價自然會漲。這就是關聯交易的核心，不是簡單的買賣，是價值的相互賦能。”
    其實，他個人已經通過智表的量子係統，購買了山海證券20億股流通股，他的大唐、大元、東吳、曹孟德、蜀漢等五家投資公司也已經悄然地收購了山海證券200億股流通股，收購均價都是在0.30—0.50港元之間。現在，是時候推動山海證券的股價上漲了。
    他個人投資了10億港元，根據量子係統的測算，待山海證券的股價漲到50港元左右時，他個人可以獲利928億港元左右，他的五家投資公司也可以共計獲利9280億港元左右。接著，他把個人賬戶裏所剩下的1412.52元，折算成217.40億美元，通過量子係統收購了蘋果股票1.3億股蘋果股票，收購均價為166美元左右，加上之前的32萬股蘋果股票，他擁有13032萬股蘋果股票，口袋裏也就剩下2億多港元了。
    此刻，張曼曼認真地盯著秦嬴的眼睛細看，確認無疑，便點了點頭。
    秦嬴遂抱起她回到臥室，幸福陶醉起來。
    宋城。
    清晨，林薇薇是被手機提示音吵醒的。
    張曼曼的微信回複跳在屏幕最頂端，她寫著：“薇薇，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我跟萬董求了好久，給你爭取到一個小丫鬟的角色，戲份三天，片酬100萬港元。洪光影業包食宿和車馬費，你趕緊辦港澳通行證，我讓助理去機場接你。”林薇薇激動地大吼一聲：“成了！”
    她猛地從床上跳起來，忘了自己懷著孕，差點摔倒。
    她衝到院子裏，把手機舉到父母麵前，炫耀地說：“爸，媽，你們看！曼曼給我安排了角色，100萬片酬！我就說我不是開小賣部的命吧！”
    林建學剛把煤爐點著，聽到這話，手裏的火鉗“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他皺著眉，擔憂地說：“薇薇，你……你真要去港島？那秦嬴也在港島，萬一……”
    林薇薇打斷他的話，不屑地說：“萬一什麽？他欠我的，欠孩子的，難道還能不認賬？爸，你就是太膽小了。這100萬隻是開始，等我在劇組裏露了臉，憑著我的長相和秦嬴孩子媽的身份，還怕沒有廣告代言找我？到時候，咱們在宋城的西湖畔買套大別墅，比什麽都強。”
    張金絮端著粥從廚房出來，看著女兒得意的樣子，輕輕歎了口氣說：“誒，薇薇，媽還是覺得，踏實日子最安穩。瞧我說，咱們一家三口回金文小城市裏，用100萬夠咱們買套小房子，開家小店，安安穩穩過日子……”
    林薇薇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說：“媽，你懂什麽？開小店一個月能賺多少錢？這100萬是三天就到手的！再說，我肚子裏的孩子是秦嬴的，他現在是千億富豪，難道會讓他的孩子跟著我受苦？我這是在為孩子鋪路！再說，我肚子裏的孩子也是爸媽你們的親外孫或者外孫女。你們怎麽可以不疼他呢？難道他出生後也要跟我們一樣過窮日子嗎？他的千億老爸忍心嗎？”她的話像一把刀子，紮得林建學臉色發白。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又咽了回去。
    誒！女兒長大了，翅膀硬了，他這個做父親的，多說無益。
    他隻能轉身去收拾行李，默默把自己攢的養老錢塞進女兒的包裏。
    三天後，港島國際機場。
    林薇薇穿著新買的迪奧套裝，戴著墨鏡，挽著父母的胳膊走出到達口。
    張曼曼的助理舉著寫有“林薇薇”的牌子站在人群裏，看到她立刻迎上來，熱情地說：“林小姐，張小姐讓我來接您。車在外麵，咱們先去酒店辦理入住。”
    林薇薇摘下墨鏡，不滿地說：“曼曼怎麽沒來？”助理陪著笑說：“張小姐今天要和秦總一起去超寶集團開會，實在抽不開身。不過張小姐特意吩咐，給您訂了五星級酒店的行政套房，和叔叔阿姨的房間在同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