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趙坤見大勢已去,欲引爆宗門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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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庫前的警鍾餘音與蕭辰怨毒的嘶吼,如同兩顆投入湖中的石子,在青雲宗這片混亂的夜色裏,激起了截然不同的漣漪。
    對於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大戰的秦絕和匆忙趕到的江晚星而言,那是另一場危機的開始與結束。
    而對於主峰廣場上的眾人來說,那遙遠的聲音太過模糊,很快便被眼前更具體、更壓抑的現實所淹沒。
    太上長老的神念如同一座無形的天穹,籠罩著整個廣場。
    叛亂的火焰,在這股絕對的力量麵前,被徹底澆滅。先前還凶神惡煞的叛軍,此刻都像被抽掉了脊梁骨的軟體動物,跪在地上,身體篩糠般抖個不停。一些心理脆弱的,甚至已經開始痛哭流涕,磕頭求饒。
    趙坤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像一尊被風化了千年的石像。
    他沒有跪,也跪不下去。那股浩瀚的神念,像無數根看不見的針,刺穿了他的四肢百骸,將他牢牢地釘在原地。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生機,自己的修為,自己的神魂,都在這股神念的審視下,被一寸寸地剝離、解析,再無半分秘密可言。
    輸了。
    徹徹底底。
    他聽到了蕭辰的怒吼,聽到了那聲淒厲的警鍾。但他已經不在乎了。蕭辰是逃了,還是死了,寶庫是被搶了,還是保住了,這些都與他無關了。
    他像一個輸光了所有籌碼的賭徒,呆滯地看著眼前這片他曾妄圖掌控的廣場。
    火光還在燃燒,將一張張或驚恐、或憤怒、或迷茫的臉照得忽明忽暗。受傷的弟子在同門的攙扶下呻吟,鮮血染紅了青石板的縫隙。楚瑤帶來的那些精銳,正與宗門巡衛一起,有條不紊地收繳著叛軍的兵器,將那些負隅頑抗的核心黨羽捆綁起來。
    一切,都在回歸秩序。
    而他,趙坤,青雲宗曾經權勢熏天的內門長老,幽冥宗潛伏多年的棋子,即將成為這個新秩序的第一個祭品。
    他會像一條死狗一樣,被拖到宗門大典上,當著所有人的麵,宣讀罪狀,然後被廢去修為,打入地牢,在無盡的黑暗與悔恨中,慢慢腐爛、死去。
    不。
    趙坤的眼珠,死灰般的瞳孔深處,有什麽東西,像是地殼深處的岩漿,開始緩慢而灼熱地湧動。
    他想起了自己百年前,作為一個無名小卒,被幽冥宗選中時的激動。想起了他忍辱負重,一步步往上爬,在青雲宗站穩腳跟的艱辛。想起了他為了今天的計劃,暗中布置了多少年,犧牲了多少棋子,耗費了多少心血。
    這一切,就為了換來一個被釘在恥辱柱上的結局?
    憑什麽?
    憑什麽秦絕一個廢柴,能屢獲奇遇,成為築基天才?
    憑什麽江晚星一個外門弟子,能攪動風雲,讓他的所有謀劃都功虧一簣?
    憑什麽他謀劃百年,卻抵不過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太上長老,一句話就讓他萬劫不複?
    不甘。
    怨恨。
    瘋狂。
    種種情緒,像無數條毒蛇,在他的心海中瘋狂撕咬,啃噬著他最後一點理智。他的呼吸變得粗重,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那雙死灰色的眼睛裏,重新燃起了一點猩紅的光。
    既然贏不了,那就一起毀滅。
    既然他上不了天堂,那就拉著整個青雲宗,一起下地獄!
    一個被他埋藏在心底最深處,連幽冥宗都不知道的、最後的、也是最瘋狂的計劃,浮上了他的腦海。
    他的右手,一直藏在寬大的袖袍裏。此刻,那隻手正微微顫抖著,指尖觸碰到了一枚冰涼、光滑的玉符。
    那不是普通的傳訊玉符。
    玉符的表麵,篆刻著一種極其複雜、扭曲的血色符文。那是他耗費了十年心血,用上百名修士的精血與神魂,才煉製成功的——“幽冥地火令”。
    此令,對應著一個他親手布下的陣法。
    陣法的核心,就埋在宗門大殿的地基之下三百丈深處。那裏,是他耗盡了幽冥宗一個分舵的全部資源,秘密囤積了足以將整座青雲主峰夷為平地的“幽冥死星”的半成品——地火膽。
    數量,三百六十五顆。
    一旦引爆,地火噴發,岩漿倒灌,整座青雲主峰會從內部開始崩塌、熔化。大殿、藏經閣、煉丹堂……所有的一切,都將在瞬間化為烏有。屆時,別說是這些弟子長老,就算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太上長老,也未必能在這場毀天滅地的大爆炸中全身而退。
    這本是他為幽冥宗宗主準備的“投名狀”,是叛亂成功後,用來威脅青雲宗太上長老,逼其交出宗門氣運至寶的最後底牌。
    現在,它成了他與整個青雲宗同歸於盡的葬禮。
    趙坤的臉上,緩緩地,浮現出一抹詭異而扭曲的笑容。
    他緩緩地抬起頭,目光穿過混亂的人群,最後落在了那座巍峨莊嚴的宗門大殿上。他仿佛已經看到了,那座象征著青雲宗千年榮耀的殿宇,在衝天的火光中分崩離析,化作塵埃的壯麗景象。
    真美啊。
    他藏在袖中的手指,開始緩緩地,向那枚“幽冥地火令”中,注入最後一絲他尚能調動的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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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廣場的另一側。
    楚瑤沒有去看那些跪地求饒的叛軍,也沒有去仰望那股代表著絕對權威的太上長老的神念。
    她的目光,始終保持著警惕,如同一隻巡視領地的獵鷹,掃視著戰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個人。
    多年的宮廷鬥爭與亡國經曆,讓她比任何人都明白一個道理:最危險的時刻,往往不是戰鬥最激烈的時候,而是勝利的號角即將吹響,所有人都開始放鬆警惕的那一刻。
    “將所有叛軍頭目,修為全部封禁,分開關押!”
    “救治傷員,優先救治我們的人和宗門的核心弟子!”
    “派一隊人,守住下山的各個要道,防止有漏網之魚逃竄!”
    她冷靜地,一條條下達著命令。她帶來的那些大楚舊部,對她的命令執行得一絲不苟,與旁邊那些還處在混亂中的青雲弟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了那個如石像般矗立在廣場中央的趙坤。
    第一眼,她沒在意。一個已經注定要失敗的喪家之犬而已。
    但很快,她又將目光轉了回去。
    不對勁。
    一個人在麵臨絕境時,要麽是崩潰求饒,要麽是癲狂反抗,再或者,是徹底的萬念俱灰。
    可趙坤不是。
    他的臉上,沒有恐懼,沒有絕望,反而有一種……近乎於病態的、詭異的平靜。那平靜之下,是一種即將看到盛大煙火上演的期待與狂熱。
    這種表情,楚瑤見過。
    在她父皇的王朝覆滅前夕,那些被逼到絕路,準備點燃宮殿與全城百姓同歸於盡的死士,臉上就是這種表情。
    楚瑤的心,猛地一沉。
    她的視線,順著趙坤的身體往下,落在了他那隻一直藏於袖袍中的右手上。
    雖然隔著衣袖,但以楚瑤遠超常人的敏銳感知,她依舊能察異到,一股極其微弱,卻又無比陰邪、暴戾的靈力波動,正在那裏緩緩凝聚。
    那股波動,與之前叛軍所使用的任何功法都不同。它更純粹,更古老,也更……危險。
    它像一個正在被緩緩打開的潘多拉魔盒。
    幾乎是同時,楚瑤的腳下,那堅實的青石板,傳來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幾乎無法察覺的震動。
    不是來自地表,而是來自地底深處。
    就好像,有什麽沉睡在地底深處的巨獸,正在被緩緩喚醒。
    楚瑤的臉色,瞬間變了。
    她猛地抬頭,看向趙坤,又看了看他身後那座宏偉的宗門大殿。
    一個可怕的念頭,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劈中了她的腦海。
    自爆?
    不,不是自爆。以趙坤此刻被太上長老神念壓製的狀態,他連自爆丹田都做不到。
    是陷阱!
    一個早就預設好的,以整個主峰為代價的,同歸於盡的陷阱!
    這個瘋子!
    楚瑤的後背,瞬間滲出了一層冷汗。
    她沒有時間去呼喊,也沒有時間去警告任何人。因為她知道,一旦她發出聲音,驚動了趙坤,那個瘋子很可能會在最後一刻,毫不猶豫地將陷阱引爆。
    唯一的辦法,就是在他完成最後一步之前,阻止他!
    這一刻,她的大腦,冷靜到了極致。
    她看了一眼趙坤藏在袖中的右手,又估算了一下自己與他之間的距離。
    三十丈。
    對於一個築基修士而言,不過是眨眼之間。
    她沒有再猶豫。
    “保護傷員,繼續清場!”她對著身邊的親信,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下達了最後一道看似平常的命令,以掩飾自己接下來的動作。
    而就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她那一直緊握在手中的長劍,發出一聲輕微的、幾乎不被察覺的嗡鳴。
    她的腳尖,在地麵上輕輕一點,整個人沒有帶起一絲風聲,如同一道融入夜色的影子,悄無聲息地,朝著趙坤的方向滑去。
    與此同時,趙坤袖中的手指,已經完成了對“幽冥地火令”的最後一點靈力灌注。
    玉符上的血色符文,驟然亮起,像一隻剛剛睜開的魔眼。
    他能感覺到,地底深處那三百六十五顆地火膽,已經與他建立了神魂連接。隻需要他最後一個念頭,隻需要他輕輕捏碎這枚玉符……
    “結束了……”
    趙坤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心滿意足的、解脫般的笑容。他舉起了藏在袖中的右手,準備欣賞這最後、也是最絢爛的傑作。
    然而,就在他即將捏碎玉符的那一刹那。
    一道冰冷的、帶著凜冽殺意的鋒芒,毫無征兆地,從他的側後方出現,如同一條潛伏已久的毒蛇,猛地探出了致命的毒牙。
    那劍光,快得讓他根本來不及反應。
    它的目標,不是他的咽喉,不是他的心髒。
    而是他那隻正準備捏碎玉符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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