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爭吵的大長老、二長老等人也都紛紛轉過頭來望著她。
    正大長老的臉漲得通紅，胡子直抖：“張長老！你……你瘋了嗎？”
    二長老眉頭皺起，不解地說：“柳堂主，陳南不過是個練氣期的弟子，宗主這麽做太過分了，我們都別收吧。”
    張曼煙媚笑一聲，目光流轉，掃視了下幾位長老，最後落在了陳南身上。她輕柔地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紅唇，“各位師兄，何必生氣呢。”宗主金口玉言，陳南既然已經是核心弟子，自然就應當有師尊了。既然各位師兄都認為他‘德不配位’，不願意收他，那……我收了，有什麽不對？”
    她的話裏有話外之意，帶有挑釁的意味。你們瞧不起的，我就喜歡。
    “別杵在外頭了，進來吧！”張曼煙聲音提高了些，把外頭杵著偷聽的陳南給嚇著了。
    陳南心裏惴惴不安，亦步亦趨地緩緩走了進來。
    張曼煙，宗門誰不熟悉，南無極十年前重金從陰幻宗挖過來的人才，旭日宗中最為神秘的女子，歡喜堂堂主，為人冷酷無情，名聲很差，卻又美豔絕倫，弟子們的YY女神。據說她精研媚術、采補之術，不分男女，修為已達到極高的境界，據說金丹後期，實力在宗主、護法之下，其他長老之上。
    這女人，對我有意思？真的是喜歡自己的才能？或者對別的也感興趣？
    陳南臉上還是帶著謙虛的笑容，但是心裏迅速地盤算起來。
    自己要有一個靠山，一個名正言順的師尊，才能坐穩核心弟子的位置。眼前的這幾個老家夥，看不慣自己，跟著他們走一定不會有好下場。張曼煙……但這女人也是不省油的燈。
    “多謝張長老賞識。”陳南不卑不亢地說，“陳南初來乍到，不懂規矩，怕給張長老添麻煩。”
    這是對自己的一種示弱，也是對對方的一種試探。
    張曼煙咯咯地笑起來，那笑聲好像能酥化人的骨頭一樣，“小家夥，你的嘴還真甜。你認為我會怕麻煩嗎？”
    她走到陳南麵前，距離很近，陳南能聞到她身上散發出的一絲淡淡的幽香。她抬起了手，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掠過陳南的臉頰。
    “你一開口，宗主就破格提拔了你，還把把百萬靈石也‘忽悠’出來了……嘖嘖，這本事，比起那些隻會埋頭苦練的蠢貨要好上許多。”
    她靠在陳南耳邊，氣息芬芳撲鼻，“宗門裏，誰敢不服，誰敢找你麻煩，我替你擺平。敢對你找茬，我來教訓。”
    “隻要弟弟，聽姐的話，保你萬事無虞。“弟弟”兩個字拖得長長的，帶有一絲曖昧的電流。
    陳南隻覺自己的臉熱得滾燙，這女人太會玩了。
    他定了定神，躬身下拜：“陳南多謝師父厚愛。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傅此次提攜，陳南沒齒難忘！”
    張曼煙看了一眼旁邊氣得臉色發青的大長老，又看了一眼二長老等人的鐵青臉色，心中起了幾分玩興。“小家夥還挺會順竿爬。”
    她轉過身來對眾長老說：“既然陳南已是歡喜堂的人，那他的一切就由歡喜堂來安排。諸位長老……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大長老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張曼煙，卻說不出話了。
    二長老歎了口氣道：“罷了罷了，宗主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我們再爭論也是沒有用的。既然張長老願意收留他，也比他繼續在這裏鬧騰要好。”
    話裏話外，把陳南當成了“攪屎棍”，陳南在心裏給二長老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好。
    張曼煙滿意的點點頭說，“行，從現在起，陳南就是歡喜堂的弟子，你跟我來吧。”
    她轉過身去，動作利索，一點拖泥帶水的感覺都沒有，陳南也趕緊跟了上去。
    路過大長老身邊的時候，大長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什麽，但是最後還是隻深深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陳南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總算暫時穩住了腳跟。
    加入張曼煙門下，雖然風險很大，但是好處也明顯。
    至少有一個強大的靠山，雖然不受其他長老的待見，在這樣的情況下，那些想對他不利的人，恐怕在見到張曼煙之前，要掂量一下自己。
    而且張曼煙這個人……既然她欣賞我，那麽我以後的業務是不是就更有空間了？
    小家夥，瞎想什麽呢？張曼煙的聲音走在最前麵。
    陳南連忙收起心思：“沒什麽，隻是在想怎樣努力才能不負師父的期望。”
    “哦？”張曼煙的腳步停了下來，回過頭來望著他，桃花眼似笑非笑，
    陳南露出的這副誠懇表情令人汗顏，“我這點小把戲，不過就是一些奇技淫巧，在宗主麵前勉強蒙混過關，已然僥幸，而又能得到張長老師傅您的重視，也是陳南這輩子三生有幸。陳南一定會拚盡全力，為歡喜堂、為宗門交出奉獻自己！
    他說的聲淚俱下，毫無縫隙。
    張曼煙看著他，嘴角揚起一絲意味深長的弧度，“太感動了，那麽你打算怎樣做貢獻呢？”
    陳南：……
    完了，這個女人似乎已經看穿了他的底褲，他隻好繼續圓下去。
    “歡喜堂最近聽說有點困難？”陳南試探著問了一句。
    張曼煙挑了挑眉毛說，“消息還挺靈通，怎麽，你能幫我解決？”
    陳南深呼吸了一口氣，腦子裏迅速地運轉起來。
    陳南斟酌了一下詞句，他說，“宗主給我的一些靈石可以用作創新啟動資金，這筆錢有可能在……呃……一些有潛力的項目上試一下，爭取……超額回報。”
    張曼煙很有興趣地看著他：“潛力項目？”超額收益嗎？講一下。”
    陳南看到一群弟子，便扯道“例如宗門裏那些“待業”的師兄師姐呢？”
    “哦？”張曼煙好奇問道，“具體講講。”
    “我聽說，很多修士修煉資源有限，境界提升慢。如果能帶領他們參加一些技能培訓，功法速成班、靈藥種植指導、法寶租賃服務等，從中收取一定的培訓費或者服務費的話，堂口應該會得到一筆不錯的收入。”
    他說得越來越順，感覺又回到了前世做P2P、做培訓貸的老本行。
    “把別人的錢變成自己的錢？”張曼煙笑眯眯地問，眼睛裏卻仿佛在打量一件稀世珍寶。
    陳南急忙擺擺手：“師父，話不能這樣講。這是金融創新，資源合理流動，我們提供服務，他們得到提高，是雙贏！如果有人資金鏈斷裂，不能支付培訓費的話——”
    他望著張曼煙。“那就需要采取一些強製執行的辦法了。”
    張曼煙的臉上的笑得更加燦爛了，“強製執行，比如？”
    陳南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個“真誠”的笑：“比如用抵押物來償還功法秘籍、法寶，甚至是潛力弟子本人？”
    張曼煙看著他，眼裏有讚許的光，“陳南啊陳南，你真有意思。又毒又狠。”
    她伸出手指，再一次輕輕摩挲著陳南的臉頰，這一次，力度稍大一些，指尖還帶著一絲溫熱。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講的這個金融創新很有意思。我歡喜堂就差你這樣的人才。對於那些還沒有功績、處於待業狀態的修士來說，就先到我們旭日宗外門、內門裏，找那些調皮搗蛋、無背景可言的弟子開始練手吧。”
    陳南心中一喜，忙躬身道：“多謝師父，陳南一定不負所托！”
    兩人邊走邊離開了長老議事廳。陳南就準備回去了。
    一路上，陳南就發現角落裏有一個穿黃色內門弟子衣服的青年，帶著幾個人，氣勢洶洶地堵在了門口。
    那青年見到了陳南之後，臉上的表情馬上變成了嫉恨交加的樣子。
    “陳南！你算什麽東西？也配做核心弟子？！無非就是有點嘴皮，有點皮相，讓那騷狐狸長老看中了！”
    青年身後的人也開始起哄：“對啊！陳南！你個垃圾！靠花錢開路、賣屁股、刷鋼絲球混來的廢物！”
    帶頭的那個年輕人叫王浩，內門弟子中出了名的刺頭，仗著自己叔父是三長老，平時橫行霸道慣了。
    他最看不起的就是陳南這樣沒有實力，靠一些不正當手段往上爬的人，況且他也沒有背景，隨意拿捏。
    尤其是他日思夜想，朝思暮盼的歡喜堂張曼煙，竟然對這樣的貨色青眼有加，他憑什麽！王浩恨之入骨，羞憤難當！
    陳南深吸一口氣，望著眼前這幾個來找麻煩的內門弟子，臉上又浮現出熟悉的一絲謙虛帶點商業假笑。
    “師兄，這話可不能亂講。陳南雖然是雜役出身，但是也是宗主親手提拔起來的核心弟子，你這是侮辱宗主，還侮辱張長老！你們擱那兒說我陳南，不過是覺得我有錢，打通了關節，卻沒什麽實力，心不甘情不願罷了。可想過我來了，才能帶大家一起發財，這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