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瞳孔和指甲不一樣，其他地方和喪屍無異。
    “嚴叔，燕姨。”
    偌大的客廳內，隻剩下燕姨和蘇歆坐在沙發上。
    房間被裝飾得很溫馨。
    能看出他們是美好的一家三口。
    蘇歆坐在身旁，看了眼在廚房忙活的父子。
    “燕姨，你這個狀況出現多久了？”
    “有一兩年了吧。”
    燕姨給蘇歆泡了一杯熱茶。
    “最近我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了，起來的時候還有點迷糊。”
    “要不是今天老嚴給我喝了咖啡，我還沒有力氣起來呢。”
    近距離接觸，蘇歆很明顯得看到燕姨的目視功能出現了退化。
    不遠處的茶罐需要往前試探幾次才能拿到。
    這個樣子，真的是末世環境的影響嗎？
    “吃飯啦。”
    四人坐在餐桌上。
    笑笑開心地連連給燕姨夾菜。
    “媽，你好久沒有出來和我還有爸爸一起吃飯了。”
    熱騰騰的飯菜被料理得新鮮可口，但蘇歆卻有些難以下咽。
    比起蔬菜，肉類扣掉的生命值更多。
    再美味的味道也抵不過她眼睜睜看著倒計時極速流逝的痛。
    “蘇蘇老板，多多吃肉啊！”
    蘇歆尬笑地點點頭，無法說出讓他們也多吃肉的話。
    仿佛是覺得蘇歆第一次到陌生人家會不適應。
    倒也沒有過多催促。
    酒足飯飽之際，蘇歆腆著臉，“聽說燕姨喝了咖啡精神了一些，那可太好了，以後可得多多喝啊。”
    嚴叔見蘇歆如此敞亮，心下對蘇歆的好感更勝。
    “我們巴不得能每天喝到蘇蘇老板做的咖啡呢。”
    閑聊之際，蘇歆也從嚴叔口中得知了目前F區的近況。
    F區分成三個區域，一個是居民住宅區；一個是商業區；另外一個是由地痞流氓和罪犯組成的犯罪區域。
    說是商業區，實際上是中環來售賣東西的固定交易點。
    例如徐氏市場會固定下午5點帶著車隊到商業區。
    而另一個區域就比較複雜。
    一開始是小偷和搶劫犯的家屬擔心居民會組團報複，後來是因為莫名的身份認同感。
    經過這些年的發展，偷盜搶劫的人數越發壯大，甚至隱隱要超過居民區域的人。
    也因此更加肆無忌憚。
    臨離開前，嚴叔給蘇歆裝了方便直接吃的熟玉米和火腿腸。
    “這裏邊不僅是我的心意，還有和我一起回來的老林的份。”
    “沒有你，我們真就要變成喪屍的食物了。”
    提到同伴，嚴叔也不免有些唏噓。
    他最終還是沒能讓自己的母親吃上豬肉罐頭。
    走回咖啡館的路上，蘇歆第一次感覺事情的複雜性超出了她的想象。
    是因為末世環境下種植出來的食物會產生有毒物質，侵蝕大家的身體？
    所以吃了就會變喪屍。
    但不種植不吃飯，那死的人會更多。
    兩相比較下來，蘇歆也無法做出一個有效的選擇。
    正當蘇歆準備推開玻璃門時。
    通過反光，她隱約發現對麵居民樓裏某個窗戶有個詭異晃動的身影。
    那個方向……
    蘇歆定睛一看。
    淩霄的房子！
    糾結了片刻，蘇歆將剛泡好的咖啡放在兜裏，拿上電棍就往對麵走去。
    在淩霄的房屋麵前，蘇歆仔細聽著屋內的動靜，隱約的嘶吼聲從屋內傳出。
    難道淩霄不在？
    有喪屍闖進去了？
    但房門鑰匙為何還掛在門上。
    她知道淩霄比她厲害，不太可能會出事，可蘇歆還是感覺不對勁。
    考量片刻，她還是打算進去一探究竟。
    拍拍羽絨服內的咖啡杯，給自己加油打氣。
    擰開房門。
    透過月光，房內的情況一覽無遺。
    裏邊和蘇歆離開時完全一樣，看不出有喪屍進入的樣子。
    但鎖著的房間卻透露著古怪。
    似乎聽見了外邊的聲音，屋內安靜了幾秒。
    沒多久又爆發出隱忍的吼叫聲和輕微的鐵鏈聲。
    蘇歆湊上前，輕輕敲著門。
    “淩霄，你在裏邊嗎？”
    嘶吼秒停，幾秒後又重複。
    蘇歆飲下一口咖啡，將門打開。
    剛舉起來的電棍在看到全貌時僵在了半空。
    映入眼簾的是閃著銀光的鐵鏈。
    淩霄在銀光的正中央。
    粗壯的鏈條將他完全裹住。
    詭異又帶點野性的美感。
    從他身上延伸的四條鏈條牢牢扣在四個牆壁角落固定的鐵環上。
    明明上午還是普通人模樣的淩霄。
    現在一隻眼睛是黑色，一隻眼睛是專屬於喪屍的灰白色。
    灰白色眼睛的半邊身體完全呈現喪屍化的狀態。
    黑色眼睛內是殘存的理智。
    低聲怒吼著：“滾！”
    那一邊喪屍化的身體像是有了獨立的人格，瘋狂掙脫係在身上的鐵鏈。
    完全割裂的兩個形態在淩霄身上並存。
    發現人不走還停留在房間。
    淩霄差點要爆粗口。
    “你是不是想死，趕緊走啊！”
    發現人還有意識，蘇歆反而不慌了。
    “你都被綁成這個鬼樣子了，想動也動不了吧？”
    淩霄努力用理智壓抑喪屍化的暴虐情緒。
    一貫平靜無波動臉上一側是隱忍的抽動，一側是瘋狂向外撕扯的大嘴。
    頂上四個角的鐵環被磨出各種劃痕。
    一看就知道這情況不是突然出現了。
    “你就不怕我變成喪屍殺了你？”
    下頜用力收緊，本就低沉的嗓音顯得格外凶狠。
    淩霄想過自己這幅模樣被發現後會有什麽下場。
    但無一例外都覺得會被當成喪屍。
    不是驚恐逃離，就是被無情斬殺。
    沒有一個場景像現在這樣。
    被人平靜注視著聊天。
    “有我可以幫忙的地方嗎？”
    蘇歆思考著係統上能用的東西。
    當時一顆白色晶石的人情她還欠著。
    這次就算是她還了吧。
    思來想去，隻有咖啡能派上用場了。
    幫忙？
    淩霄自嘲，他都不知道自己還是不是個人了，有什麽可幫的。
    “手頭隻有咖啡了。”
    遞出去的咖啡又收回。
    “不對，不會喝了反而能掙脫開了吧？”
    四隻眼睛上下對視，一灰一黑的眼眸中同時呈現“懵逼”二字。
    某處自建房內，一雙骨節分明的手隨意把玩著罐子內五顏六色的晶石。
    “王大明的物資呢？”
    嘶啞的聲音盛滿了不耐。
    “老……老大，王大明……他好像死了？”
    “哦？”
    聲音的主人反而升起一絲興味。
    “F區還有人能殺死王大明？”
    “老三你去看看，如果有異常，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