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夜抱著混沌原石在藥廬外徘徊了整整三炷香，懷裏的石頭燙得像揣了個暖爐，和背後的鍋蓋一冷一熱形成奇妙反差。陽光透過鬆針灑在原石表麵，那些若隱若現的金色紋路在光線下流轉，看得他越發心急 —— 這從秘境帶回來的 “廢礦石” 到底藏著什麽秘密？
    “小夜師弟你倒是進去啊！” 小胖抱著剛從膳堂搶來的靈米糕，站在台階下催道，“藥老雖然脾氣怪，但鑒定寶貝的本事整個玄天劍宗沒人能比！再說你這石頭再不鑒定，都快被你揣熟了！”
    楚小夜深吸一口氣，抬手叩響了藥廬的木門。門板上貼著泛黃的符紙，畫著些歪歪扭扭的草藥圖案，據說能驅蟲避穢，就是看起來更像頑童塗鴉。
    “進來。” 屋裏傳來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夾雜著搗藥的 “咚咚” 聲。
    推開門的瞬間，一股濃鬱的藥香撲麵而來，混合著泥土和某種發酵的酸香。藥廬裏堆滿了各種藥材，架子上擺著大小不一的陶罐，牆角的竹筐裏曬著不知名的靈草，而正中央的石桌上，除了搗藥杵和藥碾子，居然還擺著個半人高的粗陶壇子，壇口用紅布封著，隱約能看到 “鹹菜” 兩個歪歪扭扭的大字。
    “藥老，弟子楚小夜求見。” 楚小夜規規矩矩地行禮，眼睛卻忍不住瞟向那個鹹菜壇子 —— 這就是傳說中能讓宗門長老們爭搶鹹菜的神秘壇子？
    藥老背對著他們坐在蒲團上，花白的頭發用木簪挽著，身上的粗布道袍沾著草屑。他慢悠悠地轉過身，手裏還拿著個藥杵，渾濁的眼睛在楚小夜懷裏的原石上一掃，突然亮了起來：“嗯？你這小子從秘境回來帶了什麽好東西？”
    楚小夜趕緊把混沌原石捧到麵前，小心翼翼地介紹：“回藥老，這是弟子在秘境找到的混沌原石，據說蘊含精純能量，懇請您幫忙鑒定一下。” 他特意強調，“蘇師姐說這石頭可能藏著大秘密，連秘境守護獸都很在意它。”
    “哦？混沌原石？” 藥老放下藥杵，接過原石掂量了兩下，又用指甲刮了刮表麵的紋路，眉頭皺成了疙瘩，“這破石頭…… 質地倒挺堅硬。”
    楚小夜心裏一緊，趕緊補充：“它能和我的鍋蓋產生共鳴，在秘境還吸收過能量源，您看這紋路……”
    “紋路？” 藥老眯著眼瞅了半天，突然嗤笑一聲，把原石往石桌上一放，“什麽混沌原石，依老夫看就是塊品相不錯的頑石。”
    “頑石？” 楚小夜急了，“可它會發燙，還能共鳴……”
    “發燙說明吸了點雜氣，共鳴？怕不是你那破鍋蓋餓了想啃石頭。” 藥老背著手繞著原石轉了兩圈，突然眼睛一亮，指著牆角的鹹菜壇子，“不過這石頭用來醃鹹菜倒是正好！質地堅硬不滲鹽水，壇口缺個壓菜石，大小正合適！”
    “醃鹹菜？！” 楚小夜和小胖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小胖嘴裏的靈米糕都噴了出來：“藥老您沒開玩笑吧？這可是能讓九頭蛇和白虎都在意的寶貝，用來醃鹹菜也太…… 太暴殄天物了！”
    “暴殄什麽天物？” 藥老吹了吹胡子，抱起原石就往鹹菜壇子走，“老夫這百年老壇醃出來的靈芥菜，連宗主都得排隊求，用這破石頭壓菜正好去腥增香！”
    “別啊藥老！” 楚小夜趕緊撲過去想搶，可藥老看似年邁，動作卻快得驚人，隻見他 “嘩啦” 一聲掀開壇口的紅布，一股酸香混合著靈氣撲麵而來，然後 “撲通” 一聲，就把混沌原石扔進了壇子裏！
    渾濁的鹽水濺起半尺高，幾顆飽滿的靈芥菜隨著石頭沉底，在壇子裏轉了兩圈才穩住。楚小夜眼睜睜看著自己寶貝了一路的原石泡在鹹菜水裏，表麵的金色紋路瞬間黯淡下去，心疼得差點當場哭出來。
    “我的原石啊！” 他趴在壇口往裏瞅，混沌原石正安安靜靜地躺在鹹菜堆裏，鹽水沒過了大半，看起來狼狽又滑稽，“您這是暴殄天物啊藥老！這石頭能吸收能量，能……”
    “能什麽能？” 藥老重新用紅布封好壇口，拍了拍手上的鹽粒，“老夫看它就是塊醃鹹菜的好料，放壇子裏泡三個月，保證靈氣逼人 —— 當然是鹹菜的靈氣。”
    楚小夜急得直跺腳：“可它是從秘境核心帶出來的，還和上古廚具共鳴……”
    “廚具？就你那口炒菜的破鍋蓋？” 藥老斜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坐回蒲團，“上次你用鍋蓋炒靈豬肉，把老夫的藥圃熏得全是油煙味，怎麽不說？”
    提到這事楚小夜頓時蔫了 —— 上次他為了試驗鍋蓋的新功能，在藥圃附近支了灶台，結果靈豬肉的香氣引來了半個宗門的弟子，還把藥老培育的珍稀靈草熏得蔫了三天。
    小胖在旁邊打圓場：“藥老您別生氣，小夜師弟也是無心之失。不過這石頭真挺神奇的，在秘境還幫我們擋過攻擊呢！”
    “擋攻擊？” 藥老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眼神閃爍，“老夫看它就是塊普通頑石，頂多比別的石頭硬點。再說老夫這鹹菜壇子可不一般，裏麵泡著的靈芥菜吸收了十年月華，用這石頭壓住，正好陰陽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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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小夜還想爭辯，卻被藥老揮手打斷：“行了行了，不就是塊石頭嗎？三個月後你再來取，要是醃不出極品鹹菜，老夫賠你十塊靈晶如何？”
    “我不要靈晶我要原石……” 楚小夜嘟囔著，可看著藥老不容置疑的眼神，隻能把話咽了回去。他知道這位老爺子脾氣古怪，認定的事八頭牛都拉不回來，隻能在心裏祈禱混沌原石爭氣點，別真被醃成鹹菜石頭。
    離開藥廬時，楚小夜一步三回頭地瞅著那個鹹菜壇子，仿佛能看到原石在鹽水裏痛苦掙紮。小胖拍著他的肩膀安慰：“別心疼了，藥老說不定是故意的，他老人家眼光毒得很，說不定這壇子有啥特殊功效。”
    “能有啥功效？頂多把石頭醃出鹹味！” 楚小夜沒好氣地說，心裏卻隱隱有點期待 —— 畢竟是活了上百歲的藥老，總不會真把寶貝當鹹菜石頭吧？
    接下來的幾天，楚小夜坐立難安，總惦記著壇子裏的原石。他偷偷溜去藥廬附近觀察了好幾次，每次都看到藥老對著鹹菜壇子嘿嘿直笑，還時不時往壇子裏加些奇奇怪怪的草藥粉末，看得他心驚肉跳。
    “你說藥老不會真把原石給醃入味了吧？” 楚小夜扒著藥廬院牆上的藤蔓，對旁邊的小胖說，“要是下次取出來帶著鹹菜味，我的鍋蓋怕是都要嫌棄它。”
    小胖正啃著靈米糕，含糊不清地說：“說不定醃過之後更好用呢？比如以後用鍋蓋炒菜，自帶鹹菜香，省得放鹽了。”
    “你就知道吃！” 楚小夜沒好氣地拍掉他手裏的糕點，“那可是混沌原石，要是被醃壞了，我們怎麽找下一件廚具套裝？”
    話音剛落，藥廬裏突然傳來 “嘭” 的一聲悶響，緊接著是藥老的驚呼聲。兩人對視一眼，趕緊翻牆衝進院子，隻見藥老正圍著鹹菜壇子打轉，壇口的紅布已經被震飛，裏麵冒出陣陣白煙，還夾雜著濃鬱的藥香和…… 鹹菜味？
    “怎麽了藥老？” 楚小夜衝過去一看，頓時驚呆了 —— 原本渾濁的鹽水變得清澈透亮，壇子裏的靈芥菜懸浮在半空，而混沌原石正散發著耀眼的金光，表麵的紋路如同活過來一般流轉，那些之前黯淡的細紋此刻清晰可見，還泛著淡淡的青色光暈。
    更神奇的是，原石周圍的鹽水凝結成了細小的冰晶，又瞬間化作霧氣被原石吸收，整個壇子仿佛變成了個小型能量漩渦。
    “這…… 這是怎麽回事？” 小胖嘴裏的靈米糕掉在地上，“石頭成精了？”
    藥老捋著胡子哈哈大笑，眼睛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果然如此！果然如此！老夫就說這石頭不一般，沒想到竟能引動老夫的‘陰陽醃菜陣’！”
    “陰陽醃菜陣？” 楚小夜一頭霧水，“您這鹹菜壇子還是陣法？”
    “不然你以為老夫的鹹菜為什麽那麽搶手？” 藥老得意地拍著壇子，“這壇子底下埋著聚靈陣盤，壇口布著鎖靈符，十年了，就等一塊能引動陣法的奇石！你這混沌原石蘊含混沌之氣，正好能中和靈芥菜的至陽之氣，簡直是天作之合！”
    楚小夜這才明白，藥老哪是要醃鹹菜，分明是在用特殊方法激發原石的潛能！他看著壇子裏懸浮的原石，表麵的金光越來越盛，隱約能看到裏麵有液體在流動，像是某種能量被激活了。
    “那現在怎麽辦？” 楚小夜又驚又喜，之前的心疼一掃而空。
    “別急。” 藥老從懷裏掏出幾張黃色符紙，快速貼在壇口，“還得再蘊養七天，讓混沌之氣和靈芥菜的精華徹底融合。到時候別說鑒定原石，說不定還能讓你那鍋蓋再進化一次！”
    楚小夜眼睛一亮：“真的？鍋蓋能再進化？”
    “老夫何時騙過你？” 藥老摸著胡子神秘一笑，“不過這七天得你親自守著，每天往壇子裏加三滴靈泉水，少一滴都不行。”
    “沒問題！” 楚小夜拍著胸脯保證，別說加靈泉水，就算讓他給壇子站崗都行！
    接下來的日子，楚小夜每天準時來藥廬給鹹菜壇子加靈泉水。他發現隨著時間推移，原石的光芒越來越柔和，壇子裏的靈芥菜漸漸化作光點融入原石，原本黑不溜秋的石頭變得越來越通透，像是蒙塵的寶玉被洗淨了塵埃。
    第七天清晨，當最後一滴靈泉水滴入壇子，混沌原石突然爆發出刺眼的金光，整個藥廬都被籠罩在金色光暈裏。楚小夜感覺懷裏的鍋蓋劇烈震動起來，像是在呼應原石的變化，表麵的火焰紋路和原石的金光產生共鳴，在空中交織成網。
    “成了！” 藥老激動地掀開壇口，混沌原石緩緩從鹽水裏升起，表麵的紋路已經完全亮起，形成一個複雜的陣法圖案，散發著精純的混沌之氣，之前的鹹菜味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草木香。
    楚小夜伸手接住原石，感覺它比之前輕了些，卻更加溫潤，仿佛有了生命般在掌心輕輕震動。他把原石湊近鍋蓋，兩件寶貝同時發出 “嗡” 的共鳴聲，金光和紅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個迷你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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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才是混沌原石的真正形態。” 藥老捋著胡子感歎，“蘊含混沌之氣，能調和萬物能量，你小子撿到寶了。”
    楚小夜正興奮，突然發現原石表麵的紋路裏似乎多了些什麽 —— 仔細一看，竟是幾個模糊的圖案，像是…… 一口湯鍋和一把勺子？
    “這是…… 廚具套裝的線索？” 楚小夜驚訝地抬頭，卻發現藥老正盯著原石若有所思，眼神裏帶著一絲複雜。
    藥老回過神來，輕咳兩聲：“既然鑒定完了，老夫的鹹菜壇子也該添新菜了。對了小夜，記得下次秘境回來給老夫帶點靈蘿卜，醃鹹菜正好。”
    楚小夜抱著原石和鍋蓋，看著藥老轉身去翻騰藥材，總覺得這位老爺子知道的比表現出來的多。他低頭看著原石上的新圖案，心裏充滿了期待 —— 看來下一件廚具的線索，就藏在這曾經被當成鹹菜石頭的原石裏了。
    離開藥廬時，楚小夜回頭望了一眼那個神奇的鹹菜壇子，突然發現壇口的紅布上繡著個小小的廚具圖案，和他鍋蓋內側的紋路一模一樣。他心裏咯噔一下，難道藥老早就知道鍋蓋的秘密？
    而藥老站在藥廬門口，看著楚小夜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他轉身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上麵刻著和原石相同的陣法圖案，輕聲呢喃：“廚具現世，混沌初開，看來老夥計的預言要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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